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不叫事兒

  左織一邊收拾著地上的辦公用品，一邊說道：「也沒發生什麼，無非就關於你的那點事兒唄。」


  我跟大爺似的坐在一旁，翹著二郎腿，喝著茶，指了指自己，詫異道：「關於我的事兒？關於我的什麼事兒？」


  左織整了整手裡的幾本書，直起身放在了辦公桌上，說道：「你沒聽到么，你老婆出去接水瑤之前，說什麼，你和我，可是生死與共的愛情，這句話啊，聽著就是隨口說出來的一句酸話，其實呢，是別有用心的，以我從心理學方面的角度來說，猜她多半是覺得我對她造成威脅了！尤其在我不惜坐牢，也要放你潛逃的那件事兒之後，覺得咱倆可以算得上是生死相連了唄，而這樣一來，她這個當老婆的，多沒面子？哎，也正常，在感情面前，哪個女人不自私？她就是怕，怕我哪天朝你一吹枕邊風，你再一衝動，跟她離了！但是呢，江楠這個女人，好女人一個，她一邊覺得因為有我在，心裡特不舒服，有危機感，一邊又過不去她自己心裡的那個坎兒，就覺得，我對你有恩，她作為你老婆，肯定要想方設法的把我救出去，但是，她還不服，這樣一來二去，就剩下彆扭了唄。不過啊，她彆扭她的，關我屁事，純屬活該，爛好人做不了，做壞人還沒那個天賦，你說她活著幹嘛？事事兒的！」


  我笑嘻嘻道：「你有沒有覺得，你一邊收拾這些爛七八糟的，一邊跟我嘟囔這些狗屁倒灶的，很有魅力？你身上穿著的要不是這套監獄服，而是家居服，這裡也不是監獄長的辦公室，而是咱倆的愛巢，那該多好？」


  左織擦了擦鼻尖兒上的細汗，翻了個白眼道：「你還真是坐著喝茶不腰疼，給我把空調溫度降低點兒，熱死了。」


  我拿遙控器的這空當兒，左織又說道：「剛剛說的是你老婆，她彆扭，我還彆扭呢，我比她更彆扭，你說我這什麼命啊，當初我好好當自己的警察就行了唄，後來還陰差陽錯的認識了你這混蛋，再後來，我居然被小三兒了！這到哪兒說理去？所以，你也別怪我對你橫眉豎眼，你活該，自己作的，讓你自己瞧瞧，我都被你禍禍成什麼樣兒了？早知道有今天，我當初還不如從追我的那些人里挑一個呢，要是那樣的話，估計現在孩子都會叫媽了！」


  我冷哼了一聲，就聽不得這個，還挺有理道：「你可拉倒吧，哪個男人能有我對你好？媽拉個巴子的一點兒不知足，你要覺得彆扭，回頭你也跟我結婚不完了么，那就是一張紙！」


  左織臉色一喜，停住手中的活計，問道：「你還真有和江楠離婚的那份兒心啊？」


  我沒心沒肺的說道：「哪能呢，我的意思是，去外國跟你結婚啊，這就跟國內一樣，都具備法律效應的，對了，你可別跟我談什麼愛國主/義，打死都不移民啊，愛國和這個沒關係，我是不可能移民的，你可以啊，就算你當了華僑，根兒也在中國呢，這沒毛病，就是為了結婚方便。」


  左織抄起電話座機就要摔我，瞪眼道：「我摔死你！你他媽這叫鑽法律空子，你知不知道？合著按照你的這種說法，地球上有多少個國家，你就能娶多少個老婆唄？噢，自己不移民，讓自己的女人移民就得了，你怎麼不去死呢我x你媽的！」


  我沒想到左織會這麼激動，連忙虛按了幾下手，裝慫道：「別生氣別生氣，純屬願望，願望！」


  左織冷哼哼道：「要不是你個混蛋在我身上用力的時候，還算是個男人，我能受當小三兒的氣？姥姥！」


  我附和道：「好，姥姥，姥姥！」


  左織重新把電話座機放在了辦公桌上，皺著細眉嘟囔道：「這電話都摔出個角兒來了，回頭人家監獄長問起的時候，我怎麼回答？你這人怎麼可以這麼不要臉呢？簡直就是缺德，在人家辦公室里辦那事兒！」


  我隨口道：「那你總不能讓我憋著吧，那麼長時間沒見了，你得理解我想x你的那份心情，該是有多麼的強烈！」


  說到這裡，我忽然想起一個事情，擔心道：「不會懷孕吧？」


  左織白了我一眼，鄙夷道：「現在知道害怕了？早幹嘛去了！」


  我想了想，說道：「要不，我現在就去買盒避孕藥去？」


  左織風情萬種道：「算了，我月事兒過去才兩天，運氣沒那麼差！」


  我不放心道：「要不……你別收拾了，趕緊學兔子跳一跳，我可還沒跟你親熱夠呢啊，不能這麼早懷孩子。」


  左織瞥了我一眼，問道：「如果真懷上了呢？你要不要？」


  我愣了愣，說道：「當然要了啊。」


  左織抿嘴一笑，說道：「那不就得了，現在你也回來了，就算是真的懷上，我心裡也沒那麼焦慮了。」


  我深深看了左織一眼，說道：「來來來，過來，我摟著你說幾句話，別幹了。」


  左織頓了頓，最終還是坐在了我的身邊，問道：「有什麼話要說？」


  我摟著左織的肩膀，柔聲說道：「不當警察，也沒什麼關係的，我養你啊，你以前不是跟我說過，要是你爸媽好好的話，你大學畢業以後，可能就開個蛋糕店了，等你出獄之後，你就開個蛋糕店好不好？我投資！」


  左織紅著眼道：「我爸媽去世以後，我就覺得自己當了警察才舒坦，不光是想承擔那份社會責任，還有贖罪的心理在裡面，你能明白吧？現在我警察是當不成了，就覺得特別愧對我爸媽，雖然自己都覺得自己這樣折磨自己，有點矯情，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彆扭么，但我心裡就是過不去那個坎兒！」


  我張了張嘴，剛想安慰左織兩句。


  左織又道：「你先別說話，聽我說完，而且吧，我當警察當習慣了，冷不丁不當警察了，我能做什麼？你應該聽說過，有人退伍以後，就發現自己成廢人了，一身本事，好像就沒地兒使了，那種落差，你可能不會有特別多的體會。」


  我輕輕的撫了撫左織的短髮，說道：「一個人的一輩子，也並不一定就和一份職業死磕到底，換種活法兒，也挺好的，心得大，對不對？」


  左織看了我良久，帶著很重的鼻音道：「重頭再來？」


  我笑道：「不叫事兒！」


  接下來的這頓火鍋兒，吃的算是中規中矩，江楠和左織在飯桌兒上雖然有不少「明刀暗箭」的橋段，總體來講，也算是和和美美。


  左織就喝了幾杯二鍋頭，畢竟在監獄里服刑呢，沒敢多喝。


  由於吃的也晚，這頓飯結束的時候，已經是三點半了，和左織道別後，我和江楠就直接回了徐匯區。


  江楠這幾天忙的事情也多，居然沒帶鑰匙，而給我們開門的，則是周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