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走，有多遠走多遠

  鄭小茶捂著臉痛哭的樣子，並不是撕心裂肺，而是壓抑到令人心酸。


  我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我又不是她的誰，我只是，和她一個地方出來的男人，僅此而已。


  當然了，我還是她的初戀，只不過，是那種從未說出口的初戀。


  待到鄭小茶的哭聲逐漸消退，我甚至感到了一絲羞愧，只能聳了聳肩，像是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一樣的說了一句：「沒毛病啊，是我多管閑事了。」


  鄭小茶用手背擦了擦眼淚，倔強的打開了車門，然後就像個失魂落魄的妓/女一樣，重新走向了旁邊的這家夜店。


  差不多過了十幾分鐘，她又從夜店走了出來，身上已經換上了一條十分普通的連衣裙，然後朝我這邊看了一眼，才走向了不遠處的公交站牌。


  這一幕，讓我想起很久前的一些往事。


  那時，我們一起放學，一起騎著自行車回家，她家住在小鎮的西邊，我家住在小鎮的東邊，我總會跟她跟到一座橋上，然後，默默的看她離去的背影，有風時，她衣裙漫飛的樣子，能令我美好一整個夏季。


  可是，我終究還是要循著返家的路，與她背對而行的。


  那些日子，一去不復返了。


  鄭小茶紅著眼圈上了公交車，漸行漸遠。


  我下車后，回到了夜店包房。


  許言靜正在唱歌，我走到她身前，將她面前的那杯酒一飲而盡，然後便坐在一旁，靜靜的等待著她唱完。


  許言靜唱的是一首去年很流行的《童話》，而我，則點了一首鄭鈞的《灰姑娘》。


  我偶爾眨一眨眼的，認真的看著大屏幕，跟隨歌詞開嗓：

  「怎麼會迷上你，我在問自己，我什麼都能放棄，居然今天難離去，你並不美麗，但是你可愛至極，哎呀灰姑娘，我的灰姑娘；我總在傷你的心，我總是很殘忍，我讓你別當真，因為我不敢相信，你如此美麗，而且你可愛至極，哎呀灰姑娘，我的灰姑娘；也許你不曾想到我的心會疼，如果這是夢，我願長醉不願醒……」


  結果，許言靜被我唱哭了。


  我把話筒放在了一邊，翻了個白眼道：「我唱的有這麼好聽？」


  許言靜擦了擦紅紅的眼眶，突然抱住了我，親住我的嘴唇，並且騎在了我的大腿上，熱情的不可理喻。


  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這樣……


  可是，我來不及多想，便已經陷入了她給我的溫柔與激/情當中。


  我把許言靜當成了她自己和鄭小茶的結合體，我對她的行為，是瘋狂的，是無所顧忌的，是一擊到底的，是迷戀的，是顫慄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們才結束了這場旗鼓相當的戰鬥。


  沙發上一片混亂，手機，裙子，絲襪，灑出酒瓶的烈酒，還有空氣中還未揮灑完畢的荷爾蒙。


  我將那瓶還未灑完的酒瓶拿了過來，隔空狂飲了幾口，加上懷中又有美人，心中不由自主的就生出了幾分快意，問道：「久旱逢甘露的感覺，怎麼樣啊？」


  本就有幾分醉意的許言靜搶過酒瓶，也飲了幾口，放聲唱道：「就這樣被你征服，喝下你藏好的毒……哈哈，唱的真不怎麼樣，我從小就是個五音不全的女生，讓你見笑了！」


  我沒在意，笑問道：「剛剛，你怎麼突然哭了？」


  許言靜摟住了我的胸膛，也不知是真是假的說道：「你就像我第一次吃過的芥末，一開始覺得，怎麼那麼嗆人呢，但慢慢的就覺得刺激了，還有，尤其過了今天，簡直又像是我第一次接觸成/人玩具，從開始的抵觸，變得突然上癮，怎麼都無法停止的那種上癮，所以，我哭了，你說你這麼帶勁兒的男人，居然不能讓我獨自霸佔，世界上還有比這更讓人傷心的事情嗎？沒有了！」


