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她出氣
姚思晨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臉上的表情也尷尬了一秒鐘,立刻又恢復了初始的平靜。
「開什麼玩笑,這種霸道總裁的路數,一點都不適合你!」
尹沫修抱著手臂看著她不屑的模樣,這個女人,為什麼就是喜歡和自己對著干呢。好好相處不可以么。
尹沫修雙手插在褲子里,動作慵懶又隨意的跟在姚思晨身後。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的緩慢踱步著。
尹沫修不知道怎麼一瞬間這個女人就不說話了,明明剛剛和他吵得那麼起勁。
突然加快腳下的步伐,尹沫修湊到姚思晨身邊,壓了壓眉眼,眼眸落在姚思晨的臉上,涼涼問她:「對了,相處這麼久,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沒有名字。」姚思晨搖了搖頭,「我的名字和記憶,已經隨著那場車禍統統丟到海裡面去了。」
「那……我要怎麼稱呼你呢?」尹沫修發現姚思晨走得越來越快,自己漸漸跟不上了。只好邁開長腿,急急的跟上女人的步伐。
這一次,尹沫修突然立在姚思晨面前,俯身貼到她臉前,精緻的五官也一瞬間在女人面前放大。
姚思晨不由的跟著往後退,可陰影已經籠罩了下來。尹沫修欺身壓過,薄唇貼到了她的臉前。
男人微微低著頭,額前黑色的碎發遮住了姚思晨的視線。
尹沫修磁性的嗓音傳來:「對了,你肚子孩子的父親,你知道是誰么?」
姚思晨的身體驟然僵硬了一瞬,眼神的深處突然生出一種警惕起來。
尹沫修點點頭,只回答了一句:「原來是這樣。」
「怎樣?」姚思晨不知道他看穿了什麼,口氣涼涼的問了一句。
「你失憶了是吧,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記不起來。」尹沫修撐著單臂,指尖輕點著自己的薄唇。
姚思晨聽著他的回答,暗暗的冷笑了一聲,這就是這個大醫生,對自己診斷的結果么。
掉進海里就會失憶,哪有這麼狗血的事。她的記憶沒有任何損失,甚至有些事,姚思晨想忘都忘不掉。
這就是她現在的情況,被痛苦的過去折磨,所以以前的事,她不會透露半個字。
尹沫修看著這個女人又不說話,低著頭獨自發獃,是自己把這個話題給聊死了么。
又不是那種一眼就可以看穿她心思的女人。
眼底里總是給人一種很模糊的感覺,尹沫修看不透她。
兩個人走到海邊,尹沫修帶這姚思晨上了船。
姚思晨坐在遊艇後排,直到身體靠著艇身的一剎那,才終於放下心來。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和尹沫修相處的也不算愉快,但她卻真心實意的把那座小島當成了自己庇護所。
只有住在那個地方,姚思晨才會有真正的安全感產生。
她眼中看到的路家凡和艾莫斯確實給姚思晨帶來了不小的打擊,她想回家,回到那個靜謐的地方,平復自己內心的怒火。
……
另一邊,薄岑然站在窗前,凝望著腳下的車水馬龍和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
儘管辦公室里開著冷氣,依舊不能讓他急切燥熱的心情平息下來。
只要一想到昨天小荷告訴他的事情,姚思晨發生了意外。
難不成,她就真的這樣走了么……
男人皺眉站在窗前,稜角分明的側臉上也透出了一股可怕的冷峻。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突然響起了一陣輕輕的扣門聲。
薄岑然終於收回思緒,對著門外輕輕喊了一句:「進來。」
過了幾秒,門被緩緩推開。
一個穿著性感的女人走了進來。
女人長發披肩,發尾帶著性感的大、波浪卷,白皙的肌、膚勝過白雪。
一走進辦公室,女人帶著水光的雙眸就一直黏在男人臉上。
女人還未出聲,薄岑然就朝她揮了揮手,「出去。」
「薄總——」女人的臉上顯出一抹尷尬之色,怎麼說,她都是老爺派來的,就這麼走,也太臉上無光了一點。
「還愣著做什麼,為什麼還不出去!」
女人握了握緊拳頭,似是憋著一股氣,從薄岑然的辦公室跑了出去。
薄心心剛巧走到哥哥辦公室的門口,看著突然從辦公室里跑出來的性感美女,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一走進辦公室,薄心心就和薄岑然凌厲的眼神撞在一起。
「怎麼了。」薄心心有些心虛的垂下頭,臉上露出一抹為難神情問他:「哥哥,是不是我打擾到你們了?」
「薄心心,你又在搞什麼鬼?!」薄岑然壓低的嗓音問她,就知道這個女人被派過來,薄心心也有不小的功勞。要知道,和爺爺走得最近的人,可就是這個薄心心了。
這個丫頭,背著薄岑然偷偷做的那點事,薄岑然心裡都清楚。
確實薄心心抿了抿唇,委屈的暗笑了一聲:「怎麼怪到我頭上來了,我什麼都不知道,哥哥你誤會我了。」
