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萊茵王

  第299章 萊茵王


  不知多少年前,一對雙子誕生在了遙遠的大陸西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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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生於.至少年少時生長於邊陲小氏族的凱賽爾,如今對幼年最清晰的記憶,便是母親那掐著自己脖頸的雙手,以及她注視著自己時,那彷彿看著怪物般的眼神;


  在很長一段時間中,他都不清楚自己的『母親』、其實只是『養母』而已,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那般的對待自己。


  及至很多年後,他才有機會明白自己的身份、並了解到,歷史傳說中那處處受到敬仰的『獸生雙子』,於現實而言卻是氏族主母們眼中不折不扣的怪物。


  而當初滿臉慈愛的、親手撫養著他長大的母親,卻在自己那過於緩慢的發育速度、以及遠超其餘孩子的強壯中,漸漸發覺到了他真正的『出身』、並下意識的起了殺心。


  好在,氏族內慾壑難填的主母們、並沒有在第一時間悄悄殺死他,反而在忌憚中將凱賽爾秘密囚禁了起來;


  因為她們渴望著強大的、雌性的後代,所以凱賽爾的少年時代便是在地牢中度過的

  在稍稍長大了一些、並擁有了生育能力后,他每天所要做的,便只有吃飯、喝水、排泄、以及佔據了其大半時間的交配任務;


  但在此後,名義上的姐姐們、阿姨們開始莫名其妙的依戀他,就連大主母也漸漸放下了戒備,且這也最終成為了他逃脫的助力。


  而再之後,他便小心翼翼的、亦是不知所措的,開始了在草原上的流浪生活。


  過程中,他當過強盜、當過商販,甚至最困難的時候不忌諱於出賣戰力、甚至肉體,從那些神魂顛倒的客『人』們手中,獲取了足夠充沛的資源。


  就這樣,他像個過客那樣路過諸多氏族,親眼見證了大陸上最具潛力的種族,是如何今天被雙王啃一口、明天被獠牙女王刺一下,自身卻連像樣的反擊都做不到。


  隱約間,他的心中生起了一種、不知該如何去實現的理想或者說是慾望與野心;


  他想帶領著自己的種族,走向真正且長久的強大,並成為大陸諸族的主宰!


  『總之先尋找盟友吧,就像其它雄性所做的那樣,然後成為酋長、甚至大酋長』


  但是,凱賽爾前進的道路上充滿了挫折,沒有任何一位雄性看得起他、並願意和他結盟;


  他們嘲笑道,


  『低等公民居然也妄想成為酋長?小傢伙,回到娘胎里再出生一遍吧,那樣你就擁有夥伴了!』


  一直以來,自己格外強大的肉體,讓凱賽爾忽略了一件事

  那便是,自己似乎是沒有獸行者兄弟的?也就是說,他並非核心公民、也沒有資格成為酋長。


  凱賽爾感到沮喪,並在氣憤中殺死了對方、乃至對方的獸行兄弟。


  「呸!該死的弱者,你如何敢質疑凱賽爾的身份!凱賽爾只是和兄弟走丟了!」


  儘管如此安慰著、欺騙自己,但身份的缺失令他耿耿於懷,他也嘗試過奪過獸行者、並強制其成為自己的『兄弟』,但結果便是一頭絕食而亡的屍體。


  該怎麼辦?自己固然強大、但也並沒有強大到能無視群體力量的地步,種群的傳統遠非自己所能夠獨自抗衡的.

  凱賽爾在茫然中陷入墮落,他開始頻繁的流連於各個氏族、並很快就成為了主母們『打野』的最佳對象,然後在日復一日的歡愉中、差點永遠沉淪下去。


  可他對某些權力的侵犯,顯然激怒了領地的首領,這亦使凱賽爾直接遭受到『地主酋長』們的圍攻。


  殺戮與逃亡成為了凱賽爾此後的日常,而他也在這個過程中變的日益強大.

  單殺擁有獸行者兄弟的核心雄性,這是他先前便能做到的事情,但此時卻完成的格外輕鬆;


  之後,從一對二的困難與輕鬆、到一對三的重傷逃離、再到一對五的戰而勝之,他的名氣傳遍了那一隅之地,沒有任何一個聯盟能直面凱賽爾的鋒芒;


  但他所表現出的異常,卻是引來了另一個層面上的注視,而與他發生戰鬥的對象、亦是漸漸變的不同尋常起來.

