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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誰是主謀

  嬤嬤低頭一笑,道:"娘娘莫急,該落的始終會落,要翻的遲早會翻。這時候您與其去關心皇上的傷勢,倒不如去將幕後黑手給揪出來,替皇上分憂。"

  白芷挑眉,眼珠兒一轉,道:"你的意思是,本宮現在"

  "娘娘是聰明人,奴婢不過就提點兩句罷了。"那嬤嬤一笑,退到白芷身後去。一張老臉平淡無奇,一點也不打眼。


  白芷想了想,手絹兒一揚,果斷往臨華宮去了


  初見蹲在永樂宮門口看螞蟻搬家,手裡的宮絛有一下沒一下地打著路面,打斷了兩隻螞蟻的路,又重新拿樹枝給它們撥弄回去。


  從挽月宮出來,她就一直維持這個狀態。紅錦上去詢問過,初見卻說,她在思考人生,探索人類心底的隱藏情感,不要打擾她。


  綠綺靜靜地守在一旁,看了初見許久,然後低聲問紅錦:"你覺不覺得公主好像很難過?"

  紅錦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公主的臉上平靜無波,身子卷著,爪子還在繼續逗弄可憐的螞蟻。


  哪兒難過了?

  "興許是早上的菜不好吃,等會午膳我讓小廚房弄公主喜歡的菜色好了。"紅錦道。


  綠綺看著初見,嘆了口氣。那背影怎麼看怎麼像一隻受傷了的小貓,分明就是很難過,為什麼她們看不出來?

  軒轅王爺也向公主求婚了,現在正讓人想辦法數清蜻蜓湖裡的水滴。龍昭殿下那邊還在數星星。宮裡的人都說,長公主是最幸福的公主了,能讓兩個那樣美好的男子為她痴迷,做那些不可能的事情。可是,現在瞧著,那小小的背影,真的有些可憐的味道。


  午膳的時候,紅錦和綠綺都費盡了心思,給初見做的都是她平日里最愛吃的菜。但是初見同學在神遊天外,沒有察覺吃的是什麼,只照例吃了兩碗飯便滾去睡午覺了。


  紅錦這才著急了,想來想去也不知道公主怎麼了,只能讓人去請龍晴。


  龍晴的心情恢復得差不多了,聽見初見胃口不好,拎著鞭子就過來了。一鞭子甩地上,朝著床上嚇醒了的人,溫柔地道:"告訴我誰讓你不開心了,我抽死他為止。"

  初見嘴角抽搐,心裡還是有些暖意的,拖著龍晴上了自己的床,抱著她的胳膊道:"睡不安穩,你陪我睡一會兒就好了。"

  最近總是做夢,夢見周圍都是翻飛的紅葉,有人吹著玉簫在楓葉林的盡頭等著她,她卻無論如何也跑不過去。簫聲太過悲傷了,以至於每次睜開眼都濕了臉。她都不太敢入睡了。


  "嗯。"龍晴將鞭子收起來,靠在床頭,任由初見抱著自己的手臂睡午覺。她最近好像瘦了,不知不覺地臉尖了不少,明明吃得最多了,肉都長哪兒去了?


  紅錦綠綺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站在門外,兩個丫頭小聲交流了半天,得出的結論是,陛下最近一直陪著軒轅陛下和軒轅夫人,公主是不是吃醋了?

  說起來,陛下也很久沒來過永樂宮了吧,有空就是往挽月宮去的。而公主自從那天白虎事件之後,就半步也沒再踏出過永樂宮。看起來平靜無事,但是細心一點都會察覺公主與平時不一樣,收斂了許多似的。


  綠綺開始想,後宮里已經開始打賭下注看軒轅王爺與龍昭皇子誰能贏得美人歸了,她要不要去押個王爺什麼的?公主嫁給他們當中的一個,將來的日子應該也會幸福的。


  三位候選人,除了南宮城之外,都在公主的考驗之中了。說起來也奇怪,南宮將軍居然沒有動靜,是不喜歡公主么?


  "紅錦姑姑。"

  有小丫頭喚了旁邊的紅錦一聲,綠綺也就回過神來,看著那丫頭在紅錦耳邊低語,沒說兩句,紅錦的臉色就沉了。


  "當真?"


  "當真。"小丫頭匆匆行了一禮,退下去了。紅錦柳眉緊鎖,沉思了好一會兒,才沖著一臉好奇的綠綺道:"寧婕妤出事了,白昭儀拿到了她將白虎從奇獸園偷出來的證據,在朝乾宮裡,陛下正大發雷霆。"

  綠綺呆了呆,道:"寧婕妤與白昭儀本就有過節。上次她落水,白昭儀只罰了佟容華一月例銀,她心裡記恨著的。這次卻怎麼又犯到了白昭儀手裡?"

