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十九章 他鄉遇故
馬車歡快地行駛著,荊良和蕭雲小聲聊著天,馬車裡的風光,自然沒有人知曉。一路上帝王心情極好,除了半個時辰之後被蕭雲打斷了一下略微生氣之外,一路到前方的小鎮都是嘴角帶笑。
「六宜鎮到了。」行駛了一個時辰之後,蕭雲看著前面還算熱鬧的小鎮,高興地朝後面稟告。
四輛馬車依次進了小鎮,鎮上的百姓都連忙讓開,看著這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馬車,咋舌議論。
「去福仙樓吧。」赫連君堯聲音里都是懶洋洋的得意,聽得蕭雲打了個寒戰,和荊良對視了一眼,不解地想,主子這是幹嘛了?
福仙樓是這小鎮上的一大標誌,因為在這不算繁華的鎮上,那座遠近聞名的酒樓屹立了很多年,沒有搬遷也沒有擴修,兩層的房子,木頭的桌椅,菜肴卻是幾十年不變地好吃。
「主子,到了。」沒走幾步就看見了地方,蕭雲停了車,下去將馬車帘子拉開。
帝王一身整潔地走了下來,眼角眉梢總有那麼點兒春風得意。蕭雲正想問這是怎麼的了,就看見自家主子轉了個身對著馬車裡面,跟逗小狗兒似的道:「乖,快出來。」
悲憤了的初見同學對著馬車的角落抱著膝蓋坐著,留給赫連君堯一個蕭瑟的背影。
明明是要翻身農奴把歌唱來著!明明是她要一雪前恥來著!為什麼最後又是這樣的結局!老子不玩兒了!愛誰誰!
納蘭絕等人都下了車來,兩對神仙眷侶回頭率百分之三百,圍觀的百姓不禁在想今天這是吹得什麼風,來的都是這等人物。估計是被福仙樓的美食吸引來的吧。
可是,都走到門口了,為什麼這些人都不進去,而是圍著第一輛馬車呢?
「初見?」龍晴奇怪地喊了一聲。
初見哼了哼,扭了扭身子,不應。
「怎麼了?」音素好奇地探了個頭,良辰乾脆拿了根草從窗口伸進去戳了戳。
初見一爪子揮開,拿過毯子將自己裹了,只露出頭頂上幾撮毛。
帝王輕笑,重新上車將人連毯子一起抱出來,道:「紅錦,去點一桌你家主子喜歡吃的菜吧。」
紅錦點頭,提著裙子就先進了福仙樓。初見吞吞口水,沒出息地哼一聲道:「別以為一桌菜就可以打發我了。」
赫連君堯抱著人往外走,低笑道:「一桌不行就兩桌吧,彆氣飽了沒肚子吃飯。」
初見沉默了,皇帝陛下你行的!
眾人連忙跟上,一起往福仙樓走。店小二早就迎了出來,帶著他們往紅錦找的桌子那邊去。
這酒樓沒有雅座,很多的桌椅擺在大堂里。紅錦選了邊上一個稍微安靜一點的位置,垂著手等他們入座。
桌子很大,帝王和初見坐一方,良辰音素一方,納蘭絕龍晴一方,剩下的一方給楚雲起,剛剛好。紅錦綠綺和荊良他們坐旁邊那桌。
「客官稍等,菜馬上就上。」店小二招呼著,一甩帕子往廚房去了。
幾個人都趣味盎然地看著初見,眼尖的掃見了她脖子上的東西,再眼力不好的也看見這人滿臉的紅暈。
怪不得死活不肯下來,這是被陛下給收拾過了啊,炸毛了。
從他們一進來,福仙樓其他的客人便都安靜了。帝王這一行人太過打眼,明顯與這小鎮格格不入。
「多好看的人啊,跟神仙似的,人能長成這個樣子么?」
「一看就是高門大戶人家,別亂議論,小心得罪人。」
「那位白衣公子是家主吧,若是能嫁給這樣的人,該是幾輩子的福氣啊…」
初見聽得直撇嘴,姑娘們啊,哪能只看表面!透過現象看本質的話,旁邊這就是一禽獸!還是發情期的!