  起先,是來自極東、來自北方的陌生傭兵,他們用凱賽爾從未見過的陌生戰法、差點形成了初見殺;

  然後,是上百、甚至數百戰爭奴隸的圍攻,還有遠處那若隱若現的、熟悉的矯健身影;


  最後,他迎來了主母們的圍攻

  不同於雄性戰士聯盟那通常有限的數目,氏族的核心雌性們往往更加團結、更加理智,並偶爾會表現出異乎尋常的堅決與殘酷;

  她們成群結隊、甚至破天荒形成了不同氏族間的合作,數十隻雌性主母形成了集群,將他圍堵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凱賽爾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他只是和幾個腦子不正常的主母們交歡了而已,事情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呢?

  身受重傷的他,想起了幼年時母親那張恐怖的臉、想起了出生氏族中那些主母們對自己的囚禁


  『難道我凱賽爾天生就是個禍患?所以她們才會想殺我.』


  『是因為,交歡后的雌性都會偏向於我嗎?那以後戒色還不行?』


  後面這句話凱賽爾確實喊出來了,但那些神色冰冷的主母們,卻沒有流露出任何想要商談的樣子


  因為,她們並不理解他話語中的意思,此行純粹是因為忌憚那過於異常的戰力,想要將某些可能性徹底的扼殺在這裡。


  凱賽爾極力的抵抗、拚命的逃跑,深山與森林成為了他的掩護,然後有幾名不慎落單的主母、被他所伺機殺死;


  但犧牲沒有讓雌性萊茵們退卻,那種忌憚反而在過程中越來越強烈,而凱賽爾也逐漸看到了自己生命的末路

  最後,他疲憊的在林間躺下,陽光透過樹葉、斑駁的照射在那滿是鮮血的臉上;

  抬手,其上鋒銳的爪已殘破不堪,乞討而來的兵器亦是早就丟失,牙齒在鬆動、內臟猶如碎裂般疼痛無比。


  凱賽爾沒有力氣了,他已經爬不起來、戰鬥不下去了,那強大的個體力量、在同族群體性的圍攻下,顯得是那麼無力。


  雌性萊茵特有的輕快腳步,在他耳邊響起;


  隨即,伴隨著『姐姐』、『母親』之類呼喊聲,踏步變的越來越密集、也越來越近

  『我要死了嗎?』在絕望中,凱賽爾如此想到。


  而就在他已經做好了迎接死亡的準備之時,突然有一陣『轟隆隆』的聲響從遠處傳來,隱約間還有聲聲野獸的哀鳴、以及雌性戰士痛苦的慘嚎;


  他勉強睜開了眼、並向著動靜傳來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隻地獅鷲、且是一隻體型龐大無比的地獅鷲,過去凱賽爾曾見過的那些獸行者,在它面前就仿若是還未成年的個體那般弱小。


  此刻目中所見,沿途的樹木斷裂、岩石崩碎,地獅鷲所經之處無不化為坦途.

  『這是誰』


  而就在此時,一種莫名的、似言非言的波動在心間響起,那似乎是一聲聲對『兄長』的呼喚。


  凱賽爾既覺得這是絕望中的夢幻、同時心中又不免升起了一絲希望,難道曾經用來『欺騙』自己的話語,真的要成為現實?


  現實並未讓他思慮太久,當那頭地獅來到他跟前、並與凱賽爾產生了接觸的那一瞬,一種仿若『本該如此』的力量在軀體內無端的生出。


  爪牙復生、體力再起,身上的傷勢雖然依舊,但在源源不斷的體力面前、卻變得無傷大雅。


  「哈哈哈!!!」


  狂喜、狂笑、拔地而起,凱賽爾順從著本能、跨上了已經伏低的地獅,然後便感覺到了自身前所未有的強大。


  『來吧!雖然不知道你們為什麼要殺我,但凱賽爾絕不放棄!』


  下定決心,屬於他的反攻終於開始、且進行的異常暴烈;

  騎主與坐騎合力,對著追兵大殺一通、將那些雌性殺的破了膽,並在更大規模的追殺來臨之前、順利逃出了酋盟勢力範圍,開始了他們在更廣闊天地中的遊盪;

  過程中,凱賽爾也終於知道了自己的與眾不同是歷史中的英雄、亦是現實中的仇寇,至少對一部分群體而言便是如此;


  而在其後的旅途中,他與兄弟在一次次戰鬥中變的越發強大、心中的理想也越來越清晰;


  凱賽爾決心帶領自己那如散沙般的種群真正強大起來,而實現的方法,他亦在猛獁國中尋到了答案.

