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5章 投毒

  「來來，喝酒……邊喝邊聊，呵呵……」喬震見兩人爭得臉紅脖子粗的，趕緊岔開話題。


  喬炎彬對林鳴的了解比胡常峰多，他知道林鳴無所謂項目最終落戶在哪，他看重的是這個項目由誰主導。現在胡常峰主動提出來了，林鳴不想跟在人家後面搖旗吶喊。喬炎彬清咳一聲，放下酒杯說：「林鳴，我有一個想法。」


  「炎彬，你說。」對於喬家的第三代領軍人物，林鳴十分的客氣，只不這種客氣有些生分。這也是劉系與喬系的不同之處。整個劉系的第三代幹部都把張鵬飛當成領袖一樣，而喬系就不同了，他們只承認喬炎彬是喬家的接班人，但是最終他能否成為整個江南派系的代表。現在大家都沒有承認誰將是派系的代言人，還在競爭當中。這也是由於江南派大佬過早失去最高權利后所引發的後遺症。這也是喬炎彬最苦惱的地方，在上層支持不夠，同伴對他又不夠重視，讓他的地位十分尷尬。


  喬炎彬掃視了一眼，說道：「我覺得吧，既然張鵬飛沒有反對，那說明他心裡還是有些想法的。而雙林省又是汽車產業的重鎮，相對而言，有條件開發鵬飛機項目。林鳴，你為何不以工業和信息化部部長的身份來主導這個項目？」


  「主導？」林鳴不解地問道，心裡卻盤算起了小九九。


  喬炎彬微笑道：「工業和信息化部管著航空發展，你當然要挑大頭，你是部長，你可以主動站出來宣稱搞這個項目，對外表示在同胡省長研究后，決定把這個項目的地點選在江平，理由嘛……多的是。這樣一來，張鵬飛不好反對，老胡手裡也有了項目，你又是這個項目的總設計師，何樂而不為？」


  「這個……」堅持了這麼久，這是林鳴最想得到的，項目總設計師的身份十分誘人，一但研製成功，將會是林鳴一輩子的光環。


  胡常峰望向喬炎彬，這才恍然大悟，終於明白林鳴一直也沒有站出來的原因了。他低下頭沒有說話，當然很不甘心。明明是他的想法，最終卻要把功勞分給別人，換誰也不會甘心的。


  喬炎彬繼續盯著林鳴，說道：「我的想法如何？」


  「呵呵，張鵬飛能同意嗎？」林鳴反問道。


  「這麼誘人的項目，他有何理由反對？我想別說讓江平市更改計劃，就是雙林省更改計劃又有何不可？」喬炎彬是想幫幫胡常峰，因為還要藉助他的力量與張鵬飛抗衡。


  胡常峰點點頭，說道：「我越來越發現，雖然他表面上沒有支持，但是沒有反對。」


  林鳴看了眼胡常峰，說：「如果我出面以部里的名義搞這件事，能行嗎？」他當然想試探胡常峰的態度。


  胡常峰現在明白，如果不讓林鳴得到一些好處，他當然不願意參與。想到這裡，便說：「我覺得炎彬的話很有道理。」


  林鳴點點頭，說：「那我考慮一下。」


  喬炎彬笑著舉起酒杯，說：「祝你和老胡合作愉快。」


  「呵呵，希望吧！」林鳴看向胡常峰，頗為理解他現在的感受。


  胡常峰免強擠出一絲笑容，說：「我很希望同林部長合作！」


  大家都笑了，喬炎彬更為高興，他很希望江南派的年輕幹部團結在一處。想到這一層，喬炎彬又說道：「我們大家都不容易啊，從今往後要相互幫忙，好處是大家的嘛！」


  喬震更是氣呼呼地說：「我們江南的幹部要爭口氣，擰成一股蠅給他們看看，免得一些人自以為是！」


  幾人默默點頭，為了自身的未來，不知不覺多喝了幾杯。幾人分手時，喬炎彬醉眼朦朧地拉著胡常峰說：「常峰啊，我能幫你的就只有這些了！」


  「謝謝！」胡常峰盯著林鳴專車遠去的背影，搖頭道：「他太讓我失望了！」


  「你要理解他的想法。」


  「我理解。」胡常峰點點頭，雖然項目談得差不多了，但是他的心情並不好。


  送走了喬炎彬，胡常峰前面也駛來了一輛車，正是駐京辦主任高美菊。高美菊下車扶著他，關心道：「省長，您喝多了？」


  「高主任？」胡常峰愣了一下，「我不是說讓小劉……」


  「怎麼……我來就不行？」高美菊有點生氣地問道。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胡常峰不知道再說什麼。


  「什麼也別說了，上車吧，我送你回去休息。」高美菊把他扶上車。


  半個小時之後，高美菊把胡常峰送回了酒店。高美菊把他送到床上，又用濕毛巾擦著他的臉，皺眉道：「怎麼喝這麼多！」


  酒壯英雄膽，胡常峰捏住她的手，問道：「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我……」高美菊咬著嘴唇，半天才說：「因為我賤。」


