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不介意做個實驗
可能因為知道是老闆大駕,店長親自進來點頭哈腰地服務。
店長是個三十來歲的精瘦男子,考究的職業裝,良好的素養,職業的笑容,敏捷的思維,他的服務令人如沐春風般舒服。
陸琪妙驚訝地睜大眼睛看著他,平時高傲的職業經理人,此刻因為易君珩及易沙南的關係,對她簡直卑躬屈膝到不行,令她受寵若驚,正要開口說什麼時被易君珩適時地剜了一眼,她急忙閉嘴,冷艷地端著少奶奶的高貴架子。
「Neky,我跟南叔有話要談,你先出去,我不叫你時,最好不要進來。」易君珩對店長沉聲吩咐道。
「我明白了。」Neky得體地一笑,朝易君珩和易沙南鞠躬致意,又禮貌地沖陸琪妙紳士地點頭致意,陸琪妙連忙點點頭,他禮畢,輕身退了出去,輕聲帶上門。
易沙南端起酒杯,跟易君珩和陸琪妙碰了一下,「君珩,琪妙,歡迎你們回家!」
「謝謝!」易君珩道。
「謝謝。」陸琪妙不會喝酒,上次在易君珩的別墅里,阿嵐教過她品酒,她現在正好用得上那套禮儀,沒有失禮。
易君珩拿起紅酒往三人杯里倒了一點兒。
易沙南再度拿起酒杯,又碰了一下,「祝你們新婚快樂!結婚禮物我過幾天再奉上。」
說著,易沙南便喝掉杯子里的紅酒,含在嘴裡,卻看到易君珩和陸琪妙的表情似乎有些古怪,不由得皺眉看著二人,用手勢示意二人快喝掉。
易君珩忍住笑意,「南叔,這裡沒有外人,我就跟您直說了吧!我跟陸琪妙只是假結婚。結婚禮物就免了。」
陸琪妙忍俊不禁,聰慧如她,早就看出來在易家,易沙南是站在易君珩這一邊的,所以在易沙南面前,她沒有很拘束。
「假結婚?為什麼?」易沙南不解地看著易君珩。
「為了我們共同的目的。」易君珩將背靠在了沙發上,抿了一口紅酒,含在嘴裡看著易沙南,似乎在等他消化這些話。
易沙南只是詫異了兩秒,很快就會過意來,沒錯,他跟易君珩有著共同的目的,為了找到那個人——殺害林嵐的真兇。根據他所掌握的情報,林嵐一年多前墜樓並非自殺而是他殺,但找不到任何證據,案子懸而未結。他搬回老宅一年多了,主要是為了調查林嵐的死因,找出嫌疑人的線索。
他認真地打量著陸琪妙,對她有些刮目相看,語氣也變得客氣起來:「陸小姐肯定有什麼過人之處吧,不然,君珩也不會挑上你。」
「陸小姐博士畢業,專門研究犯罪心理學。」易君珩慢悠悠地說道。
易沙南聽罷,驚訝地讚歎了一聲,「很不錯,但,這種人國內也有很多啊!」
「說得對,所以,我看重的,是陸小姐過人的嗅覺。」易君珩坐直身子,將酒杯放下,轉頭微笑著看著陸琪妙。
陸琪妙不再謙虛,她沖易君珩和易沙南點點頭致意,「我天生嗅覺發達,只要聞一次氣味就能記住和分辨出是誰的,曾被導師譽為『靈敏的狗鼻子』。這個秘密只有熟悉我的朋友才知道,不知易君珩是如何發現我的?」
一番話把易君珩和易沙南都逗東了。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為了檢驗你所說的,不介意來做個小實驗吧?」易沙南想考驗一下陸琪妙,他不太相信人會有狗的鼻子。
易君珩很贊同地看著陸琪妙,「陸小姐,給南叔露一手吧!順便也讓我開開眼。」
「好吧!你們出題目。」陸琪妙聳聳肩膀,輕鬆一笑,她這「狗鼻子」可不是虛的,隨便考驗。
「就這塊桌布吧,你能否說出這上面帶有多少個人的氣味?」易沙南微微一沉思,指著面前方桌上的白色紗布,真當陸琪妙是狗鼻子來考驗。
易君珩略微皺眉,這麼苛刻的考驗?不過,他真想見識一下陸琪妙異於常人的嗅覺,便轉頭,交疊雙手,定定地注視著她。
這有何難?陸琪妙沖易沙南挑挑眉毛,
「確定出這題目?」
易沙南微笑著點點頭,如果她能準確說出答案,那麼易君珩就沒挑錯人。
「好。」陸琪妙低下頭,湊近桌布仔細地嗅了幾下,這張桌布看起來很乾凈的樣子,常人是聞不出什麼來,可是在陸琪妙的鼻子面前,就呈現出一眾精彩紛呈的氣味。
她感到撲鼻而來的是雜亂的氣味,夾帶著各種各樣甜美的葡萄酒的醇香味道,她細心分辯著每一種氣味,暗記於心。
在陸琪妙嗅桌面的短短几秒時間裡,叔侄二人則安靜地關注著她。
易沙南深沉的眉眼,冷冷地注視著陸琪妙,等待著她的答案。
易君珩仔細觀察著陸琪妙,只見她的鼻子在嗅桌布時,輕微地動了幾下,看起來真有幾分像狗的鼻子,想起她自己的調侃,嘴角不由得微微一揚。
陸琪妙終於分辨完那麼多種氣味,抬起了頭來,易沙南沖她微笑,迫不及待地問:「怎麼樣?孩子,給我你的答案吧。」
