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求和

  賈芳在別人的眼裡是什麼樣子路家凡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可是,母親在他眼裡,是全世界最好的母親。


  路家凡不想因為這點眼前的好處而因小失大,母親和妹妹是他會在泥潭中掙扎的源泉和動力。


  如果媽媽和雪瑤不在了,他不確定自己還有什麼理由需要繼續拼搏下去。


  一旁的姚思晨卻是意外的鬆了一口氣,雖然沒有看向路鼎迅,但是路爺爺的心意,她基本已經了解了。


  老天還真是一次又一次的幫助她。


  如果這對母女能離開,姚思晨心頭的禍患又除掉了一分。


  賈芳,你一定沒有想到自己會有今天吧。


  以往你瘋狂的霸佔我的房屋,揮霍母親積攢下來的財產,你以為你會一輩子平安無事,肆意欺負別人么。


  你賈芳的好日子到頭了,今天,就好好嘗嘗家人分別的痛苦吧。


  「媽,這件事我會想辦法。」路家凡安撫著母親的情緒,盡量想要穩定這一切。


  他的話一說完,就忍不住抬頭看向路鼎迅,不由得深深皺了皺眉頭。


  爺爺為什麼要這麼冷血無情,居然用這種方式趕走他的家人。


  果然路氏能有今天,靠的就是手下的殘忍么。


  「這麼好的機會,你們可以考慮,但考慮的時間最好不要太長。」路鼎迅出聲,眼底的深邃更濃:「畢竟,路雪瑤這樣的小姑娘能在監獄里挨多少時間呢。」


  路鼎迅把話說到這裡,才是壓垮了賈芳心裡的最後防線。


  是啊,沒有人知道雪瑤在監獄里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這個丫頭,也閉口不談。


  賈芳低頭深思了片刻,最後還是抬起頭來鄭重的看了兒子一眼。


  路家凡從母親的眼神和表情中已經看出了一切:「媽,不要……」


  他開口道,搖了搖頭。


  那副眼神,已經似在懇求。


  這份目光,同時也看向了姚思晨,看到路家凡在向自己求助。


  姚思晨無聲地撇過頭,不去回應。


  賈芳的目光變得有些局促和緊張,最後愧疚的看了路家凡一眼:「家凡,對不起。」


  「路老爺子,我答應您的請求,只要您能救出我們雪瑤,我可以和雪瑤去國外生活。」


  當賈芳把話完全和路鼎盛說清楚后,姚思晨敏銳的捕捉到路家凡的表情,那種失望有如被全世界拋棄一般。


  這種絕望的感覺,也能出現在路家凡的臉上,姚思晨簡直不敢相信。


  「好的,我會著手準備,你只要兌現你的承諾就是。」路鼎盛把話交代完后,三個人一同離開了老爺子的書房。


  一走出房間,路家凡立刻伸手將姚思晨用力按在牆壁上,連雙眸都因為憤怒而充、血,「姚思晨,說,是不是你指使的!」


  姚思晨只覺得手臂被這個男人抓得好痛。


  「你……放開我——」姚思晨怒瞪了面前的男人一眼,她痛苦的表情沒有讓路家凡產生任何反應,反而指甲越深的扣進她的肉里。


  幸虧有路家的傭人發現了這邊的爭吵,傭人一把將被仇恨填滿頭腦的路家凡拽離了姚思晨面前。


  姚思晨摸了摸手臂上的兩塊淤青,被這個男人已經抓腫了的地方。


  路家凡都來不及和母親道一句告別,賈芳就已經在傭人的護送下,下樓坐上了一輛陌生的轎車。


  路家凡只能看著載著母親的車,漸漸遠離自己,消失在自己面前,卻什麼也不能做。


  他無助的蹲在地上,雙手抱著頭。姚思晨從樓下遠遠看著,根本猜不透這個男人此時的心情,她也不想猜。


  家庭聚餐結束后,姚思晨低調的在路家的親戚面前穿梭而過。


  剛走出大門,只覺得夜間的風吹得有些涼意。


  姚思晨伸手,撫了撫涼的發麻的手臂。卻摸著摸著,感受到手臂上一陣突兀的觸感。


  轉過頭去,是路家凡的手搭在了她的手臂上。


  「疼吧——」男人的語調低沉的不像話,在這漆黑的黑夜中尤其讓人不寒而慄。


  姚思晨警惕的看著這個男人,生怕他又會對自己做什麼。


  而路家凡已經不斷逼近姚思晨,將她圈進自己的懷抱中,緊緊的摟著這位不知什麼時候,路家凡已經越來越不認識的女人。


  姚思晨緊緊的盯著路家凡的臉,表情冷的不像話。雖然想要反駁什麼,但她發現,自己竟然也一句話也不想說,不屑對他說。


  「指望我可憐你么?」她淡淡的開口,眼眸緩緩抬起,最後定格在男人的臉上。


  路家凡現在的表情,怎麼形容呢,就像一隻泄了氣的皮球。


  「我需要你可憐。」路家凡的臉湊到姚思晨面前,做了一個準備親上去的動作,可看到姚思晨下意識的伸手阻擋,他卻突然定住了。


  「你還是可憐你自己吧。」男人口氣冷冷的說了一句,突然一把拽過姚思晨的手腕,將她拉扯到跑車上。


  打開車門,毫不在意的將女人丟了進去。


  緊跟著,路家凡坐在駕駛座上繫上了安全帶。


  姚思晨看著他一系列粗魯的動作,不由出聲詢問:「你怎麼了,這種聚會不是你最嚮往的,這麼快就回去,不是你的作風。」


  「你不是最討厭人多的地方。」路家凡快速的反駁回去:「姚思晨,從今天開始,我只剩下你了。所以,我會用盡全力,好好疼愛你。」


