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9章 不可思議

  「有時，還要下到市（地、州），找到部分老縣委書記、縣長了解情況，甚至深入到鄉鎮、農村、工廠，直接聽取基層幹部和農民、下崗職工的意見。」


  巡視組的聯繫方式和地點一經公布，紛紛有人打來電話，甚至來到賓館門外，人很多，這讓張鵬飛很吃驚。他第一次參加巡視組，沒想到反映情況的人會有這麼多。張鵬飛對向副書記表達了自己的疑惑，向副書記笑道：「一般來說，群眾來反映的問題都不會很大，但是這個發展的態勢是不錯的。隨著巡視制度的形成，來反映問題的人越來越多了，當地政府也不再瞞著了。」


  張鵬飛點點頭，看來這個社會漸漸開明了。晚，由於反映問題的人太多，經張鵬飛提議搞了一個號牌制度，也是說讓反映問題的群眾排隊領號，再由巡視組的幹部一個接一個按號叫來談話，了解情況。


  這個發明可以避免局面的失控，向副書記直誇張鵬飛有想法。第二天，號牌制度正式形成，很多人都來排隊，大家拿到號牌，登記好身份和資料，過幾天會得到巡視組的通知。酒店側門排起了長隊，令人嘆為觀止。


  為了確保安全，或者必免群眾過於激動鬧事，徵得巡視組同意后，西海省方面派出了一支特警隊伍進行保護。因為從第二巡視組傳來消息，巡視組在南方某地時，群眾過於激動，竟然打傷了巡視組的幹部。


  這天晚，大家在酒店安排的會議室里召開每天的例會，向副書記對張鵬飛說道：「群眾反映的問題都是小問題，很容易處理。我看這樣吧，從明天開始，我們分成兩隊，我帶幾個人蹲守家裡接待群眾，你領兩個人出去走走、轉轉，多打聽打聽，只有這樣才有可能發現我們看不到的事情。」


  張鵬飛點點頭，說道：「這樣也好，不過向副書記，您要注意身體。」


  「我的事情你不用管了，」向副書記微微一笑，說道：「蘇偉，賀楚涵，明天跟著你走吧，怎麼樣？」


  張鵬飛明白，向副書記知道他們幾個家庭的聯繫，笑道：「要不把蘇偉或者楚涵留下一個，您這邊人手夠用嗎？」


  「不用，這麼定了吧……張組長，怎麼樣？」向副書記頑皮地笑道。


  大家都笑了，張鵬飛也笑道：「那好吧，我同意您的想法。」


  第二天，張鵬飛帶著賀楚涵、蘇偉準備到海安市的街邊轉轉，沒有任何目的的遊盪，才更有可能發現最實際的問題。幾人出門時，只見海安賓館側門外又排起了長隊，大家都是過來領號的。


  望著排著長長的隊伍，張鵬飛笑道：「基層的老百姓聽說央巡視組過來了，有什麼事都想反映，我敢說他們嘴的問題，百分之九十以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


  賀楚涵反駁道：「雞毛蒜皮的小事那也是問題！我們巡視組下來巡視是為了替老百姓解決問題，小問題都解決不好，如何解決大問題？」


  張鵬飛點頭道：「你說得對，我剛才也只是和你們閑聊。」


  「無論是什麼樣的情況，你都不應該說出這樣的話，別忘了自己是什麼身份！」賀楚涵得理不饒人地說道。


  「好好，我聽你的，以後不這麼說了！」張鵬飛搖搖頭，這個賀楚涵，找准機會奚落他。


  蘇偉回頭望著兩人，瞧瞧左右無人，說道：「你們在床的時候，誰聽誰的啊？」


  張鵬飛冷下臉，賀楚涵的臉直接黑了，雙眼射出殺手一樣的光茫，咬牙切齒地看著蘇偉。蘇偉知道自己這話不該說的，連連擺手道：「算我什麼也沒說!」快步向前走去，彭翔早開著車在前面等著呢。


  見蘇偉跑遠了，張鵬飛才笑著對賀楚涵說：「楚涵，我們是誰聽誰的？」


  賀楚涵臉閃過嬌羞之色，惱怒道：「再亂說話，我不理你了！」


  張鵬飛訕訕地笑，拉著她了車。蘇偉很懂事，自己坐在了副駕駛的位子，張鵬飛與賀楚涵坐在了後座。蘇偉嘻皮笑臉地說道：「我級別低，給兩位領導讓座！」


  兩人沒說話，直接把他的話無視掉。張鵬飛拍拍彭翔的肩膀，笑道：「去市心把車停下，我們四處轉轉。」


  「好嘞！彭翔答應一聲發動起車子。


  海安賓館位於市區，不出五分鐘，彭翔把車停在了海安市商業心的停車場。幾人下車步行，彭翔靜悄悄地跟在後面，行使著他警衛的職責。四月份的海安市，天氣還有些涼意，不時有風吹過，給人一種很涼爽的感覺，賀楚涵穿著一身米色的職業西裝，白色小皮鞋，把身材顯得很完美，引得不少男人側目。


