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他生病了
「楚雲起,你閑得沒事做了么,要來管這裡的事?」沐卿微眯著眼,手裡抓著他的衣襟,眼神撥涼撥涼的。
挺溫柔啊,平時都沒見他對幾個兄弟這麼溫柔,現在卻是對綠綺溫柔得能掐出一把水啊。怎麼著?重色輕友了是吧,就知道這不是個好貨!
沐大爺帶著他那別彆扭扭的怒氣一臉便秘的表情看著楚雲起,後者臉色也是很涼快的,一伸手揮開沐卿的爪子,淡淡地睨著他道:「我是太醫,這裡有病人,自然要管這裡的事情。沐卿,你發火的理由太奇怪了。」
床上的綠綺想說話,眼神很焦急,但是身子里餘毒未清,張張嘴都還困難。
「我…」沐卿一噎,頓了頓。好像是的,他發火的理由是楚雲起來照顧綠綺么?神經病,關他什麼事?不知不覺就腦子脫線了,現在冷靜一下,發覺他進來都是很奇怪的事情。
初見跟著進來,繞過那兩個氣場怪異的人,走到床邊輕聲問綠綺:「感覺好些了么?」
綠綺點頭,嘴唇還慘白慘白的,一雙眸子不安地瞥向屋子裡的兩人,小聲地道:「公…公主…」
「行了你不用說。」初見笑眯眯地幫她捻了被子,輕聲道:「楚太醫對你很好有木有?他現在就是正義的化身,解救失足少女的英雄!綠綺你就歇著吧不用管他們。」
她心裡還盼著楚雲起能把沐卿揍一頓呢,丫典型的欠揍啊,總有一天要讓他嘗嘗後悔莫及的滋味。
不過,楚雲起的表現很讓她意外啊,還以為這主兒什麼事都不會管,只老實做他的太醫呢。今兒卻是這樣護著綠綺。
「沐卿,許久沒動手,是不是骨頭都鬆了?」楚雲起淡淡地問。
沐卿冷哼:「是啊,要不要切磋一下?先說好,沒有其他的意思,就是切磋罷了。」
他才不是一口氣悶在心裡看著床上的綠綺就想把楚雲起揍一頓呢!只是切磋,切!磋!
楚大爺冷靜地點頭,兩人很和平地走出了廂房,去切磋去了。
初見很愉快地拍拍綠綺讓她繼續睡,然後一溜煙兒跑去東宮找人商量事兒。嘿,她才不是唯恐天下不亂呢,只是看著渾水總忍不住攪兩筷子。
…
皇子殿下這兩天得了點風寒,也就是現代所說的感冒,鼻子有些紅紅的,還時不時打噴嚏。
但是敬業如他卻還是坐在書桌前面看那如山的文書和奏摺,蕭雲在身邊伺候著,替自家主子倒著熱茶。
初見進來的時候,就看見一向不似凡人的三皇子皺著眉看著面前的一碗葯,表情像極了小時候院子里生了病不願意吃藥的小孩。
「這是怎麼了,要喝葯?」初見一蹦一跳地走到赫連君堯身邊,疑惑地打量了他一圈兒。
赫連君堯抿唇,麻利地推開面前的葯碗,聲音低啞地問她:「你怎麼過來了?」
「我來看看你,順便想跟你商量事兒的,但是…」但是這人病了就另說了,想不到他也會病啊,還以為他已經得道成仙了。
「嗯,摺子看得我頭疼,先休息一會兒,你有事直接說就好了,我聽著。」赫連君堯站起來,往一旁的軟榻上走去,頭真還是昏昏沉沉的。
蕭雲無奈地將葯碗放在一邊,看了初見公主一眼,默默地退出去守著。勸主子吃藥是不指望了,每次生病主子都是犟著自己好,苦藥什麼的休想進他的嘴裡。
初見搬了個小凳子到赫連君堯的軟榻邊坐著,伸出爪子去放在他的額頭上一探,臉都黑了。
「發這麼高的燒,還看奏摺?你丫勞模是么?躺一會兒睡個覺或者吃個葯能亡國么?」
她的手冰涼冰涼的,他的額頭滾燙滾燙的,放著很舒服。赫連君堯悶悶地應了一聲,然後按著自己額頭上冰涼的東西,愜意地眯了眯眼。
初見:「……」
眼前這人這樣子讓人看著真是想欺負啊,難得平時一丈之內生物勿近的三皇子現在軟綿綿的像個孩子,簡直是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但是,看著他那張臉,誰又欺負得下去?沈初見你就承認了吧,這人的顏對於你來說簡直是最高級別的五雷轟頂。丫就算手無縛雞之力地躺在這裡你也捨不得動人家一根寒毛。
所以她認命地用手給他降溫。
「要不我端葯給你吃吧,吃了睡一會兒應該就好了。」初見輕聲道。
軟榻上的人眼睛微睜,涼涼地看她一眼,道:「我不喜歡吃藥。」
