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高手聚會
這樣,他居然還能硬咬著牙,一聲疼哼都沒有發出來,硬氣得讓我有些刮目相看。
不知道為什麼,把目光收回來的之後,我第一時間並不是看向同輝,而是直接朝老趙看去。
這半大老頭眼睛都眯了起來,目光灼灼地看向站在門口同輝的位置。一雙老手握緊又放鬆,放鬆又握緊。不知道是不是看到高手之後,忍不住技癢了。
同輝和十幾秒之前的姿勢沒有什麼不同,除了原本擋在他面前的王涵此時以消失無蹤之外,好像那一小塊地界上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
他清俊的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可王涵「飛走」以後,和他直面相對的另外一個孫竟康的保鏢就沒有那麼淡定了。
這個保鏢我也認得,是以王涵跌坐在地上,一張臉疼得都白里發青了,額頭和臉上的汗珠涔涔而出。可即便是前銷金窯的內保之一,王涵的得力助手。我以前在銷金窯打工的時候,沒少在這個板寸頭手裡吃虧。仗著有王涵的信任,這逼崽子睡公主、欺負少爺,調,戲服務員,欺善怕惡的壞事可一點沒少干。
現在呢?好像囂張不起來了吧?
剛才還仰著的腦袋,用下撇的眼角餘光來蔑視地打量同輝,現在連正眼都不敢和同輝對視。人高馬大的一個傢伙,居然渾身都抖了起來,就像得了羊癲瘋。
「你是想自己讓開,還是想讓我『幫』你挪挪位置?」同輝看著他,淡淡開口。
他怎麼一開口,也打破了病房裡死一般的凝滯氣氛。
我很明顯地聽到身邊的金雷發出倒抽一口寒氣的聲音,隨即聽到他小聲說道:「卧考!看來昨天和還老子比劃的時候,還真的留手了。」
我都忍不住翻白眼了。
這不是廢話么?要不是同輝手下留情,你小子怎麼可能只是臉上青了幾塊而已?早就不知道在哪間病房,或者說直接和我住進同一間病房,大家哥倆好的做病友了。
「你……你,我……」板寸頭就連聲音都是抖的,連個囫圇話都說不清楚了。
他畏畏縮縮地躲避同輝的視線,越過人群看向孫竟康,囁喏地喊了聲:「孫……孫總!」
老孫頭的臉色也很不好看啊!滿臉肌肉輕輕抽.搐著,一張瘦臉上,一會兒是因為驚懼而起的青白,一下子又轉換成憤怒引起的漲紅,總之色彩繽紛啊!
板寸頭的這一聲呼喚,也把同輝的注意力重新引到了孫竟康的身上。
他扭頭,目光直直落在孫竟康臉上。「你們和王野的事情和我無關。我不想留在這裡旁聽什麼談話。」
語調一點起伏都沒有,只是把自己的立場和態度平鋪直述地說了出來。
可有他剛才那一下子打底,誰還敢忽視這個清俊地過分的年輕人么?
孫竟康的眼角跳動了幾下,和同輝對視了幾秒鐘,握緊了拳頭的手動了動,然後慢慢掉轉視線,看向板寸頭。
就在我以為孫竟康要讓步,下令讓板寸頭讓開的時候,他卻獰笑了起來。「看來這間病房裡的確高手如雲啊!王野,你小子好本事啊!短時間之內就網羅了這麼多高手在身邊,今天是鋪了大網,等著我們送上門來呢,是吧?」
嘿,好好的,怎麼就扯到我身上了?
我正看好戲呢?沒想到孫竟康就把火頭引到我身上來了。
「孫總,你這話可就說得有點離奇了。」我攤了攤手。「從始至終,我說過半句讓人動手的話了么?好像沒有吧?不能你自己人倒霉了,就一股腦兒怪到我身上吧?王涵倒霉,是他自己有眼不泰山,狗眼看人低。是以為憑著自己那兩下子就可以打遍天下無敵手了?還是說他認為你的勢力已經大到,可以在星海隻手遮天,橫行無忌的地步了?
這做人吶,甭管你勢力多強悍,還是低調一點為好。你看看周八爺,夠牛逼了吧?可人家是怎麼做的?你又是怎麼做的?難怪你混到今天還不上不下的,眼界和心胸差得不是一星半點,好好學著點兒吧?」
孫竟康眼角綳得都快裂開了,怒視著我。「我怎麼做人,還輪不到你來教。你的人現在打傷了我的手下,你給個說法吧!」
這就有些不講理了吧?
