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眩暈過後,寧靜恢復了過來。老媽還在廚房呢,雖然她很知趣的不會出來,但總感覺還是很心慌,況且這樣做也對不起表姐。儘管她和蕭飛的關係不是那麼名正言順,自己也是不能夠破壞的。
「放開我,真後悔讓你過來。」寧靜像蚊鳴似的嬌嗔道。
蕭得意的一笑,並未鬆開。揶揄的說道:「如果你真的後悔了,那我就現在離開好了。」
「不行,現在還不能走。」寧靜低垂著眼帘說道,語氣中透著兩分糾結。
蕭飛嘿嘿一笑,這才放開了寧靜,笑嘻嘻的看著對方。
寧靜順勢坐在了蕭飛身邊,低著頭想著心事,心煩意亂的擺弄著衣角。
蕭飛看到寧靜的小女兒神態,忽覺好笑,這還是在外面威風八面,令江湖為人膽寒的的寧羅剎嗎?
「喂,你怎麼不說話呢,就這麼冷落你的女婿嗎?」蕭飛沒話找話的逗著寧靜。
要是平時,寧靜自然不會這樣。可今天的氣氛實在是太尷尬了,而她的那位超級雷人的媽媽還對她下達了一項非常堅難的任務,甚至根本就無法接受。
「我現在腦子很亂,還是你說吧,我聽著。」寧靜急中生智,巧妙的回答道。
蕭飛吹了吹留海,很拉風的說道:「你說我怎麼就這麼人見人愛呢,你父母那是何等樣人,眼光自是極為挑剔的。但怎麼一見我就認定了是你家女婿了呢。這讓我很難理解,你閱人無數,幫我分析一下,我的魅力究竟在哪?」
還以為蕭飛能說點正事呢,結果卻聽了他好一頓的自吹自擂,氣著寧靜差點跳了起來。
明亮的眼眸瞪得老大,狠狠的盯著對方,問道:「你能不能要得臉啊,有你這麼誇自己的嗎,我看我爸我媽有點老糊塗了,才被你的偽裝給騙倒了。」
蕭飛撇了撇嘴,揶揄道:「你還怪起父母來了,還是你把我帶到你家的嗎?你這是賊喊捉賊吧?」
寧靜聽了,可是真的跳了起來。揮拳就打,嘴裡還喝斥道:「閉嘴,不許侮辱我的父母,你才是賊呢,……」
蕭飛捉住寧靜的手腕,笑著問道:「兵捉賊,這很正常。你說說我是哪一類賊,我好認罪伏法。」
寧靜忽的俏臉一紅,掙脫著手腕,局促的說道:「我不說,反正你是賊,一個非常無恥的大賊……」
蕭飛冷笑道:「既然你不說,那就別怪我了。」
說著趁寧靜分神的功夫,又將對方的另一手腕也捉了過來,與之前的併攏在一起。
寧靜雙手受制,知道難以掙脫,索性瞪著蕭飛,似乎想用凌厲的目光將對方打敗似的。
蕭飛又是一幅嬉皮笑臉的模樣,問道:「聰明的話,趕快說出來,相信沒人能給你解圍,說說我到底是哪種賊?」
「你……你是偷心賊,最壞的偷心賊……」寧靜恨恨的說完,心裡感覺舒服了許多。
蕭飛微微一怔,隨即苦起臉來:「你這可是冤枉我了,我可沒想過要偷你的什麼芳心之類的東西,只能說是你不小心對我有感情?」
「混蛋!」寧靜氣極敗壞,提膝就頂。
蕭飛一見,心中一驚。這招實在太過狠毒,還是避開為妙。
寧靜忽覺雙手一松,身子晃了晃,這才站穩。
頭也不回的坐了回去,又開始生悶氣了。對蕭飛那句『我可沒想過要偷你的什麼芳心』的話語,耿耿於懷起來。
一會兒的功夫,就聽蕭飛在一旁竟哼起了一首不知什麼名的歌曲來。
「情場中幾多高手,用愛將心去偷。
就像你偷得痴情,剩我一世憂。
用欺也用騙,用幾多好計謀。
盜得芳心,然後置諸腦後。
為什麼人生如海,用愛添我憂。
剩下我痴痴淚流,未解心裡憂。
伴著種種苦共甜,為君一生去守……」
寧靜心中怨念大起,這回真的被惹毛了,撲到蕭飛身上,就是一頓鐵頭撞胸。
蕭飛被撞得哈哈大笑,急忙求饒道:「我說錯了,我不會把你置諸腦後的,你也不用痴痴淚流的。」
寧靜忽然停止了撞擊,默默的抬起頭,眼角濕潤的看了蕭飛一眼,然後低頭回到了原處。
過了一陣,蕭飛小聲說道:「寧靜,我得跟說說正事了,你說,這是我最後一次來你家了。但看你媽那樣子,又是拉我手又是我給剝香蕉的,我看是很難辦到啊!」
沉默著的寧靜緩慢抬起頭來,眉頭緊皺:「那你說怎麼辦好,我感覺這場戲越演越真,越來越難以收場,我愁得可是沒有一點辦法。」
蕭飛一聽,也傻眼了,這就叫騎虎難下,左右為難。
兩個人剛對了一句話,便就再次沉默下來。
「開飯了,都到餐廳去吧!」馮敏笑呵呵走了過來招呼道。
