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你是不是中獎了
我點了點頭,其實激動的腿都有點哆嗦了,只是藏在桌下她看不到。
張萍得到我的確定回答后就皺起了眉,倒沒有如往常那麼冷言呵斥我,而是放下筷子把手臂抱在胸前跟我正色道:「王野,你是不是心理有什麼毛病呢,你看啊,我都比你大了七歲吧,而且我還有喜歡的人,昨晚,那個你都看到了,你有性趣也是該找年紀差不多的妹子呀,比如大學生啥的,或者就那天我們救下送醫的小公主也不錯啊,我感覺她比我漂亮還年輕。」
我搖頭,眼光躍躍欲試的在她身段上打轉,唬的張萍趕緊扯了扯衣襟,儘可能的讓體恤衫多蓋住一些光潔的大腿。
「你別瞎看了,我不會跟你睡的,你還是死了這份心吧,咱倆的身份背景都差太多了,我不可能對你產生感情你明白嗎?」
我咬牙,似下了莫大決心一般,一字一句道:「這樣,你之前答應的那二十萬我不要了,你現在就讓我上一次,一次就行,我那個……」
說著這話我自己就聯想到把張萍推到后的各種場景,血氣翻湧,脖子都控制不住的紅了。
張萍嚇了一跳,連連擺手道:「你別衝動,這不是錢的事,你要嫌少我再多給你點,可
不管咋樣我也不會答應你這事。」
昨晚那份刺激終於讓我忍受不住爆發了,我騰的一下站起來,以至於動作太大都把椅子帶翻了。
張萍一看我要動真格的,驚的媽呀一聲就跳起來往後躲,我大踏步上去,臉色猙獰的低吼道:「憑啥不給我上,難道我還比不上那酒鬼?」
張萍快步跑回自己的房間,砰的一聲把門鎖好后,隔著房門朝我喊道:「你知道他什麼身份嗎,你跟人家比算什麼?我張萍的男人必須是個強者,你現在都是靠我吃飯的軟蛋,被你搞進去我會噁心……」
這番話字字誅心,像一記記響亮的耳光打在我臉上,而且還特么是開著挖掘機抽的。
隔了會見外邊沒有動靜,張萍就把房門欠開一條縫往外偷看,當她看到我蹲在客廳中央雙手抱著腦袋時就鬆了口氣,知道我已經恢復了理智。
「王野,別逼我做出傷害你的事,但前提是你要好好守規矩,這樣吧,不管怎麼說你昨晚還是受委屈了,我給你一萬塊錢,再放你兩天假,你可以找個地方放縱一下,免得整天圍著我打主意。」
似乎張萍也有些忌憚我對她用強,連不許我找雞這茬也不提了,從禮金箱子里抓出一摞錢,也沒數多少就扔給我,然後就推著我的肩膀把我攆出了家門。
出了門我先跑去超市買了包軟中華,連抽了三根才算把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坐在蘭姐送我的那輛邁騰車中,我不由得暗恨自己太沒定力,人家又是跟我簽合同又是給轉賬的,我特么上崗第一天就差點把老闆給強啪了,這要論起來,我這作為員工素質差的如同一坨翔。
我把車發動,漫無目的開著,突然,手機上跳出一條重要日程的提醒,我只是掃了一眼就心頭一沉。
六月十號了,每年的今天我都會自己找個地方把自己灌醉,然後躲在我狹小的租房裡,抱著家人的遺像狠狠的哭上一天。
四年前的今天,我失去了摯愛的父母和兄長,一個月後,嫂子韓小月被我傷的跳樓尋死。這些年我活的像個行屍走肉,尋訪嫂子和害死我全家的兇手成了我唯一的支撐,以前我都沒有勇氣回去祭拜,現在我有了自己的車,昨晚又碰到了唐宇,他也沒敢對我咋樣,我心裡突然起了一個念頭,這衝動越來越強烈,讓我一分鐘都不願意再拖,我要開車回去給爹媽上墳。
在路邊隨意找了家壽衣店,我買了好多的香燭紙錢,又買了捧百合花,都裝在車上就打算開車走。
這時電話又震動起來,我拿起一看是藍菲。
「喂,你在幹嘛?」
藍菲的心情很好,話語中都透著一絲輕鬆嬌憨。
我說剛想回老家一趟,今天是父母祭日打算給他們上墳。
藍菲猶豫了下就小聲說道:「我剛好請了長假要回去蘇省,我弟弟的手術我不在身邊肯定不行,走之前我想跟你見個面,那個,你方便不方便帶我去啊?」
兩天沒見我也蠻想她,想了一下也就同意了,反正我自己有車開,旅途不會太辛苦的。
跟藍菲約好碰頭地方,我讓她就在外語大學的南門等我,藍菲還體貼的拒絕說,要我在長途汽車站等就好,省的來回跑辛苦。
我武斷的命令道:「讓你在學校外等我就在那等,不要多說了!」然後我就開車去接藍菲。
結果直到我把車停在她跟前時,藍菲都沒想到我會開著車去接她,等我主動推開車門朝她招呼時,她才受了驚嚇拍著胸口說:「你哪來的車啊,借的?」
