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章 天大喜事
赫連君堯側頭看著初見,皺眉。
「這臉色是怎麼了?哪兒疼?」
初見抓著帝王的袖子小臉通紅:「你別管,抓緊時間就行。」
帝王有些疑惑,但是看著初見這模樣,還是老老實實抱起了她,繼續往外走。路還沒找到,初見覺得回來救那姑娘的時候,說不定已經被狼吃了。
幸運的是,拐過一處崖壁居然看見了官道,有許多的馬車正往國都趕。帝王招了一輛,一路回宮,將初見放在床上。
初見抱著被子打滾兒,哆哆嗦嗦地道:「疼死了。」
「到底哪兒疼!」赫連君堯不耐煩了,怒視著她問。
初見咬牙,頭埋在被子里,悶聲道:「你們這兒叫什麼來著,對,葵水。我來葵水了肚子疼不行啊?」
赫連君堯一愣,黑了臉,坐到床邊伸手幫她捂著肚子,運了些真氣過去,讓她好受一些。
「讓人去救那姑娘了么?」
「嗯,蕭雲他們還沒回來,我讓荊良去了。」帝王皺眉看著初見額頭上的冷汗,始終覺得哪裡不對。紅錦還沒有回來,綠綺也沒有回來。長樂宮裡能搭把手的人都沒有。
「沒事沒事,我躺一會兒就好了,估摸著也是今天運動量過度,趕上大姨媽來看我。」初見覺得肚子暖暖的,可是還是有點兒疼,忍住了沒說。
帝王看了她一會兒,終於是看不下去了,喚來粗使的宮女,讓她去叫太醫院的楚太醫。
初見覺得痛經還叫太醫實在是太不好意思了,連忙止住帝王的吩咐,頭甩得跟什麼似的,「我睡一會兒就好了,不用叫太醫。」
「你臉色很難看。」帝王深吸了一口氣,皺眉道:「讓雲起來看看比較好。」
「女人痛經都這樣。」初見苦著臉道:「跟小死了一回似的。得了得了,你別守著我了,去看看良辰那邊怎麼樣了吧,我睡一覺起來你剛好能告訴我情況。」
赫連君堯猶豫了一會兒,看著立馬閉上眼睛打算睡覺的初見,無奈地站起了身,往景福宮的方向走。
初見揉著肚子,讓宮女將草木灰的袋子拿來,給她更了衣,綁了袋子,然後重新躺上床去。
草木灰的袋子不太衛生,果然還是該做衛生巾。初見迷迷糊糊地想著,草木灰好像不防側漏…
…
良辰臉色不太好看地看著菩薩面前跪著的王音素,拳頭捏得死緊。
她這說的是什麼?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他給公子戴了綠帽子?他背叛了公子?不可能,為何自己一點印象都沒有?一定是王音素在說謊!
可是…大殿中間的女子神色痛苦,伏在地上輕聲哭泣著,怎麼也不像是騙他。難不成是懿妃娘娘教她來蒙他?今日也恰好是紅錦帶自己來的,沈初見要整他的機率很高啊。
但,為什麼要用這種事來整他呢?良辰死死地看著王音素。初見也不是胡亂開玩笑的人,有什麼事情是他忘記了的么?
他只有一次是睡在景福宮的側殿里過夜的,那次喝得太醉,他也知道留宿宮中絕對不妥,所以似乎是掙扎了一會兒,然後不勝酒力暈了過去。第二天一醒來就離開了。
那天難不成發生過什麼事么?良辰努力回憶,只記得王音素笑得很好看的側臉,還有她舉起杯子跟自己乾杯的情景。
她給自己下藥了?不可能,音素也不是這種人。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啊,他要瘋了!
「皇上駕到——」赫連君堯踏進了門來,王容華頓了頓,擦乾眼淚站了起來,恭聲行禮道:「罪妾參見皇上。」
「平身。」赫連君堯感受了一下屋子裡的氣息,掃了一眼香案上的菩薩,看著王容華道:「這又是在做什麼?」
王音素呼了口氣,說:「罪妾在和菩薩傾訴,總算沒有那麼難受了。皇上決定好了么?是將罪妾打入冷宮,還是直接賜死?」
良辰心裡一沉,音素都自稱罪妾了,還請罪,意思是公子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要罰,也是連著他一起罰,沒有單獨罰你一個人的道理。」帝王面無表情地道:「還不出來?」
良辰微愣,然後抿唇走了出去。
王音素瞳孔微張,看著良辰,臉上有一絲慌亂,但同時更多的,埋在眼底的是淺淺的期待。
若他是不知情才無意中傷了她,那麼他知情之後呢?會怎麼做?