帝王微笑,捂著初見有點兒冰涼的手,慢慢地讓她消氣。
不一會兒菜就上來了,龍晴嫌棄地看著沒節操的初見同學一掃剛才的沉悶,抓起筷子就吃。
「唔哇,真的好好吃。」吃了一口烤魚,初見眼睛亮得跟二百五十瓦的電燈泡似的,閃閃地道:「居然能做到一點魚腥味都沒有,真難得。」
帝王也動了筷子,表示的確不錯,納蘭絕等人都起了筷子慢慢吃,但是因著有初見同學在,桌上的東西減少的速度較快。
「想要魚沒有腥味是很簡單的事情,特別是烤出來的。」旁邊傳來一道聲音,懶懶的,漫不經心,但是很是熟悉。
初見忍不住側頭看,一個戴著帽子的人正坐在他們右邊那桌,一個人吃著兩盤菜。
赫連君堯等人也轉頭看去,看見那人,良辰眼皮一跳,嘟囔了一句:「這人怎麼會在這裡?」
初見覺得自個兒一定是見過他的,可是又想不起來哪兒見過,只覺得這人戴帽子的樣子很奇怪。哪裡奇怪呢……丫的,他沒有頭髮。
「圓寂大師,能在這兒遇上您,能算是佛緣么?」納蘭絕溫和地開口道:「您又在犯戒了。」
桌上一隻燒雞一條烤魚無辜地躺著,旁邊還有一罈子上好的酒。
「酒肉穿腸過,佛主心中留。犯不犯戒,早就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中了。」圓寂哈哈一笑,端著酒杯起來,朝初見敬了一杯。
初見終於想起來了,圓寂大師,不就是當初她找來修木門的那個人嘛。好久好久沒有看見了,沒想到能在這兒遇上。
「大師,這麼多菜,你帶錢了么?」良辰壞心地問。
這人已經住在書院外面那地方很久了,一直不曾見離開過。這次能在外面碰見,總覺得不像是巧合呢。
「我沒有帶錢,可是你們帶了啊。」圓寂笑眯眯地道:「我告訴他們賬記在你們身上了。」圓寂臉不紅心不跳,繼續吃肉喝酒。
眾人:「……」
赫連君堯不太滿意地道:「大師,吃人嘴軟這句話你可聽過?」
圓寂邊吃邊搖頭:「沒聽過。」
帝王黑了臉,初見好奇地看了圓寂很久,忍不住問:「大師在這兒等著我們是要幹嘛?有天機要泄露給我們么?」
圓寂嘿嘿一笑,搖頭道:"天算一門都因為泄漏天機受了磨難,我又怎麼會冒險。只是好久沒看見你們了,想念得緊吶!就過來吃飯了。"
初見模模糊糊記得樓太傅說過,這老頭兒是個德高望重的人。但是看起來,有那麼點兒不靠譜。
"書院一年也沒見你想過我們幾回啊,大師,這理由假了點兒。"良辰搖頭道:"有事直接說吧,不然等魚冷了,可就當真腥了。"
圓寂和尚破酒肉戒,放蕩不羈,但是也不是會做白工的人。
初見打量著他,圓寂的目光一直在她與帝王之間來回,筷子戳著魚,嘴裡喃喃道:"果真凈化了不少。"
赫連君堯挑眉,也沒太多耐心陪這和尚鬧,只是道:"大師若是沒事兒,那我們繼續吃了就上路了,你保重。"
圓寂繼續嘀咕:"話也多了殺氣也輕了"
初見看著他這神神道道的模樣,心裡更加好奇。乾脆起身坐過去,坐在圓寂旁邊拍拍他的肩膀道:"大師,你這是想來給忠告么?"
圓寂一臉和善地笑:"佛曰,不可說。"
初見想把魚扣他臉上,但是還是忍住了,皺眉道:"一點也不率直,我走了。"
圓寂哼哼了兩聲,還是拉住了初見的袖子:"來對禪詩,你若贏了,我便告訴你。"
泄露天機真的折壽啊,好歹讓他老人家有個白白告訴他們的理由吧。
初見心裡一亮,重新坐了下來:"好,你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