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讓小寶登基
在這片海域上搜索梅素婉的任務卻是擱淺,餘下一部分人看著海面,其餘的人,被高雅分開,順著海岸線,上下而行。
不說自家的兄弟,如今就連出海的漁民也都在打魚之餘,多多留意著海面上的各種漂浮物呶。
只是,時間一天天的過去,沒有傳回梅素婉的消息,亦沒有晏寒天的消息。
這夫妻二人,似乎就如同人間蒸發一般,沒有了。
轉眼間便過了半年之久。
天下初定,事務繁忙,然而,因失了晏寒天的晏家軍,卻是漸漸的不安起來。
內部矛盾,與各路軍馬不合,多次鬧事打架,而這卻皆是因為晏寒天的不知所蹤,與無人掌管,再一次,大家也是因為這半年來,這二人的杳無音訊開始煩躁與不安起來。
燕涵襄頂著壓力,維持著各路人馬的關係,暗中卻是加緊了尋找晏寒天。
「可是又鬧起來了?」
高雅走了進來,見到他正在獨自飲酒,從身後抱住了他膦。
「小寶睡了?」
「嗯,沒有婉兒的消息,也沒有擎王的消息,這孩子最近是越來越沉默了。」
燕涵襄回身,將她擁在懷中,「我在想,是不是寒天已經尋到了素婉,只是因為事情耽擱了。」
「應該是!所以,我們要好好照看著他們的家園,還有他們的孩子。」
燕涵襄嘴角挑起來,將下巴放在她的頭頂,「等寒天回來,咱們回塞外好不好?」
高雅的眼睛倏的一亮,抬頭,「你會放下這片花花綠綠的江山?」
別以為她不知道,最近已經有人聯名上奏,勸他登基。
雖說目前大家還都呆在大淄博,可她卻清楚,這種事被燕涵襄壓下了不止一次二次。
燕涵襄搖頭失笑,「我只要你!」
高雅卻沒有說話,緊緊的摟著他的腰。
半晌后,高雅才低低的道,「當年你將柳州扔給了擎王,你說,擎王會不會報復你,不只是將他的江山扔給了你,還連同他們的兒子,也一塊兒讓你養著了。」
「呵呵……」
燕涵襄低笑兩聲,「那正好了,我明天便可以回復那些該死的老頭子了。」
「嗯?」
「可以讓他們準備登基大典了……」
燕涵襄的腦子一動,那些兵痞本就是晏家的,若是讓小寶登基,似乎還可以穩一穩他們的軍心!
高雅臉色一怔,「怎麼,你是想擁後宮美眷,坐享他人所成?」
燕涵襄看著她那冷落的小臉,對著她尖尖的下巴就咬了一口,「想什麼呢!寒天不是把小寶扔下了嗎,正好,讓小寶登基……」
「你要累死那孩子啊……」
「你啊!我已經給朝惜先生寫了信,相信不久,王家的人便會來了,而且,最近我有去廬山學院拜訪管先生。可惜管先生卻不見我,你說這是為何?」
高雅搖頭,「不若明兒我與小寶前去看看吧。對了,你說燕京那……」
「等寒天回來,要知道這是他的江山……」
「王爺,木然回來了……」
門外響起木肆的聲音。
「進來……」
燕涵襄扶著高雅,二人坐到了椅子上。
「屬下參見王爺、王妃。」
「怎麼樣?」
「回王爺,屬下已有八成的肯定,那追著尉遲敬的男人是擎王,只是……」
「只是什麼?」
燕涵襄眉頭不展,若當真是寒天,卻也說得通,可卻也說不通。
「那人身材高大,臉龐英俊無比,只是他的武功,卻不像是擎王以前的路子。」
「臉龐英俊?」高雅扭頭看了眼燕涵襄,「擎王以前的臉是假的?」
燕涵襄搖頭,「這事我不知道。」轉而看著木然,「能畫下來嗎?」
「不用畫了!」
一道清脆的童音響起,便見小寶冷著一張酷酷的小臉,立在了門口。
木然的神色微的一怔,隨即苦笑,「確實是不用畫了,沒想到,小世子這般冷著臉,卻是與他,有幾分相似。」
「小寶……」高雅上前,伸手拉住他,「怎麼起來了?」
小寶卻是搖了搖頭,他能說做了惡夢嗎?
