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替你做主
薄岑然毫不客氣的用犀利眼神掃了姚思晨一眼。
那種狠戾的眼神,猶如狼一般。
姚思晨不得不承認,自己被剛剛薄岑然的眼神嚇了一跳。
嘴上說要吃了自己,眼神里的食慾更明顯。本來天就熱,這下,她都嚇得額頭上冒出汗了。
薄岑然看著自己的話語震懾到了姚思晨,這丫頭也不再強迫著他吃了。也算達到他的目的。
吃晚飯,他看她熱,還特地為姚思晨買了只甜筒,就這樣遞到女人面前。
姚思晨一把接過。
冰淇淋。
她剛剛幻想過的東西。
姚思晨指了指手裡的東西又問他:「薄先生,你不吃么?」
「你吃就好。」他看了一眼她手裡的冰淇淋,依舊是那副不冷不熱的模。
姚思晨聽話的點了點頭,只是自言自語:「薄先生,你什麼都不吃不餓么?」
「我看著你吃就飽了。」薄岑然一本正經的回她,半點不像開玩笑的樣子。
「嗯。」輪到姚思晨沒話說了。
他們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對坐著,沒有再多做什麼交流。
而且姚思晨也不知道該對他說什麼了。
就在這時,放在桌邊的手機響了。
姚思晨接起電話,喂了一聲。
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穩重的聲音后,她卻再也笑不出來了。
「爺爺。」
「嗯……嗯……」
薄岑然盯著姚思晨的一舉一動,多半已經猜出電話那頭的人物了。
擔心許久的事,終於還是要發生了。
但他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慌張。
姚思晨掛斷電話,抬眸偷看了薄岑然一眼。
「路家長輩打來的?」他問,聲音聽不見半絲起伏。
姚思晨點點頭,也不知道怎麼了,因為現在沒有可以說話的人了。就把待會要做的事,統統告訴薄先生了。
「路爺爺讓我去路宅一趟,他有話要對我說,但是……我不知道要說什麼。」
薄岑然點頭,伸手握住了她的纖瘦的手掌,她的手很軟,略帶著一絲熱度,但比起他掌心的溫度,還是涼了些許。
他握著她的五指,用粗糲的大拇指一遍又一遍的撫、摸著她的手背。那種觸感,帶著一種心安,讓姚思晨的情緒漸漸平復。
「要我送你么。」雖然這是一句問句,但薄岑然肯定的語氣帶著不容反駁,姚思晨已經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又再店裡磨蹭了好久,姚思晨才精神不振的從座位上起身。
難得薄岑然上前牽著她的手,將她的手握在掌心。
雖然嘴巴上什麼都沒有說,姚思晨已經從他的動作里看出了一切。
他一直在充當她的騎士,薄岑然在保護她。
這不是姚思晨第一次被人保護,但卻有種久違的感覺,這種感覺被驚喜包裹。
本來像薄岑然這樣的男人,或許就沒人能夠抗拒的了。
更何況他對自己這麼好,姚思晨似乎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動搖了,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不知不覺中,她似乎對薄岑然的排斥沒有那麼深了。
車子很快開到路家老宅門前,下車前,男人又伸手握了握姚思晨的下車,他問她:「一個人可以么,要不要我陪著你?」
姚思晨搖了搖頭:「不用,沒有那麼嚴重,路家人那麼有教養,一定不會對我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的。」
大不了就是離婚,如果真的可以離婚的話,那姚思晨就解放了。
她等待了這麼久就是為了重獲自由,不管這段路有多麼艱辛,她會遇到怎樣的荊棘,姚思晨都不會放棄。
所以她的心態已經釋然了,不管路家人會對她做什麼,姚思晨都無所謂。
下了薄岑然的車,姚思晨抬眸就和剛好下車的路家凡對上視線。
看來,已經處理好艾莫斯的事情了,這麼快就趕到路家老宅。
當然了,這場好戲怎麼能讓路家凡錯過呢。這個男人,最想看的就是自己的笑話。
姚思晨偏過頭,只是盯著老宅的方向,心無旁騖的朝前走。
路家凡看著姚思晨冷漠的模樣,居然對自己視而不見。又朝著她下的車裡看了一眼。
果然是他,薄岑然。
薄家是誓要要與他們路家作對了么。
怎麼能讓薄岑然的陰謀得逞呢,路家凡不會讓一切這麼容易的進行下去的。
就算僅僅是為了競爭,路家凡也會把姚思晨緊緊拴在身邊!
這就是對那個女人的報復!
