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破關！五階！

  第285章 破關！五階！

  涅斯塔陷入了一個漫長的夢境當中

  夢的起始，是朦朧而虛幻的，那裡有車水馬龍、有鱗次櫛比的高層大廈、有無盡的生活壓力，同樣也有父母親人朋友的陪伴；

  在那裡，他出身、成長，從嗷嗷待哺、到自食其力，從對未來充滿幻想的少年、到對當下得過且過的青少年；

  及至醒悟后、青年開始為了過去的隨性而還債，並最終在疲憊中猝死於桌案上。


  再之後，便是無比清晰的第二段夢境

  他來到了一個嶄新的世界，這裡有如師如父的老巫醫、有共同奮進的伴侶、有懷揣夢想的朋友，他與他們一同努力，從蠻荒中一步步開拓眼界、建設現在、幻想未來。


  然後，便是虛幻的第三段夢境.

  死亡與長生，心血的中道崩阻與永世長存，朋友的背叛與忠誠，伴侶的扶持共進與決裂，等等基於可能性的想象、匯成了一段段不同的未來畫卷，在彼此交織中開闢出一條又一條時間線，那裡既有獨立書齋嘯晚風的落寞，也有一日看盡長安花的得意；

  終於，夢醒了

  這一刻，滄桑與蓬勃、希望與無奈、歡欣與悲涼、勇氣與希望等諸般狀態與情緒，在他的『心』中一閃而逝，並最後收束於現實的經歷、歸結與冷靜與期待。


  他沒有去糾結先前夢中或喜或悲的場景，而是開始更細緻的觀測起自身狀態.

  4.7米的新軀體大致如舊，只有胸腔中的大腦發生了顯著的變化；


  其細胞結構已經被完全轉化，只是出於慣性與先前的需要而依然保持了過去的功能狀態，就像此前的骨細胞們、保持了骨結構的穩定那般。


  儘管因『專業』與『非專業』間差別，導致了思維運轉速度的大幅度減緩，這也讓此時的涅斯塔看上去多少顯得有些木訥；


  但從對自身之思維的觀察上來看，新的大腦顯然還是按照傳統的模式，保持了對感性與理性的維繫。


  不過，這些暫時都不重要.

  涅斯塔在察覺到大體的無礙后，立馬就將注意力轉移至觀想體中，並在第一時間、便看到了那數字化精靈腦部時刻流轉的0與1；


  它們近乎無窮、又似乎無盡，無比靈動的同時又極致的冗雜，只在那小小的一隅之地間，居然就堆積出了超過整個身體的數據規模.

