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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你是楊大財

  人是善變的。迫於眼前的形勢,改變自己的脾氣和性格。


  何文良不是人。也不是妖。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


  但他也是會變的。至少他的話改變了。


  他說:「小鯤鵬!我不殺你,是因為我不敢殺你。現在是個法治社會,你又是個軍官。殺了你,國家肯定饒不了我!而並非看不起你!你回去之後,就不要跟你那個朋友說我看不起你了。以免他生氣。生氣不好。氣壞了身子怎麼辦?」


  周一堂「呵呵.……」冷笑了起來。


  我不禁感到有些失望。原來別人家的朋友,比我的朋友更牛逼。


  人們在吹牛逼的時候,總是不忘吹噓自己的朋友有多牛逼。先把一個人吹得很牛逼,然後再說自己跟他是朋友。這樣好像能抬高自己的身價。也能多喝到人家給他敬的二兩酒。喝了酒再接著吹。喝得酒越多,吹得越厲害。能吹得聽他吹的人懷疑人生。感覺自己白活了。


  何文良說:「有一句話我不知該不該說!」


  「什麼話?」周一堂問。


  「跟二桃做朋友是沒有好下場的!都是極苦極苦的!這話是我老闆告訴我的!」何文良說。


  作得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周一堂咧開嘴笑了起來。他笑得很顯苦澀。說:「是呀!現在我的心快苦死了!前幾天,他給我發信息說,想把我的房子給賣了。賣的錢歸他!我問他用那麼多錢買什麼,他說要打造一棟黃金棺材。光賣房子的錢還不夠。還讓我再給他拿出來兩千萬!

  我去哪兒給他弄兩千萬!可真把我給愁死了!」


  「他打造一棟黃金棺材幹什麼?」何文良問。


  「他說自己最近可能會死!死了后要躺入一棟黃金棺材里!不是黃金棺材的他看不上!」周一堂說。


  「他會死?誰能把他殺死?」


  周一堂離開了。


  我和何文良回到了我的家。


  為了能節省下一筆錢,我說:「要擴大一個一百五十米長的地洞。用在地洞上的費用估算的是六十萬。我攬下了這個工程。我不想找打井的了。我想把這六十萬省下來,裝入自己的腰包里!」


