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印戳的背後
看楠姐的樣子，她一定知道小印戳的來歷！
我心存疑慮的在二樓休息室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楠姐才從六樓下來，我主動問：「楠姐，那小印戳到底怎麼回事？」
楠姐坐在我對面，不徐不疾的喝了口我剛剛打開的啤酒，神色有些凝重的反問：「你先告訴我，這枚小印戳你從哪裡得到的？」
我沒有瞞著楠姐，把來龍去脈說給了楠姐聽。
我不完全信任周桃，可對於楠姐，我卻沒有任何保留。
原因有兩點。
第一，她在風月場所混跡多年，卻心甘情願把保留多年的處女之身給了我。
第二，我和楠姐也算經歷過瀕臨生死的危險，其中情誼，外人是絕不會懂，只有我和楠姐心知肚明。
楠姐聽完后，神色略顯不悅，酸溜溜道：「又是和周桃有關係，你們不是離婚了么，你怎麼還對她抱有希望？」
我欲言又止，不知道該如何對楠姐解釋。
好在，楠姐也沒有追究我這方面的問題，話鋒一轉，說道：「東海這邊的地理位置比較特殊，所以從古至今就屬於魚龍混雜之地，幫派之間盤根錯節，建國后即便清理過一次，有些幫派趁機轉型后，也仍然存在，只不過在明面上不那麼張揚罷了，但實際上，卻一直在暗中相互較勁，搶地盤的事情時有發生。」
我沒有打斷楠姐說話，我知道，這是自己來東海之後，第一次真正長見識的機會，萬萬不能錯過。
楠姐把玩著手中的小印戳，繼續道：「這枚小印戳，的確是福祿堂副堂主的身份象徵，算是它主人的命根子，一般情況下，丟了印戳，就等同於丟了身份，在幫會內，位置會瞬間下降，所以你口中的這個楊海川，肯定要恨死你了，接下來會不惜一切代價，拿回印戳，而且為了不走漏風聲，真的會殺人滅口。這一點，想必你已經深有體會，白莉的背叛，最後得到的下場便是香消玉殞，這種事情在咱們這個行當里，是沒有半點含糊的。畢竟，幫派有幫派里的規矩。」
聽到這裡，我眉毛微微一動，心想，幫派里有幫派里的規矩？什麼意思，難道，白莉屬於某個幫派？而江總，正是這個幫派的頭目？！
楠姐淡淡看了我一眼，扯了扯性感的嘴角，像是猜透了我的心思，說道：「如果是一般的夜總會、ktv，像白莉做的這種事情，頂多就是給點深刻的教訓，然後將其賣到別的地方，可是在咱們這裡不一樣，必須死。」
楠姐說出最後三個字的時候，像是道出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這令我脊背又有些發涼，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咱們……屬於什麼幫派？」
楠姐輕輕地說道：「盤江會。」
然後，楠姐又將小印戳放在了茶几上，看著它繼續道：「而這個楊海川，是青狐幫的人，看印戳的質地，應該還是個中流砥柱式的人物。而這印戳之所以被你輕而易舉的拿到，可能也是這個楊海川剛從國外回來，還不了解咱們內陸的一些條條框框，掉以輕心了。因為青狐幫這些年的生意，主要在東南亞和美國西岸口一帶，最近幾年看內陸的經濟發展迅猛，所以才回來的。」
不明覺厲，真的是不明覺厲。
我一個泥腿子，接觸到的社會黑暗面，無非是鄉下賭場系列，娘的，哪裡接觸過楠姐口中的這些幫會？又是盤江會，又是青狐幫的，聽都沒有聽說過啊，倒是知道青幫洪幫三合會，也都是從電影上看的，盤江會和青狐幫是什麼鬼？
楠姐深深看了我一眼，說道：「所幸的是，盤江會和青狐幫，從民國那時候就不對付，現在你得罪了青狐幫的人，只要不被人背後捅刀，估計也沒什麼大問題。」
