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未知的
第368章 未知的
於艾薩拉蘇醒后，更大規模的遠航行動在『無論如何先抵達』的理念中被開啟.
有數之不盡的大小飛船從現有的各個基地出發，用先後8年的時間將足跡灑遍了整個次級恆星團，甚至還有百多艘飛船一舉越過了『本次級恆星團』的邊界，抵達了物質密度更為稀薄的外層空間當中。
於是，這些科考先鋒軍便在間隙鴻溝處不住的前視與回望，又在一個個恆星系統中未曾間斷的深入探索；
其中前者，開始尋求從更大尺度出發去觀測這個世界；
其中後者，則繼續不斷填補著大質量恆星領域內尚存的認知空白。
期間，有無數的知識在虛境中匯聚著發生交流，有無數的啟發自一名名學者的思維中生成，並帶著共和國進入了長達十數年的積累。
過程中，認知在改變、知識在沉澱、技術在醞釀，而當這一切都於此後經年間一點點成型之時，諸方諸事都變的與過往大不相同了起來。
在這時，那由共計1624顆不同階段恆星所組成的821個系統內，都已能直接或間接的看到屬於共和國的蹤跡，在先後歷經了數次的界限擴展后，這場持續了數十年的星域開發計劃終於取得了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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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恆星系統本身是雙星佔據多數、複雜的多星體系次之，反倒如母恆星這般的孤兒是為其中少數，這不但是對『本次團』的探索結論，同時也符合對更廣域宇宙空間的潛望所得。
而在航程所至的的所有恆星系統中，『存在行星』似乎也是一種佔比並不算高的情況
有相當多一部分系統內僅只有微塵與隕星物質雲和恆星相伴，且這般狀況幾乎佔據了總數的45%、並大多都為多恆星體系，但還是有共和國的科考飛船在此種『貧瘠』中堅守著崗位；
其次，是除恆星外物質總量不足母恆星系三分之一的『不富裕』系統，而此類系統又佔據了總數的35%，並有精靈科考船、採掘飛船、以及小星體地表冶鍊中心的存在；
再次，是被稱為『富礦』的剩餘20%
這裡除有前述幾種普遍項目作為標配外，同時還配備了移民基地與建設中心在終年忙碌不止，並有一艘艘以這裡為起點或終點的大小飛船，於此間繁忙的星際線路中似是幻影般不斷往複前行。
而截至符文歷507年為止，共和國在已探索的『富礦』區中，發現了8顆特級移民星、26顆次級移民星、以及96顆末級移民星
其中，『特級』所指為恰好處於各自宜居帶的、有合格磁場的，並且大小與質量都很恰當、因而不會放任一號元素高速逃逸的岩基星體；
可無一例外它們都只是處於宜居帶而已，並沒有天然形成狹義上的宜居環境、更沒有任何屬於生命的蹤跡可言；
但對於共和國來說，這部分星體會相對更容易被改造一些，且在完成了星球級的大規模氣候改造后、還有條件將新體系自行維持下去；
因此，無論是改造中還是改造后，所需花費的精力、物質、能量都會更少一些。
『次級移民星』所指者，則為處於宜居帶但本身存有缺陷的岩基星體，比如因星核冷卻而磁場缺失、質量過大或過小等等，對其的改造過程雖會有些麻煩，但大體還是呈現為了穩賺不虧的趨勢；
最後的『末級移民星』則指位於傳統宜居帶以外的岩基星體，它們是或為極度炎熱、或為極度冰冷的行星、亦或許是巨行星的衛星，無論是改造的過程、還是事後對環境的維持，都會顯得相當麻煩且耗時耗力又耗能；
對於它們，暫時會視情況的不同而決定該採用何種方法去處理.
其一，專門為其遷移軌道至宜居帶，並最終當做『次級』去展開建設；
其二，僅只維持所必要的小型生態圈，再作為資源星開放給教派與城邦採掘；
其三，僅維持虛境甬道而保持原本的環境，使之成為緊靠少數投影去維繫的全自動採掘冶鍊基地；
其四，放著不管不開發，或許還能成為精靈的適應性訓練場，去促進未成年個體的基因覺醒。
從選擇佔比上來論，由多到少大致呈現為了4、3、2、1的排序，僅有2顆星體因大小比例與礦物成分的過於優秀，而最終被執行了遷徙軌道的程序；
但在牽引其中一顆質量達母星二分之一的星體時，卻引發了恆星系內除恆星外之其餘星體的連鎖軌道反應，導致其內的諸多軌道將長時間處於一個不穩定的適應性變遷過程。
而由小見大的，自此以後精靈對大星體的遷徙開始變的慎之又慎，並決定如非必要的情況下不去干涉其天然軌道，反正現如今已有了那麼多特級與次級的選擇，足以改造出三十多顆如母星那般具有優美風光與舒適環境的星體；
在很長一段時間中，這個數量不但夠用、且會遠比所需更為充裕，且將來肯定還會有更多類似、甚至更好的星體出現，沒必要去費力不討好的、冒著牽動更大災難的風險，去攪亂那些脆弱行星的軌道。
此外，既然說到了宜居星、那與之相對應的生命，便也是不得不去提的相關事項
因為在四衛三上存有先例、且精靈自體的環境適性也讓他們生出了更多的聯想，所以共和國的視線並未局限於各恆星系的宜居帶，而是將探索目標放寬至了包括岩基行星、岩基衛星、冰星、氣星、乃至恆星自體在內的所有區域。
然而，這一系列探索的結果似乎只闡述了文明乃至生命本身的稀缺性，如此多的目標中都未能出現除母星與四衛三外的第三個特例；
頓時便有種淡淡的寂寥感，因之而縈繞在了部分敏感個體的心間。
而對此.