  這是好事，說明夢境統合法的確如想象那般、在短時間內積累出了足夠多的樣本，免去了涅斯塔在現實中、可能需要花費十數年才能完成的情緒跋涉。


  不過，觀想體的腦部此時還未真正的開始運行，自我與思維的主導權，依舊還維繫於由多功能細胞所支撐的大腦結構間。


  而接下來，便是毫無捷徑可言的『成與否』之考驗了.

  ~~~~~~

  在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與演算推定后，涅斯塔自主陷入了最深沉的冥想當中，開始執行決定成敗的最後一步。


  一點點的，他啟動了觀想體中那代表著腦思維的結構，並隨著無盡之0與1的加速運行，胸腔中已經被完成了轉化的大腦，亦開始被觀想體所統合。


  腦域細胞間的生物性鏈接於當下一處又一處的被『熄滅』，其代表著一個個腦功能區、被逐漸的移交至了觀想體中；

  首先，是此前已經被完成了統合的軀體被動運轉區；


  其後，是主管眼、鼻、耳、觸等感觀的感知功能區；


  再后，是一系列主導理性與感性的意識反饋區。


  腦結構上的生物電反饋在一絲一縷的消散，其載體也慢慢從主體上『溶解』、剝離；

  大腦的主體結構在加速消亡，基於前中後腦生成的、在漫長演化史中先後分化而來的視頂蓋、側腦、垂體先後解散，直至最原始的脊索結構也徹底歸結於無。


  而在這個過程中，他的意識、自我、與意志，則在另一個層面上變的更加緊密與完整；

  最終，當大腦完全消散、觀想體達成歸一后，一股震撼心魄的、屬於心靈的輝光從意志深處湧現。


  而涅斯塔的感知，亦於此時被拉至無限高、又墜至無限低；

  他的思維，似乎在瞬息間短暫的掙脫了肉體之束縛、超脫了細胞之賜予，見到了一種切實存在的『真』；

  那是大量的弦、是為名的鏈接、是物質在不同維度上的倒影。


  但是，這種玄而未明的體驗來的快、去的也快，還未等涅斯塔從莫名的震撼中回神，這似是『臨時體驗』般的東西便開始被收攏、被遮掩，最終與肉眼可見、觸感可驗的現實歸一；


  他只隱約覺得，身體的某處、似乎被留下了某種未知的印記，但卻無法觀察、也無法確定。


  直至意識回落、理性回歸，先前的一切就仿若是接續的第四重夢境般，只於他心中留下了朦朧的記憶

  那似乎，是這個世界最基底的超凡特性？

  涅斯塔並不為此時的遺忘而感到遺憾，曾經初控魔晶時的經驗告訴他，過早的『看到』、『記住』某些東西是沒有好處、甚至危險的；


  它們極有可能摧毀你現有的世界認知，而所看到的、記住的那些不成體系之碎片，卻又無法形成一套完整的邏輯；


  而對於一個法師來說，這便相當於被毀了根基


  所以他收斂心神，將注意力放至了更真實的當下。


  此時，觀想體終於徹底統合了涅斯塔所有的細胞意志，在他的軀體中、思維中、自我中，已經沒有了『潛』與『主』的區分。


  這是種『萬就是一、一就是萬』的感覺，整個身體都在意識層面上實現了真正的統一；


  不同於此前，那出於『共存』的目的、通過區分功能、來在協作中形成一個整體的細胞堆砌結構；


  現在的涅斯塔，或許才算的上是個真正的、完整的『一』，那曾經協作共存的諸多細胞，徹底成為了他的一部分、是他在現實世界中的延伸；


  至少，在『細胞層面』上的確如此，而至於更微觀的領域.還有待進一步的探索。


  此外，『人』性也得到了完整的保留，涅斯塔並沒有變成一台基於冥想空間的生物電腦；


  而於此同時，軀體胸腔內的『腦裝甲室』中，一灘細胞群似是半流體那般淌於底部，只餘下一顆紫色的、散發著迷濛光輝的晶瑩球體，被孤零零的遺留在其上方，那是屬於涅斯塔的魔晶。


  ~~~~~~

  『嘩啦啦』.

  無盡的紫色從『縫隙』中鑽出，它們流淌著覆蓋在軀體上，並一股股的匯為整體；

  其後，筋骨肌肉再生、形狀復歸，在陷入沉寂的『涅斯塔』之上、又一個赤裸著身體的涅斯塔出現。


  他感受著現在的自己，發現當思維與意識達成了真正的統合后，一切都再次變的不一樣了；


  雖說75%和100%間的差別看似不是很大，但那差值的消失、的確促使自己再次跨越了一個質變的台階

  在軀體方面，多功能細胞群填充了軀體內的每一個縫隙；

  而小里小氣的涅斯塔，則出於不想浪費絲毫的壽命、即便這點壽命對他來說並不會太顯眼，也並沒有去通過主動分裂細胞來維持住原先的體型；

  因此，他的身高與軀體維度、從3.5米縮減至3米出頭.

  但在另一方面，即便有大量的細胞外水分流失，但多功能細胞的單體自重，卻還是將他的體重堆積到了5噸左右，比1.5噸的族群平均水平上升了大約3倍還多。


  如此情況下，雖說細胞層面的物質總量沒有發生變化，但體質、力量、敏捷等等方面的基礎數據，卻是展現出了遠高於基礎精靈之軀的成效。


  這些東西，於此后必然是要進行量化的，但此時涅斯塔的心思卻並不在這方面，而是迫切的想要試試自我定義中屬於五階的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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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四階時，觀想體即便累積出了高於75%的意識統合度，但與現在的100%相比起來，卻絕非這區區25%的差距所能夠囊括的；

  這中間產生了由量變而引發的質變，並似乎由此造成了至今以來自己最大的一次實力跨越。


  首先關注的，是涅斯塔在四階時獲得的、被他自己定名為『擬態模式』的能力；


  由於空間的限制，在上一次進行最大化嘗試時，他並沒有將『擬態體』放出到最大值；

  但在估算中，那時的自己所能控制之極限，應當在身高17米、體重430噸左右。


  而現在，這個數據似乎一次性的獲得了極大突破，雖其具體規模卻還得在實際驗證后才能得知，但估算中應當超過了百米，體重或許在數萬噸上下。


  更大的體積、自然就意味著更大的圖騰堆疊空間，而圖騰的增加、隨即便能體現在對力量等方面的加成上。


  因此，這絕對是無與倫比的加強，涅斯塔覺著高等魔獸、至少高等蠑螈（未受重傷的1號高等蠑螈）那個級別的魔獸，已經絕非是自己的對手。 看了看周邊的環境，他按耐下了立刻體驗一番的衝動，轉而開始體會其餘方面的進步。


  緩緩坐起身子，培養艙中的液體被軀體的動作推開，於頂部空腔中湧起了微弱的波動；

  隨後，念動間軀體消解、變成一股紫色的浪濤席捲而過，在數米外匯聚成兩個2.5米高、但瘦了一大圈的涅斯塔；


  他們在培養艙中漫步，行走間卻又不斷的分裂、縮小，從2.5米、2米、到1米、0.5米.