  集權制,王權與祭祀權的統合!


  他要成為百萬以上的那個1,建立起一個猶如猛獁們那般的國家,將所有同胞都歸攏於自己麾下;

  他要徹底的打爛那些該死的主母們,將她們特殊的權勢、以及所代表著的舊體制,徹底掃進歷史垃圾堆中。


  當然,現在還不是時候,自己終究還是太年輕、成長的速度也太慢,他要經歷的更多、還要更有智慧.

  於是,他決定暫時的流浪下去,直到自己和兄弟真正長大、成熟的那一天。


  匆匆間十數年一晃而過,在某年的某個夜晚,一道偉岸而宏大的聲音突然在他心中響起

  『吾最英勇的孩子,你渡過了吾所賜予的考驗、戰勝了道路的曲折。』


  「你是誰?!」


  『吾執掌勇氣、主宰戰爭,是英雄與犧牲的歸宿;』


  『吾記述歷史、踐行挫折,是文明與成長的見證;』


  『野心與紛爭是吾之食糧,由野性而生的魅惑是吾之皮囊;』


  『吾,即勇武者、戰爭踐踏者格里高利!是所有獸行、直行萊茵最遠古的護佑!』


  「偉大的父神!凱賽爾渴望您視線的關注!」


  雖沒有接受過正經的教育,但畢竟在酋盟內遊盪了那麼多年,『神』的名諱是凱賽爾所知曉的,所以他拜了下去

  而在一旁,凱撒爾那不會說話的兄弟也匍匐在地,將那碩大的頭顱、緊緊貼合在地面上。


  『起來吧我的孩子,你註定會是個英雄,而勇武的靈魂是無所懼、亦無所求的。』


  「父神.我希望成為一名英雄,但凱賽爾到底該怎麼做.」


  『是時候了,所以回來吧、回到你出生的國度,去帶領你的同胞、完成歷史所賦予你的使命;』


  『孩子,勇氣與魅惑會成為你的武器,野心與挫折是你成長的源泉,而英雄與犧牲則是文明的資糧;』


  『去吧,去成為歷史、去掀起紛爭,然後在血與火中重塑你的國度。』


  「是的父神,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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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陸西部,平原中突兀的坐落著一座雄山,其腳下為曾經萊茵酋盟總部之所在.

  過去那只有大小貓兩三隻的『總部』,在過去的這十餘年中發生了極大的變化,新成立的萊茵王國以數十萬奴隸的凋亡為代價,於此處擴建出了一座足矣與『雙珠』相媲美的巨城,其正體便是『萊茵王城』。


  這裡聚居著近百萬萊茵公民,而其周邊更廣闊的領域內,則是最有價值的一些附屬部族、以及主母們的私產奴部;


  王城中,有超過98%者為過去十四大氏族的成員,剩餘那不到2%,則是以召開議會為名、而招來的中小型氏族核心成員。


  王城內的布局和大陸上其餘城市無甚區別,最中心有著總祭壇、王堡、以及核心議會廳; 在外圍,則是三圈不同等級之公民的居所,以及最外圈的城牆、護城河、哨所等等

  更遠處,一頭身長近百米、肩高超過六十米的地獅獸行者,正被十四頭比他小了很多的母獸環伺著。


  中心堡壘內,身兼國王與大祭司兩重身份的凱賽爾,正和他的十四位王妃、亦是政治盟友們,在其中某層進行著一種『商談』.

  金黃色的幔帳自頂梁垂下,於層層疊疊間飄忽著、將巨大的卧廳渲染出神秘與奢華,厚重的毛毯將地面遮掩,腳踩上去時甚至生出了正行走於雲彩之上的錯覺。


  高亢而延綿的聲響自幔帳間傳出,鑽入了靠近的年輕雌性耳中,她眼中因此而流露出了羨慕、以及一絲微不可查的嫉妒

  王,是數百年難遇的獸生者、必定攜帶有最優秀的遺傳因子,但其交配權卻是被大主母們完全的壟斷了,這讓她感到些許不甘;

  好在她得到了其中某位的承諾,會在她陷入某種不便時、繼承其任務

  搖搖頭,先將這種期待放到一邊,自己此行可是有要緊事的.