  我哈哈大笑道：「我就喜歡你這麼開門見山的對我說情話，浪，不是小姑娘能比的！」


  許言靜一個翻身，再次騎在了我的身上，單手梳理了一下秀髮，風情萬種道：「那麼，你今後打算怎麼安頓我呢？」


  我邪笑道：「別有野心，我這種泥腿子，也不值得你有野心，你就安心做我的金絲雀好了，當然，是沒有籠子的那種金絲雀，我不喜歡家雀兒！」


  許言靜瘋言瘋語般的問道：「要是有更帶勁兒的男人追我，怎麼辦？」


  我回答道：「我會打破他的頭。」


  許言靜又問：「你會像愛江楠那樣愛我嗎？」


  我笑嘻嘻的又回答道：「我會像睡江楠那樣睡你，愛白莉那樣愛你，你要是能和我一直到老，我會把你埋在我的墳墓里，一億年以後，化作石油，你中我，我中有你！」


  許言靜乾嘔了兩下，翻著白眼道：「你是我見過最噁心的男人！」


  我捂住胸口道：「都是真心話！」


  許言靜突然又不作怪了，看著我眼睛道：「我信，我會像愛我自己一樣去愛你的，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活著也沒有太多的意義，習慣你這個土匪混蛋的存在，又怎麼了？誰要是問我，我就說我樂意，好不好？」


  我笑得前仰後合，說道：「以後我得多多請你喝酒，這種醉話，我愛聽！」


  許言靜突然咬住了我的胸膛，導致我條件反射的就把她推了下去，沒想到這娘們兒不但沒生氣，反而像花旦一樣，捏起了一副蘭花指，帶著范兒道：「小女子本良家，奈何二八之年被擄去了那黑洞洞之處，奈何，奈何啊……」


  我帶著醉意道：「你這娘們兒，有情操，有思想，睡得值！」


  而這話剛落，包廂的門突然被踹開了，數名持槍警察，暴闖而入，其中一個大喝道：「不許動，警察！」


  我一臉懵逼。


  許言靜也一樣，但下意識的動作卻是，一下將我的衣服擋在了她身前，酒勁兒似乎馬上就消退了。


  十幾分鐘后，我渾身上下只穿著一條褲衩，就被警察帶到了警車上。


  而為我戴上手銬的，竟是打死我也沒有想到的一個女人。


  左織！


  但我仍舊一臉懵逼，怔怔道：「什麼情況？」


  左織和另一名警察坐在我的對面，可他們誰也沒有回答我，左織正檢查著從我身上搜去的那把槍支。


  接著，左織將我的手槍對準了她身邊的那名警察，面無表情道：「讓老周停車。」


  我更懵了。


  男警察咽了咽口水，不可置通道：「左隊，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啊！」


  左織用槍口抵住了男警察的太陽穴，厲色道：「我沒在開玩笑，老周，停車，否則我打爆他的頭！」


  雖然她在對男警察說話，眼睛卻一直盯著我看。


  車停了。


  左織紅著眼眶問我：「我就問你一句話，跟毒有關的事，你碰過沒有？」


  我不知所措道：「你到底在說什麼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左織聲音顫抖道：「鑰匙在我兜里，打開手銬，走，有多遠走多遠，不要回來！」


  我還是不明白，我開始慌了，覺得事情不對，繼續問：「到底怎麼回事？說清楚點好不好？」


  左織突然又把她自己的槍摸了出來，對著她自己的太陽穴，情緒激烈的對我大吼道：「沒聽清楚嗎？我讓你走，有多遠走多遠，不要回來！」


  說著，眼淚已經模糊了她的雙眼。


  事態，不是一般的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