  最後，這裡已經變成了『小人國』的模樣，數百上千個10厘米級涅斯塔、密密麻麻的站在了培養艙中；

  他們在液體中游泳、行走、奔跑、施法，並隨意的嘗試著如此狀態下自己的能力，偶爾撞在一起時、便乾脆的彼此融合著變大一號，再去試驗不同形體狀態下的極限之所在。


  視線收攏、暫且的集中在其中一個袖珍涅斯塔身上；


  這個貪婪的傢伙此時還想要再次分裂，但卻只分出了兩灘軟泥怪，因而他察覺10厘米、便是在自給自足的同時，保證軀體功能的最小值；

  而再細分下去其實也可以，可那時就無法維持精靈的形態，只能像個史萊姆那般、在培養艙中蠕動著前行。


  於是，兩攤軟泥怪再次合體、恢復至了先前的模樣，但他還沒有消停、又開始了對軀體的變形嘗試

  在這個過程中，袖珍風狼、袖珍火山蠑螈、袖珍刃齒獸、乃至袖珍急速鳥依次出現，就仿若曾經的『三秒試驗』時那般，凡事他詳細了解、且真正明白其軀體運行結構的生物，都可以憑藉著自身軀體、而非德魯伊能力而完成變化；

  並且，這種能力是真正由內至外的完全改變軀體，可以百分百的再現其飛行能力、鰓呼吸能力，乃至嗅覺、視覺等方面的所有特性；

  可以說，是真正的變成了那種物種、而不是僅僅外表的模擬『卡茲~是你嗎卡茲！』


  當進行了十數次變身後，這個善良的袖珍涅斯塔才氣喘吁吁的停下，這是因為身體的能量供給跟不上了。


  再稍稍休息了一會兒后，他『腦』中突然又生出了一個念頭.

  『假如，我在這種狀態下執行擬態之軀又會如何呢？』


  小眼睛一亮，袖珍涅斯塔立刻轉頭、虎視眈眈的看向了『極遠處』，那是個如小山般的龐大軀體，不正是小涅斯塔們四階時的4.7米擬態之軀么？

  而就在此時，培養艙中的氣氛卻顯得相當詭異，數百個大小不一、看似種族也不盡相同的小不點們，突然集體看往了同一個方向、並用一種賊兮兮的眼神凝視著同一個東西。


  『啊！多線程規劃沒做好.』


  思維出現了些微的混亂，但對於如今來說這卻只是個小問題，『涅斯塔意識』只要微微的調試一下，甚至可以將思維化分出了數萬個同時進行的線程；

  於是，在過去不到一個眨眼的時間后，諸多袖珍涅斯塔的行動、便又恢復至獨立個體那般的互不妨礙模樣。


  而再這個過程中，涅斯塔也初步掌握了除『匯流排程全數控制』情形外，在維持各個體型之自然運轉時所需分配的算力下限、以及過量值；

  當算力分配低於下限時，軀體便會出現運行不暢的情況，而超出過量線時，雖不至於出現負面效果、但也算的上是一種浪費。


  因此，他現在便根據這個數據重新分配了各個軀體所佔用的思維比例，將他們維持在不多不少的正常限度內，而其餘節省下來的思維、則去集中進行總體性的思考。


  視線再次轉回袖珍體那邊，先前的想法並沒有被放棄，所有涅斯塔都在統一的意志、不同之思維線程的作用下，展開了『擬態體』的轉化。


  在到了五階這個階段后，此前存疑的精神力、似乎成為了真正存在的東西，且對於現實的介入又更進了一步；

  而其之一大體現，便是施法不再需要『物質』以外的其餘介質參與

  比如『動作』、再比如『咒語』，這些都不再是施法所必須的東西，只需在冥想中刻畫符文，自身的『精神力』便會成為最終介質、從而在現實中產生術法效果。


  而且，在『默發』的基礎上、絕大多數的術法都成為了可以忽略時間的『偽瞬發』，只有少數脫胎於高等魔晶、且需要將之發揮至最大限度的術法，才需要考慮時間問題、但也僅僅只有至多幾秒的程度而已。


  這點對於袖珍涅斯塔們也同樣如此，威力與耐久方面、他們或許不如大號涅斯塔，但『默發』與『偽瞬發』卻也在其身上得以保留。


  於是，當所有袖珍涅斯塔的注意力都集中至那座『大山』時，其幾乎是在瞬息間就完全解體、化為了成分複雜的細小物質；

  其後，這些灰塵被吸引至涅斯塔們的身體中，並漸漸轉化為了屬於他們的『擬態體』。


  此時，數據化觀想體『中』所保留的整體思維，也開始了對不同狀態下自身之擬態體的分析.

