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自己人
張鵬飛點點頭，看來於吉祥也是在試探自己，這位市委的大官家還真有些心機。.他點了點頭說：「那就這樣，先用一陣試試，如果這個牛翔真的有能力，閑言碎語我是不在乎的。」
「嗯，那好，我一會就叫牛祥過來見見領導，接下來和你談談司機的問題，這個……」
于吉祥說到這裡，張鵬飛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馬上說：「張書記先接電話吧。」
張鵬飛就笑笑，接通了電話，沒想到打來電話的是陳雅。
「妮妮，你……你在哪？」
「我在遼河去江平市的路上，有件事和你說下。前兩天我把你在遼河被公安抓起來的事情告訴了爸爸，爸爸幫你從他的警衛隊里選擇了一人做你的司機，現在此人應該快到你們市委了，你見見他吧。好了，我沒事了……」
「妮妮，這個人……」還不等張鵬飛反應過來，陳雅已經把電話掛了。
張鵬飛心裡一陣苦笑，看來陳雅害怕自己出現意外，才要求陳新剛給自己派來了司機。
「張書記，有事嗎？」見到張鵬飛的表情有些古怪，于吉祥就關心地問了一句。
張鵬飛笑道：「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家裡幫我找了一個司機，退伍軍人。不知道在程序上會不會有什麼麻煩？」
「不麻煩，不麻煩……」于吉祥笑著說，領導自己選擇司機，也不算違觀，不過他卻是接著說：「不過要把他編入小車隊里，我……我先向陸記彙報一聲。」
張鵬飛一聽這話，就不高興了，馬上黑著臉問道：「於秘長，你沒有這個權利嗎？」那股子倔強的氣勢突然間就爆發出來，其實他是在變相問于吉祥自己這個副記連安排司機的權利都沒有嗎？
「這個……」于吉祥躲閃著張鵬飛的眼神，還真沒想到剛才還有說有笑的張鵬飛說翻臉就翻臉了，他馬上說：「不是這個意思，這個按照相關程序，我只要彙報一下就可以了，具體安排張書記說了算。」
「嗯，是應該向陸記彙報的，呵呵……」張鵬飛笑起來，好像剛才翻臉的是別人。
這時候他桌上的電話響了，是市委的門衛保安：「張書記，門口有位軍人說是你的司機，他說與你約好了？」
「嗯，我知道了，放他進來吧。」
張鵬飛放下電話對於吉祥說：「司機到了，一會兒還要麻煩於秘長安排一下。」
「這沒問題……」
「報告首長，您的司機徐志國前來報道！」
人馬上就到了，是一個中等身材，身體消瘦的青年，穿著一身軍裝，年紀好像與張鵬飛相仿。見到他的第一面，張鵬飛有些失望，心說這就是陳新剛衛隊中的護衛？長得也太單薄了。可是他隨後又一想，覺得陳新剛親自選出來的人應該差不了，就說：「是小徐啊，聽說你是退伍軍人？以後不用叫我首長，要叫我張副記。」他這麼說，是不想讓于吉祥知道徐志國的真實身份。
「是，首長！」徐志國點頭。
「軍人好，軍人好啊……」于吉祥望著徐志國，感覺這其中有些端倪，但是不好相問。
張鵬飛說：「於秘長，麻煩你把小徐帶到車隊里與他的主管領導認識一下，我還有工作要忙，沒時間招呼他啊……」
張鵬飛適當地擺出一些領導的架子也不算過分，畢竟安排司機秘什麼的是于吉祥的職責，作為市委大管家，他的首要工作就是保證好領導的後勤生活。
「行行，我馬上就帶小徐去車隊，也讓牛翔來找張書記報道。」
于吉祥帶領著徐志國出去的時候，琢磨著別看這位副記年輕，可卻深諳官場三味，可以說官場中的道道他用起來得心應手，他隱隱約地感覺到張鵬飛可不像一個白面生。
牛翔三十幾歲的模樣，長得很清秀白凈，還真有幾分生的樣子，儘管戴著高度近視眼鏡，可是看人的時候還需要眯著眼睛。他現在是秘室的科級秘，張鵬飛對他的第一感覺還算滿意。
張鵬飛隨意地問了一些話，發現此人很會說話，說出來的話很有水平，聽起來很舒服，從這點上就體現出來他是一個老機關了。而且難得的是這個牛翔很會察言觀色，他時刻都在偷偷關注著張鵬飛的一舉一動，甚至就連張鵬飛的細微表情也不會放過。