  「不……你告訴我，為什麼？」胡常峰堅難地扶著床頭爬起來，雙手緊緊搖晃著她的肩頭。


  「你別問了，好好休息。」高美菊扭開頭，眼淚不爭氣地流了出來，想起上次的事情，全身顫抖發熱。


  「你告訴我！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我不值得！」胡常峰硬生生把高美菊的臉扭回來，迎著她滿臉的淚痕，一下子吃驚了，獃獃地盯著她的眼睛。


  「我……」高美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推開胡常峰說：「你已經有女朋友了，何必問我？」


  「可我不喜歡她！」


  「不喜歡她，還和她住在一起？姚秀靈到處宣揚你和他同居了，你……你還好意思和我這麼說？」高美菊有點怒了。


  「我是真的不喜歡她，可是那個女人……」胡常峰再次抓住了高美菊的肩膀，「你回答我，為什麼對我這麼說？」


  「你不喜歡她？」高美菊擦乾眼角的眼淚水，答非所問。


  「是的，我不喜歡她，可是……我是一個單身的男人，我……我也需要女人！」胡常峰抓狂地喊道，搖晃著她的身體還在問那句話：「你為什麼……要對我好？」


  「我……」高美菊迎著他的目光，默默地想著、計劃著，回憶著孫艷茹曾經教給她的手段，終於做出了決定。她大著膽子向前一探頭，輕輕地……輕輕地在胡常峰的臉上吻了一下，然後說：「這就是我對你好的原因。」


  胡常峰撫摸著臉上的濕潤吻痕，沉默了幾秒鐘，隨後瘋狂地撲上去。


  「啊……今天我沒醉……」高美菊高聲喊著。


  姚秀靈會的，她也可以會……


  高美菊興奮得眼淚又流出來了。


  琿水的夜晚，招商會特意舉動了晚宴舞會，目的是想讓此次招商會更顯得「國際范」。張鵬飛同幾位女企業家跳了舞，剛剛與迪奈兒跳完，冉茹穿著一身黑色晚禮服走到跟前，笑眯眯地說：「張書記，可否賞臉？」


  張鵬飛接受了邀請，拉著她的玉手走進舞池。


  「爺爺看了……很激動。」張鵬飛說道。


  「他說沒說……」


  張鵬飛搖搖頭，表示惋惜。冉茹不再說話，只不過摟著他的腰更加用力了。此時，張鵬飛突然發現孫勉拿著電話向自己走來。他臉色大變，這種情況下，肯定出了大事。


  他低聲在冉茹耳邊說了一句，向孫勉走去。冉茹盯著他的背影沒有不高興，她相信那一天很快就會到來了。


  「出事了。」孫勉神色嚴峻。


  張鵬飛接過手機，是崔明亮打過來的。


  崔明亮告訴張鵬飛，今天晚上，龍山市人大主任於臣從關押他的秘密地點送往開守所的途中暴斃，經法院檢查發現他的胃裡含有大量的劇毒氰化鉀，初步判定不是自殺，於臣在死之前曾經大喊：「牲畜！」看起來，他應該知道是誰要害他。


  張鵬飛當時頗為驚訝，重複問道：「肯定不是自殺？」


  「從種種反應來看，應該不是自殺。當然，專案組還在搜集證據，我們現在用的是反推論方法，當他是自殺，可卻處處充滿了他殺的證據。於臣在離開前剛剛用過晚飯，所以……」


  「那他用過的餐具……」


  「我本打算對他使用的餐具進行化驗，可是……卻沒有找到，所以斷定有人害他。」


  張鵬飛點點頭，說道：「真是有意思，我們明明已經決定不查了，怎麼還有人主動跳出來？」


  「是啊，自投羅網！」崔明亮不解地搖頭。


  「老崔，馬上調查，爭取找到殺害他的兇手，同時……立刻審訊於氏兄弟，看看他們能否知道一些內幕。」


  「這個……壞了!」崔明亮大叫著拍了下大腿，「於氏兄弟也有危險！」


  張鵬飛也馬上醒悟過來，說：「你馬上安排一下，重點保護！」


  崔明亮掛上電話，立刻安排人對於氏兄弟進行隔離，免得他們同樣受到傷害。雖然他們是死罪，死不足惜，可是也許他們能知道是誰殺了於臣。崔明亮向關押於氏兄弟的地點下達了命令，不讓於氏兄弟進食，並且對他們身邊所有的東西進行化驗，重點檢查他們的晚餐。


  崔明亮的電話打得很及時，這幾天於氏兄弟心情不好，警方沒有同意他們與家人見面的請求，他們便用絕食來抗議。所以當崔明亮打來電話時，兩人面前的飯都沒有動。當警員進來把晚飯打包帶走，並且安排人和他們呆在一處時，他們就發現了不對勁兒，問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