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鄭國公

  現在楊素素已經開始祈禱那要是個物品就好了。


  耳邊咶噪的全是小六和顧太傅的竊竊私語聲，到最後兩人才平靜下來。而冀州城也到了。


  下了車，就到了顧府。


  一路進去，到了偏廳，上了酒菜，摒退眾人後，顧太傅便往下一拜，道：「多謝上官小將軍護送小六前來了，大恩……」


  「大人……」上官玄忙尷尬的打斷他的話道：「並非是我，我也是到了冀州城才得知此事的，我原本只是想護送流民，一路從商州過來，也是誤打誤撞……」


  「那也是將軍高義……」顧太傅道：「上官世家，到底後繼有人……」


  顧太傅十分欣慰。


  上官玄道：「真正護送小六來的其實是楊公子，他可是一路從京城來的……」


  顧太傅一愣，又忙對楊素素拜倒。


  「在下不敢當……」楊素素忙道：「這也只是緣份，當不得太傅如此大禮……」


  「老夫如今也不是太傅了，但這把老骨頭，一定要在這風雨飄搖的亂世里，盡全力扶持皇六子，多謝楊公子高義，才讓大鳳朝後繼有人……」顧太傅泣如雨下。


  楊素素笑著道：「不敢當，我只是一個大夫，也是憑著本能前來，送到了便好，我也能功成身退了……」


  小六扁了扁嘴，眼中全是不舍。


  上官玄十分詫異，道：「楊公子要走？」


  「嗯，去看看這亂世天下，也許這身醫術還有可用之處，」楊素素笑著道：「只希望小六，以後有一個平安容身之處，以他的意志，有太傅和上官將軍的號召力在，他定能平定乾坤，以正天下……」


  顧太傅十分自豪的點點頭，道：「我和上官將軍一定會好好教導他成人。」


  楊素素摸了摸小六的頭髮，笑著道：「我過兩天再走，別苦著臉了……」


  眾人哈哈大笑起來，顧太傅倒有點詫異小六對楊公子如此親密。不過想來經過生死，這交情，怕是不淺的，便又釋然了。


  本來有點防備楊素素的心，得知她要走之後，又覺得是自己多想了。


  看楊公子目光清澈澄明，不像姦邪之人，顧太傅如此才放了心。


  酒桌上說了許多路上的事，菜都沒怎麼吃，飯畢之後，才散了去休息。


  楊素素和小六同歇一處，顧太傅也沒反對。


  兩人一走，上官玄便道：「小六的事，一定要慎重保密，大人可有密切的法子？！」


  顧太傅便低聲道：「以後，我自有辦法，也要勞煩將軍多多為小六費心，教導他武藝，在這世道，沒有武藝，終不是事……」


  「自然……」上官玄急忙點頭應聲。


  「還有鄭國公處，我要去通知他一聲，只是修書一封，卻怕……」顧太傅皺眉道。


  「不若讓末將去跑一趟吧，不必修書，只帶著信物前去即可。」上官玄道：「只是鄭國公能信嗎？！」


  「暫時可信，他們鄭家再牛，也是依附於皇室的，你沒看到沒有皇子在，鄭家連說話也說不上了嗎？！大鳳朝各地王侯都出現了，但鄭國公卻一直龜縮於此，並非沒有野心，而是，無支撐罷了……」顧太傅道：「先暫可用，至少先爭取過來，讓他們先無異心，小六尚年幼，而冀州也不是只有一個鄭國公，以後有將軍，再有其它勢力牽制，鄭國公的勢力，自然是與六皇子一心連在一起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都綁在一起……」


  上官玄點頭，他只會打仗，卻並不懂這些機謀權術，有太傅在，他才有了主心骨。


  「以後將軍也要發展一些小六的親衛，親自教導保護他，有我和將軍在，誰也動他不得……」顧太傅道：「你去一趟也好，此事萬務小心，在小六成年之前，在北方寧王和端王勢力耗損之前，這件事一點風聲也不能透出去，鄭國公也是極小心的人，也極有本事，你去了自然明白，他不會莽撞的，因為這也是他東山再起的依仗……」


  上官玄點了點頭，道：「明天一早，我便帶著信物前去……」


  「嗯，這玉佩，還是當年國公爺親手所贈，國公爺一定認得……」顧太傅道：「當年鄭貴妃出事，我和國公爺被迫退離朝堂，也是迫不得已，哪知道……還好小六回來了，終於回來了，只要大鳳朝有希望，哪怕我死也瞑目了。」


