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無法溫暖我
送走了這些不速之客,白府安靜下來,言錚沏了壺茶和拓跋言相對坐著品茶。
拓跋言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麼。
言錚也不好打擾他,總覺得今晚的拓跋言有些難懂慌。
許久,拓跋言開口道:「明天我要回去了,郜鑌會和我一起回去,這一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來,你……自己保重!犯」
言錚怔了怔,這麼快啊,她還以為離別還有幾天呢!
「本來想等著下毒案結了再走,只是拓跋那邊有事,我不能不回去!」拓跋言伸手,抓住了言錚放在桌上的手。
他的手微涼,言錚本能地想掙開,拓跋言卻緊緊握住,一雙眸子盯著她。
言錚就頓住了,勉強一笑:「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大哥你是一國太子,去做你該做的事吧!」
拓跋言點點頭說:「你先安頓下來,過了年後等白夫人和白將軍忌日,你到邊境去拜祭他們,到時我想辦法過來見你!」
「嗯,我會去的!」言錚覺得自己佔據了熙言錚的身體,也該去拜拜她的親人。
拓跋言拿出了一疊銀票,放在言錚手中:「你現在是白家的大小姐,這府上有那麼多下人要養,這些錢你收下……」
「不不……大哥,我有本事養活他們的!」言錚趕緊推辭。
「拿著,你一個大小姐拋頭露面去做事像什麼話!你要不收下,就和我一起回拓跋!」拓跋言生氣了。
言錚苦笑:「大哥,你對我這麼好,我拿什麼回報你啊!」
拓跋言抬手,撫過她額上的傷口和那個刺眼的奴字,才慢慢地說:「你不需要回報我,為你做這些事都是我應該做的!言兒,記住,熙家不是你的親人,我才是……有大哥在,一輩子都不會委屈你的!」
「謝謝!」言錚不敢去想這承諾有多重,拓跋言一旦揮軍攻進滄焰,到時他們還能做兄妹嗎?說不定連再見的機會都沒有了,戰爭一打響,說不定趙罡就把她的人頭掛在城牆上震懾拓跋言了。
「言兒,我給你請了個師父,等我離開滄焰她就會來教你武功,你要好好學習,白夫人的女兒如果連自己都不能保護自己,豈不是笑話!」
拓跋言從自己腰間抽出一柄短劍放在言錚手中:「這是月汐劍,送給你,希望我再見你時,你讓我刮目相看!」
言錚知道拒絕也沒用,就大大方方地收下了。
拓跋言寵溺地笑道:「怎麼不拔出來看看?」
言錚看他一副獻寶的樣子,只好抽出了劍,沒想到劍柄一分開,竟然是兩柄薄如蟬翼的劍,劍鋒古樸無光,看上去沒什麼特別的。
拓跋言微笑道:「這劍你別看它平淡無奇,一遇血就能顯獨特了!你以後慢慢會發現的,我就不說了!這劍和你母親的紅塵紫陌相比遜色多了,只可惜當年你母親死後,她的一雙劍就下落不明,我一直託人打聽也沒消息,你有機會可以留意一下。那兩柄劍也是一對,遇血一紅一紫,鋒利無比,很適合你用!」
言錚笑了笑:「好的,我會留意的!大哥你自己也要多保重……希望再見面時我能看到嫂子,最好再給我添個侄子,我就更高興了……」
「言兒……」拓跋言眸光沉了沉,看著言錚不說話了。
言錚輕咬了咬下唇,低頭給他倒茶,她說不清自己心裡是什麼想法,一想到他真的去娶妻,她就有些不舒服……
難道自己對他已經不只是單純的兄妹關係了?
言錚搖搖頭,剛想放下茶壺,拓跋言伸手按在了她手上,言錚一驚,更不敢抬頭,低著頭心跳突然加快……
拓跋言看著她的頭頂,也不說話,兩人就保持著這樣的姿勢沉默著,那隱隱約約的情愫似乎冒出了一點點芽,只要適合的澆灌,就會茁壯成長……
言錚明明知道這不對,可是就是無法狠心甩開他的手……
這一去,有可能他們再也不能相見,這些日子短暫的相處很快就會變成一個夢,她忍心這時候破了這個夢嗎?