  這是一個商業廣場，間有一塊空地，供休息、遊樂，四周都是商業大樓。廣場央豎立著一座偉人的雕像，那是共和國的開國元帥，他曾經帶兵解放了西海省及整個西部。海安市為了記念這位元帥，也是為了增加城市化的厚重性，便豎立了他的雕像。


  賀楚涵望著商場內的人，說道：「這邊的人看起來生活得很快樂，你看他們的臉總有笑容，充滿著熱情勁兒，再看看京城的人……一張張冷漠的面孔，其實有時候繁華也未必是好事。」


  張鵬飛看到旁邊有一個挑著扁擔賣櫻桃的老大爺，便走過去，稱了些櫻桃，隨後和他閑聊起來。早櫻桃剛剛市，京城要賣七八十元一斤，老大爺只賣二十塊錢。他說這是自家溫室大棚里的，大部分都被外地的商販批發走了，他平時沒事挑著扁擔出來賣，這樣賣得錢更多。張鵬飛聽后唏噓不已，老大爺零賣新鮮的櫻桃才二十塊錢，可是運到京城翻好幾倍的價格，可見轉賣的商販從大賺了一筆。這也算是華夏特色了，要不然當初他也不會提意農業改革，是因為看到了二道販子令農民損失慘重，才有了農業改革的打算。


  接下來，張鵬飛又和老大爺聊了聊農民的生活，治安、政治環境等等。老大爺很樸實，有什麼說什麼，到是讓張鵬飛對西海省有了不少新的認識。蘇偉和賀楚涵站在一旁細心地聽著，由於有他們在，而且手裡還拎著剛買的櫻桃，其它遊客也過來買了，老大爺的生意好起來。


  聊了一會兒，等這批買櫻桃的遊客走遠了，張鵬飛掏出證件，笑道：「大爺啊，您看看我的證件，我是央巡視組的組長，您有什麼問題，或者知道西海哪裡有問題都可以告訴我，我幫您解決。」


  「央的人？」老大爺嚇了一跳，顫抖的手接過張鵬飛的證件看了看，不解地說道：「真是央的？」


  張鵬飛點點頭，笑道：「我們是下來了解情況的，是為老百姓處理難題、冤情，我們不歸省里管，是央直接下來的。」


  「省里也要聽你們的？」老大爺更加吃驚了。


  張鵬飛知道不能詳細地和他解釋巡視組的組織機構，便點頭道：「您說得對，是省長出了問題，我們也能管！」


  「這麼大的官！」老大爺失語道，看向張鵬飛滿臉的恭敬，小聲道：「領導，你們像微服私訪吧？」


  張鵬飛哈哈大笑，說道：「您這麼理解也可以，反正無論什麼形勢，我們是來巡視西海，替老百姓辦事來了！您如果對政府有什麼意見，或者遇到什麼難題都可以說。」


  老大爺搖搖頭，說道：「我沒什麼問題，這幾年種櫻桃之後，賺得錢多了，生活條件也好了。」


  張鵬飛點點頭，知道問不出什麼來了，只好起身道：「那您忙著，我走了。」


  「小夥子……不是，領導啊……」老大爺突然叫住了張鵬飛。


  「大爺，還有什麼事嗎？」


  「我們那個村到是沒什麼問題，可是聽說西華縣由於鐵礦補償的事，村民總去訪，好幾年了也沒什麼結果，那些訪的人總被打，這個……你們可以去看看。我也是聽說的，其它的不懂了。」


  「西華縣……」張鵬飛念叨了一遍，他知道那是海安市的一個郊縣，本以農業為主，聽說前幾年發現了鐵礦，農民都富了起來，難道說另有隱情？他點點頭，笑道：「大爺，您這個線索提供得很好，我們明天去了解情況，謝謝您啊！」


  「我家在市郊，離西華縣境挺近的，總聽說那邊有鬧事的，還有打架的。」老大爺笑了笑。


  「太謝謝您了！」張鵬飛臨走前又買了一些櫻桃，打算給巡視組的其它同事帶回去。櫻桃雖然算不是什麼高級水果，但這個季節還是較稀少的，再說大城市很難吃到這麼新鮮的。


  告別了老大爺，張鵬飛扭頭問道：「我們還去哪轉？」


  「那還用說，當然去西華縣了解情況！」賀楚涵說道，她是急性子。


  張鵬飛搖搖頭，說：「西華縣的事情不急，我們可以先再了解了解，蘇偉，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