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孩子也不是白樺的!
我緊握雙拳,眼淚就在眼圈打著旋兒,隨時隨地都可能飆出來。
許陽面色難堪的很,他抿著唇,幾次張開都要講話,最後都猶豫撇開的嘴。
我把最後的希望放在許陽身上,我知道,他一定知道些什麼,我近乎用哀求的口吻,哽咽的問:
「告訴我,行嗎?」
許陽抬起頭,看了我一眼,最後低頭猶豫了下,一咬牙。
「清兒,其實……」
話音未落,伊晴橫了過來,接著道:「其實孩子也不是白樺的!」
伊晴說話態度很強硬,兩眼鎮靜的看著我,絲毫沒有懼色。
我的心就像破碎的破碎的玻璃一樣,啪的一聲,凋零了。
我轉著僵硬的脖子,看著許陽,愣愣的問:「真……真的……嗎?」
我是多麼,多麼希望許陽會對我搖頭,對我說,其實不這樣的,這孩子就是白樺的。
但許陽沉著頭,雙手死死的握著膝蓋,不忍心的對我點了點頭,不語。
看著許陽肯定的表態,我崩塌了,我頭上一暈,噗通的跪在地上。
孩子不是我的,也不是白樺的,蘇采青還有其他的情人。
大學二年級那年,蘇采青把她珍貴的第一次給了我,那時我清晰的記得,我和她都很緊張,甚至我壓在她身上都能感受到彼此緊張的心跳。
「清兒,你以後還會有別的女人么?」她這樣問我。
我想了想,笑了,「會有。」
蘇采青被我嚇到了,她「啊?」了一聲,然後用陌生的眼光看著我。
我颳了刮她精緻的鼻樑,嗔怪道:「我還有我們的女兒呀!」
蘇采青羞紅了臉,揚起拳頭,又怕打疼我的胸膛,卻又不忍我這樣戲耍她,最後她含著下唇,比量了好幾次才把拳頭輕輕敲在我的胸膛上。
「壞!」
打完我,她還含情脈脈的閃著美眸,生怕打痛了我。
最後,我和蘇采青兩片唇相吻在一起的時候,她含糊不清的告訴我。
「我要給你看到別人永遠看不到我的一面,你別笑我,行嗎?」
蘇采青就這樣,給了我她無比風/騷的一面,她說,既然都給我了,那就不用在乎那些沒有用的,至少在床技這方面,她要優越於所有女人。
我們玩兒了個遍,乾淨的,不幹凈的……
如今在許陽確認秋天都不屬於我和白樺任何人時,我崩塌了。
我接受不了蘇采青是那種情感泛濫的女人,她那麼美,憑什麼她要把那風/騷的一面當作寂寞一樣宣洩給任何男人?
那種感覺,就好似自己的女人其實是妓/女一樣,撕心裂肺的疼。
我鼻子酸了,鼻涕縱流,抓著已經發麻的腦皮,死死的盯著伊晴。
「蘇采青懷孕的時候你怎麼說的?嗯?」
伊晴臉色綠了,低頭不語。
我扯著自己的頭髮,對伊晴吼:「當時我不說話,是因為我沒有這麼早就做父親的準備。」
「白樺先一步說,生下來吧,不管是誰的,都是蘇采青的孩子,白樺說他會像愛蘇采青一樣愛她的孩子。」
我忘記擦去鼻涕,鼻涕和淚水混合在了一起,從我臉上緊張的肌肉上流下來。
「然後呢?」
「然後你把我拉到女衛生間,甩手就一巴掌,你說我不是男人,你說我沒擔當。」
我緊握雙拳,瘋狂的砸著地板,「現在呢?」
「你把孩子推給了我,白樺卻把男人應有的擔當取走了!」
我亂了陣腳,無法面對現實的我特別想宣洩,特別想找點什麼東西砸,可找遍了四周卻發現沒有什麼可以讓我宣洩的。
許陽苦著臉,用心疼的目光看著我,伸出手,「清兒……」
話音又是未落,伊晴仰起頭,挺起傲人的胸膛,自信的道:「對,你就是沒擔當,怎麼了?」
「當時你咋就不能像白樺一樣鼓起勇氣對蘇采青說,我也會像愛你一樣愛你的孩子,不管是誰的。」
我驚了,看著伊晴那張理所應當的俏臉,恍然發現,經過了這五年,我好像不認識她了。
正是這種陌生感,讓我無力於跟她爭辯。
曾經的伊晴是什麼樣子的?記得大學那會兒,我們逛街,幾個混混看上了蘇采青的姿色,無視我的一個大男人,正大光明的對蘇采青吹起了口哨。
當時,伊晴都是比我先一步的沖了出去,擼起袖子,直接和那些混混撕打了起來。
誰能想象到伊晴那般性感的美女居然會動手打人?而伊晴居然做到了。
最後,伊晴摟著我的肩膀,對著那些混混吼,「你們也不回家照照鏡子看看你們那熊樣兒,有我哥們兒帥么?還添臉勾搭美女呢!」
伊晴朝他們吐了口口水,然後氣呼呼的帶著我們長揚而去……
如今,她把我們的友誼排除在外,維護著什麼,並且已經達到不講道理的程度。
我死狗般拖著沉重的身體,有氣無力的吐出一句,「友盡!」
許陽在我身後不斷的喊我,那也就是喊罷了,他並沒有追過來。
也是因為他沒追過來,我覺得,我和許陽的關係也淡了,也淡遠了。
門口的裴樂和秋天人手各一杯咖啡,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她們看見我走出來的時候先後放下手中的咖啡。
秋天低下了頭,因為剛才追出來的不是我,她不知道該怎樣面對我。
裴樂只是頓了一下,然後又不是心思的端起了熱騰騰的咖啡。
「我不是你爸爸,以後,別叫我爸爸了。」我失魂落魄的丟下了這句話,然後搖搖晃晃的朝前走。
沒走多遠,裴樂追了上來,扯著我的脖領子,問我:「你說什麼!?」
我被她那張滿臉憤怒的俏臉驚了一下,然後自嘲了笑了一下。
「你不是都看到了么,哪有什麼我說什麼的這碼事?」
裴樂將手中的咖啡丟在我胸膛上,指著我的鼻孔。
「你說你不是她爸爸?」
「你知道,你知道從小就有父親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么?」
一向從容的她第一次泛起了淚花,只是她內心的那股倔強使她沒有哭出來。
不難猜到,對於父親,裴樂可能有著常人不曾擁有的經歷,並且經歷是很痛苦的。
但是,我何嘗沒有痛苦?難道我的痛苦經歷就不值得同情嗎?
我弱弱的問裴樂,「難道,野爹,也算是幸福么?」
一股冬風從她的鬢角拂過,吹拂起她那縷秀髮,她也驚了一下。
而我,轉身,踩著咯吱咯吱的雪地,朝沒有人的地方走去。
我不希望有人找到我,我想靜靜,靜到把自己的神經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