「這是閑的蛋疼吧？至少可以確定百多光年內沒有誰會和我們搶資源，再算電磁波和引力波的信息傳遞速度的話，那至少五百光年內的資源都是由我們所獨佔的，這難道不該是件好事兒么？」
「至於更遠的區域，如今這也才區區不到百光年的範圍而已，只母星所在的河系就有恆星需以萬億來計數；而像河系這般的結構，在可觀測宇宙中亦要以萬億來計，更遑論那未知的觀測外宇宙？」
「從而言之，現在就去感慨生命的孤寂大可不必。」
黑洞探索艦上，由尖牙所主導的軀體意識用一種並不怎麼在意的口吻做出了此般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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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攸然而逝間，日期已被漸漸被翻到了符文歷523年.
在經過時間沉澱的技術積累后，黑洞探索艦此刻正用新近更換的、以近乎達到瓶頸的引擎群，用本動速度0.9倍於光、折躍增幅達至67倍、綜合看來大致60倍於光的速度持續向前航行著。
在過去所歷經的15倍、21倍、37倍折躍時代，將要塞加速至最高所需的時間耗費早就被壓縮至了月余、十數天、數天的程度，而現如今更是能在3天就能完成全部加速進程；
因此，探索要塞其實早就有資格一路走走停停的完成多方觀測
而他們也正是這樣做的，在沿途特意光顧了許多有價值的目標、進行了或長或短的補給休整與建設，並為共和國在這個方向上伸展出了足有650餘光年之遠的觀測觸突。
就比如在當下，要塞便剛剛結束了長達半年的滯留建設與補給期，並在身後留下了一座用來支撐虛境甬道的中小型科考船，其內還有著部分高階施法者、以及幾位新晉分子級施法者的合體分身；
而後，補充了部分聚變燃料的要塞只經過區區三天的加速進程，就將自身的本動航速提升至了最高水準，並直接進入了最高功率的折躍航程、繼續朝著目標進發而去。
在此時的要塞中，原先那數十位施法者們就僅剩下了三個整體；
其一者，是涅斯塔在此方的分身；
再一者，為二十多位高階施法者的合體之軀；
又一者，則是數名尖端施法者的合體之軀，且因這一路無有多少高效的進補手段讓他們各自進行轉化，所以即便是合體之軀都多少顯得有些『營養不良』，明顯沒有涅斯塔與艾薩拉那般的又大又重。 而又因在沿途中這兩個等級的施法者們合體後分身無數，所以為了保住後方的內面視界得以被維繫，除涅斯塔外的載員們就不得不一直保持深度合體狀態；
也即是說，單以意識來論要塞內就僅有3個思維處於現世，其餘思維則都在內面視角中同時接受著上百處據點的繁複擾動信息，並時而輪轉著主導現世之軀並展開相應的分析。
其後又是約莫一個月過去，要塞在行駛了大致5光年後停下了腳步，並在新據點經過了三個月的考察與粗建后再行啟程
但因為隨船施法者們已經有些迫不及待，所以新一輪的航行持續了整整兩年、直接行出了120光年的距離，並在經過月余的引擎整修與牽引目標篩選后再次出發。
無言中24個月的時間過去，要塞終於抵達了距離目標黑洞約5光年左右的位置，而剩下的旅程也僅只需要1個月而已，眼見著勝利似乎已是觸手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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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間中，幻影般的要塞正於無聲無息的悄然劃過，其內的實體與投影們在某種期待感中保持著各自的忙碌。
涅斯塔在這邊的分身倒是莫名閑了下來，此時正和艾薩拉專門趕至的投影身坐在一起，一同等待著最後些許時間的流逝。
「我突然發現，用分身來跑這一趟其實挺沒必要的」
作為唯一還在外界流浪的軀體組成部分，涅斯塔的這塊兒肉有些感慨的說道；
「是吧？分身能完成的工作投影也能完成，除非用完全體過來不然就沒什麼本質上的區別。」
投影艾薩拉回應著說道，
「但當時的情況畢竟有些不同么，面對1300年預期旅程你想陪著一起渡過也是可以理解的，但也幸好不是1300年.不然就虧死了，可有你後悔的。」
「想來也是，到時候收也收不回來就有點尷尬了，總算是技術進步的速度足夠快.不然就只能殺掉這部分軀體了。」
「嗯，但折躍這方面的研究似乎也陷入了瓶頸，想再進一步估計會比以前更困難一些。」
「差不多吧，『頻率』這邊已經達到最好的效果了，剩下的就只能在『程度』方向上繼續把文章做下去。」
正在他們彼此談話間，某種波動從數個天文單位之外被發出，並於數十秒後作用在了此方.
