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相見不如懷念
在我腦子轟鳴險些暈倒的同時,嫂子也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時隔四年,如果不是我每天都翻看她的照片,我幾乎已經認不出眼前這個女人就是嫂子!
當初的她只穿幾十塊的廉價地攤貨,雖然也難掩她的青春漂亮,可是說實在的,那個時候的嫂子就只是個極為漂亮的鄉下姑娘而已。
可眼前化身為洪瑾萱的她,氣場強大不說,衣著打扮也都是奢侈精緻,就算我認不出她放在桌上的包包是什麼牌子,可給我的感覺那包也絕不會低於兩萬塊。
我的震撼很快過去,因為嫂子只是初見我時驚詫的站了起來,神色劇烈變化兩下她就很好的掩飾過去,然後就慢慢坐下了,看著我不說話。
我一顆心都像沸騰的油鍋被傾入了涼水,熱切又動情的叫了聲:「嫂子,我找你找的好辛苦!」
說完我就差點哭了出來,可是嫂子就像沒看到一般,冷聲道:「請問你是君誠的人嗎?」
我茫然的點點頭,不理她的問話,只是一副痴傻的樣子看著她,問她:「你怎麼改名字了,我在星海貼了四年的小廣告,你當真就一次都沒注意到過么?」
嫂子皺了皺眉,聲音像跟我隔著一個星系那麼遙遠:「你就是邱蘭說的誠意和驚喜嗎?王野先生,你就打算靠這些不著調的瘋話從我手中拿地?」
我傻眼了,眼眶泛紅的看著嫂子,情不自禁向她走去,嘴裡吶吶問道:「嫂子你怎麼啦,你不認識小野了嗎,是我啊!」
可在我邁過座椅還沒繞過桌子的時候,嫂子身後的兩位黑襯衫保鏢就大步上前攔住了我,他們帶著墨鏡的臉上冷漠一片,生硬又堅決的伸出胳膊抵在我的肩膀上。
我急了,用力想要衝過去,同時控制不住的大聲叫道:「嫂子我是王野啊,你幹嘛裝不認識我?」
嫂子擺擺手,她的保鏢應聲後退,同時我也控制住了衝動,沒再朝她衝去。
「我的名字是洪瑾萱,星盛集團的執行總裁,至於你把我當成了誰我沒一點興趣了解,現在我只想問你,還要不要談,你如果控制不好情緒,那麼今天的會話就此結束吧。」
我再也忍受不了這種對面相見卻不能相認的痛苦,語聲哽咽的流淚道:「對不起嫂子,我曾經做了錯事傷害了你,可是我已經知錯了啊,你給我個機會好不好?」
嫂子的眼角一跳,突然撇過頭去,頓了半晌再轉回來的時候,臉上又已經是一片漠然。
「你要找的人已經死去了,現在坐在你面前的,只有洪瑾萱,如果你不能馬上說出一個讓我信服的理由,君誠地產這次就死定了,我絕對不會手軟半分放一點水的,兩塊地我們星盛全部要吃下!」
我終於恢復了一點冷靜,心裡也更篤定洪瑾萱就是韓小月,她剛才說的話雖然無情冷酷,但也從側面證實了我沒認錯人。
既然她不肯認我,我也不敢步步緊逼,心裡想著終於有了她的下落,我知道她是誰了就好辦,現在我還是要把張萍託付的事給儘力爭取一下。
於是我就理了理思路,對嫂子道:「我確實是來談這事的,本來我準備了好多談法,可是我沒想到這個洪瑾萱會是你,所以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但是嫂子我要提醒你一點,君誠地產有好幾個股東,他們的背景有黑有白的,你最好不要逼的他們狗急跳牆,不然你可能會有危險的。」
嫂子毫不領情,反而是用嫩白手指敲著桌面譏諷我道:「王野先生你是不是出賣自己人賣習慣了啊,幾年沒見倒是混了身阿瑪尼穿,我還以為你真的有出息了呢,原來還是這麼,這麼下作!」
這話像是一根根鋼針直接扎在我的心尖上,想起當初我被唐宇,王猛這幾個混蛋逼迫,撒了謊把嫂子騙去三元飯店,讓她險些被唐宇那個人渣給玷污了,我就羞愧的無地自容恨不得一頭撞死。
可我咋能眼睜睜看著嫂子把張萍那些人逼上絕路,就算我跟張萍是場交易毫無夫妻的感情,我可以不管她的死活,但我絕不能看著嫂子自己把自己推上險路。
所以我儘管羞愧的臉紅耳赤,還是急切的勸說她:「嫂子你不要這樣,就算我該死不值得你原諒,可我說的話卻是真的,他們真的會對付你啊,要不你就讓出一塊地吧,給君誠的人一條活路走!」
