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偷,是光明正大
徐嘉茜順勢看了薄岑然一眼,男人卻始終眼神冷淡的喝著杯里的紅酒,對她毫不理睬。
徐嘉茜很快把心底里的不適掩蓋了過去,「不說這個了爺爺,介紹我的新朋友給你認識,就是這位露莎小姐。」
徐嘉茜說著,指了指坐在一旁的姚思晨。
姚思晨放下手中的刀叉,和薄厲珉恭敬點頭。
薄厲珉頓了頓又再度開口:「嘉茜,你是怎麼和露莎小姐認識的?」
這丫頭剛剛從國外回來,就認識了一個新朋友。這是一個好的開始,薄厲珉也不希望嘉茜總是一個人孤零零的,連個說心裡話的朋友也沒有。
畢竟岑然對她的感情,老爺子心裡也清楚。
薄岑然對嘉茜實在太冰冷了,兩個人之間根本不像是夫妻關係,情意比紙還要薄。
徐嘉茜看了一眼姚思晨,頓了許久才回道:「哦,露莎小姐是岑然的朋友呢,我們是在一場大雨里碰面的,我不小心暈倒了,露莎很好心的把我送回來了呢。」
姚思晨臉上的表情突然就僵住了,徐嘉茜這麼沒頭沒尾的提及那日的事,當然很容易引起老爺子的誤會。
果然,薄厲珉的思緒突然就被暈倒兩個字給吸引住了。
「怎麼會暈倒了?!」
徐嘉茜看著爺爺著急又立馬補充了一句:「是我不小心,身子又太柔弱了,那天不小心淋了雨,很快……就撐不住了吧。」
徐嘉茜一臉無奈的表情,提及那日發生的事,她確實有許多許多的感慨要抒發。
薄岑然和露莎之間的感情,她就算身為一個旁觀者也看得很清楚。
就算露莎再怎麼想要避開岑然,但是薄岑然看上了她,就是她的錯誤。
「淋了雨,岑然你是怎麼搞的,怎麼可以讓嘉茜淋雨呢,你知道她的身體……」薄厲珉很容易因為徐嘉茜所說的話先入為主,繼而就把所有的脾氣都撒在薄岑然的身上。
「好了爺爺,你不要再生他的氣了。反正說了那麼多,岑然也不會改。我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了,我會盡量不給大家添麻煩的。而且,通過那一次的事認識了露莎這個朋友我真的很開心。那場雨,我沒有白淋……」
徐嘉茜握著爺爺的手,裝作一臉淡然的模樣。抬眸的瞬間,她發現姚思晨一直在盯著自己看。
於是從容的對那個女人露出一抹笑意。
姚思晨立刻收回目光,垂頭盯著盤子里的菜,卻感覺怎麼都沒有胃口了。
她這次來,本來是想勸著薄岑然回歸家庭的。沒想,卻被薄家的人圍攻了。
這種滋味,任誰經歷了都會不好受。
吃完飯,傭人上前收拾餐桌。
薄岑然卻牽著徐嘉茜的手,將她拉到一邊的角落,突然就困著女人的身體將她堵在牆角。
徐嘉茜看到薄岑然的這副舉動,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主動,這是第一次,他們之間的距離可以變得這麼近。
不錯,這是個好開始。
「為什麼要這麼說。」薄岑然深邃的眼眸眯了眯。
徐嘉茜一臉的無所謂,依舊一副毫不知情的單純模樣:「怎麼,我本來就說的是實話啊,而且也都是爺爺問我的,爺爺問什麼我就回答什麼。」
「那可是真是聽話,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聽話了。」薄岑然歪著頭打量著面前的女人,突然感覺這種距離令他很不舒服,他朝後後退了幾步,又重新和徐嘉茜保持了安全距離。
「我一直都這麼聽話的。」徐嘉茜既又回答道,見男人這麼疏遠自己,突然就伸臂一把抱著薄岑然的手臂:「老公,我待會想去圖書館你可不可以送送我。」
薄岑然看著這個女人異常的舉動,不知道徐嘉茜怎麼突然變得這麼積極了。回頭的一瞬間,果然看見站在不遠處的姚思晨,視線正在朝這裡打量。
只看了一眼,她就很快撇過頭去。
姚思晨看著角落裡的一對男女,她承認自己是不小心注意到的。他們夫妻間的事,自己如何都沒有資格去管。
只是不知道待在這裡還能做什麼,姚思晨想和薄岑然打個招呼,然後就這樣離開。
不經意尋覓之間,才發現他們兩個在暗處的親密。
她不是故意撞見的。
只看了一眼,姚思晨的心就突然沉了一下。
她為什麼會有這種心痛的感覺,彷彿突然窒息一般有種喘不上氣的感覺。
明明對那個男人沒有絲毫感覺的,但是看到那一幕,她心裡真的有說不出的尷尬。
突然就覺得自己是最多余的那個。
反正她的目的也達到了,是時候離開。
薄岑然看著突然邁出步子的姚思晨,也沒法再繼續無視下去。掙脫開徐嘉茜纏繞著自己的手,男人突然追了上去。
姚思晨頭也沒回的朝著大門口疾步走去,只感覺自己的到訪實在太突然了。
而且,她怎麼有膽跑來這裡,來本城最有錢有地位的豪門打擾。
根本沒有人把她當回事不是么,姚思晨心裡也應該清楚了,薄岑然跟她是兩個世界的人。
就算再怎麼對對方有感覺,他都已經結婚了。
想到這一切,姚思晨的心緒就越來越亂,腳下的步伐也越來越快。