「只有六個人。」陸琪妙十分自信地說出了答案。
易沙南叫來Neky,當著陸琪妙的面詢問他:「請問從開業到現在,這個包間除了我跟易少爺,還有哪些人進來過?只要摸過這塊桌布的人都算,包括服務生在內。但沒碰過這塊桌布的人都不算在內。」
Neky不明白髮生了什麼,看看在座的三人,職業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了。
「你不必緊張,照直說。」易君珩下了命令。
「是,少爺。」Neky開始掰著手指數著,「除了少爺和易先生,專門服務的是兩個女孩子,小薇和潔文,除此之外……應該就是這位陸小姐。」
易沙南又問:「只有這麼多?」
易君珩不動聲色。
陸琪妙堅信還有一個人,「不對,肯定還漏掉一人。」
「是不是你,Neky?」易沙南調侃地問道。
「不不,我對天發誓,絕對沒有碰過這塊桌布。」Neky連忙說,但他突然又記起了什麼,「對對,我想起來了,三個多月前,老爺子來過一次。那天他要了一杯新品種的赤霞珠。」
「老爺子?」
「爺爺?」
Neky連連點頭稱是,又突然反應過來,十分有禮貌地問陸琪妙道:「陸小姐是怎麼知道的?」
陸琪妙聳聳肩膀,笑了一笑,卻什麼也沒說,看起來神秘兮兮地,她端起酒杯小抿了一口紅酒,醇美的味道充滿了她的口腔,她感到十分愉快。
「好了,Neky,這兒沒你的事了,你先出去工作。」易君珩朝Neky揮了揮手。
Neky便知趣地欠了欠身退了出去,輕輕帶上門。
「果然是只靈敏的狗鼻子呀!」易沙南調侃地笑道,露出滿意的微笑。
「不錯,這是我跟南叔專用的包間。」易君珩也稱讚地點了點頭,他底下的人不可能找個冒牌貨給他。
「小意思而已。」陸琪妙放下酒杯,輕鬆一笑,眸子很亮。
易君珩正要幫她倒酒,她連忙搶過來,「讓我來吧!」
易大少爺親自幫她倒酒,她真的好不習慣。
陸琪妙站起來,用學過的禮儀來倒酒服務。
易君珩和易沙南沖她微笑著點頭致謝,非常彬彬有禮,非常尊重她,她抿嘴一笑。
「爺爺什麼時候學人喝上紅酒了?」易君珩扭頭跟易沙南說。
「可能只是心血來潮。」
「他上了年紀的人,跑來喝酒不怕傷身體。」
「老爺子身體硬朗著呢!他不喜歡住老宅,說空氣不好,專門跑到附近的山上隱居,聽傭人說天天清晨都能沿著山路走上一公里。」
……
老宅,一家上下都為易慕嚴的病情折騰得夠嗆。
易慕嚴的房間誰也不敢踏入半步,因為這樣會激怒他,很容易被他丟來的東西砸傷。
連駱醫生也站在門外束手無策。
「駱醫生,你看看我兒子,為什麼突然會就成這樣?」秋月文焦急地詢問駱醫生,眉頭擰得緊緊地,她搖頭低聲抱怨著命運:「我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怎麼會有這樣的兒子?」
「別著急,我進去看看。」駱醫生想了想,將皮包交給管家幫拿,捋了衣袖就要走進去。
秋月文連忙制止,「不行,他現在很暴燥,隨時可能傷到你。」
「照我說,你們都別進去,讓他發瘋,瘋夠就會好了。」易莎莎抱著手在一旁說著,被秋月文白了一眼,說道:「莎莎,他可是你親弟弟,你怎麼能說得出這麼冷血的話?」
「那你們就在這兒陪他瘋吧,我要出去陪客戶了,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易莎莎不耐煩地看了看手錶,轉身便走,她一定要搞定那個房地產的大項目,讓爸爸對她刮目相看。
「莎莎,你去陪什麼客戶?男的還是女的?」秋月文皺眉,急忙叫住女兒盤問。
「不管男的女的,我自己會掌握分寸。」易莎莎又轉過身來補充道:「媽,你放心照顧弟弟吧,我會叫秘書陪我去的。」
「嗯,你路上小心點。你們快送大小姐出門。」秋月文道。
駱醫生站在門口,再次對秋月文請求:「讓我進去吧!我是醫生,相信我。」
「不行,我不能讓您受傷。」秋月文擔心兒子把駱醫生打傷,擋在門口阻止他走進房間。
「怎麼慕嚴的問題還沒有處理好么?」易霄突然出現,皺眉問了秋月文一句。他身邊擁著三個貼身傭人。
「爸,您怎麼又上來了?我不是說了,這兒有我嗎?您快下樓去坐著吧。」秋月文嚇了一跳,臉色很不自然,她很擔心老爺子看到她那生病的兒子,對易家這種豪門來說,生兒子才有地位,兒子若是不中用,那她肯定會被看不起,嚴重的話還會危及自己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