  "技不如人。"紅錦皺眉嘆了口氣,道:"她這一翻船,別連累了公主才好。寧婕妤的腦子向來不好使,能活這麼久,也是因為皇上不入後宮罷了。現在我只怕,白昭儀沒那麼好相與,非得扯上公主了。上次她妹妹的事情,保不齊她也記恨了公主。"

  綠綺皺眉,低頭沉默


  朝乾宮大殿,寧雙兒已經哭成了淚人兒,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可惜座上君王鐵石心腸,半分不為所動,一雙清眸靜靜地看著她,好像已經將她的全部看穿。


  "人證物證俱在,寧婕妤,你還有什麼好說?"赫連君堯開口,揉了揉眉心。


  寧雙兒跪著往前爬了兩步,抓著皇帝的衣角,抽泣道:"皇上明鑒,我嬪妾絕對不會傻到去動天啟的人,這點分寸嬪妾是有的。白虎那不關嬪妾的事情啊。"

  白昭儀在後面冷笑一聲,道:"搬籠子的是奇獸園的看管人,他都已經招了是你賄賂加要挾,才幫你將籠子搬了出去,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


  寧雙兒睜大了眼睛看著白芷,恨不得上去抓爛她的臉:"你污衊我!我沒有絲毫理由要去害天啟的人,倒是你,這樣快將罪名扣在我頭上,不是做賊心虛么?!"

  "本宮為皇上分憂,半分沒有心虛的道理。"白芷俯視著她,眼裡全是憐憫加嘲諷:"寧婕妤對聖上也是一片痴心,可惜陛下不臨幸,你便因愛生恨,想去害皇上在意的人,來引起皇上的注意。這便是你這樣做的理由吧。"

  "你胡說!"寧雙兒咬牙,急忙抬頭看著皇上,真切地道:"陛下,雙兒若有一絲一毫想害挽月宮中之人的心思,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赫連君堯揉眉心的手停了,睜開眼睛看著寧雙兒,淡淡地道:"奇獸園的看守太監常順,與你宮裡的粗使宮女小佩是對食的關係吧。"

  寧雙兒一愣,臉色難看起來。皇上怎麼會連這種事情都知道?

  "那是"

  "你只用回答朕是還是不是。"

  "是。"

  "很好,那麼白虎的籠子是常順搬出來的,對吧?"


  "對。"

  "常順身為看管,若是白虎被人偷走,他是重罪,平白無故的,為何要去冒這個險?你的丫頭小佩呢?還安好么?你沒動她?"赫連君堯問得很平靜,就像已經全部知道,只是在給她推理一遍而已。


  "皇上,嬪妾"寧雙兒知道瞞不住了,一雙眼睛通紅,咬唇道:"嬪妾說實話就是。"

  白芷有些怔愣地看著赫連君堯問寧雙兒的話,心裡也有些慌。他平日里應該是很忙的,怎麼會連對食的關係都知道得這樣清楚?


  "嬪妾只是氣惱白昭儀包庇佟容華,上次佟容華推嬪妾落水,卻只罰了一月的例銀。嬪妾請公主做主,公主就說就說沒空,白昭儀若是欺負嬪妾,嬪妾咬她就是。嬪妾聽著覺得,總歸公道是要不回來了,正好有進貢的白虎,拿來嚇一嚇白昭儀也好出口氣。"

  寧雙兒啞著嗓子道:"皇上明鑒,籠子嬪妾是讓人搬去雪松宮的,並且沒有打開。至於籠子如何去了挽月宮,白虎還被放了出來,皇上恐怕要問雪松宮的人才行!嬪妾就不相信,晚上有巡邏的人,會看不見雪松宮外面的籠子!"

  白芷臉上神色不變,心裡卻快速地想起對策來。寧雙兒不傻啊,還懂得拉長公主做擋箭牌,又反咬她一口,真是

  "寧婕妤,你再怎麼編故事也是不可能瞞住皇上的。"白芷微微一笑,道:"正因為雪松宮外面都是巡衛,你放了籠子不可能別人發現不了,所以你壓根就是將籠子放去了挽月宮,現在又來嫁禍給我。別以為扯上公主,皇上就會偏心於你!"


  初見也牽扯在裡面?


  赫連君堯怔了怔,看著寧雙兒哭紅的眼睛,心裡又開始惱了。什麼人都幫,這寧雙兒一看就是個不頂事的,那傻丫頭幫她幹什麼?還咬白昭儀,是玩笑話吧,這蠢貨也能當真!這麼說來放出白虎的罪魁禍首,還是沈初見么?開什麼玩笑!

  "白昭儀,你口口聲聲想置我於死地,莫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污衊我還不算,還想扯了長公主進來不成?!"寧雙兒恨恨地看著白芷,咬牙道:"蛇蠍心腸,長公主不會害人,嬪妾亦是不會。這後宮到底誰在興風作浪,皇上心裡一定有數!"


  "夠了。"赫連君堯低聲開口,臉上滿滿的都是不耐煩,揮手道:"都不要再吵了,蕭雲,去把長公主帶來。"

  "是。"蕭雲挑眉應了,退下去的時候默默地想,這種場面,是需要長公主過來的程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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