「臣甘願與王氏一起受罰。」良辰跪在赫連君堯面前,一臉沉重地道:「做出如此有損公子與皇家顏面的事情,臣願意以死謝罪。」
雖然他還是想不太起來,不過公子都覺得是的,那便一定是的。他對不起公子,也…也對不起音素。
「你要帶著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死?」嘉德帝挑眉,頗為意外地道:「朕認識的良辰,似乎沒有這麼死腦筋。」
「臣有罪。」良辰仰頭看著帝王,認真地道:「我這一生最不願意背叛的人就是公子,今天有這樣的罪過,自然願意獻出生命以洗清罪孽。此等事情…非死不足以謝罪。」
王容華深吸了一口氣,笑道:「能與大人死作一處,也不枉罪妾愛過這一場。」
良辰側頭看她,旁邊的女子臉上沒有懼色,倒是比剛才看見的多了一絲釋然,整張臉也沒有那麼悲傷了。
赫連君堯輕輕搖頭,睨著這兩人道:「初見求朕留你們性命,所以無論如何朕不會殺你們。不過…先一起進地牢看看吧。」
良辰抬頭,帝王卻已經轉身走了出去。隨後有侍衛來,將他與王音素一起押往地牢,選了一個乾淨但不大的牢房,將兩人一起關了進去。
…
回到長樂宮的時候,初見還在睡,一張小臉依舊不太好看。紅錦已經回來了,站在床邊皺眉道:「今天似乎日子不對啊,主子已經連續兩個月的月信不準了。」
「什麼意思?」赫連君堯踏進門來,沉聲問。
「皇上萬安,奴婢是在說…主子的葵水,每個月來的時間似乎亂了,可能是最近飲食不太規律。奴婢下午便去讓人調點補藥,給娘娘養養身子。」紅錦紅著臉道。
赫連君堯看了床上的人一眼,總覺得有點不放心。走過去握著她冰涼的小手,給她慢慢捂暖。
「還是讓楚雲起來一趟吧,紅錦你親自去。」
「是。」
夢裡的初見翻了個身,將手裡的手緊緊抓住。帝王微笑,看著她這懶洋洋的樣子,莫名地覺得很可愛。
派人去千龍山通知了眾人一聲他回來了,嘉德帝便坐在一旁看著楚雲起診脈,楚雲起的眉頭越皺越緊,最後手有點兒發顫,轉頭,一聲不響地就給他跪下了。
「皇上……」難得他的聲音有點顫。
赫連君堯驚慌了,難道初見得了什麼不治之症?
「懿妃娘娘…懷孕了,一月有餘。」楚雲起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可是還是止不住的發抖。
初見居然懷孕了,懷的是公子的孩子。
彷彿一道天雷從天上直直地劈到赫連君堯的頭上,帝王臉上二十年來第一次出現很呆很傻的表情,愣愣地看了地上跪著的楚雲起很久,垂在身側的雙手不可抑制地微微顫抖起來。
「你…你再說一次。」帝王勉強開口道。
「娘娘已經有了皇上的龍種,一月有餘。」楚雲起平靜了一些,抬頭看向嘉德帝。他好想知道喜怒不形於色的公子,現在是個什麼心情?
懷孕了……肚子里有他的孩子?赫連君堯聰明的腦袋反應了很久很久,一步步地走到床邊去,將躺著的女子撈起來,狠狠地抱進懷裡。
「朕的孩子…沈初見你聽見了么?別睡了,別睡了,你懷孕了啊,還說是來葵水。有你這麼傻的么?孩子都一個多月了都沒有發現,你是笨蛋么?快起來,快起來讓朕看看。沈初見,你有孩子了啊……」
皇上抽了。
紅錦喜極而泣,但是也怕皇帝傷著娘娘,連忙上去將他們分開,看著皇帝陛下激動得有些僵硬的臉,低聲安撫道:「皇上?皇上您別急,娘娘需要好好休息,不可以晃她…也不要吵她,讓她好好睡一會兒。」
「紅錦,朕有孩子了。」帝王呆愣地道:「一點也沒有想過的事情,怎麼突然就有了呢?你看沈初見都還是個孩子啊,她要給朕生孩子了…」
紅錦很想吐槽,陛下您的淡定哪兒去了,這會兒碎碎念是幹什麼啊!不符合您氣質的事情您少做好么!
「陛下,娘娘那不是葵水,是有些見紅。」楚雲起顯然很理解自家公子這激動得有些抽風的樣子,低聲道:「娘娘動得太多,動了胎氣,所以有見紅的現象。加上身子底子不太好,還需要調養很久。臣請旨專門守著娘娘,直到她順利生產。」
「見紅?嚴重么?」嘉德帝一把抓住楚雲起的衣襟,皺眉:「她好像是動得太多了,朕把她天天綁床上好不好?」
紅錦:「……」
楚雲起:「……」
陛下您醒醒啊,回過神啊,把那個冷靜自持的陛下還給我們啊!
「適當的運動還是需要的,而且,要保持她心情良好,才不會影響胎兒的生長。」楚雲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