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1章 危機

  看著胡常峰興奮地把高美菊抱起的時候，王雲杉腦海里出現了另一幅情景，如果那個人是自己跟張鵬飛，那……同樣是一種幸福、浪漫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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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宴結束后，張鵬飛帶著陳雅在酒店內休息。沒多久，延春州州長唐小林就來拜訪了。張鵬飛正在洗臉，小雅把她請了進來。


  「小雅也在啊，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唐小林客氣地說道，她自然知道張書記同愛妻在一起，這麼說表示的是一種尊重。


  「沒事，」陳雅笑了一下：「過來坐吧。」


  唐小林上下打量著陳雅，笑道：「你結婚這麼多年了，怎麼還像一個小姑娘，一點也不老！」


  陳雅替她倒了杯茶，並沒有吱聲。唐小林知道她的性子，能對自己笑笑已經很不容易了。張鵬飛擦著臉走過來，笑道：「見過省長了？」


  「嗯，剛才我們大家都過去了，省長喝的酒不少，已經把他們送回常委院了。」唐小林回答。自從張鵬飛同胡常峰的關係改變之後，他就暗示過張系幹部，以後到省委辦事要找對口的領導，不要什麼事都來找自己。


  「洞房花燭夜，金榜提名時嘛，我都替他高興啊！」張鵬飛笑著坐下，「最近延春發展得怎麼樣？老忙著其它事，沒怎麼管你們。」


  唐小林彙報道：「挺好的，一切都在計劃中進行，今年引進來的那幾個項目已經開工了。琿水建市之後的新區建設也開始運行，配套的環城高速也在趕進度，正在動員新城區內的農民搬遷。」


  張鵬飛嚴肅地說：「別的事情我不擔心，在質量上面一定嚴把質量關，不能為了趕速度、趕時間而影響工程質量！」


  「您放心吧，我們對這方面抓得也很嚴，中標的路橋公司是一家大公司在我們雙林省的分部，資質上沒有問題，這些年接下的全是大工程。」


  張鵬飛說：「那也不能掉以輕心，有時候這些大公司……往往容易出事，知道為什麼嗎？現在都流行轉包，大公司接下項目，不一定就由他們自己的施工隊來干，他們沒有那麼多人力資源，也沒有那個精力，往往是派出工程師規劃設計好，然後再包給其它小公司。這不算違法，可怕就怕有些小公司搞貓膩！」


  「對對，」唐小林連連點頭：「您說得太對了，我們請省交通廳下去檢查過很多次，也對這些公司進行過調查，確實發現過一些類似的問題。」


  「修路……這是一個利益太大的項目，也就容易讓人起歹心！」張鵬飛揮了一下手，不再提這個話題，而是問道：「琿水的新城建設進展如何？」


  「還行吧，雖然難度不小，但是大家都會克服困難的！」


  「還是那個問題，你知道我擔心的是什麼，老百姓沒有了土地，就更不能損害他們的利益了！」


  唐小林點點頭，心說向張書記這樣的領導彙報工作有種壓力，他總是能問到點上。她說：「在這方面確實有很多告狀的群眾，特別是在幹部核審制度實施以來，信訪接待量大增，有的已經告到了省里……」說到後來，唐小林虛心地低下了頭。


  「呵呵，怎麼……這就是你來找我的目的吧？」張鵬飛銳利的目光射在唐小林的臉上。


  唐小林臉色一紅，趕緊擺手道：「不不……我不是來推卸責任的，我只是想……」


  「向我解釋一下？」


  「嗯。」唐小林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那就說說吧。」張鵬飛饒有興趣地說道。


  唐小林清了清嗓子，彙報道：「張書記，首先我必須承認，琿水由縣變市之後，新班子還存在一定的磨合期，在這個結骨眼上立即搞新城區的建設項目，準備得有些不夠充分，難免出現問題。有人告狀，這就說明他們的工作不夠細緻。但是幹部們都是好心，大家都想把這項工作做好，所以……」


  「你的意思是做事就會犯錯，不做事才不會犯錯？」張鵬飛冷冷地盯著唐小林的臉，似乎沒給她半分面子。


  「這個……」唐小林的臉又紅了一下，吱唔道：「也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說……」


  「行了，你想說什麼我都明白，」張鵬飛突然露出了笑容：「唐州長，我也是從基層一步步幹起來的，知道下面的難處，想要做事就更難。你們不要因為省委出台了一個幹部審核制度就什麼也不敢做了。有人告狀，雖然不是好事，但也不算壞事，省委不會一杆子把你們打死的，有些事會酌情處理。」