  「小寶,你這是貪污嗎?」何文良說。


  「也不算貪污。六十萬的作用,就是把地洞擴大三倍。如果我想辦法讓地洞擴大了。沒有用上別人。那這六十萬該我所得!」我說。


  「不找打井的。你用什麼辦法將地洞擴大三倍?那可是一個一百五十米深的地洞!」何文良說。


  「我這不是在跟你商量嗎!」我說。


  「跟我商量有個卵.用!我又不會刨洞!」何文良說。


  我說:「你不是有一台電腦嗎!你在電腦上操作,讓那個地洞變大。它不就變大了嗎!」


  何文良說:「我的電腦在精神病醫院裡呢!我不能回精神病醫院。回去了他們把我扣押在那兒,加固防範。我就很難再逃出來了!」


  我說:「沒事兒!我陪你去一趟精神病醫院。我看誰敢強行關押你!他媽的,好歹老子也是在市政府上班的!一個小縣城裡的單位!他們敢不給我面子嗎!」


  何文良答應了。


  於是,我開車載著何文良來到了臨潁縣精神病醫院的大門前。


  前面有一道電動卷閘門正關閉著。


  「嘟嘟.……!」我長按方向盤,讓汽車喇叭一直響著。


  有這麼響亮的喇叭聲,聾子也該出來看看了。


  車叫喚了半天,電動卷閘門沒有開。


  我不耐煩了,就從車上下去。到門口旁邊的保安室里找人。


  見保安室里正坐著一個年紀已大的老保安。他睜著一雙渾濁發黃的眼珠子正在看我。他的一隻手正插在自己的褲.襠里。


  「沒聽見車喇叭響嗎!怎麼不知道開門呢!」我厲聲斥責道。


  「你算哪根雞.巴,我憑啥給你開門!」老保安瞪起眼罵道。


  「我靠!你不管開門,那你坐在這兒幹啥?」我說。


  「你車上沒有插著通行證,我咋給你開門!開門罰我一下子!」老保安說。


  「能罰你多少錢?」我問。


  「違規開門一次,罰我二百!要是醫院裡出了啥大事,還得由我擔責!你甭想給我錢!你就是給我五百我也不幹!」老保安說。


  「我給你一千五,你開一下門吧!」我說。


  「一千五……同志,你進去裡面要幹啥?你可別給我找事啊!」老保安說著,將一隻手從自己的褲.襠里掏出來,撕點兒衛生紙擦了擦自己的手。


  「我是市政府上班的!去裡面找一個人。能給你找啥事兒呀!」我說。


  一千五百塊錢交了。電動卷閘門開了。


  我開車載著何文良進去了這一家充滿神秘感的精神病醫院。


  它地廣屋多。佔地足有一百多畝。有很多條路。


  我開車在院子里繞過來繞過去的半天。在何文良的指導下,我在一排前面帶有平頂檐的瓦屋前停住了車。並下車。


  來到其中一間屋的門口前。


  安在門口上的一對木門。很顯破舊。也鬆動了不少。往前一推它們。推開了一些。倆門中間有了一條挺寬的縫隙。


  透過縫隙往裡看。只見屋裡的地面上鋪著白色的地板磚。


  有一個白鬍子白頭髮的老頭正坐在其中的一塊地板磚上。他將兩條胳膊搭在兩條支起來的小腿上,搭成一個圈,兩隻手互牽著。瞪著一雙平淡的眼睛,顯得比較無聊。


  「就住在這麼一個破屋子裡!門口上一個把門的都沒有,靜可羅雀。這就是你說的戒備森嚴的把你們關閉起來了?」我說。


  何文良說:「你看不懂!」


  「我咋看不懂了?看不懂什麼?」我問。


  「進屋你就知道了!」何文良說。


  只見兩個木門子上安裝了長長的一排鐵環。有一根長長的鐵杆橫著穿鐵環而過。在鐵杆的末端有一個窟窿眼。在窟窿眼上正掛著一把挺大號的U型鎖。


  我說找個什麼東西把鎖砸開,或找根撬杠別開它。


  想著我車的後備箱里放著一根撬扛。為了給車換輪胎時別輪胎用的。於是我就返回車旁,打開後備箱,拿出了一根撬扛,到門前準備撬鎖時,卻發現何文良不見了。


  剛才他還在這個門前站著呢!這才一眨眼的功夫,他跑到哪兒去了呢?


  「文良!文良!你在哪兒呀?」我有些慌了。感到這裡的氣氛很不對。四處空蕩蕩的,只有林木陰森,一個人也沒有。這兒的天空也是陰沉沉的。灰色的天空壓得很低。我扯個嗓子大聲喊了起來。


  「我在這兒呢!」一個熟悉的聲音慢悠悠的從屋子裡傳了出來。


  我隔著門縫往屋裡看。只見何文良正在一塊白色的地板上坐著。跟那個白鬍子白頭髮的老頭子面對面。


  「這人,啥時候跑到屋裡去了?」我感到十分奇怪。因為門上還掛著鎖。鎖還好好的鎖著呢!

  我沒見門打開過。


  想這何文良畢竟不是個人。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東西。會點兒異術比如穿牆術,縮骨功,這也沒啥可稀奇的。


  「外面的那位先生!你進來吧!」屋裡的何文良說。


  於是,我用撬杠使勁將門子上的鎖給撬毀了。


  推開門子進去。沒有發現屋裡有啥異常。


  倒是何文良臉上蒙著的一塊黑布已經變了。原先他臉上蒙著的那一塊黑布上有三個窟窿。兩個窟窿用來漏出眼睛的。一個窟窿用來漏出嘴巴的。而現在,他臉上正蒙著的一塊黑布上只有兩個窟窿。用來漏出一雙眼睛的。一個嘴巴讓黑布遮蓋上了。


  「你來幹什麼?」正坐在地上的何文良問。


  我說:「你別裝了,我來幹什麼,你不知道嗎!」


  「呵呵,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何文良說。


  「這?這兒不是精神病醫院嗎!」我說。


  「你誤解了我的含義。我問的是,你現在正在一個什麼地方?你知道嗎?」正坐在地上的何文良說。


  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說:「我現在不是正在一家精神病醫院裡嗎?」


  「算了,我還是挑明了跟你說吧!你這個人真是太迷糊了!


  其實,你現在正在一個夢境中!」坐在地上的何文良說。


  「啊?!夢境?!我怎麼會在夢境中呢?!」我無比的驚訝。一點兒也不能相信。


  「關於何文良的一切!你只不過是正在做著一個夢!」正坐在地上的何文良說。


  「不可能!」我大叫道。


  「唉!你也是真可憐!其實你是一位精神病人。你正在精神病醫院裡住著!你住在一家名字叫作臨潁縣的精神病醫院裡!」正坐在地上的何文良說。


  「你放屁!我才不是精神病人!我是一個正常的人!我是在市政府里上班的!我是一名會計!我哪裡可憐了?我可是一位公務員!要是一個公務員也能稱得上可憐。那生活在這個國家裡的一大部分人都是可憐的!

  農民呢?廠子里的工人呢?還有工地上幹活的農民工!飯店裡的服務員呢?在馬路上的清潔工呢?


  他們辛辛苦苦的,累死累活的,掙的錢又不多。他們那才叫真正的可憐!」我說。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叫什麼名字?」正坐在地上的何文良問。


  「當然知道!我姓賈,名小寶!我的名字叫賈小寶!」我著急地說。


  我莫名其妙的著急起來。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著急。


  「你錯了!你的名字不叫賈小寶!」正坐在地上的何文良說。


  「什麼?!我的名字不叫賈小寶?呵呵!這倒是稀罕了!我自己的名字我還會記錯嗎!那你說一說,我叫什麼名字?」我說。


  「你的名字叫楊大財!楊樹的楊。大小的大,發財的財!正是這三個字,一個也沒有錯!」正坐在地上的何文良說。


  「你別玩了,行不行?文良!這樣玩有意思嗎?」我說。


  「楊大財是一個精神病人。他正住在這家精神病醫院裡。


  這家精神病醫院的名字叫作臨潁縣精神病醫院!


  他現在已變成了一個植物人。正在做著一個夢。


  就是不知道,他還能不能醒過來!或者會在夢中死去!」正坐在地上的何文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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