廢話,誰喜歡啊?但是病了就得吃啊!大爺你到底幾歲了還這麼任性?初見嘴角抽搐地站起身,將自己的手抽出來,然後端了桌上那一碗葯過來。
「說了我不吃。」赫連君堯聲音冷了幾度,但是明顯整個人已經燒得有些迷糊了,眼前是誰都看不清。
「不吃病不會好的,你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以前我們病了都沒藥吃,現在還要我求著你吃藥。」初見撇嘴,重新坐在軟榻邊,略帶威脅之意地問他:「你是自己吃,還是我喂你?」
「你找死么?」赫連君堯悶哼了一句。
才不找死呢,她還要好好活著把他追到手,所以她不能死,他更不能。
「以前看新聞都說有人感冒不吃藥,然後嚴重成肺炎還不吃藥,最後死了的。」初見舀了一勺藥,眯著眼睛送到赫連君堯唇邊:「這裡的條件可比現代差多了,真病重了怎麼辦?快吃藥。」
赫連君堯緊緊抿著唇以示抗議。
初見沉默,看了他半晌,對門外守著的人道:「蕭侍衛,麻煩去找些冰塊兒來。」
蕭雲應了一聲,走遠了。初見伸手戳了戳床上的人,問他:「你還有力氣站起來么?」
「別吵。」鼻音很重的聲音,很是性感。榻上的人只伸手拉過初見的手,重新敷在自己的額上。
肯定是燒糊塗了,不然這大爺才不會讓人這麼親近呢。初見奸笑兩聲,毫不猶豫地幹了一件很香艷很二逼很找死的事情。
她含了一口葯,直接吻上了赫連君堯的唇。
電視劇里不都這樣嘛,生病了要吃藥,不肯吃就口渡!她這是在救他,絕對絕對沒有心懷不軌,老天作證!
咔——老天黑著臉給她一個響雷。
赫連君堯的身子僵了僵,卻沒有睜開眼睛。嘴裡有苦澀的藥味傳來,還有柔軟的唇瓣笨拙地輾轉在他的唇上。他的腦子一定是迷糊了,不然鐵定是要推開身上的人的。
但是發著燒,理智都燒完了,嘴裡反正也沒有什麼味道,有葯的話…就喝好了。
初見賊兮兮地趴在皇子殿下的身上,一手端著葯碗,一手被他壓在他的額上,整個場景別提多曖昧了,要是赫連君堯是清醒的就好了。但是沒辦法,他是昏過去了,不然也不會任由她這樣做。
動作熟練起來,一碗葯就這麼漸漸地被喂完了。最後一口葯從她的唇齒間消失的時候,初見看著赫連君堯的臉,心跳得厲害,忍不住張口咬了一口他的唇瓣,然後心虛得跟個兔子似地蹦下榻來,站在一邊直發抖。
赫連君堯打算睜開眼睛的,但是今天註定是個不讓人安心過的日子,旁邊那丫頭又開始碎碎念了起來。
「上次表白是寫在紙上的,你看不懂,這次好不容易不用迷藥你也昏著,那再告白一次好了。雖然你這個人冷血無情喪心病狂,初次見面的時候我掉在水裡你也不救,但是後面看來,你也是個好人。」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就喜歡你了,也不確定有多喜歡你,但是還是值得表白一下的,畢竟你在名分上是我的皇兄,一輩子最不可能在一起的人。就算除去了名分,你也是金光閃閃的頂尖人物,我是小透明。所以不抓緊機會表白,以後就再沒有可能了。」
「以前在現代也很喜歡易莨,因為他的菜做得好吃。但是喜歡你卻找不到理由。」初見說著,頓了頓,摸著下巴嘀咕道:「難道是因為長得太好看了?」
榻上人的手指緊了緊。
「總之,就是喜歡你就對了。」初見一笑:「也許你對我沒感覺,聽說你也有深愛的人,所以我只是間接表白,就算你在夢裡聽見了也不用在意。說不定…說不定哪天我突然就喜歡上另一個人了。」
赫連君堯多想醒過來掐死她啊,第一次聽見人的告白是這樣的!不止喜歡他一個就算了,將來還打算移情別戀?他是瘋了才沒有在第一時間睜開眼睛把她打一頓。
也是因為他沒有睜開眼睛,所以他也就沒有看見小吃貨認真的眼神。
初見在旁邊看了他許久,直到蕭雲進來把冰塊遞給她,她才回過神來,用布將冰塊包好,放在了他的額上。
「公主,葯…」蕭雲震驚地看著一旁空了的葯碗,難不成是公主餓了給吃了么?
「皇兄已經喝了。」初見回頭沖蕭雲一笑,道:「估計退燒還要一段時間,麻煩蕭侍衛回去告訴我宮裡的人,今晚我就在東宮照顧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