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吃屎的何文良
若是你的命運被別人掌控了。是完全掌控的那種,包括了生和死。你是什麼感覺?
一個人,被別人拿個把柄都不舒服。更別說被人家掌控著生死大事了。
我的心情不知不覺的起到了一種異樣。
說白了。就是起了殺機。
想把掌控著我的命運的人給弄死。
只有他死了。我才能獲得自由。
不然的話,他留我在這裡,不知要留到啥時候。他讓我幹什麼我就得幹什麼。他讓我吃屎我也得吃。
屎難吃,但生命更珍貴。
為了活命,我會吃屎的。相信每個人都跟我一樣。
現在,我把自己的命看得無比珍貴。我現在可不比從前了。如今耳朵好了,嘴也不結巴了。我正憋著一股很大的幹勁。雄心萬丈的。覺得自己是困在淺灘上的龍遇上發大水了,要翻江倒海了,要騰空了。肯定能混出個大出息。
以前我還想著自殺。現在我希望自己能活他個至少一百歲。變得貪生怕死了。
所以,看著何文良的一顆腦袋,看他頭頂上的發旋。我覺得他死了最好。他這個發旋,我覺得長得不好。發旋太大了,跟一顆雞蛋一樣大。我認為這是短命的象徵。
我說真的讓我在你的頭頂上鑿個眼?
何文良說嗯!鑿吧!
我說我怕把你鑿死了!
「鑿死就鑿死!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文良,你別這樣!你還有我這個朋友呢!甭想不開。你陪我好好的活在這個世上。咱倆做一輩子的朋友,不好嗎!」我覺得自己虛情假意,說得自己都想吐了。
說真的,如果這回我能重獲自由,回去之後。我一定不會再來找他了。
打死都不會再來。
我跟他不再是朋友。
何文良說快點兒!甭墨跡!
於是,我將水泥釘垂直地豎立在他的頭頂上。掄起一把沉重的鐵鎚。用力一鎚子敲在了釘帽上。發出「噹!」一聲清脆之音。水泥釘矮下去了一點兒。它尖頭的部分鑽入了他的頭肉中。
「哎呀!」何文良吃痛叫喚了一聲。痛得身軀一震。但他梗著一根脖子硬是沒往下低頭。將兩隻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正在強忍著。
我問疼不疼?
他說不疼!
我說都流血了!
何文良說流血吧!沒事兒,你繼續砸吧!
於是,我再次掄起了一把沉重的鐵鎚。這回掄得比較高。一咬牙。幾乎是拼上了全力。狠狠的一鎚子敲在了釘帽上。「噹!」迸出火星子。如果說上一次我還不夠狠。
那這一次我是如此想象的:這一鎚子猛的下去,應該能把整根水泥釘全砸進他的腦袋裡了。能讓釘子扎破他的腦子。來個腦出血。這一釘把他扎死了最好。
「啊!啊!疼疼!疼死我了!」不知有多疼。何文良很大聲的叫喚起來。身體擱地上再也坐不住。倒在地上打起滾來了。他一邊打著滾一邊抱著自己的頭大叫。
只見那根水泥釘正在他的頭頂上,已沒進去了大半截。
一根水泥釘有十公分長。現在只剩下兩公分裸.露在頭外面了。
「啊!啊…!疼!疼死我了!」何文良發出殺豬般的嚎叫,身體在地上不停地打著滾。
「你看你,我說不把釘楔你頭上吧!你非得讓我楔!這下疼得受不了了吧!」我說。
「小寶!快把釘從我的頭上拔下來。將記憶棒插入我的腦袋裡!」何文良大叫道。
「你在這兒不停的打著滾,我抓都抓不住你的頭,咋的拔?」我說。
又打了一會兒滾。只見何文良趴在地上不動了。嘴上也不再叫喚了。他正在咬牙強忍著。忍得身體發抖。
我繞過去。在他頭跟前蹲下來,伸手揪住了他頭上的釘。咬牙使勁的往外拔。釘子卻是在他的頭骨上卡得死死的。根本拔不動它。
「釘拔不動!咋弄啊?文良!」我叫道。
「哎呀!你別問我了!我疼的快撐不住了。你自己想辦法將釘從我頭上拔出來!快點兒的!」何文良顫抖著一張嘴巴說。他疼得冒出一頭大汗。汗水將頭髮打得濕漉漉的。
我說:「也找不到撬杠別。你這鎚子上也沒帶著翹嘴。我看,只能把釘往兩邊來回的砸它。將它砸得來回活動了。才能將釘從你的頭上拔出來!文良!」
「你砸吧!你砸吧!快點兒砸吧!甭廢話了!」何文良急不可耐的催促道。
於是我不再客氣。掄起一柄沉重的鐵鎚,橫斜著往他頭上的釘子上猛砸了一下子。
「哇~~~~~~!」何文良疼得顫抖著一張嘴巴發出了一串子顫音。一張臉白得如紙。汗水流得臉上如同水洗。
卡在他頭骨上的釘子雖然被砸歪了。但我伸手捏住釘子晃了晃。還是晃不動。它卡得還是結實。
「還得往反方向的再把釘砸一下子。它才能活動!文良!」我說。
「你他媽的只管砸吧!甭廢話了!」何文良叫道。
我忍不住抿起了一側嘴角,臉上現出了一絲獰笑。心說他媽的!你命夠硬!到現在還不死呢!我看你能撐到啥時候!