  她濾過自其間響起的諸般動靜,隔著幾層薄紗發出了聲音,

  「母親~是我伊露娜,您能出來一下嗎?」


  幔帳內的動靜微微一滯、然後便有一道從中脫離,並隨意的撿起什麼披在身上、於搖擺間踱步靠近。


  其後,紗帳被掀開了一角,內里那道粗狂的身影短暫的映入伊露娜的眼帘,並在其猶如實質般的視線中猛然抬頭;

  四目對視,狂放而張揚的自信、是野心勃勃所附帶的極致魅力,它們射入伊露娜的眼睛、筆直的擊打在她的心房;

  但此時,一道熟悉的身影擋住了視線,而幔帳也在失去了依託后飄然垂落,隨即便有一道聲音響起,

  「伊露娜,你太著急了~」


  蛛奴所上供的華貴織物覆蓋於酮體,內里健美身軀在其輕薄的質感中若隱若現.

  眼中的羨慕一閃而逝,伊露娜低頭行禮,並說道,

  「抱歉母親,我只是沒忍住。」


  「沒關係,是有事兒要告訴我吧?先隨我來~」


  在慵懶而沙啞的聲音中,大主母越過了女兒、向大廳之外走去,而伊露娜亦是低頭緊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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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雌性萊茵是趾行生物,長長的腳掌在行走間並不落地,而上方的裸關節則向後彎曲形成反弓;

  其與更上方的膝蓋一前一後、分別朝兩個不同的方向彎曲著,在賦予了她們更靈敏的行動力之同時,亦是帶起了絕妙的韻律、於行走間流露出萬種千般之風情.

  伊露娜固然也不差,但終究在年齡上處於劣勢,因而於對比中顯得有些單薄而寡淡;

  當然,這種比較只是在她心中短暫的停留


  倆道身影很快便走出卧廳、來到了王堡中屬於大主母的殿堂,其內此時已經彙集了數十位大小不一的雌性,且全都是舊十四氏族之一、瑞亞氏的直系核心成員;

  在她們的視線中,大主母輕微擺動著軀體、來到上首那鑲嵌滿了魔晶的主位坐下,然後詢問道,

  「居然都來了么,是發生了什麼我不清楚的事情?」


  「朱瑪娜姐姐」


  開口的,是位於下首第一張座椅的、一位與大主母有7分相像的雌性,只聽她繼續說道,

  「我在近東的奴部傳來密報,極東的劣等種統一建國了.」


  「嗯?」朱瑪娜瞬間轉頭看向了自己的妹妹,再開口時、已經沒有了先前那慾望滿足后的慵懶,而是用威嚴滿滿的聲音問道,


  「他們哪兒來的消息?可信嗎?」


  「說是是從遠行商者口中聽到的,且不是一個兩個、而是很多從東方回返的商隊成員都這般說」


  「怎麼會這麼突然,以前為什麼沒有一點這方面的情報?還有,我們的直系商隊呢?」


  「據說,是之前被我們強迫著遷徙的那七族作為領頭者,並秘密籌謀了十多年、直到最近才有了結果至於說直系商隊,似乎是被扣押了,連帶著我們大筆的貴金屬和物資.」


  「物資先不提,這群劣等種居然能在不聲不響中統合?如果消息屬實,那對我們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所以我們該怎麼辦?凱賽爾那邊必定要發起戰爭,那可不是我們雌性擅長的領域,一旦凱賽爾打了幾場勝仗」