  唐小林終於有了定心丸，說：「張書記，謝謝您的理解。」


  「喝茶吧，」張鵬飛緩緩說道：「我對琿水是有私心的，我希望琿水能夠早一天建成國際化大都市，對那裡的幹部也有著特殊的感情。但是我必須提醒你們，這並不代表你們可以為所欲為，如果犯了原則性的問題，我一樣會嚴肅處理的！」


  唐小林明白領導敲打的用意，點頭說：「我明白。」


  「現在……還有那麼大的壓力嗎？」


  「好多了，」唐小林微微一笑：「剛開始不知道怎麼做，通過和您交流了幾次，我有把握了。」


  「嗯，有把握是好事！」張鵬飛也笑了。「你們的困難有很多，你以前沒到基層干過工作，吃力是正常的，這也可以讓你進步。」


  「您說得對，我會向您學習的。」


  「不要拍我的馬屁，我說的是事實，有壓力才有進步，碰到難題才會促使你動腦子！」


  「呵呵，我以前在團里，感覺自己挺不錯的，各方面都很優秀，有學歷，有家世，可是真正來到了雙林省，我感覺自己有很多方面都不成熟，讓您見笑了。」唐小林低下頭誠懇地說道。


  「喲，太謙虛了吧？小林姐，你現在的工作已經走向了正軌，再有國家和省里的支持，延春的發展指日可待，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幹出一翻成績，如果有一天……當然，那些都是后話了。」


  唐小林笑道：「您就是我的楷模，我一定好好的向您學習，爭取早點成熟起來！」


  「這話說得太大了吧？」


  「這可不是我說的，是老爺子說的！」


  提到唐老，張鵬飛嘆息一聲，說：「我答應過他老人家，一定要把延春搞好，希望你能完成我們兩個人的心愿！」


  唐小林說：「我們在底下就是一個辦事的，您才是總指揮，有了您的正確指導，我們在下面也好工作。」


  張鵬飛伸手點了點她，說：「我看你別的沒學會，拍馬屁的功夫到是見長啊！」


  唐小林的臉騰地就紅了，認真地說：「我說的是真心話！以前覺得當官很好，也很輕鬆，可是現在發現不是這麼回事！」


  「哦，你有新的體會？」


  「嗯，我感覺當官太不容易了，我越來越理解領導的辛苦了！都說小隱隱於野，中隱隱於市，大隱隱於朝，這話說得不錯，只有真正的精英才能在政壇混下去！」


  「是啊，你這話我同意。」張鵬飛嘆息道：「哪怕那些貪官，其實……他們也都有出色的地方！」


  唐小林剛要說話，手機響了，一看號碼想不接。


  「接吧。」張鵬飛說道。


  唐小林接聽電話，冷著臉說：「萬市長，有什麼事？」


  「唐州長，老虎坡出事了！」琿水市市長萬達彙報道。


  「什麼？出了什麼事？」唐小林站了起來。


  萬達說：「就在剛才接到彙報，老虎坡隧道嚴重塌方，有幾十名工人被困在下面！」


  「有……有傷亡嗎？」


  「現在還不清楚，我也正在路上，趕著去搶險，趕緊向您彙報一下。」萬達的語氣很急。


  「好，你到了之後立刻安排搶險工作，我隨後就趕過去，記住了……一定減少傷亡！」


  「唐州長，那大石頭砸下來，應該……應該會死人……」萬達的聲音小起來。


  「我知道了，你們要控制好局面！」唐小林掛上電話，不敢看張鵬飛的眼睛。


  「怎麼回事？」張鵬飛剛才已經聽到一些內容。


  唐小林緊張地說：「琿水正在修建的環城高速，有一段路過老虎坡，那裡要開鑿一條長達兩公里的隧道，剛才萬達說出事了，有很多人被埋在下面，估計……估計……」


  「死人了？」


  「嗯……」


  「什麼時候的事？」


  「他剛接到消息。」


  「那下面應該有多少人？」


  「他……他說有幾十人，可是那裡的施工量很大，我想……」


  「走吧，我和你一同趕過去！」張鵬飛拿起電話向外走。


  唐小林不敢再多說話，緊緊跟在後面。陳雅想了一會兒也跟在後面。張鵬飛的電話是打給王雲杉的，要交給她一個很特別的任務。他過去在琿水時就知道老虎坡那個地方十分的危險，要不然也不能起這麼個名子。隧道塌方，這絕對不是小事，很有可能是他上任雙林省之後遇到的最大工程事故，馬虎不得。


  張鵬飛以他的敏感判斷出這是一次危機，無論是對胡常峰還是對他，如果處理不好，那麼就會被人算計。他此刻有些緊張，更加上不知道現場的情況，使得思維很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