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A friend!
也就是他跪下的這一刻,我的世界彷彿停止了,就連我的淚水也停止了。
我張著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愣愣的看著白樺。
許久,我才不可置信的吐出一句話,「不……不是,你這幾個意思?」
白樺淚水縱流,兩手死死握著他的膝蓋,哽咽的道:
「清兒,求你,讓我解釋,求你!」
時間越久,我越能發現無論是伊晴還是許陽,蘇采青,或者眼前的白樺,他們都是有事情在瞞著我,而我也堅信,他們之所以選擇瞞著我,那是因為為了我好。
可以說,大學所建立的感情,至始至終都沒有變過。
可無法面對他們的解釋,更害怕知道真相。
我「哼」的一聲笑了,打斷白樺的話,問他:
「你解釋什麼?」
我伸出手,惡狠狠的不斷懟著他的腦門,罵道:
「你睡了我女朋友,你跟我解釋什麼?嗯?咱要點臉成嗎?」
說完,我轉身就想走。
白樺跪著朝我這邊爬來,央求著:「是,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但是……」
「夠了!」我猛的回頭,兩眼死死的盯著白樺的雙眼。
「我說夠了!真的夠了!」我柔聲的道,希望他不要在說了,無論怎樣的解釋,留給我的只有痛。
我再一次轉身,丟給白樺一句話,「那個合同,你簽了吧,給你自己積點德吧!」
對此,白樺沒有說什麼,我也相信只要我放話,不管賠多少錢,白樺都會簽。
但他不甘心,他不甘心沒有機會給我解釋,所以在我推開門的那一刻,白樺從我身後哭著道:
「清兒啊,難道你這輩子都不打算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嗎?」
推開門,外面的冷風就吹了進來,吹在我臉上,吹的我一絲絲的清醒。
我猶豫了下,淡淡的道:
「別解釋了,我怕!」
「我怕!」
「我怕聽完你的解釋,我就不恨你了,我怕我原諒你。」
「我想恨你,因為睡了蘇采青,誰睡了她我都能接受,大不了分手是了,但你不同,你是我兄弟!」
「你這帽子給我戴的,差一點就成功的逼死了我!」
說完,丟下白樺那痛哭不斷的身影,我獨自離開了餐廳。
……
上海不下雪,但雨就像女人的眼淚一樣,說下就下。
上海人出門都會帶一把傘備著,細雨剛下,一轉眼滿街道的人都撐起了傘,只有我孤獨的站在細雨之中。
我兩手插在褲兜里,叼著煙,獨自遊盪在大街上,偶爾遇到塑料瓶子或者石子啥的我就無聊的踢一腳,看看踢多遠,如果被我踢的很遠,心裡稍微好受些,如果踢的很近,那就上去再補一腳。
一路左踢又踢的,我來到天橋,我放棄了繼續前行,胳膊抵在跳橋的扶手上,看著下面馬路來來往往的車輛享受著精神麻木而又恍惚的時光。
這樣挺好的,忘記痛楚,忘記快樂,就像個沒有思考能力的生命,感受不到情感自然沒有傷悲。
恍惚間,一輛商務車停在了馬路邊,從車裡面先後下來兩個人,先下來的是中年男士,看著模樣很有錢,他紳士的打開另一面的車門,然後撐起傘,等待著……
隨後,一雙精緻的高跟鞋「噠噠」的點在地上,也點在我的心頭。
光看這小腿,我心裡就開始有了答案,可能是裴樂!
我丟掉手上的煙,認真的望了過去……
沒錯!是她!
她探出臉,對那位中年男士甜蜜的笑著,而男士也是如此,對裴樂溫柔的點了點頭,示意她不要撞到頭。
然後她把手輕輕的搭進男士的手中,邊挽著耳邊的秀髮邊輕柔的站起來……
裴樂的側顏是絕美的,是能秒殺一切男性的那種,這一刻我也才發現原來她無論和誰站一起,都是那麼的讓人嫉妒。
男子脫下長長的風衣,披在裴樂的肩膀上,而裴樂羞澀的把嬌小的身軀,輕輕的躲進男子的風衣中……
也正是這一動作,我清楚的看到男子悄悄的把胳膊肘往裴樂傲人的胸脯襲去。
我屏住呼吸,甚至放慢了自己的心跳,連眼皮都不敢眨的死盯著這一幕。
我是多麼希望裴樂能一把甩開男子的手,然後狠狠的一嘴巴子扇在那男子臉上,並且甩頭走開。
然而裴樂視而不見,從笑容中看得出來,她似乎更甜了,正如她一絲不掛的躺在我胸膛上,對我各種各樣的嗔怪。
也就是男子胳膊肘陷進去的那一刻,我腿下一軟,差點跪在地上,就連我那顆懸起來的心臟也空落落的一片……
我就像一個年邁的老人,哆哆嗦嗦的從兜里掏出一支煙,然後在哆哆嗦嗦的放在因激動而顫抖不行的嘴唇上。
我告訴自己:可能裴樂沒有注意到,她來上海就是為了談個合同而已,她還告訴我讓我在公司好好獃著,還讓我叫她放心呢!
但最讓我無法相信的一幕發生了,細雨之中男子壓低的傘,雖然不知道他們在裡面幹嘛,但當裴樂踮起腳尖的時候,我再也叼不住嘴上的煙頭,我這顆心就像這支煙一樣,打著旋兒無限的墜落著,最後,被天橋下飛快駛過的汽車「啪」的一下撞了個粉碎!
每次裴樂親吻我的時候她都需要踮起腳尖,這樣才能親吻到我的唇!
我坐在地上,連忙為自己點燃一支煙,連續猛吸幾口,我恢復了一絲僅有的冷靜,我恍然想起了裴婕,如果萬一是裴婕呢?
對!
我爬起來,幾個台階一跳的跑下天橋,然後逆著風雨朝裴樂追去……
裴樂注意到了身後的異常,轉身,看到了我。
而我,死死的盯著男子攬在裴樂肩頭的手,急促的呼吸,未語。
裴樂回過神,連忙的對身邊的男子道:「Afriend」
隨後,她朝我走來,一臉擔憂的對我說:
「清兒?你咋來了?這下雨的天你怎麼不打傘?感冒了怎麼辦?」
沒錯,她是裴樂,她不是裴婕,裴樂骨子裡的那種媚感是模仿不來的。
雖然她是裴樂無疑,但我還是不敢相信,我們在辦公室度過那麼多瘋狂,她居然還有一個和她關係如此親密的老外。
我紅著眼圈,看著裴樂,不可置信的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