  彙報消息的妹妹不無擔憂的說道,


  「氏族內好戰的雄性們就有可能對他心服口服,而勇武者又向來青睞勝利」


  「是啊,王位會被坐實、氏族的影響力會急劇衰落」


  朱瑪娜揉著眉心、略顯疲憊的說道,


  「奴隸、財富、話語權,我們這些主母會失去一切,甚至成為雄性的附屬」


  「當初就不該支持他!十四部合一簡直就是在自尋死路!」


  激烈的聲音來自最下首,那是一位尚還未長大的小萊茵,她顯然對當初的策略感到極度的不滿,

  「若不是母親你們垂涎他的身體!咱們又怎麼會落到今天這種局面?」、


  「小傢伙你不懂的」


  大主母顯得異常耐心,對這個不知是和誰結合而生下的小女兒解釋道,


  「那本就是無奈之舉,如果我們當初不主動配合、那勇武者必定會降下怒火,到時候的局面不堪設想啊只有主動配合了,咱們才能在自保的同時掣肘他,然後才有了今天的局面.」


  「猛獁雙王和獠牙女王介入,導致對中小型氏族的統合不了了之,這是其一;」


  「隱秘的傳播『世代為王族』的消息,以離間他和其餘核心雄性的關係、並促使他們反叛,這是其二;」


  「保存自身、輔助他建立能延續氏族影響的制度,這是其三;」


  「只可惜,三王戰敗、劣等種棄奴出逃,憑白讓他坐實了一部分威望。」


  其後她又不屑的搖搖頭,並繼續說道,


  「至於垂涎他的身體.呵!這又怎麼可能?隨便找一隻雄性獸行者,難道不比他更強?」


  「那為什麼不許阿姨和姐姐們去?」


  「額」對此疑問,朱瑪諾頓時有些語塞.

  好吧,她不得不承認、凱賽爾在某方面的確極具吸引力,讓她們這些大主母似乎漸漸生出了異樣的念頭。


  「姐姐,我也許知道您在想什麼.」


  她最大的妹妹此時介面道,

  「您是想生下一個強大的孩子,然後依靠他來保障自己將來的地位對嗎?」


  「我」朱瑪娜想反駁,但隱隱又覺得、這似乎就是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某種傾向


  『難道.我、甚至其餘大主母們,其實在心裡都已經服輸了嗎?我們已經不自覺的在為將來、為那個屬於雄性世界而做準備了?』


  這想法甫一出現,她便頓時警覺.做為一直以來的大主母,她在還未真正陷入絕對的劣勢前,是不應該有這種想法的.

  『是誰在影響我.是勇武者?還是凱賽爾?』


  「姐不能服輸啊長姐!一旦你們這十四位大主母都放棄了,那我們這些主母又該怎麼辦?捨棄奴隸和財富、然後成為新制度下雄性的附屬嗎?」


  「是啊母親,雌性掌握實際權力,這本就是千百年來的傳統,絕不能在我們這一代被翻盤!」


  七嘴八舌的勸導中、還有伊露娜的聲音存在著,先前饞王身子時她固然也很迫切,但似乎真的只是『饞』而已,絕沒有過要放棄雌性主母們在種群中固有地位的想法。


  在這一聲聲的話語中,朱瑪娜疲憊的仰靠在座椅上、全然不顧那蛛奴絲的滑落,在無奈中感慨道,


  「真是倒霉,怎麼會在這個時代出現獸生雙子,而且又是一名雄性.千年前的上一位,讓他們獲得了種群的領導權,這一次難道連氏族的領導權也要奪走嗎?勇武者不公啊!」


  「氏族領導權我看以後就沒氏族什麼事兒了,如果再這樣下去,咱們就只能安心在家養孩子了。」


  「誰讓勇武者自身就是雄性呢?」


  此言一出,其餘雌性們連連點頭


  「是啊,如果種群的守護者是一位雌性.或許,我們就不會像今天這般無奈了吧?」


  「好了,既然事已至此、那多說無益,我會先和其餘大主母們談談的」


  朱瑪諾強撐著恢復了精神,並繼續說道,

  「極東的消息估計是瞞不住的,即便大主母間存在著默契,但氏族裡可不缺乏心存幻想的傢伙畢竟,他們想著打仗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那我們該怎麼做.要不想辦法再催動一次叛亂?」


  「不行,上一次已經被懷疑了,我們主動鎮壓才勉強取得了他的信任,不能再動用這般激烈的手段」


  「那該怎麼辦?」


  「我先和大主母們談談、爭取讓大家恢復同樣的立場,至於這邊去誘惑、去掌控那些強大雄性們,使他們愛上你們、離不開你們,然後等待時機吧」


  「好的姐姐.」


  「我明白了母親.」


  在一位位雌性的回應聲中,朱瑪諾整了整身上的衣物,然後站起身、向著來時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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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廳,在那無盡紗幔的遮掩在、於那層層毛毯的中心處,從先前的相望中收回視線的凱賽爾,正思索著可能發生的事情。


  很顯然,在那副粗獷而野性之面具下,他擁有著一顆格外冷靜的心,即便面對這此情此景,依舊能毫無旁騖的思考…


  回憶著自己的這一生,從幼年時的險些被夭折、再到少年時暗無天日的囚室、及至九死一生中脫離追殺…


  這一切固然糟糕無比,但他也為出生於小氏族的過去而感到慶幸,若當初撿到自己的是一名大氏族主母,估計也就無法活到此時、更遑論接受那之後的挫折與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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