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怎麼會是你？
「我會的，你和小冷也一樣，只要打敗了寧王，我會幫小冷恢復正常的！」蘇惜沫道。
墨含笙點點頭，然後離開了長春宮。
偌大的長春宮又恢復了寂靜無聲，就像前世，她被囚禁在這裡的時候一樣。
空空如也，雖然依舊金碧輝煌，卻寂寞的像是一座墳墓！
終於，該來的還是來了！
神秘人和寧王結伴而來，站在蘇惜沫的面前。
蘇惜沫抱緊了雪球，道：「該是你發揮神通的時候了，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
雪球點點頭，做好了一切準備。
「端親王妃，你以為外面那些人能救你么？」寧王冷笑著道。
蘇惜沫微微一笑，道：「他們不是來救我的，而是來要你命的！」
「哈哈……真是可笑，誰能殺得了本王？」寧王倒是自信無比。
蘇惜沫仍舊在笑，道：「一定會有人能殺得了你的，你不用擔心！」
蘇惜沫說話還是那麼氣人，寧王一把年紀了，還真是第一次遇到蘇惜沫這麼「不會說話」的人！
「休要猖狂，本王一定現在就帶你去看看你的那些同伴到底是什麼下場！」寧王走過來，打算抓蘇惜沫。
蘇惜沫趕緊到：「雪球，看你的了！」
說著，雪球就對準了寧王， 眼神突然發出妖異的藍光，然後只見原本凶神惡煞的寧王突然就怔愣在原地，一動不動了。
此時神秘人立刻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趕緊喊道：「王爺，王爺……」
「沒用的，他現在陷入了幻境，除非他自己能醒過來，否則就得死在自己的夢境里！」蘇惜沫冷笑。
雪球突然道：「那個人的眼睛蒙住了， 我無法發揮幻術！」
「該死！」蘇惜沫低咒一聲。
神秘人戒備地看著蘇惜沫然後突然掏出笛子，準備吹出魔音了。
蘇惜沫道：「你的魔音對我沒有意義！」
神秘人冷笑，沒有理會蘇惜沫，而是對著寧王吹起了笛子。
蘇惜沫這才意識到，他是打算用笛音喚醒寧王。
蘇惜沫趕緊到：「雪球，他能破壞你的幻術么？」
「看我來和他鬥鬥法！」雪球眼神里光芒大作，寧王的臉色則越來越差。
慘白，到黑紫，就像是中了毒一樣。
神秘人的笛音越來越詭異，寧王的眼皮開始微微有跳動的跡象了。
蘇惜沫看著雪球的眼神放出的藍光也越來越盛，知道他必然是在和神秘人鬥法。
蘇惜沫在一旁看著心都跟著拎了起來。
不一會兒之後，之間神秘人突然身體搖晃了幾下，蘇惜沫想著，這個時候他可能警覺性最低了。
於是掏出自己懷裡的毒針，準備發起攻擊。
毒針亮在手心，發出森寒的光芒，有那麼一刻，蘇惜沫竟然覺得自己的手有些顫抖，卻找不出理由。
不過最後，蘇惜沫還是放出了毒針，針直接插在了那人的心口位置。
神秘人瞬即倒在地上，然後一把扯下了自己的帷帽，用一種震驚至極的眼神看著蘇惜沫
蘇惜沫也被眼前的景象驚駭了。
「怎麼會是你？」蘇惜沫不可置信地問，眼睛瞪得很大。
神秘人的嘴角露出一抹凄愴的笑容，艱難地睜著眼睛，看著蘇惜沫，道：「沒想到，最後還是要死在你手裡！」
「沐自成，你不是死了么？你不是死了么？」蘇惜沫顫抖著問，不知道胸口那一抹堵得快要窒息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明明已經死了的人，為什麼會突然出現，而且還是以這樣的方式出現。
蘇惜沫過去，拿起針，準備幫他封住大穴，卻被沐自成制止了，道：「不必了，這樣也好，總好過我活的不人不鬼的！」
「你為什麼要這樣？你怎麼會幫著寧王做事，你瘋了么？」蘇惜沫問，臉色有些蒼白，滿眼都是不贊同。
沐自成看著她，道：「我的死，不過是一場陰謀罷了，我知道沐豐夕已經打算和我最後一搏了，我也明白，他經過這麼多年的苦心經營，已經有了擊垮我的能力！」
「我不能輸給他，所以我選擇了寧王，只有他能幫我打敗沐豐夕！」沐自成艱難地道。
蘇惜沫掏出一顆藥丸，道：「吃下解藥，快點吃下去！」
「你怕我死么？你是不希望我死么？」沐自成問，眼裡竟然出現一抹希冀的光芒。
蘇惜沫咬著牙，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麼，她希望沐自成死么？
原本是希望的，可是現在卻已經不知道，到底是看著他死好，還是希望他繼續活下去！
「小皇帝還在等你，他一直希望你回來，可是你回來，竟然給他造成了這樣的傷害，你還是一個父親么？還有太后，你竟然……」
蘇惜沫突然意識到，太后可能並沒有被控制住，她是心甘情願聽從寧王的話。
