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子怎麼這麼小
姚思晨聽著薄岑然這樣叫喚她的名字,心裡有些不舒服。
但很快,臉上的委屈就被經驗老道的笑容替代,「你叫錯名字了薄先生,和我在一起居然喊其他女人的名字,露莎聽了心裡可是會不開心的。」
薄岑然睨了女人一眼,握住她的下巴不屑的開口道:「誰給你起的名字,你是狗還是混夜場的,這麼難聽的名字也天天掛在嘴上。」
姚思晨朝著男人翻了個白眼,這麼說話就沒意思了。
她拍開男人的手,轉身朝著墓園的大門走去。
薄岑然隨後緊緊跟上,將女人一把擁入懷中。
姚思晨伸手將男人的臂膀推開,縱使和他的接觸只有一秒,她心裡也會不舒服。
她為自己剛剛對他的主動而倍感羞愧,姚思晨怎麼會做出那種事。
對薄岑然?
有必要麼。
一走出墓園,姚思晨就在大馬路上伸手招了輛車。
薄岑然看著姚思晨上車后的身影,就這樣漸漸消失在自己眼前。
他抱著手看著計程車漸行漸遠,立在原地許久都沒有動作。
姚思晨一回到公寓,就急匆匆的走進電梯。站在電梯里,她才慢慢平復下自己的情緒。
撓了撓額前的散發,姚思晨突然感覺自己方才離開的太匆忙了。
至少,應該叫那個男人趕緊回家,過回正常的生活。
儘管薄岑然鬍子拉碴的模樣也顯得性感。
想到這裡,她竟不知道自己居然在對著電梯傻笑。
電梯門無聲的打開,面前一道高大的身影擋住了走道的燈光。
姚思晨抬眸,和突然出現的尹沫修對視了一眼。
「沫修?」看到面前的男人,姚思晨有一瞬間的驚訝。
驚訝的都忘記走出電梯門。
電梯門就這樣慢慢合上,緊閉的一瞬間,男人伸出長臂擋了一下。
緊接著,電梯門機敏的彈開。
姚思晨趕緊從電梯中走出,檢查了一下尹沫修的手臂有沒有問題。
尹沫修垂頭看了女人一眼,仔細檢查的模樣似乎也不是裝出來的。
他突然抽回手臂,轉身走到門口,開了門。
姚思晨默默的跟在男人身後,不知道他為什麼變得奇怪。又說不上是哪裡奇怪。
姚思晨進了房間后,率先從冰箱里取出冰好的花茶,倒了一杯一個人坐在餐桌前看著手機。
尹沫修在姚思晨的對面坐下。
似乎是有話想說。
「怎麼?」姚思晨出口問了一句,現在這個模樣,看起來不像是沒問題。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好了,一直瞞著也不是個事。
尹沫修雙手抱拳的看了姚思晨一眼,「為什麼要繼續勾、引有婦之夫?」
姚思晨頓了一剎,表情突然就冷了下來。關鍵是不知道,他說的有婦之夫到底是哪個。
尹沫修看著這個女人還在裝傻。
「薄岑然,我的好朋友。你之前說過的,你和他之間發生了不應該發生的事。你想要阻止一切所以和我在一起,我也答應了,就是為了想幫助你忘記他。」
姚思晨默不作聲的點點頭,記得好像是這麼一回事。
所以現在怎麼了,尹沫修發現什麼了么。
尹沫修皺著眉頭,聲音嚴肅的既又開口:「但是現在情況,你顯然還沒有忘記他。嘉茜跟我說了,你們……你們居然當著嘉茜的面接吻。」
姚思晨本來想理直氣壯的反駁,卻沒想原來徐嘉茜都看見了啊。
誰讓那個女人氣她。
吃個午飯,處處針對著自己。
是,她和薄岑然的關係確實很亂。
但那也是徐嘉茜管不好自己丈夫造成的。
姚思晨也覺得天天被騷擾不是件好事。
尹沫修聽女人不說話,以往不管是什麼事,她總能理直氣壯。今天卻變得這麼乖巧了,看來是確有其事。
他猛地捧起一旁的水杯,狠狠灌了一口冰啤酒。
「這下該怎麼辦,嘉茜都那麼可憐了,你和薄岑然還要傷害她?不覺得你很過分么?!」
尹沫修毫不在意姚思晨突然變得蒼白的臉色,他本來就是心直口快的人,也是有一說一。
雖然和徐嘉茜沒有見過幾面之緣,但不知道為什麼,在電話里聽到嘉茜抱怨著露莎和薄岑然接吻了。
他居然氣到快要發瘋。
「原先我在海邊救下的那個心靈善良而又柔弱,說被人追殺的女人去哪裡了!」尹沫修的拳頭緊握,「露莎,你有沒有發現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毫無邏輯,但是我從來不和你計較也不在乎你的真實身份……」
「如果你要變得心狠手辣,去傷害其他無辜可憐的女人,你覺得我會縱容你么!」
尹沫修出言威脅道:「我可以幫你就同樣可以害你!」
姚思晨的表情突然就變得委屈起來,不知道向來冷靜隨意的尹沫修怎麼會對自己發這麼大的火。
餐桌前的兩人突然陷入沉默,相隔了好久都沒有人打破這僵局。
「露莎,如果你再敢打擾嘉茜的生活,我會調查出你以前的種種,絕對不會讓你過的比嘉茜舒服多少!」
尹沫修把要說的話放下,就猛地從餐桌前起身。
姚思晨看著男人就要離開,也無法耐下性子置之不理,她快步走上前,一把握住尹沫修的手,一臉憂傷的看著對方:「沫修,事情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你可不可以聽我解釋。為什麼你選擇相信嘉茜,而不相信我呢……」
