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天台垮了
我原本想蓄足了力氣再跨過去的。
可在上面呆了幾秒鐘,我就發現自己失策了。以我現在雙腿的狀態,根本就堅持不住,耽誤的時間越長,我的雙腿就更加酸軟,已經開始打哆嗦了。
同輝在那邊看得眉頭緊皺,不顧自己身體幾近脫力,迅速地爬上了圍欄頂,伸手托住我的小腿。
金雷一看他如此,也跟著如法炮製。
兩個人在圍欄兩邊牢牢抓住我的兩邊小腿,幫我穩住身體。
「別急,站穩了再邁過去!」同輝說道。
「小心!」張萍也緊張得眼皮都不敢眨一下。
額頭的汗水層層而出,把我的眼睫毛都打濕了。
我一點頭,汗水沿著我的鼻尖滴落在緊抓住鐵刺直桿的手背上。
深吸了口氣,正打算抬起腳邁過去。
隔壁天台的樓道門卻在這時候被「砰」地一聲推開來。
一群十幾個人呼啦啦從樓道里湧上了天台。
突如其來的聲響,讓我腳下一顫,人就搖晃起來。
好巧不恰的,一滴汗水正好滑進我的眼睛里,澀得我眨了眼睛。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我就身體一歪,整個人往下滑倒。
「王野……」張萍的驚呼聲乍然響起。
等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只覺得天旋地轉。
我在心裡暗罵了一聲:馬勒戈壁!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老子的大兄弟看來要遭殃了。
腿上和腰上猛地被人託了一把,我原本要往鐵刺上挫倒的身體重心偏移,往隔壁天台上翻倒過去。
衣服被刮破地「呲啦」聲響起,腰肋間一陣劇痛。
雖然避過了要害部位,可身體到底還是被鐵刺划傷了。
錯眼之間,我看到同輝正從圍欄上飛撲下來,伸開手想要托我一把。
可他剛才攀在圍欄頂上,即便他身手再快,也指定來不及了。
張萍卻奔了過來,張開雙手想要接住我。
這不是胡鬧么?以我的體重,她怎麼可能接得住。
我砸都能把她砸傷。
飛快探手,在她肩膀上推了一把。
張萍被我推得趔趄著倒退了幾步,隨即坐倒在地。
幾乎是她落地的同時,我也結結實實地砸在了隔壁天台的地面上。
這一下摔得可不輕,我五臟六腑都要移位了。胸口發悶發疼,牙關一錯,把自己的舌頭都給咬傷了,立時噴出一口熱血來。
身體各處無處不疼,眼前一陣金星亂冒。
還不等我的視力恢復過來,就聽到腳步紛沓聲中,頭頂上的光被什麼東西遮住了,眼前陡然一暗。
「王野,你不是腿傷了么?我看你身手敏捷得很嘛!」一個耳熟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
張萍從地上爬起來,跑過來推開擋在我周圍的人,把我從地上扶了起來。
「你怎麼樣?……摔到哪裡了?哪兒疼?」她一邊扶著我,一邊伸手在我身上亂摸,急得淚水都冒出來了。
我哪哪都疼,全身骨頭關節似乎都被砸散了,被咬傷的舌頭最疼。
瑪德,我該不會是把自己的舌頭咬斷了吧?
張口想要說話,舌頭一動卻疼得快冒眼淚了,嘴裡滿滿都是血液的鐵鏽味道。
閉著眼睛,忍著痛使勁在「鼓鼓」冒血地舌頭上狠狠嘬了一下。
這一下可把我疼得牙根幾乎發顫起來。
可好歹能勉強張開嘴巴說話了。「你們想幹嘛?」
我看向擋在我頭頂上的那群傢伙。
最眼熟的自然要數板寸頭了。
瑪德,孫竟康的這群狗腿子,掐著時間來的吧?
好事什麼都不幹,壞事倒是哪哪都能看到他們的身影啊!
「你說我們來幹嘛?」板寸頭冷笑。
「他們還能來幹嘛?等著撿現成,撿便宜呢唄!」金雷撥開圍在我周圍的孫竟康的人。
他看到天台這邊突然上來了孫竟康的人,也飛快帶著那幾個金傢伙計攀過了鐵刺圍欄。領著陳副隊長他們擠了進來,將孫竟康的人都推到了一邊。
看到金雷,板寸頭只是神色一動,嘴角抽搐了一下,想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視線卻剛好從同輝的臉上掃過。
大概是同輝給他留下的記憶太深刻了,這傢伙臉色陡然一變,竟然退後了一小步。
板寸頭這種膽怯畏懼的行徑,惹得金雷「嗤」笑出聲。
同輝淡淡掃了板寸頭一眼,沒有搭理他,問我:「怎麼樣?摔得厲害么?」
我呲了呲牙。「死不了!」
最劇烈的那陣疼痛過去以後,身體其他部位倒還沒有什麼,但現在對我來說,開口說話是最困難的事情,舌頭一動就疼得鑽心蝕骨的。
「能站起來么?」金雷伸手要拉我。
我點頭,抓住他的手,在張萍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兩個金傢伙計不等金雷發話,就擠開了張萍,一左一右地把我扶住了。
「那咱們走吧!」金雷揮了揮手,根本就把板寸頭和孫竟康的那些人當成了透明人來看待。
板寸頭雖然忌憚同輝,可孫竟康交代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哪敢就這麼把我們放走了。
「等等!」他攤開雙手,攔在我面前。「你們要走可以,這個女人得給我們留下。」
說話間,視線落在了張萍身上。
「你們有病吧?你們是我什麼人啊,我憑什麼就一定得留下?」張萍推開板寸頭擋在我面前手,作勢要往外走。
板寸頭反手要拉她,手剛剛伸出來,就在半道上被同輝截住了。
「上次吃過的教訓還不夠么?」同輝眼神平靜地看著板寸頭,語調和表情也是平靜以極。
既然同輝現在力有不遂,可那力度也不是板寸頭能夠輕鬆承受的。
他手腕吃疼,臉上也變了顏色。
抖了抖手腕,想要掙開同輝鐵爪般的五指,卻根本不能如願。
他咬著牙一邊忍疼,一邊色厲內茬的開口:「這是我們老闆和王野、張萍的事,跟其他人無關。我勸你們最好不要多管閑事,給自己惹麻煩。」
「嘿!」金雷本來已經走了幾步了,聞言又轉身走了回來,臉上帶著不屑的冷笑。「這口氣挺大啊!跟我說說,我們要是執意要惹這麻煩的話,你們老闆能把我們怎麼著?……你算什麼東西,孫竟康在這兒都不敢用這種語氣和我們說話,你小子倒是猖狂得很嘛!來來來,讓我看看你有什麼本事,能不能把我們留在這裡。」
他話音未落,金家的夥計已經呼啦啦圍了上來。
別看金家的夥計包括陳副隊長在內只有六七個,和板寸頭帶著的二十幾個人比起來,人數上不佔任何優勢。
可這些人都是在山河礦業歷練出來的彪悍人士,氣勢上很足,穩穩壓過了板寸頭他們一頭。
孫竟康的人一看金傢伙計這個聲勢,反應雖說慢了半拍,可也不是傻子,也堵了過來。
兩群人摩拳擦掌的,眼看就要幹起來了。
衝突眼看著一觸即發,隔壁天台上突然「轟隆」一聲巨響。
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齊齊轉眼看去。
原來著火的建築的樓頂已經被燒得垮塌了,露出一個直徑差不多一米的大洞,火舌正狂舞著往上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