「殿下……朱小姐來了!」突然門外傳來了郜鑌的聲音。
言錚猛地一縮手,驚訝地抬眼:「朱小姐?」
拓跋言站了起來,揉了揉她的
頭:「她是我請來給你取金針的……你記住,任何人問都別說你見過她……今天的事也別告訴任何人!」
「哦!好!」言錚點頭。
「你在這等著,我去迎接她!」拓跋言大步走了出去。
一會言錚就聽見外面低低的聲音:「你好些了嗎?能撐的住嗎?」
「能讓言太子欠我的情,就算只剩一口氣,我也要撐著來不是嗎?」一個柔柔的女音。
「要說欠情,我欠你的豈不是更多……阿朱,撐不住咱們就改天?」拓跋言憐憫的語氣。
「明天你不是要走了嗎?還能改天嗎?」那女子低低嘆了口氣:「別說了,先進去看看,我還不知道能不能幫忙呢!」
「裡面,你請……」
說話間,一個女子先踏進了門,裹得緊緊的狐裘飄進屋,言錚看了一眼就愣住了,這不是和關洛蘊在虹橋酒樓上出現的女人嗎?好像叫什麼璇璇……她和拓跋言認識?
璇璇隱在狐裘毛領下的眼睛看到言錚時沒有意外,眼睛彎了彎,叫道:「言錚……」
「言兒,這是阿朱,你可以叫她姐姐!」拓跋言介紹道。
言錚雖然沒有見人就叫姐姐的習慣,還是聽拓跋言的話乖巧地叫道:「阿朱姐姐!」
「叫我璇璇吧!」朱璇走過來,大方地說:「言太子說你需要我幫忙,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幫的上,你先給我說說情況吧!」
言錚看了一眼拓跋言,拓跋言就道:「她體內被金針封住了內力,你先看看能不能取出來!」
「哦……那我看看!」朱璇點頭,示意拓跋言先出去。
等拓跋言走出去,朱璇拉了言錚坐下,就閉上眼號上了她的脈,言錚見她的臉還半隱在狐裘毛中,肌膚在燈光的印射下白的更加透明……
她的手冰冷,言錚看著她,這副樣子我見猶憐,她到底是什麼人呢?和拓跋言又有什麼樣的故事呢!
「我能看下金針在什麼位置嗎?」朱璇睜開眼問道。
言錚指了指自己的下腹,猶豫了一下解開了裙子。
朱璇面無表情地伸手,順著她的小腹摸了一遍就皺起了眉頭:「這些金針是什麼時候刺進去的?」
言錚搖搖頭:「我不記得了!我忘記了很多事……」
朱璇示意她系好裙子,自己就在一邊低頭尋思起來。
言錚也不好打擾她,找了個乾淨的茶盅給她倒了杯茶,默默地放在她面前。
「阿朱,能取出來嗎?」拓跋言在外面等不及了,催問道。
朱璇看了看言錚,嘆了口氣:「言太子,你進來吧!」
拓跋言就大步走了進來,朱璇勉強一笑說:「這些金針在她體內已經有些年頭了,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封穴方法……」
「啊,難道你也沒辦法取出金針?」拓跋言失望地蹙眉。
朱璇看了他一眼,搖頭:「言太子心急了,我還沒說完呢!我沒見過,可是我知道這種封穴方法……很久以前在一本書上看到過,我一直以為是傳說,沒想到今日親眼見到了!」
「這是什麼封穴方法?有什麼用?」拓跋言問道。
朱璇轉頭看看言錚:「言錚,我能看看你的掌紋嗎?」
言錚遲疑了一下才伸過手掌,她前世聽爺爺說過,別輕易讓人看手相,說是好的不應壞的應……
她雖然不是很相信這樣的說法,只是覺得看看也沒什麼!
朱璇認真地端詳起她的掌紋,看的很仔細,拓跋言在旁邊都等的心急。
朱璇看了許久,才放下言錚的手端詳起言錚的面相,一會搖頭,一會又點頭……
拓跋言再忍不住,沉聲道:「阿朱,我知道你精通八卦易經,你看出什麼你就直說吧!我們能承受!」
朱璇轉頭看向拓跋言,沉默了一會才道:「言錚的掌紋顯示,她前半生充滿了坎坷,說九死一生也不誇張……她的陽線本來已經斷了,可是不知道怎麼又接了起來……」
言錚心慌了,難道朱璇看出自己不是熙言錚?而是佔據她身體的幽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