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6章 老友上門

  張鵬飛初來乍到，自然少說多聽，更何況席上還有劉遠山。張鵬飛默默地觀察著馬中華和馬家軍幹部，想從他們的神色中品出一些味道。但馬中華老練的很，從席間的表現來看，對他是相當的歡迎。省委副書記鄧志飛相比就有些紈絝子弟的態度了，他早就對張鵬飛心中有恨，現在他又搶了省長一位，臉色就不是十分好看。


  結束酒宴，眾人將劉遠山送回房間休息。張鵬飛也同各位告別，讓彭翔送他去雙林省常委院。雙林省委常委院在人民路28號，是前幾年新建的。那是一片歐式別墅，院外栽種了一排整齊的落葉松，正所謂是紅牆大院，森嚴的大鐵門，給人一種神秘的氛圍。「28號」近幾年也成為了雙林省最高權利的代名詞。


  幹部都將人民路28號稱為常委院，但並不是只有常委才有資格入住，除掉別墅，還有幾棟多層建築在一側，供雙林省四套班子的其它領導入住。領導們並不缺房子，有可能外面的房子比這更好更大，可這裡意義不同，大家非常樂於住在這裡。


  張鵬飛搬進了淑貞省長曾經住過的2號別墅，金淑貞搬走後，張鵬飛早就讓彭翔和李鈺彤提前過來進行了簡單的修整。張鵬飛回到家門前一瞧，停了一輛遼河的一號車，他一見就知道是誰過來了，暗想她可真會抽空子見自己。他推開門一瞧，果然是郝楠楠坐在客廳喝茶。見他進來，郝楠楠笑著迎過來，笑道：「張省長，我等你多時了！」


  「你怎麼不守規距啊，要見省長怎麼說也要提前打招呼吧？」張鵬飛大笑。


  張鵬飛剛到雙林省，這幾天昔日的老部下都打來電話要拜訪，有不少都被他回絕了，為的是擔心馬中華誤會，感覺他搞「個人圈子」。不過郝楠楠自然不同，她連電話都沒打，直接摸到了他家。


  郝楠楠緊緊握著張鵬飛的手，淡笑道：「是不是我太唐突了？」


  「你覺得呢？」


  「我不覺得啊！」郝楠楠笑了笑。


  張鵬飛拉著她坐下，看到郝楠楠面前只有一杯茶，就氣得對廚房喊道：「李鈺彤，你怎麼回事……快給郝書記洗點水果。」近來，他批評李鈺彤都有些習慣了。


  李鈺彤從廚房門口探出頭來，無奈地說：「我正在洗。」說完又縮回頭去，恨得咬牙切齒，她現在就像是被張鵬飛欺負的童養媳。


  「不怪小阿姨，我也是剛到不久，知道你去吃飯了。」郝楠楠解釋道。


  「遼河怎麼樣？」


  「剛被評為了國家級文明城市，使得我們『五城連創』計劃成功了。」


  「五城連創？」張鵬飛微微點頭，所謂的五個城市分別為國家級森林城市、園林城市、文明城市、衛生城市、優秀旅遊目的地城市。「五城連創」城市使得遼河這座在經濟飛速發展中的新城生態宜居指數不斷升高，同許多資源浪費、能源污染所帶動起來的城市不同，遼河從發展之初就立足於環境經濟。此次「五城連創」取得成功，不但對郝楠楠是一大政績，更對城市發展而言，有著不同的意義。


  「省長，我早就有預感你會過來，那天聽到消息，一晚上沒睡覺！」


  「一晚沒睡覺?」張鵬飛笑眯眯地望著郝楠楠，含意複雜。


  郝楠楠俏臉一紅，剛想說話，不料張鵬飛卻捏住了她的手說：「再次回到雙林省，我彷彿回到了琿水，回到了遼河，這種感覺令我很溫暖，究其原因，那是因為有你們這些舊人在啊。楠姐，今後我們要一起努力，把雙林省建設得更好，遼河要揮出一記重拳，面向世界！」


  「嗯，」郝楠楠眼裡柔情似水：「鵬飛，昨天我來之前，楊尚雲就告訴我，聽到您回來，他感覺又來了動力！」


  「呵呵，我對你們還是很放心的。」張鵬飛捏了捏她的手，「我們都不再年輕了！」


  「郝書記，請吃水……」李鈺彤走出來一瞧，詫異地閉上了嘴巴，好奇地盯著兩個人，她沒有想到兩人會如此親密，難道說郝書記和張鵬飛……


  「還愣著幹什麼，端過來啊！」


  張鵬飛的吼聲把李鈺彤嚇了一跳，她連忙把果盤放下。再一看，不知何時張鵬飛的手已經和郝楠楠分開了，兩人都沒有表現得怎麼窘迫。郝楠楠更是微笑著問張鵬飛：「省長，小阿姨是你從京城帶回來的？」


