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只有三個人,坐著的是王儲和老傢伙,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是蕭飛。
孫欣一看見蕭飛就奔到了床邊,都沒顧得上和王儲打招呼。
平時在人前,她總是壓抑著對蕭飛的情感,此時,她實在是無法控制自己了。
「飛哥,你快醒醒,我有好多話要對你說。上次我們分開時,你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她半蹲在床邊,把蕭飛的手掌貼在自己的臉頰上,不斷的磨擦著,淚水很快潤濕了蕭飛的手掌。
她邊哭邊回憶著兩人之間的往事,時不時的哀求著蕭飛快點醒來,陷入了極度的痛苦之中。
彷彿她的整個世界都因此而崩坍了,事實也是如此。
老傢伙和哈特曼默默的看著、聽著,都是十分的動容,也知道了很多她和蕭飛的過往。
就這樣持續了兩個多小時后,見蕭飛仍是一幅人事不知的老樣子。
王儲便和老傢伙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一起過來勸慰孫欣。
再這樣下去,萬一被黃瑩瑩給撞見了,那就不好解釋了。
孫欣是個性格柔順的女孩,她漸漸從痛苦的情緒中掙脫了出來,雖然極不捨得離開蕭飛,但還是聽從了王儲和蕭飛師傅的意見,跟著伊姆去了早已為她安排好的一間草屋休息。
哈特曼和老傢伙心照不宣的對視一眼后,便各自沉默下來。
這個和蕭飛關係特殊的女孩子也失敗了,接下來就只能指望冷月桂和大島琴音的努力了……
由小虎接引,冷月桂果然帶著大島琴音也風風火火的趕來了。
與冷月桂的精明幹練、從容大方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大島琴音的非正常模樣。
她表情僵硬、目光獃滯,有點風吹草動就表現得十分的緊張害怕,還總是躲藏在冷月桂身後。
哈特曼很是納悶,老傢伙看了有些心痛。
打過招呼后,老傢伙直接就問冷月桂:「這女娃子這是怎麼了,以前還好好的呢?」
這時,大島琴音似乎發現了新大陸,自顧自的磨蹭到了蕭飛床前,像個小傻子似的端詳著蕭飛的面容。
冷月桂趁機對老傢伙低聲說道:「唉,自從他哥哥去世,蕭飛又確定了和黃瑩瑩的關係后,她就變成這樣了。」
老傢伙聽了也是重重的嘆了口氣,轉頭忿忿的盯了蕭飛一眼。
哈特曼對蕭飛只是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然後觀察起這兩個女人的表現來。
冷月桂也走到床前,挨著大島琴音一起俯視著蕭飛。
她沒有開口,而是不由緊皺起了眉頭。
她經歷過江湖中的大風大浪、腥風血雨,腦海中也曾閃現過這樣的念頭。
蕭飛從事著那麼危險的工作,也可能會有發生不測的一天。
如果蕭飛哪天殉職了,她會感到悲痛,同時可以接受那個殘酷的事實。
但蕭飛現在如同行屍走肉般的樣子,卻是讓她難以接受。
「蕭飛,我和琴音看你來啦,你能聽到嗎?」冷月桂深情呼喚到。如果不是還有那兩個男人在旁邊,她直接就叫'親愛的'了。
琴音這時眼中有了一點光彩,似乎認出了蕭飛,只聽她傻笑道:「歐……歐尼桑,你怎麼不還不起床呢,你不是答應過,今天要帶琴音去六甲山的牧場騎矮馬的嗎,你不會是忘記了吧?」
見她的歐尼桑沒有任何反應,琴音反而展顏一笑。
她一邊搖著蕭飛的胳膊,一邊撒嬌道:「難道歐尼桑想做只懶豬嗎,再不起來就要被主人打了噢!」
這二女的到來似乎讓蕭飛所住的這間草房的氛圍變得不再是那麼的陰鬱了,但其他三人的心情都是有些壓抑感。
他們擔憂蕭飛的同時,又為琴音的健康狀況擔心起來。
誰都看得出來,這位極其漂亮的島國女孩的確是有些精神不正常。
她還以為自己現在是在島國,還記得自己和床上那位病人的某個約定呢。
就在大島琴音呵呵傻笑著繼續
呼喚蕭飛的時候,哈特曼身上的對講機響了。
就聽艾莎麗婭說道:「殿下,我們剛剛在岸邊抓到兩名男性擅入者,看樣子像是華夏國人,他們自稱是來迪湃觀光的遊客,因船隻失事而誤闖了小島。我們正在繼續審問,您要不要過來看一下。」
「哦?」哈特曼眼光一虛,轉了轉眼珠,然後用徵詢的目光看了老傢伙一眼。
老傢伙點點頭,向哈特曼做了個出去的手勢。
二人向冷月桂點頭示意后就一起出了草房,徑直去找艾莎麗婭。
艾莎麗婭所在的草房設在全島的最高點上,可以三百六十度觀察小島內外的全部動靜。
再加上那些高科技的監控設施,可說是在島上任何角落發生的動態都不能逃過她的雙眼。
就連三個女人先後登島一事,她也早就知道了。
哈特曼和老傢伙一進總控室就見到了兩個渾身濕淋淋的中年男人,正被小虎和二少用槍指著呢。老傢伙只看了一眼,就憑經驗斷定這兩人肯定就是華夏人。
一個是身材健壯的紅臉漢子,年紀略大的那人是個皮笑肉不笑的老白臉。
兩人都穿著花襯衫,腳下放著被一個照相機和一個小巧精緻的旅行包,看起來倒是很像遊客。
艾莎麗婭向王儲兩人介紹道:「這兩名擅入者一口咬定是誤闖小島,但我始終覺得可疑。隨身物品都檢查過了,沒有發現異常。看來不給他倆用些強硬的手段,他們是肯定不會說出實情的!」
哈特曼有些猶豫,萬一冤枉了這兩個華夏男人,把遊客當成間諜對待,那將會給迪湃對外樹立起來的良好旅遊形象造成惡劣影響。
老傢伙一直在打量著那個紅臉漢子,聽艾莎麗婭一說,便嘿嘿冷笑道:「我看可以!」
他邊說邊走到紅臉漢子跟前,抓起對方的右手,一邊握緊一邊用華夏語問道:「你這隻手平時沒少摸槍吧?」
紅臉漢子面不改色的苦笑道:「老先生,您可真是抬舉我了。我年輕時的確當過三年太平兵,也難得的摸過幾次槍。不過複員后就回家務農了,每天摸的都是鋤把兒、鐮刀把兒而已,您不會把干農活磨出的老繭當成槍繭吧?」
老傢伙咧嘴一笑,說道:「我看就是槍繭,你還是沒有說實話喲!」
說著,他暗暗運起了內勁。
紅臉漢子立時表情僵硬,呼吸緊張起來。
老傢伙那乾枯的五指猶如加裝了液壓動力的鋼爪,內力源源不斷的湧進了紅臉漢子的粗大手掌里。
紅臉漢子臉色漲成了紫紅色,五官十分難看的糾結了起來。
他不時的噝噝抽著涼氣,感覺手骨痛得馬上就要粉碎了。
「感覺怎麼樣,現在可以說出你們的真正身份了吧?」老傢伙面色如常的陰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