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火山
第221章 火山
首先，火山口上的濃煙環境，極大影響了巨魔們的裸眼觀察能力；
其次，岩漿內的怪物也甚少會鑽出熔融湖之外，因此嚴重拖慢了此次探索活動的執行效率。
所以至此時，整個團隊雖說已經在這邊待了有一段時間，但得到的成果卻是著實有限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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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火山群中的某一處山口之上，兩位巨魔正彼此搭檔著執行任務。
上峰的任務要求，是讓他們來負責記錄這個岩漿湖中，熔岩怪的數量與大小體積。
他們倆輪流休息與上崗，認真的拿著紙筆不斷的寫寫畫畫，但最終也沒啥值得炫耀的成績，甚至就連自己記下的怪物究竟是幾頭都不能分清楚。
終於，有巨魔開始思變了起來，他閉上了眼睛，想純靠聽去試著進行區分。
雖不知道他是真覺得這種方法會管用，還是說僅僅只是想偷懶而已。
但這都不重要，因為這位巨魔還真琢磨了點東西出來。
充斥著火山濃煙的環境，似乎讓他的聽覺變的更敏銳了些；
一些怪異的感覺，從眼前的坑洞、甚至是數百米之外的其他火山口中斷斷續續的傳出。
它們夾雜在風與岩漿翻滾聲之間，略帶些節奏的被雙耳接收，然後給他帶來隱約的不適感。
但這種感覺是相對模糊的，他不太確定自己究竟是不是『聽』的，哪怕又俯身、將耳朵緊緊貼在山口岩壁上去仔細聆聽，所收到的也還是些不太明確的知覺而已。
但是，他找到了點許熟悉感，這種意猶未盡.似乎和自己在接受次聲訊號時的感受，多少有些相似？
接受過科普、知道『可識別頻段』這個概念的探索員，嘗試著打開了身上的相應圖騰，想試試從次聲信號上看看有沒有導致自己不適之元兇的蹤跡。
過去一會兒后，在夥伴奇怪的視線中他自懷裡取出紙，以及新式的、尾部可以儲存染料的『複合免蘸筆』，憑藉著本能在筆上畫了起來。
「你在幹什麼，是有訊號嗎？」
似乎是看那筆觸下一段段起伏的折線，覺著有些像是傳訊信號的記錄表，因此同伴有些疑惑的問道。
「噓先等等。」
就此，兩位巨魔陷入了一段沉默當中，現場屬於他們的聲音，就只剩下特質鋼木筆尖在紙面上劃出的沙沙聲。
及至半晌后，閉眼的巨魔停筆、睜眼，看著眼前自己記錄下的折線，陷入了思索。
在紙面上，除了幾段相對明晰的線段外，還有眾多隻起了個頭、或者描畫至前半截便戛然而止的折行線段。
而這些，基本上都是他所無法進行區分的聲源。
它們或是彼此糾纏、或是與自然背景混雜，總之，憑自己的耳力與分析能力暫且還無法明辨。
但怎麼說呢，他總感覺這湖中的、甚至周邊背景音中的某些特質，帶來了種十分熟悉的軌跡感.就好似生物的心跳一般？
不過，既然自己做不到，那就交給上面試試吧
消息在不斷嘗試中層層轉進，最後送至了位於本部的卓爾伲這邊。
她看著手中的分析報考、以及其上所記錄的問題，無奈之下也只能選擇向通訊部提出支援請求。
沒多久后，通訊部所直轄的專業次聲分析團隊，便騎著駝鹿趕至了南方探索前線；
在那裡，他們首先見到了暫時常駐於此的南探司長，雙方在進行了一陣簡單的交流后，便一齊向著火山群的方向抵近而去。
抵達后，支援團隊第一時間便開始了工作，對探索隊所無法具體分析的聲波訊號進行了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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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正常的聲音聽起來像是連成線的美妙韻律；
那此時團隊所面對的次聲環境，便像是電視上的雪花屏，無數種頻段的信號在其中混雜著，它們彼此干擾、形成了異常複雜的背景。
根據探索隊勉強分解出的那幾段樣本數據，支援團隊在『雪花屏』中比對尋找，試圖將所有同類型的、相近的音源區分出來。
而在接下來為期數月的分析演算與再接受中，光就眼前這一座火山坑，雙方團隊就配合著標定了不下百個近似波段。
在此時，大家其實並不知道這都是些什麼聲音，甚至也不能確定它們之間到底有沒有聯繫；
只是想著把它們找到了再說
「你們說，這會不會是心跳聲啊？」
這種無厘頭的猜測，最開始沒被當一回事兒，因為假如成真那就意味著光腳下這一個火山口中，就會有至少數百隻怪物存在著。
哈哈，怎麼可.能？
雙方終究都不是什麼老頑固，在無事可做下，支援團隊與探索組也就向沒事兒找事兒般，試著朝這個方向挪動了兩步。
結果，大家發現挪著挪著、對比著對比著，似乎那個猜測越來越像那麼回事兒了。
啊這火山湖深不知幾許、其內生物也不知幾何；
雖想過一個火山中可能會有不少怪物存在，但巨魔們此前還從未想過，居然能有這麼多。
而且，這似乎還不是問題的全部
「究竟是怎麼回事兒，這山尖加上底下的群山基座，看上去也就才將將三千米左右的樣子，怎麼聽上去就像是個無底洞一般呢？」
「我也有這樣的感覺.有一大部分次聲訊號看衰減幅度，就彷彿來自五百公里之外似的，裡面的怪物數目也每次都不一樣.就像是輪流上來休假？如果那些信號真的代表怪物的話。」
「報告上去吧，這超出了我們的能力範疇，只能讓巫醫閣下們親自出手了。」
「這好吧。」
在通訊部支援團隊的判斷下，這件事再次回到了執政府，並兜兜轉轉的被送到了幾位巫醫們手中。
翻過形成了文書圖表的報告，幾位第一時間得到消息的巫醫，似乎覺得這是件值得在意的事情。
因此，他們沒有直接去現場幫忙，而是將之送上了議會的討論中，使此次問題正式進入了所有巫醫們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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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樹會場。
涅斯塔也參加了這次會議，此時他拿著通訊團隊上報的報告正在出神.