  「哎，別提她了，是在貴西巡視時認識的，幫過她幾次忙，後來看她太可憐，就讓她給我當了保姆。人太笨了，對付用吧。」張鵬飛好像很不耐煩地說道。


  李鈺彤這個氣啊，心說誰讓你可憐我了，她暗暗生氣，扭頭去了廚房，偷偷瞄著客廳里的兩人，大罵張鵬飛是色狼。她現在已經知道張鵬飛真正的老婆是陳雅，梅子婷和梅秋葉是他的情人和私生女。知道這些以後，張鵬飛在她心中的形象慘不忍睹。現在又看到他和郝楠楠粘粘呼呼，李鈺彤直接把他當成是色情狂了。


  張鵬飛自然不清楚他在李鈺彤心中的形象，客廳里，郝楠楠和他談起了遼河的下一個五年計劃，按照張鵬飛之前針對遼河所做的長期發展規劃綱要，未來的五年，遼河的經濟發展速度將會緩慢，政府將立足於民生，像公共服務設施的建設，以及社會勞工各項保障、養老、醫療等方面爭取做到全民保障，無論是工人還是農民，都將享受到退休、醫療等優惠政策，遼河市的整體發展將立足於人民，以人為本。


  郝楠楠還要介紹下去，張鵬飛卻擺手道：「好了，這些是你們遼河的工作，我這個省長就不指手畫腳了，你看著辦，我對你是放心的。」


  「什麼叫你們遼河啊，這是我們的遼河！」郝楠楠媚笑著：「省長，遼河的工作還需要您的支持！」


  「支持是應該的，不過我不會對遼河操心了，我在講話中也提到，雙林省的發展要看三個地區，一是江平，二是遼河，三是延春，現在江平與遼河都還可以，但是延春需要大力發展，需要大力改革！」


  說到改革，郝楠楠馬上說：「鵬飛，你講話時，馬中華的臉可不是太好看啊！」


  「為什麼？」


  「你不知道，當初淑貞省長在雙林省的改革就受到了馬中華的阻撓，他不是反對改革，只是性格沉穩，作風保守，希望平穩的發展。」


  「平穩就是落後啊！」張鵬飛對於馬中華早有了解，說：「我相信暫時他應該會支持我的工作，現在省委書記直接插手經濟工作並不多見，他應該懂的。」


  「大不了趕走他，由你來當省委書記！」郝楠楠笑道。


  張鵬飛擺擺手，說：「這話可不能隨意說啊，隔牆有耳！再者說你們這些老幹部更要明白，我來不是為了挑起戰爭，而是為了雙林省的發展，我也希望借你之口把我的意思傳達出去。楠姐，我們的關係不同，有些事、有些話需要你替我做、替我說。」


  「我明白，」郝楠楠拉著張鵬飛的手，前傾著身體，低聲道：「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一切都聽你的。」


  張鵬飛拍拍她的手，長嘆一聲沒有說話。廚房門口，李鈺彤滿臉的鄙夷，心想：真是老少通吃，變態！

  「對了，」郝楠楠突然想起一事，「說到延春的發展，你知道金龍君吧，他對少數民族地方發展有著不少獨到的見解。」


  「哦？那改天和他談談，取取經。」張鵬飛點點頭，金龍君這個人在他的印象中一直不錯，相比之下州委書記李瑞傑就顯得有些不成氣候了。


  「金龍君是朝鮮族人，性格倔強，聽說昨天和組織部長馬元宏吵了起來，組織上想安排龍君到黨校學習，龍君不太想去，就和馬部長頂了起來，我看這裡頭沒那麼簡單啊！」


  張鵬飛現在有點明白了，在自己來之前，當局匆忙調整一些幹部，肯定是一些讓他們不放心的人。延春是重鎮，更是雙林省的驕傲，金龍君也許不太受指揮，因此才受到冷落。張鵬飛對組織部長馬元宏了解很少，但是據稱，他雖然是馬家軍的重要成員，卻是一位很有原則性的幹部。張鵬飛心中默默地想著，也許自己真的該與金龍君談談。


  ……


  常委院一號別墅內，書房的窗前站著一位老人，正是雙林省委書記馬中華。馬中華回頭看著沙發上的副書記鄧志飛，笑道：「張鵬飛要改革啊，他真的有這個膽子嗎？」


  鄧志飛喝著茶，輕蔑地說：「徒有虛名而已，改革？改什麼革，我們雙林發展得不好嗎？他今天的講話就是在否決我們的努力！」


  「也不盡然，志飛，雖然他有些話不該說，但改革也是必須的，只是改革也需要平穩，你說是吧？」


  鄧志飛鬱悶的點點頭，哼道：「遼河幹部這次有得高興了！」


  「郝楠楠很懂事！」馬中華重重地說了一句，「以後有事還是去辦公室，不要來我家談了！」


  「書記，您太小心了。」鄧志飛笑道。


  「我不是小心，聽說他回決了很多老下屬的拜見，我們也要注意啊，不能讓人說三道四。」馬中華迴轉過身，慢悠悠地說道。


  「您說得有道理，」鄧志飛站起來：「天不早了，您早些休息。不過……我來時，可是看到遼河的一號車停在他家門外。早就傳言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