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一)
馬嬸兒打電話打到一半突然將電話掛了。
因為她也聽見了一個渾厚且冰冷的聲音:「你最好不要讓何文良過來,否則會發生一件很不好的事情!」
她看不見說話的人。
我也看不見說話的聲音。
聲音突然在空氣中響起了。
這個聲音好像沒有絲毫藏著掖著的意思。因為它響的很明顯。很渾厚,很響亮。憑聲判斷。聲音絕對是響在方圓幾米之內的空氣中。
所以,在這間堂屋裡,確確實實存在著一個我們看不見的人。
這絕非我和馬嬸兒的幻聽。要說不正常,好像也只能說,是這個世界上發生了錯誤。怎麼會有看不見的人呢?應該是未知的錯誤。
我正在看著馬嬸兒。
馬嬸兒也正在看著我。
她是一臉的恐懼和驚慌。而我的臉色也絕好不到哪裡去。
「真的有一個看不見的人!」馬嬸兒說。
「早就跟你說過了!你還不信呢!你看,我騙你了嗎?」正坐在一張竹椅子上的我說。
「你沒有騙我!那你知不知道,他是誰呀?」馬嬸兒問。
「之前他告訴我。他是製造出彩色神像的人。他這一趟子過來,專門是為了改變彩色神像的樣子。沒想到,他把彩色神像的形狀徹底改變了,好端端的一尊彩色神像,讓他給揉成了一顆大黑蛋!
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正坐在一張竹椅子上的我說。
「那誰,你為什麼要把好端端的一尊彩色神像揉成一顆大黑蛋?」馬嬸兒對著空氣大聲問。
「當然是為了保護它。真正的楊達財即將達到一念實現所有的境界。他那麼憎恨彩色神像。肯定會把彩色神像想死或想碎。
我改變了彩色神像的樣子。那他腦子裡儲存著的關於彩色神像的印象就成了錯誤。那他就無法將彩色神像想死或想碎了。」在空氣中響起的渾厚且冰冷的聲音說。
「如果真正的楊達財,看見這一顆由彩色神像變成的大黑蛋呢?他會不會將這顆大黑蛋想死或想碎?」正坐在一張竹椅子上的我問。
「會是會!真正的楊達財一旦達到了一念實現所有的境界。不管是什麼東西,只要他的腦子裡記的是對的。他想讓那個東西變成什麼形狀,那個東西就會變成什麼形狀。可以決定那個東西的生死。但不能改變東西的本質。
什麼叫不能改變東西的本質呢?就譬如:真正的楊達財想到了一顆雞蛋。他可以用想象的,將那顆雞蛋想大或想小。那麼在現實中,那顆雞蛋就真的會變大或變小。他將那顆雞蛋想碎,雞蛋就真的碎了。甚至他將那顆雞蛋想象孵出了一隻小雞,那麼在現實中,真的會從那顆雞蛋里鑽出來一隻小雞。
可是,如果他將那一顆雞蛋想象成一顆蘋果。那麼在現實中,那顆雞蛋就不會發生變成蘋果。」在空氣中響起的渾厚且冰冷的聲音說。
「那誰,你好像忽略了一點!」正坐在一張竹椅子上的我變得聲音冷冷地說。
「是嗎?哪一點?」在空氣中響起的聲音問。
「我已經看見了由彩色神像變成的一顆大黑蛋!我已經將它記在了我的腦子中!你來到這裡一趟,將彩色神像揉成一顆大黑蛋。好像是做了一場無用功!」正坐在一張竹椅子上的我聲音冷冷地說。
「是嗎?你說這話的意思.……」
「你為什麼就不相信我就是真正的楊達財呢!你說真正的楊達財即將達到一念實現所有的境界。那不就是在說我嗎!」正坐在一張竹椅子上的我聲音冷冷地說。
「請問,你能看得見我嗎?」在空氣中響起的聲音問。
「看不見!」我說。
「你都看不見我,說明你並不是真正的楊達財!」在空氣中響起的渾厚且冰冷的聲音說。
「真正的楊達財即將達到一念實現所有的境界。你作為一個聰明人,當然不會讓他.……讓我看見你!」正坐在一張竹椅子上的我說。
「你錯了!我這個人並沒有刻意隱藏自己!你們看不見我就是看不見我。我就是想讓你們看見我,我也無法做到。只有真正的楊達財能看見我。我就是想在他面前隱藏自己讓他看不見我,我也無法做到!」在空氣中響起的聲音說。
我不再說話了。因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但我還是堅信自己就是真正的楊達財。這一點毋庸置疑。
我只好將看不見的人說的話當成謊言。
馬嬸兒問:「那誰,你說何文良來到這裡的話,會發生一件很不好的事情!嚇得我立馬將電話掛斷了。不敢打電話讓他來。不過我很好奇,他若真的來了,到底會發生什麼事呢?」
「如果何文良真的到這裡來了,我會殺死他!」在空氣中響起的那個渾厚且冰冷的聲音說。
「啊?!你為什麼要殺死何文良?」馬嬸兒大驚失色,問。
等了一會兒。
空氣中不再響起那個渾厚且冰冷的聲音。
馬嬸兒不再問他了。而是問我:「那我到底還要不要給我的妹妹打電話,讓何文良到這裡來?」
我說:「既然何文良是你親妹妹家的孩子。那你就是何文良的姨媽。何文良是你的親外甥。有這麼一層親戚關係,你實在不應該讓何文良到這裡來!」
「你怕何文良被看不見的人給殺死了,對嗎?」馬嬸兒說。
「你不是問我嗎!我是站在你的角度回答的!
