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飛一進樓門,就看到了大廳左側走廊門口掛著的那塊牌子——家屬休息區。
沿著長長的走廊往裡走,兩邊都是一間挨著一間的家屬休息室。
透過門窗玻璃能看到裡面的大致情形,每個房間都有那麼七八個人左右,這顯然是集體休息室。
在走廊盡頭有限的幾個單間休息室那,他才找到了冷月桂和大島琴音。
蕭飛只是向冷月桂微微點了下頭,便粗略的打量起這個房間來。
十幾平米的房間里,兩張單人床夾著一個床頭櫃,此外還有一個衣櫃及兩把椅子。
琴音已在左側的一張床上昏昏沉沉的睡著了,眉頭緊皺,臉上仍然掛著淚痕。
蕭飛走到近前,愛憐的看著琴音,同時給她掖了掖被子。
「唉……」冷月桂在蕭飛身邊輕嘆道:「這姑娘擔心哥哥的傷勢,身心疲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嗯!」蕭飛轉頭看著冷月桂,關切說道:「你也累了,也去睡吧,我坐在椅子上守著就可以了。」
冷月桂淡淡一笑:「我想睡也睡不著啊,還不如不睡。」
蕭飛苦笑了一下,問道:「大島怎麼樣了,有蘇醒的跡象嗎?」
「唉,哪那麼容易啊,一點消息都沒有。」冷月桂輕輕的搖了搖頭。
「這……」蕭飛有些急躁,看了眼熟睡中的琴音,欲言又止。
「不如我們去外面說吧!」冷月桂建議道。
「也好,只是這裡……」
「沒事,我們跟護士站打聲招呼就行了。」冷月桂說著先去衣櫃里取出了一件厚外套穿在了身上,又給自己加了一層保暖。
蕭飛跟過去就見柜子里還掛著幾件厚衣服,不禁有點納悶。
「你也多穿點,這是堂里兄弟剛送過來的。」冷月桂隨手抓了一件。
「不用,我不怕冷!」蕭飛說道。
兩人輕手輕腳的出了房間,關好房門后,就向護士站走去。
冷月桂所說的外面是指樓門外右側的花壇那裡,告知護士一聲,免得有事時找不到他們,同時也不會打擾琴音休息。
交待過後,兩人便到了外面,在花壇邊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周圍很靜,光線半明半暗。
「大島的事著急不得,只能耐心等待。」冷月桂側身看著蕭飛,像是大姐姐勸慰不懂事的小兄弟似的。
「我知道這個道理,只是……」
「我能理解,關心則亂嘛!」
「嗯……」蕭飛十指相扣,不覺又想起了含淚離開的蘇夢瑤來,頹喪的低下了頭。
「親愛的,你這一回來就變得垂頭喪氣的,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冷月桂那帶著涼意的滑膩雙手握住了蕭飛的雙拳。
「唉,一言難盡啊!」蕭飛又仰頭嘆道。
「呵呵,你蕭大官人何時有過這樣的為難模樣?」冷月桂笑得胸口直顫。
蕭飛懶懶說道:「我也是人啊,打打殺殺不在話下,對付女人就不行了。」
「哦?」冷月桂挑了挑眉毛,捉狹道:「你不會是說電話里的那個『孩子娘』吧,一定是你把這個鄉下女人的肚子給搞大了,然後就被人家賴上一輩了。」
蕭飛心中苦悶,很想找人傾訴。冷月桂善解人意,又是過來人,自然是最佳人選。
蕭飛苦笑道:「你只說對了一半,但她是貨直價實的城裡人,只是從小生活在一個封建式的大家庭里,受到了她爹娘等人的一些熏染而已。」
「啊?」冷月桂很是驚訝:「這麼說,你還真成了孩子爹了?」
「嗯……」蕭飛又無力的垂下了頭。
「你倒真有本事!」冷月桂有些醋意的說著,接著嘖了嘖嘴:「那麼,蘇夢瑤知道此事嗎,人家可是正宮啊?」
「唉,紙哪能包住火啊。剛剛被她給捉了個現形,還狠抽了我一耳光。」
「是嗎,我看看!」冷月桂伸手去摸蕭飛的一邊臉頰,還煞有介事的說道:「可不是嗎,現在還腫著呢。這正宮娘娘下手也真夠狠的,我以後可得躲著她走。」
蕭飛氣得不行,把冷月桂的手推了出去,抱怨道:「你就別再取笑我了,挨打的是那邊臉啊!」
冷月桂壞笑道:「也許有連帶關係吧,那邊腫了,這邊也跟著腫!」
蕭飛被搞得哭笑不得,不禁問道:「這次我把夢瑤傷害了,你說她能原諒我嗎?」
「這個嘛……你把詳細情況跟我說說,然後我再幫你分析分析。」冷月桂抿起了嘴唇,作認真傾聽狀。
長夜漫漫,蕭飛講述起了自己和那兩個女人之間的那點事兒……
故事結束了,冷月桂陷入了深思。
半晌后,冷月桂很認真的分析道:「蘇夢瑤那麼高傲的個性竟然能不計過往,又放低姿態求你回去,這十分難得嘛!」
「誰說不是呢,可還是被我拒絕了。」蕭飛聳了聳肩。
「這就難辦了,不是常說愛之深、恨之切嗎,這次你不但傷了她的心,同時又傷了她的自尊。試問,這位女強人又怎會輕易原諒你呢,也許一輩子都不會!」冷月桂很篤定的說道。
「真有那種可能嗎,哪管在我臨死之際能原諒我也行啊。」蕭飛傻眼了。
「呸,凈說些不吉利的話!」冷月桂皺起了眉頭:「聽我的,你近期千萬不要聯絡她,你越急著求她原諒,結果只會更糟。只能冷處理,希望時間能沖淡她對你的恨意,許久之後,或許能有些轉機。」
「哦,也只好如此了。」蕭飛悲催的說道。
見蕭飛沉默下來了,冷月桂也結束了知心大姐姐的角色,捉摸起了自己的心事……
不知不覺中,冷月桂連打了兩個噴嚏。
她抱著胳膊站了起來,對還在沉思著的蕭飛說道:「我們一起進去休息吧,你情緒低落,抵抗力自會有所下降,很容易感冒的,甚至傷寒……」
「不礙事,我再坐一會兒,你先睡吧。」蕭飛懶懶的說道。
「現在是多事之秋,你別再病倒了。」冷月桂也不客氣,一把把蕭飛拉了起來,然後像拉懶驢似的把人給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