於是我又掄起鐵鎚,橫斜著劃下來,「噹!」又是狠狠的一下子敲在了正卡在他頭骨上的釘子上。
把向左歪著的一根釘子砸得向右歪了。
就不說何文良疼得如何叫喚了。
我伸手捏住他頭上的釘子又晃了晃。這下能晃動它了。於是用力往外一拔。將釘子從他的頭上給拔出來了。
只見釘子上正沾著紅色的血跡和白色的腦漿。
我心說這下,何文良該死了吧!他要是再不死,我就信了他的邪!
沒想到。何文良還是沒有死掉。他只是疼得顯得迷糊了。一雙眼睛緊閉著。嘴上喃喃低語道:「小寶!快點兒往我的腦袋裡插入記憶棒!」
「唉!」嘆息了一聲。我只好拿起那一根長二十公分的鐵條。就是所謂的記憶棒。通過他頭頂上的發旋位置上的不斷往外冒血和腦漿的小窟窿眼,將一根二十公分長的鐵條慢慢的插進去了。
當插進去約十公分的時候,鐵條遇到了阻力。不知道是腦子裡的啥東西擋住了它。其實很緊張和害怕的我,嚼了嚼牙,又咽了一口唾沫,用力握緊了一根鐵條,猛力的將鐵條往前一捅。
聽見一聲清晰的「嗤啦!」的聲音。鐵條又往裡進去了幾公分。不知道把一層什麼厚膜之類的東西給捅穿了。
「啊!」何文良又張開嘴叫喚了一聲。他竟然還沒有死。
我也是服氣了。
只見裸.露在他頭外的部分鐵條只剩下四五公分長了。
「還能往裡捅不?文良!」我叫道。
「鐵條全部進去了沒?」何文良低聲問。他顯得張嘴較困難。大幅度閉合的大張了好幾下嘴。吐字不清。
在他張開嘴的時候。我從他的口腔里看見了那根往下紮下來的鐵條。原來剛才猛用力的那一下子,我使鐵條將他口腔上方的那一層厚厚的軟組織(肌肉)給扎穿了。(就是在口腔內努力朝上伸長舌頭的往裡夠,用舌尖頂住的那一層肌肉)
只見從他的嘴裡流出了鮮血。
「還剩一點兒露在外面呢!要不把鐵條鉸斷吧!」我說。心裡可是企盼著他回答:「不要鉸斷,繼續往裡捅!」
何文良嘴巴大張開著,舌頭攪動困難,吐字不清地說:「不能鉸斷它!繼續將它往裡捅!將它全部捅進去為止!」
「好!」我應了一聲。從身上掏出一塊硬幣。用硬幣頂住鐵條有點兒利的端頭,將鐵條和硬幣一起緊握在掌中。咬牙猛地一用力。又是「嗤啦!」一聲。終於將一根長達二十公分的鐵條完全給推進去了何文良的腦袋裡。硬幣都貼住他的頭皮了。
就這樣。我完成了將一根記憶棒移植到何文良的腦袋內。心上有巨大的壓力。感覺自己跟殺了一個人一樣。
其實,我就是殺了一個人。
何文良死了。
他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了。從嘴裡不斷的流出血。沒有了聲音。沒有了呼吸。也沒有了心跳。我在他旁邊守候了幾個小時。他的一具身子慢慢的變涼了。慢慢的僵硬了。
我感到害怕極了。憋在膀胱里好久的尿再也止不住流出來,噴射出來。尿了一褲子。兩條站在那兒的腿一抖一抖的。
這殺死人了。可是一條不歸路。
我十分害怕被警察抓住,讓法院給我判一個死刑。
沒辦法了。只能毀屍滅跡了。我用一條被子將何文良的屍體給裹住了。將它給推到床底下。
在他家找了找也沒找到汽油。只在他家的廚房裡找到了一大堆乾燥的柴火。我將柴火從廚房裡搬出來很多。將柴火滿滿的鋪蓋住了床。也將柴火堆滿了床底下。
然後我將柴火點燃了。
等火燒的旺了。望著熊熊的赤色烈火。我才感到有點兒放心。覺得這場大火肯定能將何文良的屍體燒乾凈。包括屋裡的電腦。還有正躺在床上的那個白鬍子白頭髮的老頭子。
大火會將一切燒得只剩下一堆灰。
見竄動不止的火苗升得高高的,已燎到了屋頂。大火開始燃燒屋頂上的檁條了。我站在屋內受不了了火之熱浪的炙烤。就退出了老瓦屋。將門子關上給鎖住了。彎腰跑出他家,在村裡鬼鬼祟祟的,東藏西躲的離開了他們的村。
回去之後。過去了很長一段時間我忐忑不安。
不過我平安無事。沒有警察找上門來抓我。
一連過去了七八年。殺死何文良這件事讓我給淡忘了。
耳朵好了。嘴好了。可這些年,我在社會上混得並不怎麼如意。畢竟,光靠耍嘴皮,多聽人家說話,勤跟人家交流,多交了幾個朋友,並沒有什麼大的卵用。世上,耳朵靈,嘴巴利索的人多了。
只到有一天。我走在一條大街上。看見前方圍聚著一群人。我感到好奇。也上前擠過去看。看見了一個臉上正蒙著一塊黑布。個子長得瘦瘦高高的人,手裡正捧著一坨黃屎在吃。
大家都在不嫌噁心的圍觀一個人吃屎。這個社會怎麼了?他們還紛紛拿出手機對吃屎的人進行拍攝。竟沒有一個人上前勸阻他,不讓他吃屎。
我看得忍不住落淚。我越看吃屎的人越覺他就是何文良。他正蒙著一塊黑布的臉上只露出一雙眼睛。
他的一雙眼睛令我感到太熟悉了。他也正在看著我。他一邊看著我一邊將手上捧著的屎往嘴裡塞,嘴巴不停地嚼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