  顧太傅年紀極大了，已是白髮，他抹了下眼淚，咬著牙道：「無論如何，我也要活到殿下成人收復天下的一天……」


  「太傅……」上官玄鼻子一酸，道：「以後末將也聽憑小六和太傅差遣……」


  「好好，小六得此猛將，一定有所轉機……」太傅頓了一下，又笑著道：「那個楊公子，是否可信？！」


  「他是個奇人……」上官玄停頓了一下道：「他心中無大私，只有大義，一路行來，不管是對小六，還是其它平民，都一視同仁，只是小六很黏他，是個很有趣的人，也是個大夫，不過醫術也沒那麼神奇到能醫白骨的地步，但他很盡心的幫助這些流民……還有一些其它古怪的地方，我也說不清楚，但是他沒有旁心，太傅可放心……」


  「看他眼睛正義，不像奸惡之人。罷了。」顧太傅笑著道：「小六喜歡，這孩子最會看人了，不會有錯的，只是他穿的衣裳有點古怪，莫非不是本朝人士，是番外之人？！」


  上官玄一呆道：「這個倒沒問過他的來歷，他也從未說過……」


  「古怪的人都有點怪癖……」顧太傅也不是恩將仇報，過度疑心之人，但釋然了。


  兩人坐談一夜，第二天一早，城門一開，上官玄一單騎便離開了，而他帶來的五百軍士也安排進了顧府，做了顧太傅的親衛，嚴密的守著小六，顧太傅甚至調了最心腹的人來服侍小六。


  外人也只以為上官玄得了顧太傅的重用，畢竟他名頭不小。


  顧太傅一早便安排了小六的事，十分盡心。


  而上官玄一往玉縣而去，鄭國公得知后便也匆匆趕來了。玉縣並不遠，估計很快就能到。


  顧太傅低聲道：「你舅公，很快就能到了，不管他存有何等野心，以後，有老臣在，一定將這給掰過來，殿下，你要認真學習，可好？！其它的，老臣會一一教你……」


  「嗯。」小六對顧太傅還是極其依戀的。


  顧太傅這才放了心。


  這些一安排妥當，楊素素看這兒無一不妥，這才放了心，笑著道：「我得走了，不然我留在這兒，恐怕會惹人注目……」


  小六抓緊了她的衣角，十分不舍。


  「我答應你，若是找不到東西，我就回來找你，小六，別忘了你允諾過的諾言。」楊素素低聲道。


  小六紅著眼睛點了點頭。


  楊素素道：「我就不見你舅公了，也不好與上官玄告別，他回來，你與他說一聲吧……」


  小六十分不舍，道：「姐姐，你就不能多留幾天嗎？！」


  楊素素道：「不管何時走，總是要走的，你就別留了……」


  小六十分可憐巴巴，楊素素狠了狠心，與顧太傅去打了招呼，這才告辭了。


  顧太傅看小六倔強的小身影，低聲勸道：「千里送行，終有一別，讓他去吧……人各有志！」


  「嗯。」小六點了點頭，卻絕口不提與楊素素的事，彷彿這是他與她最心底深處的秘密。


  他一直牢牢的守著，從不鬆口。倔強的就像一隻守著寶藏的地龍。


  顧太傅拉著他進了來，小六開始深居簡出的學習生活。他努力的根本不像個孩子，從不叫苦叫累，吃的多，練得多，學的多，每天像個定時的工具，起來就做事，從不懈怠。


  顧太傅和上官玄欣慰的同時，又有點無奈。


  他們都看到了他眼中的信念，而這信念，卻與他們無關。


  這個孩子，必定會成大器，因為他的眼中，有天下……


  鄭國公也到了，見到小六，是喜極而泣，自然也是嚴守秘密，用心培養，因為這是他鄭家的希望……


  鄭國公原本想將他接到玉縣去，不過小六不肯，鄭國公只好無奈放棄。


  畢竟，有顧太傅打壓，鄭國公到底是做不到太多的主的，只能做罷。


  而冀州的流民也越來越多，一點一點的安頓下來，開荒，種地，安撫民心……漸漸的，冀州的名聲出去了，天下名士也都開始往這雲集，帶來的商隊也多了些，漸漸的也富庶起來，人口也呈幾何型增長……


  假以時日，輔以一定的政策，冀州將是一個發酵的大本營。


  楊素素出了冀州以後，便開始往北方趕，一個人騎著馬有點寂寞，但還有宙龍可以說話，總算是沒那麼無聊了。


  宙龍鬆了一口氣，終於甩掉那個拖油瓶呢，世界真美好啊，這個亂世，看上去也沒那麼討厭了……


  楊素素磨的大腿疼，開始第無數次的低喃道：「……我想念汽車，早知道該買輛車帶來的……」


  宙龍哧笑道：「你想被人當妖怪抓起來，就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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