196:許陽之死!(下)
深夜,我緩緩的站了起來,朝那邊的黑影走去……
那人是鐵柱,地上的屍體也絕對是鐵柱乾的,但鐵柱和我一樣,都來晚了。
「他死……了?」鐵柱背對著我,哽咽的道。
「嗯。」我冷漠的應道。
話音剛落,鐵柱膝蓋一軟,連忙扶住了牆壁。
我掏出一支煙,掏出打火機猶豫了一下,許陽死了,可能我這個打火機永遠不會熄火了吧?
我深吸一口煙,使勁兒的用肺子過濾了一邊,「宋澤別動,我親自殺!」
說完,我轉身就走,丟下鐵柱一個人痛哭。
後來,我悄悄的來到伊晴的身後,抽著煙,默默的等待著……
和鐵柱一樣,伊晴也沒有回身,只是感受到我走到她身後的時候,她瘦弱的肩膀抖了一下。
良久,伊晴醞釀了出來一句,「他……走了?」
我深吸一口煙,仰著頭,看著自己呼出來的煙霧,冷漠的道:
「嗯,挺爺們兒!」
儘管伊晴知道結果,但聽到事實后,還是難免的跪了下來,捂著臉痛苦的嘶吼著……
……
事情到這兒,一個小女人,兩個大女人都被保了下來,代價就是狗哥和許陽死了。
秋天追過來的時候哭的更可憐,跟死了父親一樣,小拳頭「咚咚」的砸在我身體上。
「都怪你,你早點來許陽叔叔都不會死了!」
「都怪你,每次你都幫不上忙!」
「都怪你,每次反而因為你連累的大家,現在許陽叔叔都被你害死了!」
「你就是個大騙子,泡麵明明沒營養,你偏說不讓挑食,你就是個騙子!」
「許陽叔叔就是你給害死的!」
面對秋天這些咆哮,我麻木的站在原地,苦著臉,抽著煙,認清了自己懦弱的事實。
也就是從這天晚上開始,秋天沒再給我說過一句話,就像她母親蘇采青一樣,忽然看待我的眼神就冷漠了。
……
和米露借了幾個錢,再加上做聲音主持賺的這十萬塊錢,給狗哥和許陽買了一處好地兒,簡單的葬了。
至於警察那邊,含含糊糊的算是對付過去了,畢竟我們是受害者,再加上有鐵柱的參與,我也不想讓警察過分的深入調查。
而且,宋澤我要獨自解決,我也要他嘗受人間最痛苦的煉獄,他的死局,要我來親自設定。
這天,晴空萬里,就是山頭的風比較大,我守在許陽的墳邊,一口煙一口酒惆悵的看著許陽碑上刻著的字。
我仰頭,猛灌一口酒,然後精神恍惚的摸著許陽碑上「許陽」二字。
「小逼崽子,大學那會兒你摳嗖的兩筆字寫的還……還沒這好看呢!」我笑道。
半響,伊晴踩著高跟鞋走到了我的身邊,她一身黑,秀髮乾淨利落的盤在腦後,沒了往日的光彩,倒是有一股死了丈夫的模樣。
伊晴比我還冷漠,平靜的聲音毫無感情波動的把許陽死前遭的罪告訴了我。
如我所料那般,宋澤果然給許陽打了電話,以伊晴要挾將許陽逼到了北京城的最北面。
伊晴說,不知道為什麼宋澤不敢碰她,好像顧忌著什麼,所以帶著這股恨意,他打算把許陽弄成殘廢,於是就出現了推積木的遊戲。
許陽到了北京城的最北面后就被三拳兩腳的制服了,然後宋澤的手下就把許陽「大」字形的固定在地上,並且給許陽打了強力的麻藥。
接著,伊晴和宋澤推積木遊戲就開始了,遊戲規則就是每人輪次的取出一塊積木,如果推積木的玩家不小心推.翻了積木,就算輸。
伊晴扛不住這壓力,小手抖得不行,僅僅推了一塊兒而已,高高的積木就塌了下來……
還未等伊晴回過神,一鎚子就掄在了許陽的手上!