薄岑然大步走到薄心心面前,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強硬的反問她:「哦,是么,有沒有誤會你,我問問爺爺就知道了。」
薄心心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抹被看穿的驚慌之色,言辭閃爍的回答道:「你去問了也問不出個什麼事,反正我也什麼都沒做。」
薄岑然應了一聲,轉身就走到辦公桌前拿起電話按下了一連串的號碼。
薄心心有些著急起來了,本來哥哥什麼話都不說就說明事情的嚴重性了。
而且,薄岑然是那種說一不二的人。薄心心真的害怕,哥哥就此問爺爺些什麼問題。
她下手按住了電話,眼神帶著懇求意味的看著薄岑然:「哥哥,你不要給爺爺打電話,他現在正在忙,你打擾到他老人家,爺爺會發脾氣的。」
「那你告訴我,到底背著我幹了什麼?」薄岑然瞥了薄心心一眼,說話的口氣,從一開始就很不友好,充滿了敵視的意味,好像把薄心心當作仇人一般對待似的。
薄心心猶豫了好久,終於還是把心裡埋藏的秘密統統說了出來:「好吧,我說,我全都說——我只是聽說,之前給你代孕的女人……她死了是不是,所以爺爺……想給你找個新的人選。」
「剛剛那個就是新的人選?」薄岑然的語氣始終很冷淡,聽得薄心心有些渾身毛毛的。
薄心心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薄岑然又問她:「這個女人是你挑選的,那你也太不懂我的胃口了。至少也得按照之前你見過的那個女人的長相挑選。」
薄心心的眼神突然尖銳了起來,哥哥說什麼,按照之前那個女人的樣貌挑選,這麼說來,薄岑然還是忘不掉姚思晨是不是。
如果哥哥忘不了她,那真正的薄太太怎麼辦。這麼做,是不是對自己的妻子太過殘忍了。
「哥,你從來就沒有為嘉茜姐姐考慮過嗎?」
薄岑然冷哼了一聲,這個問題,他不想和薄心心討論:「大人的事,你小孩子少插手!」
嘉茜有什麼事,就應該自己主動和薄岑然說,找一個小丫頭插在中間算什麼意思。
「你以為你的嘉茜姐姐,就真的是個好人?」薄岑然不介意和薄心心把話講清楚,末了還不忘問上一句:「你是怎麼知道,思晨出事的。」
「我……」薄心心吞吞吐吐的開口:「我是聽你的屬下說到的,無意中聽到的。」
薄心心故作冷靜,卻沒人知道她內心現在的緊張。萬一被薄岑然知道,害死姚思晨的罪魁禍首是自己。
她的下場可想而知。
可是,薄心心不怕,一個代孕的二婚女,誰都看不上眼。就算薄岑然要對她做什麼,爺爺也不會答應的。
薄岑然沒有繼續和薄心心的對話,這個丫頭說的話,破洞百出,他的屬下薄岑然心裡清楚,沒有經過他的同意,是不會把任何信息泄露出去的,就算是對他的家裡人,下面的那幫人也會守口如瓶。
「你沒什麼事了吧,沒什麼事就離開!」薄岑然對薄心心下了逐客令。
薄心心心底還是有些不情願的,進他辦公室這麼長時間,連位置也沒有坐下來過,哥哥更是連杯咖啡的功夫都不給她,就要趕薄心心走。
她這個妹妹,果然不是有血緣關係的妹妹,所以薄岑然對待薄心心的態度,也是這麼的冷漠吧。
這個家裡的人,雖說表面上是薄心心的家人,但對待她的態度都是一樣,無不把她當成一個外來人。
除了阿姨和嘉茜姐姐,是真正把薄心心當成家人對待的。
這也就是為什麼,薄心心會和嘉茜走的那麼近的原因。
誰對她好,薄心心就用心回報誰。嘉茜姐姐讓她做什麼,薄心心都願意。
薄心心沒再做停留,直接轉身走出了哥哥的辦公室。
直到薄心心的腳步聲越來越遠,確認她已經離開了沒錯,薄岑然才又拿起電話撥通了號碼。
「喂,給我查查薄心心最近的行程,包括她的通話記錄,我要看她最近在做什麼,和誰見面。」
把事情吩咐下去后,薄岑然也坐不住了。這幾天,因為擔心姚思晨,他根本沒辦法專註於工作,不把姚思晨找出來,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離開公司后,薄岑然命令著司機送他去姚家的公寓。
那女人一天不會來,他就會一直這樣守在她公寓的樓下。直到看見她的影子,看見她平安無事。
姚思晨,你應該不會跟我開這種玩笑,玩消失,有這個必要麼。
汽車開過姚家的公寓門口,遠遠的,薄岑然就看見一幫人圍在公寓門口,正在燒毀什麼東西。
一群男人中間夾著一個女人,薄岑然從女人的身形輪廓中,大致可以看出那個女人是小荷。
小荷正在推搡著幾個大男人,可惜那些男人毫不理會她,還是執意的用火點燃了地上的東西。
可以看得出,地上隨意擺著的東西已經被燒毀了一大半,只留下黑色的灰燼,一片狼藉。
薄岑然命令司機停車,自己開門,下車走了出去。
小荷一看到是薄先生來了,立馬遠遠的跑過來,一把抱住薄岑然的胳膊。
「薄先生,怎麼辦,路家的人送來一堆小姐的東西,我還來不及搬回去,就被一群流氓給放火燒了。怎麼辦,這些可都是姚小姐生前的東西,有她的照片,她喜歡的衣服和用品,就這樣燒了,真的好可惜。」
薄岑然安慰著小荷,大步朝著那幾個地痞流氓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