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洪成勛的大禮
想到有可能是洪瑾萱的病情有變化才突然出國治療，我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滯了。
「是不是，她的傷……」生怕自己的猜測屬實，我都不敢把一句話完整的問完。
洪成勛在電話那邊沉默了幾秒鐘，然後才回答道：「開胸手術非同小可，雖然瑾萱已經醒過來了，但術后的呼吸困難、劇烈的胸疼等等後遺症都在影響著她的徹底康復。她這些天連睡覺都睡不安穩……所以我們才決定把她送到國外治療和療養，等她什麼時候徹底痊癒了，才有可能回國！」
果然是這樣么？
我覺得自己的心臟好像把人握在手裡攥緊了一陣陣揉.捏，疼得不可自抑。
「我太太心臟有問題，所以我安排她們母女倆一起出去了，是今天一大早的飛機。我把公司這邊的事情安排妥當之後，明天也會去和她們母女倆匯合。我也曾經徵求過瑾萱的意見，問她是不是要把這個情況告訴你……」
洪瑾萱沒有答應吧！否則我也不會直到現在才知道她突然出國了。
明明已經知道了結果，但我還是忍不住問道：「她是怎麼說的？」
「她說你有大事要辦，還是不要影響你了！」洪成勛答道。
大事？
我心裡一酸，臉上不禁浮起苦笑。
洪瑾萱永遠都是那麼的善解人意。
可她的事難道就不是大事么？
她有那麼嚴重的術后後遺症，為什麼不肯告訴我？
也對，告訴我又有什麼用？
我不是醫生，不能為她治癒甚至是緩解哪怕一丁點的病疼，就算陪在她身邊，也不過我讓她看到我為她擔心的樣子而更加不得安寧。
而且，我能陪在她身邊么？
答案是不能！
上次通話的時候，洪瑾萱曾經勸我不要摻合到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裡面去，以免連累到自己。可我沒能答應她！
洪瑾萱當時跟我說那些話的時候，其實已經決定要去國外了吧？
會這麼勸我，是不是也希望我能放下這一切，陪她去國外？
可我到底還是令她失望了，所以出國的事，壓根兒就沒有跟我提起過。
四年前到星海來，我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找到洪瑾萱。
可當我找到她的時候，不知不覺之中牽扯到的人事卻越來越多，再也無法因為當初自己那個單純的目的而放棄其他。
所以，洪瑾萱選擇了什麼都不說，默默地就離開了。
她那句「他有大事要辦，還是不要影響他了！」其實何嘗不是帶著一點點的幽怨以及對我的失望呢？
想明白這一點之後，我心如刀絞。
我好半晌沒說話，洪成勛也頗有耐性地陪著我一起沉默著。
「洪瑾萱去了哪裡？」我過了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瑞士！」洪成勛倒也沒有隱瞞。「哪裡的醫療環境和醫療設施都是世界領先水平，有利於瑾萱和我太太的康復。」
「等我這邊的事情都了結了，我會去看望她！」我對洪成勛說道。這不是徵求他的意見，而是告訴他我的決定。
洪成勛在電話那邊淡淡笑了笑。「只要瑾萱願意見你！」
我被他的話說得滯住了。
等我把所有的事情都了結了，才去找洪瑾萱，那我把洪瑾萱的位置放在了哪裡？在我的心裡，難道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比洪瑾萱還要重要麼？
我在心裡問自己。
可答案，連自己都不敢去深入推敲。
「王野，我有東西要給你！」洪成勛突然說道。
「呃？」我愣了一下，洪成勛在這個話題轉移地太快，我有點適應不過來，下意識地問了一句：「是洪瑾萱要轉交給我的東西么？」
「算是吧！」洪成勛的答案模稜兩可的。「我派去給你送東西的人，應該待會兒就到了。看了你就知道了。我這邊事忙，別再打電話過來了。以你的聰明，應該能明白我給你的那些東西的價值。好好運用！不要辜負了瑾萱對你的一片心意。」
說完，不等我再問些什麼，洪成勛就掛斷了電話。
聽洪成勛的意思，他送過來的東西很重要，對我很有用。
可會是什麼呢？
「怎麼？」看我拿著手機發愣，金雷遊戲也不打了，湊過來問我。
「我嫂子出國了。洪成勛說有東西要送過來給我。」我意簡言賅地說了一句。
「洪成勛有東西給你？」金雷搓著下巴，也是一臉猜不到的表情。「你猜是什麼？」