想著,他就快步衝上前,伸手一把拉住了姚思晨的手臂,將她拽住。
姚思晨被這突然的接觸驚得猛地轉過身,順著手臂向上,她看見了路家凡那張熟悉而又討厭的正臉。
沒想過了這麼久,她對路家凡的憎惡沒有絲毫減弱。
光是看見這個男人的臉,姚思晨就有足夠噁心的了。
「放開。」姚思晨不管他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裝面子,還是為了困住她。
這樣讓姚思晨很不舒服,反正關係都快要結束了,大家都乾脆一點。不要再做這種表面上沒有絲毫感情,還要在人前繼續演戲的事情好了。
路家凡沒有做任何回復,她敢對他大呼小叫的喊放手,那他也敢不放。
「就是不放開,又怎麼了!」
「你!」姚思晨對男人的回復生氣到了極點,路家凡的臉皮還真是越來越厚了。
「我怎麼。」路家凡依舊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對女人的答案也很好奇。反正他們之間的交流少的可憐,就算是吵架也無所謂了。
「你下流!」姚思晨抿了抿唇低低道,聲音里的憤怒已經不言而喻,相當明顯了:「你知不知道這麼做,只會讓我更加討厭你!」
「討厭我?」路家凡的揚著唇角笑了:「我最好你恨我恨到骨子裡,這樣,你就一輩子都忘不掉我了。」
姚思晨的黑瞳一瞬間瞪大,緊緊盯著面前這個男人:「我有這麼好么,讓你一直糾纏著我,就是不願意放手。」
她一直再儘力讓路家凡討厭自己,可現在看來,是不是適得其反了。
「你當然沒有。」男人撩了撩額前的短髮,話說得很隨意,「你不但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好,反而很討厭。但是我這個人有個毛病,對待自己討厭的人,我有多討厭,我就有多想糾纏著。我要讓她,更討厭我!」
話說到這,路家凡對女人咧嘴笑了笑。臉上的笑容,著實把姚思晨噁心到了。
她苦笑著看他,輕哼了一聲:「路家凡,你知不知道你很可憐。」
「哦,是么。」他還在裝著無意的一把撩過額前的短髮。
姚思晨轉過臉不去看,只是輕聲嘀咕著:「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
傭人安排著路少爺和少奶奶在樓下的客廳先坐,老爺很快就下來。
兩人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一杯茶飲了一半,路鼎迅拄著拐杖從樓下緩緩踱步下來。
路家凡轉頭看向爺爺的身影。
姚思晨沒有任何動靜,始終低垂著腦袋盯著地面。
路家凡也不知道這個女人是不好意思呢,還是害怕呢,總之,她不敢正視爺爺,說明她還有點自知之明。
知道自己做的事有多錯,有多離譜。
路鼎迅沒有將目光投向路家凡,而是一直看著垂著頭的姚丫頭。
最後,老人家在傭人的攙扶下,穩當的坐在兩人對面的沙發上。
雖然已經到了這把年紀,但不得不說,路老的身體很好。坐的如此端正,看著就是孔武有力的健康老人。
「姚丫頭,把頭抬起來。」路鼎迅看著她這副萎靡的模樣,也有些不滿意了,只是微微嘆了口氣。
姚思晨咽了咽喉嚨,抬頭看著爺爺。
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沒有難過也沒有愧疚。很奇怪,面對這樣的事,姚丫頭的冷靜沉著確實讓老爺子吃了一驚。
嫁給自己的孫子路家凡,就是一件這麼痛苦折磨的事么。
路鼎迅本來想聽著姚思晨的解釋,如果這丫頭能解釋的合理,讓自己聽得過去,路鼎迅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原諒她。
要知道,路家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
就算現在這個社會和過去不一樣了,但是,身為路家人,起碼的信任,這是最基本的,不可以丟。
既然大家要互相相信,什麼樣的事可以做,什麼樣的事不可以做,成年人都應該心裡有分寸。
姚思晨現在還是他們路家的兒媳,做出這樣不可饒恕的事,就算傳出去也是要因為道德受盡大家的指責的。
那樣的結果,想必孫媳婦也不想看到。
這個社會的輿論,遠比想象中的要可怕。
家凡就經歷過一次,他應該最有體會。
而現在路家,無法再經歷一次輿論的聲討。
路鼎迅最想看見的,是路家的穩定。
一家人如果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就安安穩穩的過日子。想必,這樣的事,根本就沒有什麼難度吧。
「姚丫頭,沒有什麼要和爺爺解釋的么?」
姚思晨終於抬頭對視爺爺一眼,只是整個過程,她的動作都依舊不急不慢的,似乎根本沒有因為這件事而焦急。
眼波流傳了幾回,姚思晨終是低低出聲:「沒有,這件事確實是我做錯了,我也沒什麼好辯解的。」
路家凡聽著姚思晨的回答都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涼氣,明明爺爺就是想要給她機會,姚思晨都不願意把握。
這個女人怎麼回事,就這麼想回到薄岑然的身邊?
薄岑然再好,能給她身份么,薄家的少奶奶早已有了人選。
姚思晨到底還在幻想什麼,那個男人,分明就是在利用她而已。
真是個傻女人!
路鼎迅明顯是對姚思晨的回答不滿意,甚至有些生氣了。
他看向坐在思晨身邊的路家凡,指了指他:「思晨不願意解釋,那就由你來解釋。」
「我?」路家凡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臉,他有什麼好解釋的,姚思晨天生就是對他沒感覺,路家凡能怎麼辦。
這個女人就是喜歡薄岑然那樣的男人,他路家凡難不成去整容?
「就是你!」路鼎迅的身影暗暗加重了幾分,路家凡被爺爺的突然提高的聲音嚇得渾身一顫。
從小他就最害怕爺爺,爺爺嚴肅起來,路家沒幾個孩子是不怕的。
可就算他再怎麼努力,爺爺還是對他很兇,這種關係始終沒有什麼改善。
路家凡從小就感覺自己受到的待遇不平等,但有什麼辦法,他怎麼能怪生他愛他的母親呢。
路鼎迅看著這小子在和自己講話的過程中,居然走神,思緒不知道飛到哪去了。
「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