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感受著從膝蓋上傳來的越來越強烈的疼痛和酸麻的感覺，額頭上還有後背上本來都已經好不容易止住了的冷汗又有了要往外冒出來的趨勢。
這些女子們默默忍受著，一個一個都不敢將心中的不滿對著柳青煙發泄出來，只能無助地看著地面或者是偷偷地看一看周圍的跟她們有相同遭遇的女子，似乎是用這種方式，才能找到一些同病相憐的認同感。
或許柳青煙的第二句話說得對，這麼多女子的確是不想站起來，而是想跟她一樣也找一張椅子坐著！只是，她們當然不敢提，也絕對會提。
看她們的那副樣子，怕是別說是站起來了，便是連跪著，都已經跪不動了。
柳青煙看她們那群冷汗直冒神色憔悴的德行，顯然也是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她也在思考著是不是讓管家帶來的小廝和丫環們去找幾十張椅子過來一人一張盡量讓她們舒舒服服地坐著。
不過，且不說這個院落雖然很大，但是也不見得就可以擺下這麼多張椅子。更別說這樣一來可就耽誤了不少時間，柳青煙可還一直都心心念念著跟高貴妃在一起的軒轅逸塵。
她對軒轅逸塵還是很放心的，可是對於高貴妃卻是一點都不放心。時間越長，發生意外的可能性就越大。她還等著快點解決這裡的事情，然後就趕過去看一下軒轅逸塵有沒有按照他自己所說的，儘快將高貴妃給趕走，而且在趕走之前還要讓她先吃上一些苦頭！
想到高貴妃，柳青煙的眼眸之中卻是一片的寒冷，這個女人，她早晚會讓她好看的！
就在這個時候，便是聽到一聲痛呼之聲，柳青煙看去，便是見著一個美貌女子雙手扶地，一臉痛苦，膝蓋上面的那層布料已然是血跡斑斑。
想必是她想要使勁站起來的時候，腳下一軟，然後便是又是摔了回去吧？
看起來還真的是挺慘的。
「別起來了，都坐著吧。」柳青煙清清冷冷的聲音再次響起，一個人搬一張椅子過來顯然是太不切實際了，不過讓她們由原來的跪坐著改成席地而坐還是可以的，而且這樣一來至少還是可以讓她們舒服了不少。
那些女子聽到柳青煙的話的時候，皆是愣了一下，隨後都是面面相覷，不明所以，甚至說可以是十分的驚愕的。
真的，可以坐么？
但是有柳青煙的命令在這裡，再加上這麼多女子都還是在想著該怎麼努力的站起來，卻是從來沒有想過真的會有一張椅子可以坐的。
能讓她們席地而坐，就算地面冰冷而又堅硬還是髒兮兮的，也還是讓她們覺得好受了不少。
只是這樣一個小小的命令，立即就將這麼多女子心中對於柳青煙的仇恨給緩解了不少。整個院落上空瀰漫著的濃郁的寒意和恨意，似乎也被一陣無形的風吹過給減輕了不少。
其實剛開始之時，她們便是無仇無恨的，只不過是因為她們被皇上送給了王爺罷了。
她們這種人的命運，看上去好像是華麗非常，但是底下的心酸卻是誰人知曉？她們說好聽點是一個姬妾，是王爺的妾，但是誰不知道她們連一個普普通通的人的資格都沒有，只能做一個玩物。
心情好了，便是玩一玩，逗一逗；若是心情差上一些，便是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永遠難以登上大雅之堂。
可是她們也不想啊，但是她們的命，永遠都不會掌握在自己的身上。
就如王爺一般，其實說是愛王爺，現在還不如用又怕又恨來形容，整天戴著個面具神出鬼沒也就算了，性子還著實可怕的要命，你看，便是一句話的事情，便是已然要了她們的命了。
相比之下，這個王妃倒是還和善一些，至少不會看她們如此的痛不欲生，還無動於衷。
席地而坐總比讓她們站起來還要來得簡單和舒服地多，於是，很快，原本跪在地上的這麼多女子立即都改變了陣型。
只不過，她們也不敢太無形了，哪怕是這樣坐著，她們還是儘力支撐著辛苦而又痛苦的身體，挺直著，不至於就這樣有氣無力好像一灘爛泥一樣的軟倒在地上。
雖然她們已然是強弩之末，但是畢竟還是有尊嚴的，所以，拚死也要好好保護自己最後的一點兒尊嚴了。
「王爺的命令已經下達，我雖然是王妃，但也不能去更改王爺下達了的命令。」
見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柳青煙便是開門見山道，步入了正題。
皇上的旨意叫做聖旨，是金科玉律，一旦下達，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都是絕對不能更改的。
王爺的命令雖然沒有這麼嚴肅和重要，但是也不是就可以隨隨便便說說或者朝令夕改的。
柳青煙的話的確是沒有說錯，王爺已經下達了的命令，她是不好去更改或者求著王爺來更改的。
但是在場的這麼多女子也都明白，其實只要柳青煙真心想要王爺來更改這個命令，也不是絕對做不到的。看重的，還是柳青煙的有心還是無意。