我搖頭。「猜不到。聽他的話，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待會兒看到東西就明白了，我們在這兒猜來猜去也沒有用。」
說實話，聽到洪瑾萱出國以後，我的心有點亂，注意力很不集中，腦子裡各種念頭紛繁複雜。
心裡有點煩躁，索性對老趙說：「師父，我想下床走走！」
「走走？你想走去哪兒？你現在能走動么？」老趙還沒答話，金雷就第一個不答應了。「你現在這個樣子，就別添亂了，腳上的傷再有個好歹，夠你受的。」
老趙卻點點頭。「適當的運動有利於恢復你的肌肉力量，但別過了。走幾分鐘就行了，累了千萬別勉強。」
我答應著，下床趿了拖鞋。
金雷扔下筆記本電腦，要跑過來扶我。「師父，王野胡鬧呢，你怎麼能答應啊？」
我推開他的手。「我沒問題！」
也不用拐杖，小心翼翼地在病房裡挪動起來。
腿上的肌肉還是酸軟，但隨著一步一步的走動，我的腳下越來越穩，速度也慢慢加快。
當然，還是不敢快走，只是不再是挪動，而是變成了慢步。
金雷怕我摔了，張開雙手在一旁護著。
藍溪原本也要過來攙扶，卻被老趙阻止了。「他能走了，你們別大驚小怪的！」
看我的確走得越來越穩，金雷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哎呀我去，這才幾天啊？你真的能走了？太神奇了吧？」
神奇嗎？
我這樣的恢復速度，的確是挺神奇的。但天知道我已經被困在這病床上，困得心裡都快發霉了。
在病房裡來來回回走了好幾分鐘，心裡的煩躁果然消減了不少。
我現在算是明白為什麼金雷一緊張或者心煩意亂的時候，就喜歡走來走去的了。
直到額頭出了汗，腳後跟的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我才坐到短沙發上休息一會兒。
真的不敢勉強，就怕適得其反地又得在病床上多躺幾天。
「你這樣子，是不是過兩天就可以出院了啊？」金雷滿眼羨慕，隨即又懊惱道：「那到時候豈不是醫院裡就剩我一個人？不行啊，王野你得陪著我。」
「住院還要人陪，你是小孩子啊？」老趙瞪了金雷一眼，讓藍溪到洗手間給我那條毛巾擦擦額頭上的汗。
剛把臉擦乾淨，病房門就被敲響了。「請問，這裡是王野王先生的病房么？」
來人很有禮貌。
應該是洪成勛派來送東西的人到了。
我趕緊答應著：「沒錯，請進！」
病房門被推開了。
來的並不是陌生人，是洪瑾萱的那個女秘書。
「王先生！洪先生派我來給你送東西！」女秘書和病房裡的其他人客氣地點了點頭，把手裡的一個牛皮紙文件袋遞給我。「他說這東西放在他那裡沒用了，希望你能用得上！」
我對文件袋裡面的東西充滿了好奇心，可當著女秘書的面，我又不好表現得太過急切。
「辛苦你了！要不要坐下喝杯水？」我客氣道。
女秘書搖頭，笑了笑。「不了，東西安全送到你手裡，我還得回去和洪先生彙報呢！而且，洪先生明天要出國，公司里還有很多事情要忙，我這就告辭，不耽誤你的時間了。」
說著轉身就要走。
「等等……」我叫住了女秘書。「我嫂子……我是說洪瑾萱現在的狀況如何，你清楚么？」
洪瑾萱的情況，我居然要通過別人去了解，說起來也挺悲哀的。
洪瑾萱已經對我失望到不肯透露任何信息給我了么？
想到這裡，我的心裡又是一陣難受。
女秘書猶豫了一下，卻還是回答了我的問題。「今天早上是我親自把洪總和夫人送到飛機上的。她的狀況還不錯，當然，那只是在她的術后胸疼沒有發作的情況下！……王先生，你不用擔心，瑞士那邊不論是醫療水平還是環境都很適合療養，相信洪總一定能很快恢復健康的。」
我點頭。「謝謝你了！……小溪，麻煩幫我送送客人。」
藍溪答應著站起身。
「不用客氣，不過幾步路而已，不用送，請留步！」女秘書擺擺手，腳步利落地出了病房，還順手把病房門給關上了。
「打開看看！」女秘書一走，金雷偽裝的鎮定就再也裝不下去了，猴急地湊了過來，催促我打開那個牛皮紙文件袋。
我依言打開了，從裡面抽出一疊文件。
文件並不厚，但細看之後，裡面的內容卻讓我震驚莫名。
金雷湊在我旁邊一起看的，看完之後，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個……這個……」他指著那些文件，好半響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洪成勛這回真的是幫了我們大忙了。金雷，趕緊打電話給你老爹！」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