某張製圖中，有一份是對該地區地形的模擬，其上繪製著分析團隊根據聲訊反饋，來反向推導出的對火山下方環境的假設。
此方世界地表之下的世界面貌，似乎大致上和前世的地球也相差不多；
至少，在巫醫們的探查下，已經基本確定了黑森林平原沉積層的下方，是道厚達120千米左右的雙層地殼結構。
而在地殼更下方，是一處憑巫醫們也無法確定其深度的『殼下固態層』。
但這次分析團隊前往火山群后所提交上來的報告，卻在某種程度上改變了這一觀點； 在他們的觀測中，火山口之下呈現出了一道極深的、超過了地殼深度的全液態地質層。
對於這一點，巫醫們沒有表示驚訝，只是認為這應當和壓力有關
但接下來的報告，卻讓他們感到懷疑了；
團隊認為，此前所觀測到的熔岩生物，可能並非是生活在『淺層』火山口、甚至之下基座中的種群；
或許，位於更下方的、不知延伸到何處的『全液態地質層』，才應當是他們真正的老巢？
此外，有為數不少的『疑似生命反應』，會以一個固定的時間段為周期突然出現，又於某段時間后再次消失，如此的周而復始；
但同時又有另一部分『疑似生命』，是始終存在與火山口、以及部分『表』層可探查區域之中的。
當然，實際上團隊至今都尚確定這些究竟是否是『生命反應』，只是根據自身認知，覺得有這個可能性而已。
因此，才在報告中始終使用著『疑似』這個字眼，來進行準確描述.
畢竟，巨魔已經演化成了一種視覺物種，再怎麼敏銳的聽力、尤其是在這種極深極遠的情況下，都無法給他們『視覺』所能帶了的安心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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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完這一沓報告后，涅斯塔倒是對那處火山更多了幾分興趣；
並且，在有了團隊的具體樣本數據做參考後，憑著他現在所擁有的能力，倒也不用真的千里迢迢跑到火山群處，才能進行有效的調差；
現在，他只需要在母樹上找一個靜室，就可以照葫蘆畫瓢的根據樣本，來對火山內部次聲反應做個更細緻的區分。
同時，這項報告還給了他另一個靈感.
團隊根據次聲的躍動節奏，將之猜測為『生命反應』，但究竟什麼才是次聲當中的生命反應呢？
是火山怪的活動？還是臟腑.如果它們有的話，所進行的運動？
然後，涅斯塔又進一步的再想，我們的身體會發出次聲嗎？
北地、亦或者其餘區域的那些其它生物，他們會發出次聲么？
這種『發出』所指的並非是像說話、或者使用術法能力這般，去主動對次聲進行應用；
而是那種在自身不知情的情況下，因為臟腑運動或者其餘什麼原因，在不知不覺間發出低頻次聲這種情況。
有了這樣的想法后，他暫時放下了對火山怪的探索打算，決定先研究研究這方面的情況再說
如果事實證明他的猜想成立，那以後對四方的探索，或許就不用那麼費力了.
至少，他和艾薩拉等三位進階者哪怕就是坐在本部之中、或者前出到北方或東北要塞，都可以憑藉遠方的次聲訊號來做出相對準確的指示，告訴其餘巨魔們應該朝著那個方向前進。
當然了，這得先讓探索隊抓來一些外族活體，讓他擁有最初的樣本數據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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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標，首先是巨魔身上的次聲波生成現象
為此，涅斯塔先製造出了一間、六面都由內含低氣壓多夾層的牆壁所包裹之密閉空間，將實驗環境中的背景雜訊降到最低點；
之後，先記錄只有單獨自己一個巨魔時，這處空間中所展現的聲環境；
再之後，打開牆壁、拉來一位巨魔進入后密封合攏，再次隔絕外界聲源的擾動。
對比先後兩種場景中聲環境的不同.如此反覆的實驗下，他終於找到了那一道獨特的波頻；
而在後續替換了其餘同胞后，也再次觀測到了那個有區別、但依舊有著極大相似性的特殊震蕩次聲信號。
由此得出結論，雖不知是否源自臟腑，但巨魔本身的存在的確有著發出次聲的能力，且這種次聲頻段大致在-8所代表的識別區間當中。
以往，巨魔次聲被夾雜在自然背景音中，並沒有引起他的注意；
但從今天開始，涅斯塔便可以做到、對這種信號進行分類識別了。
這之後，他首先做的便是將樣本頻譜交給了艾薩拉、尖牙、粗牙，這三位同樣可以做到這一點的進階巫醫；
在等他們進行了嘗試、且獲得了成功后，四位進階巫醫一同出手，開始對國中最重要的那一批巨魔進行『次聲識別記憶』。
比如，他們彼此的、執政府高管的、軍隊高層的、精靈少女的、中央校中資質優秀少年們的、部落中技術精英們的.