如果你讓我站在我自己的角度來說,我倒是希望何文良能過來!
因為他曾經掐死了我真正的哥哥。導致我現在的這個哥哥,並不是我真正的哥哥!
我對他有恨。如果他被看不見的人殺死了,我高興!」正坐在一張竹椅子上的我作得比較生氣地說。
「那我到底還要不要打電話,讓何文良過來?」馬嬸兒又問我。
「隨便你!你愛打不打!打不打是你的事情!你不要再問我!」我說。
接下來。
誰也不再說話了。
屋內一片死寂。屋外響著風雨聲。
聽聲音能知道,雨更大了。
風也更大了。
有龍在,風雨不知何時休。
時間正在一秒一秒地流逝著。
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
馬嬸兒沒有再打電話。她將手機裝回了自己的口袋裡。
她不打算讓何文良過來了。
「馬嬸兒,你跟彩色神像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正坐在一張竹椅子上的我忍不住再次問。
「何文良有一台電腦,你知不知道?」馬嬸兒說。
「原來他真的有一台電腦。我還以為他的電腦,是我犯精神病時看見的一個錯誤呢!」正坐在一張竹椅子上的我忍不住說。
「何文良有一台電腦。不是錯誤!是真的。是正確的。他真的有一台電腦!」馬嬸兒說。
「就算何文良有一台電腦,那又怎麼了?」正坐在一張竹椅子上的我問。
在這個年代。電腦實在不能算稀罕物品。電腦太普通了。跟饅頭一樣普通。
「在他的那一台電腦里。很奇妙!真的!他那一台電腦很奇怪!」馬嬸兒說。
「怎麼奇妙了?」我問。
「在他的電腦里。有著這個世界上的一切。真的,有著這個世界上的所有的一切。
是所有的一切!
只要在這個世界上有的東西。任何東西。在他的電腦上都有!」馬嬸兒說。
「那又怎麼了?」我說。
「本來,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個我。在他的那一台電腦中也有一個我。這樣,日子過得平安無事。好像不會發生什麼。
可是,有一天。有一個白鬍子白頭髮的老頭找上了門。找上了我親妹妹家的門。
那個白鬍子老頭騎著一輛三輪車。在他的三輪車載著一樣東西。你能猜到,在他的三輪車上載著的是什麼東西嗎?」馬嬸兒說。
我說:「猜不到。載的是什麼東西呢?」
馬嬸兒說:「是一台印表機。那台印表機的名字叫作7F印表機!」
「原來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一個白鬍子白頭髮的老頭。他真的有一台7F印表機。我還以為,一個白鬍子白頭髮的老頭擁有一台7F印表機,是我在犯著精神病時看見的錯誤呢!」正坐在一張竹椅子上的我忍不住說。
「一個白鬍子白頭髮的老頭擁有一台7F印表機,不是錯誤。是真的。是正確存在的。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一個白鬍子白頭髮的老頭,他真的擁有一台7F印表機。那個白鬍子白頭髮的老頭的名字叫田老鴰!」馬嬸兒說。
「我現在正在懷疑著。你知道我正在懷疑什麼嗎?」正坐在一張竹椅子上的我忍不住說。
「你在懷疑什麼?」馬嬸兒說。
「我在懷疑自己的精神病是不是又複發了。我現在正在發著病。我現在所看見的一切都是錯誤!」正坐在一張竹椅子上的我說。
「楊達財!你沒有發病!你的精神病已經完全好了!不會再犯了。你現在所看見的一切不是錯誤。都是正確存在的。都是真實的!你不要再懷疑自己了。你老是懷疑自己。就是沒有精神病,也讓你把自己給懷疑出精神病來了!」馬嬸兒說。
正坐在一張竹椅子上的我作得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說:「好吧!我不再當自己發病。我當自己是一個正常人。我不應該懷疑自己的。這一切都不是我精神上的錯誤。是真實發生和存在的!
馬嬸兒,請你繼續剛才的往下說!說那一個白鬍子白頭髮的老頭子。他的名字叫田老鴰。他騎三輪車載著一台7F印表機找到了你的親妹妹家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
「真的是發生了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且聽我慢慢的跟你詳細說來!」馬嬸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