我淡然道:「別人送的,快上車吧!」
藍菲一身清涼打扮,牛仔短裙無袖衫,蔥白粉嫩的左腕還戴了個不知真假的綠玉鐲子,整個人顯得青春活力十足。
坐上車她就好奇的東摸西看,還不時朝我身上的衣著瞄上兩眼,我被她弄的忘了發動車子,只能摸著鼻子問她:「看什麼啊,不認識了?」
藍菲皺了皺挺翹的小鼻子,有些神秘兮兮的低聲問道:「王野你說實話,你是不是中獎了?」
我直接一頭霧水:「中什麼獎,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藍菲伸出小手拍了拍邁騰中控,又抓著我的傑尼亞上衣抖了抖,哼哼道:「不是中了彩票,你哪來的錢買這些啊,又是汽車又是名牌衣服,還給了我三十萬手術費……」
我頓時臉色一變,不知道該不該對她實話實說,我哪是中了什麼獎票,我只是為了一句承諾就把自己打上標籤賣掉的傻瓜蛋啊。
藍菲見我神情異常,立刻心領神會的道:「放心我才不會亂說呢,反正我以後也肯定是你的人了,你的就是我的,我得像保護自己一樣保護好你,包括你的隱私。」
不理我的目瞪口呆,藍菲繼續一副成熟老練的口氣嘆道:「唉,咱們國家的社會文化就是講究財不露白嘛,不過你到底中了多少啊,能不能稍微透露一點,我也好適當提高點伙食標準,泡麵吃久了我好饞肉肉啊。」
其實自從她在銷金窯砸了馮胖子一洋酒瓶后,我就知道這丫頭有著逗逼屬性,只是眼看著她越說越玄了,我就趕緊擺手示意她打住,然後苦笑道:「什麼叫你以後肯定是我的人了,我跟你說藍菲,我不是你想的那樣,想要從你這得到什麼才幫忙救你弟弟的,我只是,只是……」
藍菲大大咧咧擺手道:「好嘛好嘛,人家就是逗逗你啦,你都說了我是天之驕女呀,怎麼會找不到男朋友,不過,你到底中了多少錢啊?」
我瞪眼道:「中個屁,我把自己稱斤論兩賣了才換來這些,你以後生活的好了千萬要想著還我錢,你不知道我都付出了什麼,我那個……」
沒等我繼續說下去,藍菲就捂著耳朵連連搖頭:「哎呀昨晚吃壞什麼東東了,我怎麼突然耳朵發暈什麼也聽不到了。」
我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吃壞了東西搞到耳朵發暈?還有這麼強詞奪理耍賴的嗎,不過當我看到藍菲那微翹的嘴角和裝出來的可憐兮兮就心軟了,搖了搖頭髮動車子開走。
老家這條路我已經四年沒走,不過遊子在外多久也都不會忘記如何回家,開著邁騰我一路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跟藍菲聊天,倒比一個人悶頭開車輕鬆不少,五個小時后,我們的車子在漫天紅霞中停穩,我提著買的香燭供品,藍菲捧著那束鮮花一起上山。
我老家是遼東南地區,平原地帶居多,我們當地人眼中的山,其實也就是一二百米高的小山包,不過現在是夏天,山上的樹木草植絕對不少,一樣生長的繁茂旺盛。
好在我父母的墳地就在山腰,我領著藍菲很快就沿著小路爬了上去,越是接近這地方,我心裡就是越難過,終於,又轉過一個坳角,我爸媽和我哥的墓地就在眼前。
突然,藍菲指著另外一條上山的小徑道:「咦,怎麼有好幾個人。」
我順著她的手指看去,幾個高大男人的身影護衛著一個長裙飄飄的背影一閃而沒,轉眼他們的蹤跡就被茂密的灌木林擋住。
我也沒多想,只是又往前走了兩步才發現不對勁,因為我爸媽和我哥的墳頭擺滿了鮮花瓜果,兩大堆尚未燃盡的紙錢堆還冉冉升著青煙呢。
這場面頓時如一道電光划進我腦海,我家在這個漁村裡只有堂伯和表舅那麼兩家親戚,他們那個樣子豈能花錢來祭拜我父母?別的村民或許可能幫忙拔草添土什麼的,要是說花幾百上千買這些鮮花瓜果來祭拜,打死我也不信,那還有誰能在今天來祭拜他們?一個名字在我心裡呼之欲出。
這個答案讓我雙眼充,血,多少次午夜夢回我躺在床上向老天乞求,只求它能給我個機會,能讓我找到嫂子,哪怕她不肯原諒我,只要讓我知道她還好我就心滿意足,沒想到我在星海市苦尋了她四年都毫無音信,卻在爹媽祭日這天有了找到她的可能。
所以我就如同瘋了一樣,手裡抱的東西嘩啦落地,也不顧藍菲的驚呼,撒腿就朝那些人消失的小路上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