許陽沒有痛苦的嘶喊,因為身體已經被打了麻藥,但因為沒有痛苦的嘶喊顯得更加沒有人性。
伊晴就那樣眼睜睜的看著許陽的手被砸了個稀巴爛……
遊戲還在繼續,幸運女神彷彿在捉弄伊晴一樣,贏家總是宋澤。
鎚子就是那樣,一下下的掄在許陽的身體上,許陽的身體就那樣發出各種各樣的骨碎的聲音。
後來,鐵柱來了,殺光了所有人,但卻讓狡猾的宋澤跑了。
我和伊晴都好像是失去心痛功能的人,她冷漠的講,我冷漠的聽。
伊晴說完,輕輕的彎腰,把帶來的那一束花放在許陽的碑前,伸手來來回回撫.摸著那刻著的「許陽」二字,就好像在摸許陽的臉頰一樣溫柔。
「其實,從大學那會兒,我就喜歡你,特別喜歡的那種。」
「然後啊,我就接觸許陽,試圖通過許陽的這層關係跟你走進一些。」
講到這兒,伊晴自嘲的笑了笑,嘆息道:「可沒想到啊……這傻瓜居然喜歡上了我。」
隨後,伊晴從兜里把那條屬於我們友情的項鏈拿了出來,輕輕的掛在許陽的碑上。
她迷戀的看著項鏈,憂愁的道:「這人吶……就是怪,往往越得不到的,越好奇,越好奇呢,就越得不到。」
「本以為我通過許陽的這層關係讓你看到了我,而你卻把我定位成你的朋友,後來也把我划進你的兄弟。」
「其實啊……沒有許陽,可能你早就記不起來我了,就像踏入社會中的我們,你何時會想起我?」
「這時候,我想到了秋天,我心想著,我和秋天扯上關係,是不是就可以天天可以看見了呢?」
「我辭去了工作,去秋天的學校,就像當初接觸許陽一樣,接觸了秋天。」
「因為,除了秋天以外,我是真的想不出什麼可以見到你的理由了。」
我拎著酒瓶子聽完這段話,仰起脖子,猛灌自己,喝到酒水溢出來才停下。
「對不起。」我除了這句話,真的找不出什麼話了,好像我的人生就是圍繞著這句話轉,這聲「對不起」可以適用於任何人。
伊晴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噗呲的笑了,「這事兒也怪我。」
「怎麼就不給這傻瓜一個愛他的機會呢?」
說完,伊晴緩緩的站了起來,拍去身上的褶皺,又拍了拍許陽的碑,有一絲俏皮的道:
「好啦!」
「我走啦!」
伊晴攤開雙臂,迎著風舒展開自己的曼妙身軀,走了……
忽的一陣風,伊晴眼角劃出一滴晶瑩剔透的淚粘在我的臉上,鹹鹹的……
伊晴的走讓這裡變得更加凄涼,許陽墳頭的飄起一朵雪花兒,打著旋兒,精準的落在我臉上。
我稍微一驚,好像是許陽的淚,他好像在告訴我,他也要走了。
我愣了半響,仰頭又是幾口酒,兩眼慵懶的盯著許陽的碑,不耐煩的道:
「去吧,追伊晴去吧你。」
許陽的走,讓我感覺到可能這輩子,我再也見不到伊晴了,雖然我不知道伊晴會去哪裡,但我明白這次伊晴的心真的和許陽走在了一起。
而恰恰是許陽的走,才讓我清醒過來。
其實,我的大學生涯,已經結束了。
我就坐在許陽的碑前一瓶一瓶的喝,煙也是一支接著一支的抽。
直到深夜,「噠噠」的兩聲高跟鞋的聲音停止在我的身後,聞著熟悉的清香,我知道是米露。
我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回身,看著米露的俏臉,淚水不禁委屈的流了下來……
「米露」我哭著一把抱住了她。
米露探出臂膀,輕輕的摟住了我的後背,像以為年邁的老奶奶一樣,輕撫著我的後背安慰著我。
我將自己的脖子無縫隙的嵌入米露的脖子里,然後用下巴抵在她的香肩上。
終於,我憋不住的嘆了一句,「幫我!」
「好。」米露冷冰冰的道。
終於,我憋不住的喊了一句,「幫我!」
「好。」米露重重的摟住了我。
終於,我憋不住的從嗓子眼裡最深處,嘶吼了一句,「幫我!」
「好。」米露好像也哭了,聲音有些顫抖。
……
接下來的幾天里,米露什麼也沒做,就是在一旁照顧著我。
伊晴無緣無故的消失,她家報了警,還上了電視,據調查伊晴遠走他鄉了,警方透露出來的只是說伊晴沒有生命危險,只是簡單說明伊晴去大西北執教了,但具體去了哪個地方,警方遵循了伊晴本人的意願沒有透露。
電視里,伊晴的父母哭的稀里嘩啦的,但他們卻不知道,拆散了伊晴和許陽讓我們經歷了怎樣傷痛。
……
第四天,我坐在床邊,抽著煙,一臉狠色的看著窗外的天邊。
「露露,為許陽抽完這顆煙,就結束了!」我陰狠的道。
米露秘書一般站在我的側面,抱著那些這幾日為我準備的方案,冰冷的俏臉同樣洋溢著自信。
「嗯。」米露平靜的道。
我站起身,看著最後一口煙,狠狠的吸進肺里,閉上雙眼認認真真的過濾一遍。
「兄弟,我就送你到這兒了,接下的路,你自己走!」我一邊呼出最後一口煙一邊道。
我睜開雙眼,看著玻璃上倒影出來這個滿頭白髮的自己,狠狠告誡自己:我最大的敵人不是別人,就是自己!
米露的那句話久久的回震在我的心頭:所有的不公平,都是當事者的能力不足!
「PS:許陽之死是蛋蛋捂著胸口寫的,蛋蛋的大綱基本走了一般,基本的人物都交代完了,接下來就是收網把這幾個人身上的感人故事講給大家聽就算萬本了。在這裡謝謝大家的月票,很多人都是十幾張一起甩,那個感覺讓我無法用語言表達,高興完冷靜下來就是感動,我覺得至少還有人在看蛋蛋的書,在此,蛋蛋寫過這些給蛋蛋月票給蛋蛋打賞的讀者,謝謝,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