【警報！檢測到】
智腦的提示在腦海中響起，但還未及將之接收完全、就有一陣猛烈的晃動在整座要塞內都被感知，隨後才是完整的信息被敘說完畢；
【檢測到未知空間力場的干擾，要塞即將退出折躍模式.已經退出折躍模式，請立即警戒。】
而要塞也在莫名的干擾下被迫制動，此時甚至就連本動速度都無法維持，就像是陷入了某種蛛網般開始驟然下降；
0.9、0.7、0.5、0.1、0.01短短几個燈分內，就直接回落到了百萬公里每燈時的宇宙龜速。
「嗯？」
涅斯塔悚然一驚並急忙起身鑽入至地面，而後於下一瞬出現在了總控室當中；
緊隨其後的，艾薩拉的投影也在原地如泡影般消失，同樣也在毫秒間閃現於總控室；
再往後，船內的其餘投影們、乃至兩套合體之軀的部分結構，也在幾乎同一時間抵達。
而要塞所自帶的設備則在智腦的操控下，正竭盡所能向著檢測到干涉的方向蔓延出感知，那無形的波動順著沿途的力場痕迹一路追蹤向前，而眼前展開之巨大立體光幕中的景象，也在這般延伸中有如真實般急速而扭曲的不斷後退；
只片刻后，干涉盡頭處的景色便被捕捉，並投射在了涅斯塔等諸者的軀體周遭
那是在約莫五個天文單位外的黑暗深空中，正有十數個漆黑到幾乎不可視的梭狀物靜靜懸浮著；
而在其前方的空間中，於當下亦有顯見的扭曲感被清晰描繪。
看著這一幕、看著這明顯非為天然的造物，有千般萬種的念頭在涅斯塔等精靈腦海中閃過，這些瞬時而起、又瞬時流轉之念頭間所蘊含的思緒，亦是堪稱數百年來絕無僅有的龐雜。
但還未及他們再多想幾瞬，就見立體繪圖中那十數個.不，或許該用『艘』來形容才更為合適？
總而言之，其中有三艘長約15米的梭狀艦開始前行，並只在數燈分內便突破了0.1倍光速，而後在一陣朦朧感中驟然失去了蹤影。
「按最大功率運行防護壁障，要塞立刻進入至終極防護模式，所有能源優先供應防禦端！」
「信仰甬道全力捕捉黑洞探索號，傾斜儲備信仰神力融匯至防禦體系！」
「全員都有！投影身立即撤回本部讓出甬道資源，實體艦員準備戰鬥！」
艾薩拉的聲音同時在要塞與896光年外的中心月亮處回蕩，且即刻便有各般變化於命令所涉諸方間產生
在要塞內，原先一度有十數萬名之多的投影全員幻滅，而無盡的信仰思緒則從無形的甬道中透入；
隨即，那從數秒前開始生成的淡紫色能量護盾間，就有一道道象徵著神恩的陣列被顯現、並扭曲著散開融入了盾體，霎時間就將之化為了幾乎無法被透視的深紫。
在其下方，包括要塞外壁在內的物質層間亦有紫、金、黑、白各色銘文亮起，而那直徑達500公里的要塞本體也在同步的向內不住坍縮；
過程中，除了能源、元素儲備、智腦、攻防系統外，幾乎所有的非戰鬥區都退化為核心體並陷入休眠，而其原先所佔有的那些物質則融入要塞本體，最終化為了攻防端銘文的載體；
於是，當時間向後劃過了短短几個燈分的跨度后，一艘整體呈深灰色、外壁附有300米深紫能量盾的、本體直徑約莫50公里的要塞，便頂著數千根粗細不同的尖刺有如刺蝟般顯現。
而後，在經過了又是一段時間的靜默期后，眼前立體影像中的梭狀飛行器們雖未有更多的舉動，但約莫百萬餘公裡外的空間中、卻是被又一次捕捉到空間扭曲；
要塞的感知視界當即便轉移了部分過去，於是就有3艘漆黑飛行器從朦朧變幻為實體顯現，並被映照在了載員們的思緒與分割開來的光幕中。
要塞內，此時所具有的一道艾薩拉投影線程意識、一具涅斯塔實體分身線程意識、兩個合體之軀的主控意識，都部分的融入了中控智腦程序，也就相當於在同步共享著整座要塞的感知；
而在下一瞬，便有電磁波、引力波等幾種信號同時被捕捉，雖從振幅等方面可以判斷出其所具備的重複性，但在演算法與解碼方式無有約定的情況下，無法真正去了解其中所攜帶著的信息。
但其實也並非完全沒有解決辦法
三米見方的血肉金屬囚籠自某間核心艙室中被啟出，其內所承載著的、被抑制了自毀屬性的獸王碎肢，此時便在虛境領域的侵入下被動開啟了『萬靈通曉』，而尖端施法者則開始不斷的迴轉於內面視角與物質視角，將其擾動信息帶出並在現實中實時翻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