「哦,這麼快?」蕭飛問道。
「是啊,大多數的菜都是現成的,我也就是炒了兩三個菜而已。」馮敏用圍裙擦擦的說道。
蕭飛也不客套,坐沙發上站起身來,就邁步往餐廳走。寧靜跟在後面,像個受氣的小媳婦似的,悶頭在後面跟著。
「你看你倆,怎麼這麼生分呢,別人家的小兩口不都是走在一起時勾肩搭背的嘛。」馮敏兩步搶上前來,皺眉埋怨道。
說著,馮敏硬是抓著自己女兒的手放在了蕭飛的手裡,並用力按了按。
寧靜和蕭飛只好手拉著手一起往餐廳走,彼此都是感覺有些怪怪的。
餐桌上又是擺滿了各色菜肴以及酒水,蕭飛和寧靜在馮敏的注視下,只好緊挨著坐在一起后,不顯得親密點,這老媽準定還會啰嗦個沒完沒了。
蕭飛並沒有鬆開寧靜的手,寧靜掙了兩下沒掙開后,便只好順著蕭飛了。
「來,女婿,上次好像沒有喝到位,都是瑩瑩那個丫頭給鬧的。今天正好老頭也不在家,沒人打擾,咱們一定要喝盡興。」馮敏打開一瓶白酒說道。
蕭飛和寧靜聽了,都是心裡一激靈,不約而同的想到,這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這瓶五糧液給你喝,我和小靜喝紅酒,女婿你說好不好?」馮敏打開了一瓶紅酒對蕭飛說道。
蕭飛笑呵呵的說道:「好啊,都聽阿姨的。」
蕭飛左手在桌下拉著寧靜小手,想用右手去倒酒。馮敏眼尖手快,急忙探過身子給蕭飛倒了一懷白酒,然後才去往自己和寧靜的杯子里倒上了紅酒。
「女婿啊,咱們先走一個。」馮敏舉起了杯子。
蕭飛隨後舉起杯子晃了晃,直接一口乾了。馮敏當然也不甘示弱,也是將半杯紅酒倒入口中。
寧靜輕輕抿了一口,靜靜的看著兩人。
馮敏將自己和蕭飛的酒杯倒好酒後,這才說道:「女婿啊,你和我家小靜相處時間不短了,是該考慮結婚的事情了,以前你們說的什麼以事業為主,我認為那都不是事,婚還是要結的。要不先試婚也行,現在不是興這個嗎?」
蕭飛和寧靜聽了都是一驚,自然而然鬆開了握在一起的雙手。
蕭飛咳嗽了一下,面色頗為尷尬。
寧靜臉色一下子漲得通紅,手都開始發抖了。
馮敏嘆了口氣,說道:「你們兩個讓人感覺有些奇怪,怎麼就不像其他年輕人那樣奔勁了。這些事難道還要我這個做老人的三催四催的嗎?」
寧靜不悅的說道:「媽,你就別跟著操心了,我們自有安排。」
說著看了蕭飛一眼,蕭飛配合的點了點頭。
馮敏搖了搖頭道:「一說道結婚的問題,就給我打太極。你們早點結婚也省了我和你爸的一樁心事,再說我還盼著早點抱上外孫子呢,我這一天也有什麼事,當然希望有個孫子帶了。」
寧靜脹紅著臉,拳頭都捏出汗來了。終於忍不住開口了:「媽,你越扯越遠了,我真受不了你了。」
馮敏嘆氣道:「我說錯了嗎?你看你張阿姨、劉阿姨,不都是每天帶著小孫子或孫女在小區里晃來晃去嗎,那神氣勁,別提多讓人羨慕了。無論什麼事我都是比她們強一塊,但這件事上,我就不如人家。我感覺被她們給鄙視了……」
寧靜氣呼呼的說道:「敢情你是為了跟人家拼孫子,才這麼急著讓我和蕭飛結婚的啊?」
馮敏白了寧靜一眼,訓斥道:「你說你這個丫頭怎麼這麼沒腦子呢,我這不是打個比方嘛!我什麼意思你不明白嗎?」
蕭飛看兩母女這是要吵起來了,只好打圓場道:「阿姨,來,先喝酒,有話慢慢說。」
馮敏這才露出笑容來,向蕭飛舉杯晃了晃,喝起了紅酒。
馮敏不再提這事了一個勁的勸著酒,當然是勸蕭飛了。
蕭飛喝的是白酒,在馮敏的熱情勸說下,一直把那瓶五糧液喝了個精光。
蕭飛微微有些臉紅,而馮敏則是喝了不少紅酒,臉色紅得像朝霞似的。
此時,外面下起了小雨。
馮敏帶著幾分醉意,說道:「小靜,帶蕭飛去你的卧室說說話去。我在這裡收拾一下后,也馬上過去跟你們聊天。」
寧靜無奈,只好拉著蕭飛像牽驢似的去了自己的房間。
自己的工作一直讓父母擔心,現在婚事也是讓父母操心,寧靜心裡很是過意不去。
進了寧靜的卧室,蕭飛一下躺到那張精緻的小床上,把頭枕在旁邊一隻大熊娃娃的粗腿上。
「誰讓你躺下的,這可是我的床,從來沒有男人在上面坐過。」寧靜站在床邊看著蕭飛直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