但是顯然，柳青煙並沒有要為了這麼多女子而去求王爺更改命令的意思。
所以，對於柳青煙的這句話，更多的姬妾和美人心中還是不屑的，只不過她們不得不繼續洗耳恭聽。
「擅闖竹林禁地，死罪難逃。不管是你們中的誰，第一天進入閑王府，告訴你們的第一件事就是這個。今日，你們這麼多人違背了這條禁令，只是讓你們受了一些傷，還能好好地活著，已經是大大地反了你們一馬。」柳青煙清清冷冷地說出這番話來，一點臉紅的意思都沒有，甚至還沒有半絲的不自然。
不過她也絕對有不臉紅甚至是不把這句話當一回事的本事。誰讓她來到閑王府的第一天，還沒有人來得及跟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就已經擅闖竹林了。
在竹林的邊上她雖然有看到寫有「禁地」兩個字的石碑，不過那個時候，不也還是沒有人告訴她「禁地」是什麼意思嘛！
更別說，能闖入禁地，靠得最多的，還是其他的女子們根本不曾擁有過的過人的智慧和武功。
再加上，還有軒轅逸塵在幕後的保駕護航。天時地利人和，都盡在柳青煙這邊，所以，其餘人等，還真不能說她什麼。
席地而坐的這麼多女子當然不知道柳青煙是擅闖竹林禁地的第一人，早在她們這麼多人這麼做之前的好幾個月就已經做過了。
所以，她們本來就沒有什麼好眼紅甚至是嫉妒柳青煙的。而且，她們這個時候也早就清楚知道，自己擅闖竹林禁地還能帶著傷回來，已經是很給她們面子了。
對於這一點，她們除了自己認栽或者把過錯怪罪在哄騙她們上當的姬妾們身上，對於王爺和王妃，她們實在是沒有什麼好抗議和反駁的。
柳青煙的確說的沒有錯。
「此是第一。」見大家都沒有異議，短暫的停頓過後，柳青煙接著說道，「第二，王爺有話在先，再生事端，就將你們送到竹林里去。你們既已答應，就該遵守！沒有做到，就該接受懲罰！你們都是王府中人，更有甚者，是從皇宮裡出來的，這個道理，你們最是清楚明白！」
柳青煙隻字不提軒轅逸塵之所以會下這道命令，前提是她想出了那個讓出這個壞主意的姬妾們去照顧那些因為這個壞主意而受害的美人們。
當然，不管是美人們還是姬妾們，雖然同樣很清楚知道事情的起因是什麼，也絕對都不敢在這個時候當著她的面提出來的。
而且，事情的重點還是在於，不管是姬妾們，還是美人們，總之都是她們自己才沉不住氣了，才會又鬧出之後的事端來。
所以，她們也是清清楚楚的明白，其實怪罪柳青煙之前，還是先自己認錯一下吧。
隨意坐在地上已經沒有多少儀態可言的姬妾和美人們一個個都好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樣越來越焉了。對於柳青煙的話，就算心中有不滿，但是表面上除了接受也就只剩下接受了。
就算是有異議，那又是如何？殺生大權根本就不會握在她們的手中，就算是抗議了，也只是惹怒了柳青煙，然後氣惱了軒轅逸塵，最後死的更加凄慘一點兒罷了。
所以，這些個美人兒們便都是低著頭，沒有任何的言語。
反正，說了也沒有什麼用，不是嗎？
柳青煙見狀，對於眼前大家都保持沉默的這個情況還是很滿意的，便又說道：「念在你們事出有因，王爺饒了你們的死罪。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王爺要將你們送到邊境的軍營里去，已經是對你們最大的恩賜了。你們尚且不知足，還要在這裡尋死覓活的，也太不把閑王府和閑王當一回事了吧？」
皇宮裡的人是怎麼無聲無息地就沒了，在場這麼多女子，就算沒有見識過，也一定都聽說過。王府雖然比不上皇宮，但是想要讓某一個人同樣悄無聲息地就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也同樣不是什麼難事。
所以，覓活顯然是不可能的，但是想要尋死，還不是小菜一碟。一而再再而三地不把王爺下達的命令當成一回事，卻還痴心妄想著自己不但什麼後果都不用承受，還可以隨心所欲地繼續存在這閑王府中，也不知是該說太天真了，還是太愚蠢了！
「王妃……」又是有一名女子，顫顫巍巍地發出了聲音，見到柳青煙看向自己的眼神雖然清冷但並沒有敵意，她這才壯著膽子接著說道，「身死事小，失節事大。奴婢們有錯在先，心甘情願接受懲罰。可是奴婢斗膽說一句，奴婢們都實在不想這樣死去，但是也更不想帶著敗壞了的名節死去！」
的確，身為一個享受過華貴的女子，其心更加的堅守名節，在她們的眼中，若是真的去軍營裡面服侍那些個士兵，那還真是銘刻在靈魂深處的侮辱，任由那些男人把玩，還不如……還不如趁早死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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