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周家秘辛

  周彥平恭身站在那裡，不作聲也不動作，來了個非暴力不合作。


  周八爺繞著他轉了兩圈，在他面前停了下來，突然爆喝了一聲：「說話！」


  這中氣十足的爆喝，別說周彥平，連我們這些尷尬的旁觀者都被嚇得抖了一抖。


  我只覺得自己耳膜里「嗡嗡」響了一陣，好一會兒才恢復正常。


  看來我沒猜錯，這位周八爺真的是個練武的行家，還是內外兼修的那種。


  他剛才的那聲爆喝，肯定也使用了內勁，要不我心裡不會到現在都「撲通撲通」跳得急劇。


  我們都這樣了，首當其中的周彥平自然好受不到哪裡去。


  他慢慢抬起頭，眼神帶著一股子倔犟，臉色卻是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叔父不是怎麼都知道了么？還要我說什麼？」


  「我知道是一回事，我現在要聽聽你的說法！說！要是我不把他們請回來，你打算把他們怎麼辦？」周八爺把剛才的問題又重複了一遍。


  我也想聽聽周彥平和何遠君到底是怎麼計劃的。


  張萍、金雷和金風也都看著周彥平。金雷額角的青筋隱隱地跳了幾下。


  他本來就對周彥平沒有什麼好感，現在就更是只能用厭惡來形容了。


  「叔父，我們沒有打算把他們如何。殺人的事兒，我目前還干不出來。我只是想幫幫別人的忙，把那個孕婦給弄回來。至於他們，只要不過分抵抗，我是不會趕盡殺絕的。」周彥平看看我們，說得輕描淡寫。


  「意思就是說，如果我們抵抗了，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把我們趕盡殺絕嘍？」金雷冷笑起來。「那個穿黑襯衫的，是你派去試探我們的馬前卒吧？那小子特么把老子的車子都給砸了，要不是我家兄弟及時趕到，老子和王野能不能全乎還難說得很呢？這就是你說的『不會趕盡殺絕』？卧槽！」


  周彥平看看他，沒有否認。「那是意外。那個力量恐怖的彪形大漢，是我計劃中的一個意外。他是不是你們的幫手？如果你們找來了這麼個實力強橫的幫手，我的人如果不把力氣使足了，根本留不下你們。全力以赴之下，難免有所損傷。」


  「嘿！你說得挺輕巧哈！」金雷嘴角的笑意一下子變得鋒利起來，捏著拳頭就要站起來。


  一邊的金風把他拉住了。「金雷，不要衝動，先讓八爺把話說完。」


  我也拉住金雷的胳膊，對他搖搖他，讓他把心裡的怒火先壓下去。


  周八爺擺了擺手，讓金雷稍安勿躁。隨即皺皺眉頭，問道：「什麼實力強悍的彪形大漢？」


  他邊說邊打量我們。我和金雷、金風雖然身材高大，卻也還不到可以用「彪形大漢」來形容的程度。


  周八爺有看向周彥平。「說說，怎麼回事？那個彪形大漢哪來的？身手又是如何？原原本本把事情給我說一遍。」


  「前一個問題，我稍後會回答叔父。至於後面兩個問題，您還得問問這幾位。當時我不在場，也不認識那個大漢，所以知之不詳！」周彥平挑挑揀揀地把問題又給我們扔了回來。


  「說起來都是巧合，我也不認識那位出手幫忙的大哥，甚至連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在場的人裡面，大概也只有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把事情經過大概說了一遍，我攤攤手。「就是這樣，人家就是學雷鋒做好事，事後連名字都沒有留下。」


  周彥平看著我，滿臉不相信。


  「你不信我也沒有辦法。我還巴不得自己認識他呢！」可惜啊，人家根本不稀罕我的招攬。連個名字都不肯留下，走得乾脆利落的。我還在頭疼怎麼去找他呢！


  就算最後人家還是拒絕了我的招攬，可到底幫了我這麼大的忙，當面道謝還是必須的。


  「這麼說來，那個力量強大的人，只是偶然出現的，只是適逢其會？」周八爺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凝眉思索了一陣，又抬眼看向我。「王野，你保證你剛才說的，沒有一個字的虛言？」


  「要我發誓么？」我苦笑。老子說的話，就這麼不能相信么？

  周八爺搖搖頭。「這個倒不用。你小子雖然心思多，可是只要不是關鍵問題，你說的話，挑挑揀揀的，還是能相信個七八成的。」


  我去啊！我的信譽度就這麼差？

  周八爺看向周彥平。「現在你知道這個社會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了吧？在醫院裡隨隨便便都能遇到一個高手。你以為我們家實力強悍，就可以橫行無阻？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做『強中自有強中手』？彥平，我再教你一個道理——永遠都不要過分相信自己的實力。因為世上藏龍卧虎，真正的高手不會在自己的腦門上刺字。你永遠都會不知道自己身邊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色，是不是就能隨手置你於死地的人。」


  我心裡一沉。


  周彥平有沒有把周八爺的這番話聽進去我不知道，但我的的確確是聽進去了。


  這對我來說，又何嘗不是一個警示？

  自以為在老趙那裡學了三招兩式，以後遇到危險狀況也可以應付自如了。可是呢？我先是在5498遇到了同輝，接著又在醫院裡遇到了彪形大漢。這兩位就不是我能對付得了的。


  如果不是他們出手了，還讓我看到了。誰很會知道酒吧里的一個小吧台，和一個在工地里扛大包的大漢，會是那種身手恐怖的人？

  周八爺說得對，越是本事高深的人，行事就越是低調。誰又知道和自己擦身而過的人之中，會不會就是那種「招惹不起」的存在？


  周彥平恭身。「彥平受教了。」


  不管聽不聽，這小子起碼態度很良好。


  周八爺看了他一會兒，臉上有些無奈，火氣似乎也消了一大半。「那個彪形大漢的問題，我們暫時撇開不說。只說何遠君這邊，你知道他為什麼要繞過我，找上了你？」


  周彥平抬頭看了周八爺一眼。「他知道您不會同意出手。」


  周八爺點點頭。「沒錯，我的確不會同意。可你知道我為什麼不會同意么？按說我和何遠君有諸多利益牽扯，他要是出了事，我們周家落不了什麼好，甚至可能損失慘重，可他為什麼連問都不問，就知道我一定會拒絕，你知道是為什麼？」


  為什麼？連我都覺得好奇起來。


  周彥平想了想，搖頭。「彥平不知！」


  周八爺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臉上的表情從猶豫到痛苦，再到無奈，最後嘆了口氣。「本來這些話，我不該當著外人的面說，可是外界對我周平海的傳言想來已經不少了，再多一條也無所謂了。你們都知道我早年出了點事股，傷了根本，所以根本不可能有后……」


  說到這裡，周八爺臉上的表情肌又是一陣微微顫抖，顯然是想起了那段讓他痛苦的往事，時至今日都無法平靜回憶。


  「叔父，您不要說了！」周彥平走前幾步，扶住周八爺的胳膊。「這次是我做錯了，我認錯，我領罰，我這就去跪祠堂。您不要說了！」


  「不行！」周八爺搖搖頭。「凡事一知半解的，反倒惹人猜測。彥平，你之所以這麼急著從我手裡爭權，是從哪裡聽說我其實有后，有個外面的女人給我留下了血脈，怕我連帶你父親的那一份一起交給那個所謂的兒子，才會著急的吧？」


  周彥平垂下眼帘，不吱聲。


  這就是默認了。


  明知道現在該迴避，聽了人家的家族秘聞不是好事，可是我們這幾個都沒動，所有人都被強大的好奇心支配者，豎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