蘇惜沫看著沐自成，有一種無比複雜的情感。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他是朕的兒子，未來的皇帝，他必須要承受這一切，如果他承受不住，那就只能怪他沒用！」
沐自成倒是夠狠心也夠絕情，對自己的兒子亦如此。
蘇惜沫想著，當初他為了自己的江山，能犧牲她，也算是能理解了，這本就是個不擇手段的人。
蘇惜沫看著他，頗為憐憫地道：「沐自成，你這一生都沒有痛快過吧？想愛不能愛，想擁有卻必須要失去，永遠壓抑著自己的心，你當皇帝，有什麼意思呢？」
沐自成看著蘇惜沫，皺起了眉頭，然後道：「皇帝本就該如此，因為我坐著那最重要的位置，掌握著整個西楚的命運，我若隨心所欲，那百姓怎麼辦？江山社稷怎麼辦？」
蘇惜沫也不得不承認，他的話是有道理的，但是仍舊無法忍受他泯滅了人性，就為了所謂的江山社稷。
「可是我妨礙了你的江山社稷，毒害了你的百姓么？」蘇惜沫問。
沐自成眼神變得複雜起來，掙扎道：「你妨礙了我的心，你讓我越來越沉迷於你的溫柔鄉，我怕我有一天會為了你而放棄原則……」
「所以就必須要除掉這種可能性么？你真是個合格的皇帝，呵呵……」蘇惜沫冷笑了兩聲。
她的死，竟然是為了這種莫須有的事情，真是可悲啊！
「我後悔過！」沐自成躺在了地說，眼神開始有些渙散了。
蘇惜沫用的並不是烈性毒藥，所以他沒有立刻就死去，而是慢慢滴感受著死亡的臨近。
蘇惜沫抿了抿嘴，道：「世上是沒有後悔葯的，從你選擇殺死我的那天開始，就註定了今日的一切，還有……我最恨的就是，你連我們的孩子都……」
沐自成的眼神閃過一抹痛色，道：「我沒有想要殺他！」
「可是他還是被你殺了，虎毒不食子，你……連畜生都不如，你理所應當去死的！」蘇惜沫突然冷漠地道。
他欠了自己兩條命，讓他死在自己里，其實真的不虧了！
沐自成也點點頭，道：「的確，有時候我都覺得自己很該死，可是……我是皇帝啊，皇帝就不能有自己的七情六慾！」
「這不過是你的借口罷了，你只是太軟弱無能，你總把一切危險都提前破除，因為你無法做到對一切都盡在掌握，你無能，卻要怪別人！」
蘇惜沫毫不留情地道，眼神鋒利如刀。
沐自成有那麼一瞬間的怔愣，然後苦笑了一聲，道：「那沐豐夕呢，他若是有一天也坐到了那個位置上，你難道能保證他還待你一如從前？」
「他會的，因為他不是你，他有足夠的能力，可以掌控一切！」蘇惜沫頗為驕傲地道。
沐自成嗤之以鼻，道：「你太天真了！」
「時間會證明一切的，不過你恐怕看不到了！」蘇惜沫笑著道。
沐自成點點頭，道：「不管怎麼，我已經為了西楚，盡了所有的力量，如果還是註定要落敗，那我也只能嘆一聲時不我與！」
「我只是不能理解，你為什麼能讓寧王來禍害西楚呢，他分明是要來毀了你的江山社稷的！」蘇惜沫問。
沐自成看了一眼寧王的方向，道：「他雖然能控制死人，但是他自己是活人，我能夠控制他，所以……最後他幫我對付完沐豐夕，也就是他的死期！」
「你還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蘇惜沫冷笑。
沐自成的眼神逐漸變得暗淡，然後開口道：「青鸞，若還有來世，我不做皇帝了，你還願意愛我一次么？」
蘇惜沫看著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最後搖搖頭，道：「若還有來世，我也不要和你相遇了！」
「你果然夠絕情啊，可是我還想再遇到你，到那個時候，我會用我所有的熱情去愛你，不再辜負你，也不再辜負自己！」
沐自成的嘴角露出一抹滿足的笑容，像是已經看到了自己的來世一樣。
蘇惜沫就這麼怔怔地看著他，直到最後，他的眼神里所有的光輝都失去了。
沐自成這一次，真的死了，死在了她的手裡！
蘇惜沫心底一片荒蕪，前世的一切在眼前閃過，她初次與他相遇，在煙雨朦朧的杏花林。
彼時，她是傲氣又不諳世事的少女，他是風華正茂，器宇軒昂的青年。
也曾有過甜如蜜的時候，那時候，她一心要為他赴湯蹈火，恨不得將整顆心都掏給他。
她以為這樣，最後彼此就能有個好結局。
可是漸漸地，她開始懂得了後宮的爭鬥，他不是自己一個人的丈夫，也不可能是自己一個人的。
然後她開始謀算，一面愛著他，一面又要勾心鬥角。
那份最初的純粹感情，漸漸也變了味道，所以……後來所發生的一切，也算是順理成章了！
只不過，她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會成為他的絆腳石，然後被狠狠地一腳踢開。
她輕輕地幫沐自成合上眼睛，手心還能感受到他的溫度。
「若還有來世，就不要再見了！」蘇惜沫低喃如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