當張鵬飛伸出手來時，他就知道把茶杯端起來送在張鵬飛的面前；當張鵬飛摸兜找煙時，他就早早地拿出打火機等在那裡。從這點上來看，張鵬飛更加欣賞他了，現在的年輕人大多有個性，很少有如此懂事的。
把一個明白領導時刻要做什麼的人放在身邊，用起來自然得心應手，關鍵時此人必須是心腹。說白了秘對外就是領導的代言人，領導不方便說，不方便做的事情，就要靠秘去說去做，但是又不能讓領導事事去安排吩咐。一位合格的秘可以說在領導沒事的時候就是真空的存在，可是當領導有事時，不需要吩咐他就知道怎麼做。張鵬飛相信牛翔應該可以成為合格的秘。
不過張鵬飛也有一點擔心，就是這個牛翔別看表面上有些生氣，好像很單純、很簡單，可是他的目光流露出一絲皎潔，很深邃，而且說話很圓滑，誰也不想得罪。就連張鵬飛這種自詡很會看人的領導，剛剛見面的這一會兒也沒有看透牛翔的內心世界。這種人雖然好用，但也危險，所以張鵬飛決定再慢慢觀察吧，如果自己駕馭不了這個聰明的秘，也只能忍痛割愛早早換掉。領導用人，切忌不可用喜歡搞小聰明的。他甚至想到之所以那位老領導不用牛翔做秘，也許就是這個原因。
「小牛啊，你的初期工作很簡單，就是協助我儘早地了解手頭工作，有空多向我介紹一下遼河市的風土民情，以及各機關、各局的一把手的情況，你明白吧？」張鵬飛發出了指示。
牛翔點點頭，說：「張書記請放心，我會完成任務的。」
剛剛上任，主要就是了解手頭所分管的各類工作。桌上各部門、各種遼河市的經濟、招商引資等工作的政策文件擺了一大堆，張鵬飛現在也只有從這些文件上了解到遼河市眼下的經濟情況。
秘長於吉祥又走了進來，當發現牛翔正幫著張鵬飛整理文件時，就笑道：「你們這對主僕二人合作得很好嘛！」
張鵬飛也笑道：「還是於秘長有眼光，小牛很不錯的！」然後又對牛翔說：「牛秘，你可是要好好感謝於秘長提拔你哦！」
「張書記，於秘長一直都很關心下屬呢。」牛翔聰明地回答，他說完后，于吉祥就滿意地笑笑。
張鵬飛心說這個牛翔果然會說話，馬屁拍得不露痕迹。
于吉祥對張鵬飛說：「張書記，我已經把你的司機小徐安排好了。」
張鵬飛起身道：「於秘長啊，有勞你這位大管家了，我剛剛來，沒準還有什麼事情要麻煩你咧！」
「張書記說得哪裡話，你有什麼吩咐儘管開口好了。只是最近市委大院里還沒有空房，只好委屈張書記暫時住在桃園賓館了。」
張鵬飛擺手道：「沒關係，桃園賓館環境很好，工作之餘賞賞花，也算是一種休息吧。」
「還是張書記有雅興，呵呵，我就不打擾你們工作了。」于吉祥退了出去。
張鵬飛剛想讓秘牛翔代自己送送于吉祥，卻沒想到牛翔一看到自己張嘴，就已經走了出去說於秘長您慢走之類的客氣話了。
張鵬飛微笑著點點頭，看來牛翔的反應能力真的很快。
于吉祥走後，直接去了陸家政的辦公室。
下班后，司機徐志國開著一輛尼桑送張鵬飛回桃園賓館。在路上張鵬飛告訴他以後不用穿軍裝，也不要暴露真實身份。徐志國點頭答應，然後憤然道：「領導，別人的車全是奧迪！」
一聽這話，張鵬飛就明白徐志國是可以絕對信任的自己人！
由於心中早有計劃，初到遼河市，張鵬飛就像是一條油滑的泥鰍，遊走在上級、同僚、下屬之間，潛移默化地從側面了解著他們。同時，也拜訪了一些已經退休的老領導、老幹部，從他們的嘴裡往往能了解到遼河市的發展歷程，況且這些老幹部們退下后往往會感覺孤寂，當有年輕幹部過來走動看望時，他們就會無所顧及地打開話茬兒，從他們嘴裡聽到的遼河市官場常態也更真實一些。
一月有餘，張鵬飛漸漸摸清了遼河市的有關情況，對其它幾位常委也有了初步了解。在秘牛翔的幫助下，各項工作也漸漸冠冕堂皇地抓了起來，所分管的工作，以及他負責的任務，他都與其它的各部門一把手進行了勾通，或者說是指示。
一個月下來，在與他有過接觸的中層幹部眼裡，張書記比較溫和，而且談吐不凡，談話的時候總喜歡引經據典，看起來很有文化。只是張書記的指示看似有思想、有氣度、有魄力，可是如果實際一想，好像全是一些空話。這樣一一來，別人更加認為張書記只是一個志大才疏的毛頭小子了。不過在工作上他們表面上都聽著張鵬飛的指示，暗中當沒當回事就兩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