  姚思晨聽著男人的話,猛地抬眸。看著路家凡一臉輕鬆的模樣,她的眉卻蹙得更緊了。


  路家凡也緩緩的轉過頭來,兩人足足對視了有十幾秒之久。這中間,姚思晨和他,始終一語不發。


  直到路家凡轉過頭去,擰了擰車鑰匙。


  姚思晨聽著汽車引擎的聲音,看著被拋在身後的樹木和建築物。


  回到家后。


  小荷熱情的替兩人打開門,太太終於回來了。


  可是,為什麼面前兩個人的表情都陰沉沉的。


  「太太,怎麼了?」


  小荷上前摟住姚思晨的手,又看著路家凡快速走上樓。


  姚思晨看著男人離去的背影,默不作聲的擰了擰眉:「誰知道他在不開心什麼,明明今天發生的……都是好事。」


  「什麼好事?」小荷有些聽不明白了。


  「路家凡的妹妹要重獲自由了,要和他媽媽,一起去國外好好享受下半生。」姚思晨解釋道,口氣清淡,似乎就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一樣。


  殊不知,她內心根本沒有放鬆下來。


  因為路家人比她想象中的可怕難纏,豈會因為這種事就把那對母女困在國外了。


  面對她的,將是更複雜的困難。


  平安生下孩子后,姚思晨就會帶著姨媽離開這個城市,去到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過風平浪靜的平凡生活,再也不要和這種生活扯上一絲一縷的關係。


  她已經夠了。


  對豪門的生活厭倦至極。


  小荷也難得的聽到這種消息后,沒有喜悅而被某種壓力替代著:「太太,別的無所謂,我就怕您……又被少爺欺負。」


  出了這樣的事,路家凡是受罪了,但壓迫只會讓他防抗更甚而已。


  姚思晨聽著小荷的建議,卻什麼也沒說。


  說不害怕是騙人的,她現在的情形,會遇到什麼樣的接過都不是不可能。


  有些東西只是還沒有戳穿而已,一旦被人知道,她才是從天堂掉到地獄,受到最嚴峻懲罰的那一個。


  做這種事,就像七傷拳,傷及他人,也同樣傷害了自己。


  晚上睡覺的時候,姚思晨躺在床上,抱著被子。


  一旁的落地窗沒有拉上窗帘,她就這樣看著外面黑漆漆卻又隱約被月光閃亮的黑夜。


  卻閉不上眼。


  就在這時,房間的門被輕輕推開了。


  姚思晨猛地轉過身來,卻在看見立在門口的挺拔背影后,心裡的焦慮和驚駭更甚。


  姚思晨就知道一切不會這麼平靜的過關的,這個男人的舉止未免有些太冷靜了。


  路家凡看著床上躺著的女人,姚思晨穿的蕾、絲睡衣長度剛剛好,露出腳踝。


  這白嫩纖細的腳踝在路家凡看來,卻可以輕鬆的視若無物。


  他原本就不愛她,現在,路家凡更能體會到那種感覺,她恨他的感覺。


  猶如他恨她。


  如果說路家凡不是什麼好人,那姚思晨也不是什麼聖潔烈女。


  他們現在,淪為一路貨色了。


  路家凡邁著沉著的腳步,一步一步的漸漸向床上的女人靠近。因為光腳,姚思晨甚至聽不見路家凡的腳步聲。


  下一秒,男人已經抬起一隻腿,壓在寬敞的大床上。


  剎那間,床的一角漸漸向下深陷進一片。


  姚思晨再也無法無視面前的一切了。


  她猛地用手肘撐起全身的重量,從床上支起身體看著突然闖進來的路家凡。


  臉上的表情已經緊張的讓人無法無視。


  剛準備說什麼,路家凡突然伸出兩指堵在她的唇邊。


  將女人按在床上躺好后,路家凡也在姚思晨的身邊躺下。


  單手枕在腦袋下,看著天花板發獃。


  「你在想什麼?」路家凡突然出聲,視線卻始終盯著上方,彷彿這句輕飄飄的話也是在自言自語一般。


  姚思晨甚至覺得,這個男人可能是受到的打擊太大,現在已經魔怔了。


  「姚思晨,我知道,你在擔心我,抑或,害怕我。」路家凡說著,深邃的眼眸眯了眯。


  姚思晨淡淡的輕笑了一聲:「我沒有考慮任何關於你的事,你不用這麼自以為是了。」


  路家凡的眼眸稍稍朝著女人聲音傳來的方向撇了撇,眼神有一絲的不服氣,但很快他又顯出一張愁容來。


  「姚思晨,咱們現在一樣了,咱們是同類了,還有必要繼續互相傷害下去么?」


  路家凡頓了頓又說:「我的意思是,我們畢竟是夫妻,我現在只剩下你了,不要讓我失望可以么?」


  姚思晨在心底冷哼了一聲,這個男人對她說話的是什麼口氣。


  剛剛那番話,算是請求還是商量。


  為什麼在姚思晨聽來,根本就是強行下的指令呢。


  就算到了這般境地,這個男人始終不會變。


  姚思晨懂了。


  他們之間,從來就沒有公平過。


  他是剛剛在上的王,而她是奴隸。


  「你要讓我怎麼不讓你失望?」姚思晨很好奇,能吸引她繼續對話下去的唯一原因,或許就是這個男人略有些無力的口氣了。


  她知道他只是在硬撐。


  「我們不要再爭鋒相對了。」路家凡無奈的喘了口氣,說完這句話,他猶如放下什麼重擔似的。


  漸漸地,姚思晨聽到男人傳來的輕微鼻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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