算了,他是男子漢,做惡夢嚇醒了,說出來是極丟人的,但,他一定要去尋找父王。
父王那日說過,如果忘了自己與娘親,一定要自己喚醒的,所以,他一定要找到父王,一定要找到他。
小寶邁著穩重的步子走了進來,對木然拱手一禮,「晏憬希。」
木然回了一禮,「木然!」
小寶點頭,轉身看著燕涵襄,「涵襄叔叔,能不能麻煩這位木然叔叔,帶著我,去找父王。」
「可
tang以,但,我只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不管找到找不到,都要給我回來。」
小寶小眉頭皺了起來,「為什麼?」
「因為你要登基!」
小寶搖頭,他就說他怎麼會做惡夢,原來是被人算計了!
「我——不——要!」
小寶說了三個字,轉身就跑!
你們一個兩個不要的位置,讓我坐,我才不要!
我若是要,也是要自己打下的江山,才不要你們的,哼!
高雅燕涵襄彼皮對視一眼,卻搖了搖頭,皇位啊,燕京城裡那主膽戰心驚的怕人奪了去,這裡的倒好,一個個視那位置如洪水猛獸!
這要是讓燕涵奕看到了,那紅眼病還不得加重了?
而木然卻沒有說話,他主子的心思,只在主母的身上,而主母,如果說曾經有一絲想坐上那位置的想法,估計也只是想氣死某人的爹,但現在,他更相信主母,喜歡的是塞外那恣意枉為的生活。
所以……
目光盯著小寶逃跳的身影,唉,小世了,你就受著吧!
誰讓你爹跟你娘能打,打下了整片江山,你不坐,誰坐!
晏小寶回了房,腦子裡閃過龍袍加身,自己被捆坐於龍椅上的情景,忽然一身冷汗,太可怕了!
不行,他得趕緊逃。
收拾些細軟,包了個小包袱便悄悄的出門了。
順著牆角摸到了高帆的房間。
他知道小表舅跟他一樣,要尋回父王好一起去找母妃,所以,他拐走小表舅應該不困難。
只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跑到小表舅的屋裡,卻看到他的小姨母與小表舅正劍撥駑張,情勢異常緊張。
「小姨母,小表舅,你們你們……」
「啊……我殺了你!」
小寶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他小姨母尉遲如意,手中一柄短劍,對著他小表舅就刺了過去。
小寶雙手頓時捂住了眼睛,卻聽到「砰」的一聲。
小手指分開,隨後又閉上,小臉一皺,小姨母的屁股是不是摔碎了?
而如意滿臉通紅,死死的瞪著高帆。
高帆老神在在的,看了眼小寶,道,「過來。」
小寶聳聳肩,一邊走一邊道,「小表舅,小姨母是女孩子,你這麼將人摔出去,姿勢還恁地難看,讓小姨母還怎麼做人,不過,你們倆為什麼打架?」
如意被高帆摔了個四蹄朝天,此時聽到小寶說她姿勢難看,一下子站了起來,可屁股疼的她卻不敢伸手去揉,只是雙眼死死的瞪著高帆。
「小寶,你外婆被他囚著呢。」
小寶一愣,扭頭看著高帆,「你囚了我外婆?」
高帆搖頭,「你別聽這瘋女人亂講,我只是抓了尉遲敬的女人,怎麼會是你外婆……」
「啪」!
小寶一巴掌拍他腦袋上,「那就是我外婆啊!」
從他身上跳下去,拉上尉遲如意的手,「在哪裡?」
如意沖高帆冷哼一聲,拉著小寶向外走去。
若說如意發現高伊萱被囚一事也是偶然。
這半年來,因為尉遲敬的原因,讓梅素婉落了海,還因此把擎王給弄丟了,所以她的心裡,一直有個疙瘩。
而大家的關注點都在這夫妻二人的身上,自然不會理會小寶為何稱她為小姨母,或者說,大家以為小寶失蹤那段時間,因得她的照顧才如此稱呼。
所以,對於尉遲如意,大家一直保持著一個不親不近的態度。
這種情況尉遲如意自然會理解,之前齊桓重傷,她一直陪在身邊,最近齊桓傷好,而齊州那邊也有些事要處理,便離開了,所以,她無人相陪。
傍晚的時候,走著走著就聽到有人議論尉遲敬的女人怎樣怎樣,她才知道,原來高帆抓了她的母親。
為免她弄錯了,她就跑去大牢,才發現果真是她娘!