沒有看到面前的樓梯,就在她踩空差點要摔下去的下一瞬,突然一雙大手從身後擁了過來,緊緊的纏住了女人的腰際。
薄岑然上前,猛地將姚思晨騰空抱在懷裡,抱著她一路走下樓梯,上了自己的車。
姚思晨從感受到那雙溫熱的大手,再到全身鑽進男人的懷抱,整個過程她都是懵的。
兩手也不知道該往哪裡放,只能無措的放在胸前。
這麼個姿態躺在他的懷裡,姚思晨的心臟都快要緊張的跳出來了。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那一瞬間,她沒有絲毫的掙扎,反而非常享受這個過程。
自以為是的來到這個地方,在得不到任何人的回應和待見后,唯獨這個男人對她始終保護疼愛著。
這種感情真的拯救了姚思晨的心。
薄岑然在駕駛座坐定后,沒有立刻插、入鑰匙啟動汽車,而是冷靜的坐在原位,眼神盯著一處,似乎在靜靜的思考什麼。
姚思晨也同樣保持著與他沒有二致的表情,心跳一時半會無法回到正常的頻率。砰砰的心跳聲,彷彿回蕩在耳畔,近在咫尺。
終於,兩人沉默了許久。
薄岑然轉過頭,一把抱起女人的臉,將微涼的唇畔送上,刻在姚思晨的唇上。
那一瞬間,女人的呼吸都停滯住了。周圍的一切,包括時間,也都停在了這一秒。
薄岑然的吻很淺,只是淡淡的覆蓋在姚思晨的唇上。
但是那種味道和觸感,將女人心底深處潛藏的回憶一併挖掘。這一次,姚思晨沒有再被動下去,而是伸出舌主動的回應。
她的舉動讓薄岑然頗為震驚,不過很快,男人就將這種主動轉變為被動。
回應更深切的吻……
徐嘉茜站在二樓的玻璃窗內,抱著手臂看著車裡兩人發生的一切。這情景,猶如玻璃渣一樣狠狠的鑿著她的心臟。
怎麼可以這樣,岑然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她那麼喜歡這個男人,那麼用心的付出。到底是做錯了什麼,這個男人要以這種方式報復她。
徐嘉茜咬著下唇,越看越生氣。
葛琴端著水果茶,走到嘉茜的卧室前,敲了敲門:「嘉茜,是媽媽,我做了好喝的水果茶,你要嘗一嘗么。」
徐嘉茜聽到是葛琴的聲音,毫不猶豫的回應了一聲:「哦媽,你進來吧——」
葛琴扭開門鎖,端著水果茶走進來。
一進房間,濃郁的水果混合著茶的香味溢滿整個房間。
徐嘉茜微笑的看了葛琴一眼:「媽,為什麼對我這麼好,總是給我做好吃的好喝的。還有這個蜜桃茶,味道真的很棒很香醇,我都迫不及待想要嘗一嘗了。媽,您真的比我的親媽還要貼心呢——」
徐嘉茜始終立在窗前,看見葛琴進門也依舊一動不動。
葛琴將茶盤一直端到窗邊的小桌子上,眼角的餘光這才發現,樓下花園前的一幕,薄岑然摟著那個叫露莎的小姐,正在激烈的擁吻。
徐嘉茜也意識到葛琴的臉色有所變化,想必是看到什麼了。
她趕緊伸手將窗戶前的窗帘順手拉上,貼心的說道:「今天外面的太陽好大,吃完飯我想曬一會太陽,現在我準備睡一覺了媽。」
葛琴也不可能當做什麼都沒看見的置之不顧,畢竟現在薄家的少奶奶是嘉茜。岑然就這麼在外面堂而皇之的玩女人,實在太過於放肆。
更何況這麼做實在太明顯,葛琴也實在看不下去了。
「嘉茜,你也看見了是吧,沒有什麼話要對媽媽說的么。我雖然不是岑然的親生母親,但有些話我是會說的,也是替你說。你不用不好意思,也不要把這一切當成情理之中,沒必要打碎牙齒和血吞。」
「媽,你想到哪裡去了。」徐嘉茜始終一臉淡淡的笑意,似乎根本沒有把樓下的事放在心上:「岑然是男人,自然會犯一些男人會犯的錯誤,但這些都是小事。他再怎麼在外面玩,終究是我的丈夫,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只要他是我的丈夫我就心滿意足了。」
「我,是在國外長大的,接受的教育也很開放,不想干預岑然的私生活,只要他依舊是我的丈夫,能回這個家,我就可以接受。」徐嘉茜解釋著,一副理解丈夫的賢惠妻子模樣,讓葛琴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葛琴還是沒有辦法接受這一切,她頓了片刻最終搖搖頭:「不行,我會找機會和岑然好好談談的,實在不行,我會去找那個露莎小姐,跟她把話說清楚,讓她及早退出。」
「媽,您真的神經過敏了。」徐嘉茜伸手握住了葛琴的雙手,輕柔的按摩著:「露莎有男朋友,還是岑然的哥們呢。她腹中的孩子就是那個男人的,他們現在只欠一個婚禮。岑然和露莎只是玩玩,很快一切就會過去。您不用這麼大驚小怪的。」
徐嘉茜說著,又額外補充了一句:「我身為岑然的妻子最了解他,他對女人總是三分鐘熱度,很快,這一切就會結束的。那之後,岑然還會回到我的身邊——」
姚思晨坐在車裡,窗外的景緻快速滑過。她的大拇指扣著自己的唇,總感覺剛剛經歷了什麼不可挽回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