「你讓我怎麼相信你,你有對我說過一句實話么。之前說要從他們夫妻的生活中走出的人是你,可現在昧著良心在勾、引男人的人又是你。即使臉別燙壞了,骨子裡有些東西還是無法改變。」
尹沫修猛地甩開姚思晨的手,從女人面前走過。
姚思晨被他的模樣驚得呆住了,沫修根本就不想聽自己的解釋。有些事,一旦聽信了別人的話,就會先入為主。
那麼姚思晨現在應該怎麼辦。
要拒絕和薄岑然的見面么,看來眼下也只能這麼做了。
姚思晨落魄的回到房間,摘下頭上戴的這頂帽子。這是薄岑然送給她的,那麼作為回禮,他也給那個男人買一頂帽子好了。
拿別人的東西,終究心裡過意不去。
第二天,姚思晨特意來到薄氏的公司樓下,順手就給薄岑然打了個電話。
薄岑然沒有想到,電話居然是姚思晨打來的。
「薄先生,我是露莎,現在在你們公司樓下,可以下來見我一面么。我的事很簡單,見一面就好不會耽誤你很長時間。」
薄岑然答應了。
就在姚思晨要樓下等著男人的間隙,大門裡突然走出來一張熟悉的面孔。
是路家凡……
姚思晨尷尬了一下,就在想要不要見……
路家凡已經走上前,熱情的和姚思晨打起招呼。
「露莎小姐,你怎麼會在這裡?」
即使戴著能夠遮住眼睛的漁夫帽,路家凡也還是一眼將女人看穿,識別出她的身份。
姚思晨尷尬了一瞬,又迅速換上熱情的笑臉:「我……正巧經過這裡,沒想路先生也在啊。你也真是的,走路這麼匆忙,臉上一下出了好多汗。」
姚思晨從包包里掏出濕紙巾替路家凡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格外細心。
這一幕,好巧不巧的被從大廈里走出的薄岑然看在眼裡。
因為她主動說要見面,薄岑然就答應了。
平日里絕對沒有這種閑工夫下樓,陪女人。
只因為對象是她。
可姚思晨現在在做什麼,當著他的面對前夫獻殷勤。
這個女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賤了,還是說骨子裡就生的風、騷,和她媽一樣?
路家凡滿臉幸福的體驗著被露莎服務的感覺:「今天和爺爺來薄氏談合作的,沒我什麼事,我就先出來了。沒想能在這裡看到你,露莎小姐,我們真的很有緣分呢。」
「是啊,真的好巧。有機會我們再約了一起見面吧。」姚思晨因為擔心薄岑然待會下樓會看見眼前的這一幕,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和路家凡告別。
路家凡也有工作在身,兩人打了個招呼就此告別。
看著路家凡離開,薄岑然長腿邁開步子,不急不慢的朝這裡走來。
他抱著手臂,對女人冷語道:「到底是約我還是約你前夫,還是連帶著我們一起約了。姚思晨,你的睡覺時間應該都不夠用吧。」
姚思晨被薄岑然突然的指責與抱怨搞得一頭霧水,她一臉慌張的看了男人一眼,說話都很沒有底氣:「你……剛剛看見了?」
「不是你想讓我看見的么。」薄岑然心裡只覺得好笑,他舔了舔唇,「找我有什麼事。」
姚思晨將手裡的紙袋遞上:「喏,我的回禮,一直不知道要用什麼替代,所以我也買了這樣的東西。我不想欠你的人情薄先生,我來是想和你說一聲,因為你太太的緣故,我們就到底為止吧。」
薄岑然沒有收下女人手中的禮物,想用一件禮物打發他們之間的感情,這個女人是不是把一切都想的太簡單了。
「本來我就不會收下,你這麼說我就更沒有理由收了。」
「為什麼?!」姚思晨瞪直了雙眼看他,這個男人是不是想把她害死才開心。
「因為我還沒有玩膩你。」薄岑然不想再繼續這種無聊的話題,因為看見這個女人和前夫之間的親密,他一肚子的火現在急需吹空調降溫。
姚思晨趕緊拉住了薄岑然的手臂,態度也一下變得軟和下來:「薄先生,你不要這樣好不好,你這樣我會被你害死。我說真的,你太太她不會輕易放過我的,就算我求你,不要再來打攪我和沫修的生活可以么?」
薄岑然一臉冷淡的盯著面前的女人看,他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好講話了,他從來不是一個好講話的人。
「這種事不要找我商量,問題出在你身上,你自己解決。」
薄岑然就這樣把皮球重新踢回到姚思晨腳邊,也沒有迅速離開,就是想看姚思晨在對自己如同剛才那般懇求撒嬌。
每次看著這個女人對自己撒嬌,薄岑然的心情都無比的好。
姚思晨是還想迂迴一下呢,可是看到大廈內走出來的老人。她驚叫了一聲,居然是路家凡的爺爺。
萬一被路鼎迅發現自己的存在那可就不好了。
姚思晨丟下手裡的紙袋,從薄岑然面前轉身跑開。
薄岑然回頭看了一眼,又看著姚思晨跑開的背影。這個女人膽子怎麼這麼小。
他又垂頭看了一眼地上的袋子。
總覺得就這樣丟在路邊被人撿了去,實在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