  在觀察中涅斯塔發現，不同體型、及其所分配之思維線程，所能夠控制的擬態體極限亦有不同之處；


  比如，10厘米級狀態的涅斯塔們，就可以變成13-25厘米（體寬體深亦隨之變化）的擬態涅斯塔，並完全融入其中；

  15厘米時，可以支撐起17-55厘米的擬態；

  20厘米時，可擬態為22-120厘米的模擬軀體；

  及至30厘米時，便可以維持起下限34直至上限350厘米的擬態之軀。


  也即是說，涅斯塔可以僅用自身30厘米的部分，維繫住一個和自身原本體型相差不多、且肉體能力甚至會更強的身軀；


  而他能分化出多少個30厘米級涅斯塔呢？答案是百餘個


  之後，隨著擬態體規模的逐漸擴大，其內部所需之細胞分配量、按理來說應當驟增才對；

  但事實上卻並非如此，反倒因思維線程的聚合、而產生了操控力方面的質變，並由此實現了更少細胞融入下之對更大體型的掌控。


  比如，40厘米之軀的受控極限上升到6米，50厘米又增大至12米極限；

  當袖珍之軀的體量來到70厘米時，其所對應的擬態體、便已經超過了自己在四階時，除大腦外之全部細胞、全部思維的可控極限，達成了對18米級、自重500噸之擬態之軀的滿圖騰操控。


  而到了這時，試驗便已經無法做下去了.

  因為在這個超大型擬態之體型的壓迫下，其餘大小涅斯塔、或者擬態體，都被一臉菜色的死死摁在了培養艙壁上。


  這個培養艙、以及更外面的冥想室，畢竟是共和國的公共財產，萬一弄壞、撐破就太丟臉了；


  而當閉關來到這個程度時，涅斯塔對未來道路的思考就暫時性的枯竭了，他或許得在外面醞釀、並沉澱一段時間，才有可能再找出新的思路

  所以，他決定結束這次閉關，去看看艾薩拉、去看看這一別經年的共和國；

  而剩下的驗證、以及再次升階后對其餘方面的提升，那就留到外面再進行吧.

  於是，念動間大小擬態體消散為物質顆粒、諸多袖珍涅斯塔亦是變成了紫色的潮水；


  隨後，此兩者全數向著某一個方向上、某一位隨機的涅斯塔迎面衝來，並在混沌中與他融為一體；

  同時，那數千個分散的思維線程亦於此時消散，全數回歸至統一的大思維當中

  然後，觀想體按照已經記錄的數值開始構建擬態，並在相當短的時間內就完成了一具4.7米高、18噸重軀體的再造。


  剛開始時，這軀體明顯是的由半植物、半金屬的複合骨制材料組合而成，數之不盡的圖騰匯聚於其上下內外各方；


  而當涅斯塔的細胞也全數融入其間后，更精細的變化亦隨之發生，但最終顯化的、卻依舊是四階時所創生的那副軀體，只在體型與身材比例等方面看上去更騷包了些

  金剛石般的紫色眼眸、逼真至極的內外構造，如果忽略身高與超標的體重，那或許只有脊柱末端的長尾、以及襠部可開合的泄殖腔才會顯露出區別吧；


  外形其餘方面則堪稱別無二致，甚至連臟腑結構也看似毫無區別


  隨後，他的額頭突然蠕動著裂開，一枚紫色的半球半遮半掩的凸顯而出，但下一瞬間、涅斯塔臉上就表露出了明顯的羞赧，然後又將之吸入了顱骨裝甲內部。


  『我的身體本就是黃金比例的.嗯沒錯，絕對就是這樣。』


  如此想著，對擬態體操控力大漲的涅斯塔、控制著足底化為尾鰭微微一躍，便急速的攀升至培養艙頂部；

  而這個已經被擴大至冥想室半數體積的容器，這時也彷彿有了智能般『主動』開啟，為這位『蝸居』了二十多年的宅精靈讓開了一條通路

  於是，他破開液面衝出、精準的在觸頂前就開始下落；

  在途中，體表、體內的培養液殘留被全數吸收，尾鰭也再次化為了雙足，然後在一套便服出現的同時、他終於踏在了冥想室的木質地面上。


  陽光從樹葉所構成的屋頂間灑落、斑駁的照耀在涅斯塔的臉部，他於此時深深的吸了口氣、渾身上下都感到了一股舒坦.

  「啊~無論如何還是外面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