通過對他們次聲波段進行記憶，至少在兩三千公里的範圍內，四位巫醫可以對這些特殊巨魔才進行定位；
雖說，這種定位會因為聲速而出現延遲，但也總比事到臨頭沒處找好的多。
至於隱私權.先不說共和國的私權意識還沒到那個地步，就算是將來社會進步了，對特殊巨魔才的保護也會繼續進行下去；
有條件的話，甚至還會換一種能夠實現即時定位的方式
這之後，他們又對本部現存的活體動物進行了次聲樣本採集；
包括駝鹿、各級風浪、黑色刃齒獸、山嶺巨熊等等，都沒有逃過四位進階巫醫的『毒手』。
當然，對於這些物種就只記下一個種族區值就好，沒必要、也沒精力去搞什麼特殊個體分別記憶。
等記下了這許許多多的信息樣本后，涅斯塔爬上了母樹的最頂端，在這裡尋了一處風鈴冥想室鑽了進去。
靜室中，他從正常頻段起始，一個量級、一個量級的向下，不斷拓展自己的聲訊接收能力；
十公里、百公里、五百公里、千公里、未知距離.
來自遠方的，都是降至一定程度波段之外超低頻訊號，因為不符合這個標準的，都已經於這漫長的道路中消散在了大氣里；
但是，僅只是剩下來的這部分，信號量也已經算是極其密集的集群了。
而隨著距離的接近，各種次聲訊號也變的越發複雜了起來，種種波段的訊號夾雜著變成了『毛球』，幾乎無法去進行分辨。
但涅斯塔此時也沒去嘗試著做什麼區分，他只是靜靜的、『聽』著這些『毛線團』陷入了幻想。
他知道，這些訊息有的可能源自遙遠處火山的噴發、有的或許是板塊推擠間的呻吟；
亦或許，其中還有著隕石撞擊地面的轟鳴、高空中大氣湍流的奔騰.
『但我卻只認識其中有限的幾種而已，真是挺可惜啊.以後，一定要把這些所有現象，全都見識一遍。』
於心中不由自主的這般感慨著，涅斯塔開始一段段的拒絕對聲訊的讀取，依次將那些因沒有樣本、而無法被利用的廢物訊號從精神世界中剝離；
最後，僅留下了來自剛剛被記下那部分同胞的訊號。
被自己判斷為精英、極具潛力的，約莫能有個五百位左右的巨魔，除了母樹這邊密密麻麻的塞了一堆巫醫外，其餘都各自分佈在本部的各個區域。
覺得有趣，涅斯塔開始嘗試在冥想中賦予他們身形，為這一段段聲訊號穿上一層它們發出端的外皮；
很快，艾薩拉、尖牙.巨牙、崔雯麗、卓爾伲這等等巨魔出現在了自己的冥想當中，並在涅斯塔的控制下做出了各種動作。
當然，其中尤以艾薩拉表現的最為靈動，其餘的倒是有些生硬了，無論一蹙一笑都帶著機械感。
再之後，涅斯塔憑藉記憶，開始復原他們現在應當存在的環境，母樹、執政府辦公樓、軍營，甚至大街等等外景也作為背景板出現。
時間分分毫毫的過去，回過神來的涅斯塔，發現自己居然硬生生將整個本部新舊城的俯瞰視野，幾乎完整的復現在了冥想空間當中。
『這』
嘗試著把『視線』投注到某個特定的區域內，他像是前世遊戲中那般，將視野從高空漸漸降低，並同時對該區域嘗試著進行『高清化』。
隨著解析度越來越高，漸漸的，他近可以看清某處院落中的石板紋路、遠可以分明的『看』到母樹之頂，並看到自己此時所在的這間冥想室；
幾乎整個本部城區所有的事物，只要是他見過或知道的，此時都以一個相當清晰姿態，出現在了涅斯塔腦海當中。
到了這時，涅斯塔才終於察覺到了吃力，精神陷入了疲憊、迫切的想要睡一覺。
在有了這樣的感覺之後，他當即就解散了冥想空間中的『遊樂場』，並倒頭就在這屋中躺下、尋了個不錯的躺姿睡下了。
學校事兒多，回來晚了…累又狀態不好，這章寫的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