而她知道要想高帆放人,定要將母親的身世說於他聽,可高帆那腦袋在她看來就是個榆林疙瘩,不管她怎麼說,高帆就是不相信,結果就打了起來。
高帆雙眉緊皺,捂著被小寶拍了一巴掌的腦門子,心道,難不成姑姑真的還活著?
便是跟了上去。
——
小寶看著高伊萱,眼淚巴的流了下來,「外婆……」
高伊萱所有的鎮定,卻因這兩個字,而土崩瓦解,落了淚。
「小寶……」
「外婆,嗚嗚……外婆……」小寶頓時便嚎啕大哭起來。
結果,就把高雅與燕涵襄給哭來了。
再結果可想而知,高雅高帆將姑姑迎了回去,姐弟倆面面相覷。
如果說高帆不識得高伊萱那是情有可原,可是高雅卻不可能不認識,但,誰知尉遲敬是如何弄的,竟給
高伊萱換了一張臉!
不然,第一次見面,梅素婉又如何認不出她。
高伊萱看著窩在她懷中,明明睡了卻還抽咽著的小寶,雙眼紅腫不堪。
高雅高帆站在一側,聽著如意將一切尾尾道來。
高雅的眼淚不住的留著,高帆卻是扭過了頭。
聽完如意的話,高雅與高帆卻是對高伊萱跪了下去,只是才跪了一半,便被高伊萱拉起,「起來。」
高帆道,「姑姑,請原諒帆兒的魯莽。」
高伊萱卻伸手摸著他,眼裡是一片欣慰之色,「高有后了!」
最後高雅上前擁緊了高伊萱,「姑姑,不要將婉兒的事都攬在你的身上,我想婉兒並不想看著你如此……」
被囚了多個月,她卻從來沒有說過一句話,可,高雅卻知道,她對婉兒的思念不會比任何人少。
年少的時候,姑姑永遠都是將婉兒捧在手中的,對婉兒的愛,讓她都嫉妒!
這樣的母親,卻將女兒遺忘了十年之外,高雅想,她的心,比任何一個人,都要疼吧!
——
翌日清早,小寶看著自己的小包袱有點懊惱,不過,只要找到了父王,他就不會坐那位置了,所以,他一番洗漱之後,便出了門卻見木然已等在那裡。
「大叔……」
「世子,王爺說,您不用去尋找擎王了,因為擎王自己會回來。」
小寶小眉頭一皺,「為何?」
「因為王爺放出了話,攝政王妃在此做客,相信攝政王一定會來,而擎王自然就到了。」
小寶並沒有因此而舒展眉心,只是點了點頭,便向外走去。
「外婆……」小寶看著高伊萱那紅腫的眼睛,心底不舍。
從一旁宮女的手中,接過冰塊,站到椅子上,將冰塊輕輕的放在高伊萱的眼睛上。
在他小小的記憶中,外婆是個苦命的女人。
尉遲敬那個老王八曾經捅過外婆一刀,而且還將外婆囚禁,讓他有些日子不有跟在外婆的身邊。
而且不知為何,他總是在外婆的身上,感覺到一種死亡的空寂。
高伊萱將小寶抱到懷中,輕輕的低喃,「如果用我的命,能換回婉兒的命就好了。」
恨啊,恨自己的無能!
如果當日不是被尉遲敬點住,她定不讓婉兒落海。
「外婆,是不是你讓涵襄叔叔放出了話,說你在皇宮。」
小寶不是笨蛋,剛剛木然說完話,他便知道,一定是外婆出的主意。
高伊萱拿頭抵著他的小腦袋,「你倒是精明。這很好用啊,不用你去尋找,你父王很快就回來了。」
「可是我不想你跟那老王八走。」
「不走,外婆不走。」
高伊萱的嘴角帶起了濃濃的笑意,還往哪裡?