嫂子猛的站了起來,嗤笑道:「本來我只是好奇邱蘭弄個什麼人來,還言之鑿鑿的要給我驚喜,看你打扮成這樣,難不成是要對我色,誘?哈哈哈,真是一幫無聊的人。」
說著她就站起身往外走,經過我身邊時又說了句:「王野先生你的美男計失敗了,你回去告訴你主子孫竟康,讓他先給自己挖個坑好了。」
我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急切吼道:「你怎麼這麼犟呢,你咋就不聽我的話,他們到底咋惹著你啦,你非要這麼干?」
嫂子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又輕輕搖了搖頭,見我還不撒手,就順手抄起桌上的酒杯,一大杯紅酒整個潑在我的臉上。
「以後你會明白的,你個齷齪不孝的東西!」
說完,她用力一甩,掙脫開我的手,就在兩個保鏢的護衛下快速離去。
我望著她的背影消失,腦海里都在回蕩嫂子臨走時深深看我的那一眼,以及那句沒頭沒腦的話,臉上的紅酒滴滴答答流下,染的我新買的白襯衫一片血紅。
我頹然的坐在椅子上,發了會呆,才想起張萍還在酒店外等我,等我一身濕淋淋的酒水回到車上時,張萍只看了一眼,就神情黯淡下來。
我心不在焉的掏出銀行卡,低聲說了句:「對不起!」
張萍猶豫了下,伸手擋了回去:「你留著用吧,不多就十萬塊而已!」
我把事情辦砸了,那還好意思收人家的錢,再說昨天我都佔了好大的便宜,把張萍的兩座玉女峰都給攀登了個遍。
見我非要還她的銀行卡,張萍也沒阻止,只是示意我扔在她包里就好。
我這邊啟動車子,張萍就給蘭姐打起了電話,她說:「王野失敗了,還被潑了一身酒回來,你通知孫哥和彭五,就按他們的計劃做吧。」
我手一抖,按彭五和孫竟康的計劃做,做什麼,難道是要對付嫂子也就是我嫂子嗎?
我心裡七上八下的,但又不能露出太多的關切,否則就會被人精一樣的張萍發現我的異常,於是我邊開車邊咬牙切齒的罵道:「洪瑾萱這個死娘皮真是油鹽不進啊,我剛對她微笑想約她去打個網球,就被她潑了一身紅酒。」
張萍放下電話點點頭,顯得憂心忡忡的應付道:「是啊,這丫頭確實蠻狠的。」
我裝作隨意的開口:「你剛才是跟蘭姐通話吧,咋地你們打算收拾洪家丫頭嗎,孫總和彭五有計劃了?」
張萍慢慢轉過身,臉色凝重的對我囑咐道:「這事跟你沒有關係,你的工作已經結束了,我希望你不要再問再想這件事,我是為你好,知道么?」
我沒想到張萍竟然會說出這番為了保護我,而不想讓我過多參與的話來,頓時心裡一暖,想問也沒法開口了。
回到家,張萍直接把自己關在了屋子裡,我洗了個澡換了衣服,也躲在房間里胡思亂想。
嫂子怎麼突然就變成了洪瑾萱,她不過一個高中畢業的鄉下丫頭,竟然能做到現在的什麼執行總裁,當年她跳下樓以後,在她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還有她為啥不肯認我,難道我錯過一次,就一輩子都不值得原諒么?
還有她潑了我一杯酒後說出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話「齷齪不孝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意思啊,我承認我乾的事是都挺齷齪的,可這跟不孝這兩字也不挨著啊?難道君誠里有人跟我家人的死有關,可是君誠里除了有錢的大老闆就是政府官員,誰都不可能跟我那個漁民家庭有任何交集才對。
我想來想去也沒有一點線索,腦子都快炸了,最後稀里糊塗的就睡了過去。
再醒來後天都黑了,沒等坐起來,我就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因為我突然想起一件至關緊要的事,我得去給嫂子通風報信啊,下午在車上我明明聽到了張萍說,要按彭五和孫竟康的計劃辦,她還警告我不準再打聽關於洪瑾萱的消息,這不都明白表示君誠要對我嫂子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