我無奈。「你要什麼說法?讓我賠錢賠醫藥費?你是窮到連這點錢都付不起了?還是今天專門就是來找我晦氣的?我告訴你,老子一分錢都不會出,一點責任都不會負。先動手的是王涵,要不是他技不如人,現在受傷的還指不定是誰呢?到時候你會給老子負責任么?不可能吧?既然這樣,干我屁事?」
「好好好……」一直旁觀的唐局長終於找到機會開口了。
他陰惻惻地看著我,又掃視了一圈除了孫竟康之外的,病房裡的其他人。「我看王野你這裡藏龍卧虎,簡直就是黑惡勢力的聚集地啊!打傷了人還這麼囂張的,我還真沒有見過。我是統管教育工作的,管不到你頭上,可我就不信沒人能管得了你。」
說罷拿出手機,一邊作勢要給誰打電話,一邊隱晦地給孫竟康使眼色。
「你們商量完了么?我現在是要繼續留在這裡,還是可以離開了?」同輝沒有心思摻合病房裡這些亂七八糟的糾葛,原本平靜的臉上已經露出了些許不耐煩的表情。「還是說,我要把這件病房裡阻止我的人,全部一個個挪開,才能走得了?到底是怎麼個決定,說句話。我趕時間,沒空耗在這裡。」
他話剛說完,還沒動手呢,擋在他面前的板寸頭就嚇得橫移了一小步,不敢再直不楞登地杵在同輝正對面。
板寸頭這副猥瑣又怕死的做派,簡直氣得孫竟康要吐血了。「你怕個屁啊?他就算再能打,一個人能對付三個五個,還能對付十個八個?我們人多,你慫個卵啊?工資特么都是給你們這幫軟蛋白髮的么?給我……弄他……」
孫竟康話說著說著,突然岔了氣。最後「弄他」兩個字,像是被掐著脖子說出來的。
不僅如此,這瘦乾巴的傢伙還突然間「長高」了很多。
我定睛一看,被掐著脖子是真,「長高」了卻是被老趙拎著脖領子,單手給提得雙腳離開了地面。
「給你怎麼著?」老趙笑咪咪地盯著孫竟康的眼睛。「你人多是吧?是有十個八個,還是有八十一百?都叫過來試試看能不能把我們徹底留下。弄完了這個年輕人,你還想弄誰?」
老趙每問一個問題,拎著孫竟康脖領子的手就晃一下,把這老逼崽子搖得就像一條風中的臘干鹹魚。
「說話?我問你的話沒聽見?」半天沒聽到孫竟康的回答,老趙的手又是一陣猛搖。
我旁邊的金雷就差跳起來拍手歡呼了。「卧考,咱師父他老人家就是威武啊!」
人家老趙答應收他做徒弟了么?連「師父」都叫上了?臉皮也真是夠厚的哈!
不過……「那啥,老趙,你這樣掐著他的脖子,他也沒法回你的話呀!」我不得不提醒一句。
孫竟康的臉都快憋成豬肝色了,舌頭都吐出來半截,看起來快要斷氣的樣子。
我倒不是憐惜孫竟康,而是怕老趙一個不小心,真把人在這裡弄死了。到時候大家都得受牽連。
老趙看了孫竟康一眼,好像這才反應過來。
手裡的勁頭鬆了松,雖然還是繼續提著他的脖領子,好歹讓人家雙腳的腳尖落了地,給了孫竟康喘口氣的機會。
孫竟康終於得以正常呼吸,猛吸了一口大氣,狂咳了幾聲,臉色終於由豬肝色變成稍微正常一點的漲紅。
「你們……」他囫圇著手連指了一通,岔著氣嘶吼。「你們特么都是死人啊?就這麼看著我被……咳咳咳,特么的……再不動手,回去就給我全都特么的……特么的,滾蛋!」
嘿!
都到這份上了,孫竟康還不肯服氣。
為了一點面子,值當么?
我都有點看不明白孫竟康了。剛才金雷把話說得那麼難聽,他都能忍,現在怎麼又忍不下去了?
跟著孫竟康過來的幾個保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到底還是有人「珍惜」這個飯碗,「嗷」地叫了一聲,給自己壯壯膽氣,然後捏著拳頭朝老趙沖了過來。
有一就有二,有人沖在了前面,後面自然有人跟著。
就連慫蛋軟腿的板寸頭,也吼了一嗓子,埋頭往前猛衝,想要撞開擋在自己跟前的同輝。
我「嘖」了一聲,搖頭看著板寸頭。
你沖就沖吧?還吼什麼吼啊?提醒同輝,老子要動手了?
對付同輝這樣的高手,連出其不意都不會的話,鐵准了挨揍的份兒。
果不其然,他人還沒衝到同輝面前,低下來的腦袋頂心就被同輝一隻手牢牢控住了。
這回我可是看得真真的。
只見同輝手腕微微一轉,板寸頭壯實的身體也跟著被他擰得轉了半圈。
不轉不行啊,腦袋還在人家手裡呢!要想自己的脖子不被硬生生的擰斷,只能跟著同輝發力的方向轉。
同輝另一隻手也抬了起來,在同輝的後背上輕輕一推。
好像沒有使出什麼力度,可板寸頭卻像是被一股看不見的大力撞擊一樣,整個人雙腳離地地朝病房外飛了出去。
「哎喲!」
「媽呀!」
「咣當——」
呼喊聲和什麼東西落地的聲音響起,圍在病房門口看熱鬧的人中,有幾個躲避不及,被板寸頭帶倒在地。
「馬勒戈壁!你特么撞翻老子的雞湯了。賠我!」一個粗豪的聲音吼了起來。
話音還沒落呢!兩條人影又從被板寸頭沖開的「通道」里飛了出去,狠狠砸在還沒來得及爬起來的板寸頭身上。
「噹啷——」
「我靠,還來——」那個粗豪的聲音再度響起。
聽著有點耳熟呢?
我循著聲音看去。
頭皮猛地一麻。
不是吧?
要不要這麼巧啊?今天是高手聚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