走到這便到頭了。
——
高伊萱身在大淄博皇宮的消息如雨後春筍一般風一樣的傳了出去。
逃到南疆的尉遲敬,面對一群毒物圍著自己,卻是沒有放在眼中,只是眉頭緊鎖地緊緊的盯著眼前那個瘦弱的男人。
「你是什麼意思?」
而這男人,正是當日私闖大淄博皇宮的唐浩銘。
唐浩銘目光陰森,「你殺了她。」
尉遲敬那雙幽深的眼睛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什麼。
「所以呢?」
只是反問了一句。
「殺了你,為她報復!」
一隻短短的小木笛被唐浩銘放在了唇邊。
「找死!」而對這急速攻向自己的毒蟲,尉遲敬卻只是大掌一掃,便向唐浩銘攻來。
兩人打的不可開交,那隱於暗處的一道黑色身影卻是雙臂環胸地靠在一顆樹上,眼裡一片冷漠之色。
而你若是細看,便會發現這個姿勢,與某個女人是多麼的如出一轍。
男人看的久了,卻是撇撇嘴,坐到了樹上,不知從哪弄了根草就叨在了嘴裡,大掌輕輕的撫著手腕上那黑色的小蛇,「小素……」
他就是下意識的這麼叫著。
那小蛇吐吐蛇信,雙眼緊緊的盯著那一群毒物,好像特別歡喜一般。
「想吃?」
小蛇拿尾巴勾住了他的小手指。
「去吧。」
那小蛇如得了特赦一般,「咻」的一下就飛了出去。
那還在打抖中的尉遲敬,虛晃一招,撒腳步跑。
唐浩銘吐著鮮血捂中胸口,盯著他逃跑的方向眼中現出疑惑,怎麼就跑了?
然而只一轉眼的工夫,再看他的毒蟲卻已全部斃命!
「該死的!」
他並沒有看到那小傢伙吃的歡實,只以為是尉遲敬做的,便盯著那方向低喃著,「
尉遲敬,我不會放了你的。」
——
尉遲敬自然要跑,他跟晏寒天貓捉老鼠一般跑了半年,就發現了那條細小的小東西。
他曾想將那個小東西弄死,卻發現那小東西比他想的要難對付。
更想不明白,晏寒天他練的是什麼,竟是與一條蛇為伍。
只是他逃跑的途中卻是聽到傳言,東齊攝政王妃竟被請到了淄博皇宮中做客。
尉遲敬捏緊了拳頭,萱在大齊?
想都沒有多想,尉遲敬直奔淄博而去。
——
「娘……」如意走進來,便見高伊萱正在發獃,「娘,聽表姐說,外婆明日便能到了……」
高伊萱拍拍她的手,「不用怕,你外婆是個很好很好的女人。」
「我不怕,只是,娘,你最近總在發獃……」
「哪裡有,我只是在想婉兒而以。」
如意擁住了她,「娘,等姐姐回來,如意帶著您,找一處山明水秀的地方,咱們隱居吧。」
「好。」
高伊萱卻是點了頭,只是心下卻道:傻丫頭啊,你大好的年華,娘又怎麼會拖累你?
她很慶幸,大姐兒對她的理解,更慶幸二女兒對她的不離不棄。
其它她知道,二女兒處在這裡的尷尬,她也想早日離開,只是,她在等,等她做的孽,原清了的那一刻。
「如意,你去休息吧。」
「嗯,娘,你不要亂想啊。」
「我知道,你下去吧。」
最近宮中一直在忙著小寶登基一事,雖然對這事小寶一直排斥著,可小寶卻沒有再逃跑。
如意才退下,小寶卻抱著一堆明黃色衣服走了進來。
「外婆外婆……」
高伊萱起身將東西接過來,看著他搖頭道,「這是做何?」
「欸,尚衣局的姑姑,來讓我試衣服,外婆,你幫小寶看看吧……」
高伊萱點頭,「好,外婆,就看看咱們家小寶,穿上龍袍是怎麼樣的威風吧。」
「外婆,小寶好可憐的,你看看,小寶的小肩膀才這麼一點點寬,啊,叔叔也好,爹爹也罷,就將這麼重的擔子壓在了小寶的身上,外婆,你說他們是不是不想小寶長高啊,這麼壓下來,小寶這輩子都別想再長高了,唉!」
幾句話,把高伊萱給逗笑了,伸手捏了捏他的小鼻子,「你個人小鬼大的!」
她知道,這孩子是這了逗她開心。
穿上龍袍的小寶,配上酷酷的小臉,往那一站,別說,還真挺像樣的。
「嗯,不虧是婉兒與擎王的孩子,當真是氣勢不減。」
高雅與燕涵襄走了進來,高雅挑唇說道,可就在這時,小寶的臉色卻是驀的一變,嘴角竟是滑下了黑色的血跡!
——
(明天還這個時間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