聽這話，我不禁想起了周桃之前對我說過的話，周桃如果選擇站在楊海川那邊，我不被周桃背後捅刀，顯然是不可能的，所以，不是沒什麼大問題，而是我現在正在面臨一種極度危險的境地。
從楠姐透露給我的這些信息來看，楊海川要對付我這麼個小人物，簡直輕而易舉。
我開口問：「江總……是不是盤江會的話事人？」
本來我想問，江總是不是盤江會的龍頭老大，因為龍頭老大和話事人有本質的區別，比如香港電影里的大飛，就是洪興幫的話事人，卻不是洪興幫的龍頭老大。
我之所以沒直接問江總是不是盤江會的龍頭老大，還是想試探一下楠姐的口風，如果江總只是話事人，那和青狐幫的楊海川基本是一個級別，我還是不能脫險，如果江總是龍頭老大，那他完全可以碾壓楊海川，到時候我只要躲在江總這棵大樹的底下，就會相對安全一些。
當然，我能肯定的是，江總到時候一定會讓我干一些自己不願意乾的事情，才會出面幫我平了眼下這道難關。
不成想，楠姐的回應卻令我倍感低落。
楠姐沉吟了一會兒，看著我眼睛說道：「阿生，不是我不想告訴你，而是你現在還並非盤江會的內部人員，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你能聽懂我的意思嗎？」
我深呼了一口氣，勉強笑道：「懂了。」
在楠姐眼裡，我雖然拿了青狐幫的印戳，楊海川卻不知道是我拿的，也不可能知道是我拿的。
可是，她哪裡知道其他的一些內情。
事關重大，我看楠姐在盤江會連話事人的級別都不算，還是不要過度的把她拖進來了，不然她如果出了事情，我一輩子都會良心難安。
讓我更沒想到的是，楠姐對我的關心，不止如此。
楠姐打量著小印戳沉默了得有三分鐘，表情疑惑道：「按照你說的，你拿到這枚印戳，也真是夠曲折的，但我發現了一個問題，周桃現在的位置，手裡的『客戶資源』並不乏有錢人，為什麼單單釣這個剛從國外回來的楊海川？不合理呀，因為周桃根本沒有渠道認識這個楊海川！」
我心情複雜道：「是陳明把楊海川介紹給周桃的。」
楠姐聽了我這話，眼裡閃過一抹詫異，然後嘴角一挑，眯著眼眸嘀咕道：「原來是這樣，這就可以說通了……」
我一臉茫然，問道：「什麼可以說通了？」
楠姐說：「陳明想在江總面前立功，所以才花費心機，把周桃安排在楊海川身邊的！因為陳明應該早就知道了楊海川的身份！」
說到這裡，楠姐忽然又問：「你暴打楊海川，從他身上搜刮財物以及這枚印戳的事情，周桃察覺到了沒有？」
我臉色一下變得難看起來，卻說道：「沒有。」
還是那句話，我已經感覺到事態越來越嚴重，能不把楠姐拖下水的，就不把楠姐拖下水。
「那就好。」楠姐鬆了口氣，說道：「對了，江總剛剛提了一句，你和陳明之間的私怨還是不要再惡化下去了，所以你趁此機會，不如和陳明套套近乎，要是有可能的話，通過他進一步了解一下楊海川這個人也好，畢竟你和楊海川的地位懸殊，還是得知己知彼，才能保護好自己，你覺得呢？」
雖然這事兒夠憋屈的，我還是選擇了妥協。
和楠姐又說了幾句話，我得知周桃接下來要做三樓的領班，然後才去了醫務室去找陳明。
萬沒想到，我剛走出一樓後門，就看到穿著一襲半透明超短連衣裙的周桃，正扶著陳明從醫務室出來，走向了ktv後院的一間休息室。
陽光下，我甚至能看到周桃若隱若現的神秘三角區，裡面穿的好像是一條白色的丁字褲……
周桃穿得如此單薄扶著陳明，讓那些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陳明的老婆呢！
我看了之後，一陣搓火，又想上前海扁陳明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