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吃醋
蘇惜沫知道蘇陽的想法，也知道白如意大概說了些什麼，便道：「爹，我是來替娘問一下，是否要給白姨娘的院子換擺設，剛剛姨娘去娘院子里又是哭又是鬧，還說要自請離開蘇府，被娘好歹給留住了，大概是因著這擺設的事兒，讓姨娘傷心了？」
白如意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蘇惜沫竟然會說這番話，那她剛剛的告狀還有什麼意義？她就是來告訴蘇陽，王氏和蘇惜沫苛待她，故意看她出醜啊！
蘇陽也稍稍有點發怔，問：「你……你娘打算幫白姨娘換擺設了？」
「本就是那依翠園裡的，娘也沒打算換的，要不是為了姨娘能睡得安穩，娘哪裡會這樣做，豈不是多此一舉嗎？既然姨娘要求還回去，娘考慮著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也不願意和姨娘一般計較啊！」蘇惜沫笑眯眯地說，故意看了一眼白如意的肚子。
蘇陽頓時覺得白如意太過無理取鬧了，是她自己要求換東西，現在還有臉過來告狀，加上蘇如意刻意強調白如意的肚子，讓蘇陽意識到，他對子嗣的重視，才讓白如意這樣有恃無恐。
蘇陽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不必換了，白姨娘在總兵府也用的東西還不如現在的，既然是她自己要求的，那就這樣吧，你母親日日為了府中的大小事務已經夠勞累了，不必多此一舉！」
白如意震驚地看著蘇陽，道：「蘇郎……」
蘇陽回身，瞪了她一眼，呵斥道：「上次大小姐提醒你的話，難道忘記了，在府中要守著府中的規矩，也不要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夫人憐恤你身懷六甲一再縱容你，你也該適可而止了！」
白如意的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這一次是真的了，因為她知道，蘇陽說的話是認真的，他不願意幫著自己。
說到底，白如意不過是一個妾室，即便蘇陽寵著她，也多是為了憐憫她在白家受的苦，還有那肚子中他期盼了很久的孩子。
但是白如意本身還沒有和王氏相提並論的分量，蘇陽不是個糊塗人，王氏和他是少年夫妻，一直相互扶持著，甚至若是沒有王氏，他可能都活不到現在，這樣的妻子對他來說才是無可替代的。
妾，到底只是妾。不過是因為要開枝散葉，才會給予些許寵愛罷了。他分的很清楚，所以才不願意縱容白如意。
「你說過……會好好待妾的，爺……你……你為何這麼凶妾？」白如意竟然還開始控訴蘇陽了。
蘇陽皺起眉頭，問：「我何時虧待過你？錦衣玉食，噓寒問暖，夫人和大小姐對你也十分親厚，我聽聞昨個兒沫兒還特意送了你一尊翡翠玉佛吧？如意，你不要不識好歹，寒了人心，我也不會容你！」
白如意徹底垮了，咬著嘴唇，哭的一抖一抖的。
蘇惜沫溫言勸道：「爹，不必如此，姨娘想必也只是一時想差了，而且畢竟總兵府比不得咱們蘇府，規矩慢慢學就是，一切就交給娘吧，不是說正在給姨娘物色伺候的人嘛，就再添一個穩妥的嬤嬤，也好時刻提點這姨娘！」
蘇陽聽了，也覺得有道理，贊道：「沫兒如今做事越發周全了，你娘教的很好，如此才像是我蘇府的大小姐，白姨娘的事情以後就由你娘處置，不必特意來過問我了，我相信你娘會做的很妥帖！」
白如意一聽，也忘了哭，徹底傻眼了，她怎麼也想不通，為何剛剛還對她柔情款款的蘇陽，聽了蘇惜沫幾句話就徹底變了態度，不僅要將她的事情都交由王氏處置，還要讓王氏明目張胆地在她身邊安插眼線。
「妾……妾身邊有顧嬤嬤和芬兒就夠了，不必……不必麻煩了！」白如意想也沒想就要拒絕，她可不是不懂事兒，讓王氏給她安排下人，就等於把自己全部都置於王氏的掌控之中，萬一人家要對她行不軌之事，簡直易如反掌。
妻妾間的鬥爭，她看的也不少了，自然不願意變成人家砧板上的肉。
蘇惜沫笑著道：「姨娘，這事兒可任性不得，您可還懷著身子，就兩個人伺候，爹怎麼放心？再說了，萬一有個差池，您自個兒也擔待不起！」
白如意眼含怨憤地看著蘇惜沫，她聽出來這個丫頭的意思，分明就是說她就只是仗著肚子才能得意，更是要提醒她，萬一這孩子有了差錯，她就是罪人。
蘇陽也贊同地道：「沫兒說的有理，不許任性了，夫人安排的人必然極妥當，顧嬤嬤和芬兒兩個人肯定顧不過來，罷了，就這麼定了，你且回去吧！」
白如意還想繼續爭辯，但是看蘇陽板著臉，便硬是把到了嘴邊的話給憋了回去，卻掩著面哭著跑了出去。
蘇惜沫看著白如意那副上不得檯面的作態，卻把鄙夷掩飾起來，反而對著蘇陽擔憂地道：「姨娘好像很傷心，爹，我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蘇陽搖搖頭，道：「她自己想不明白，把人的好心當成驢肝肺，不必理會她，到底是個不受寵的庶女，太小家子氣了！」
蘇惜沫很滿意蘇陽的態度，卻沒有順著他的話走，反而「玩笑」地道：「父親也不必對她太嚴厲，要是白姨娘能為我生個弟弟，將來可是咱們大房的功臣呢，到時候恐怕我都要去巴結她了，嘿嘿……」
「傻孩子，就算是個弟弟，也越不過你去，你才是爹和娘的寶貝閨女！」蘇陽以為蘇惜沫擔心自己的地位了。
蘇惜沫搖搖頭，道：「爹，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裡會吃這個醋，我和娘都極希望姨娘能一舉得男，這樣……爹也不必那麼辛苦了！」
蘇陽有些感動，拍著蘇惜沫的頭，道：「爹知道，所以才越發心疼你和你娘，哎……這些年我辛苦，你娘也很苦啊！」
「爹，不說這些了，否極泰來嘛，就像過去沫兒體弱多病，現在您看……不是好好的么，最近都越發胖了！」蘇惜沫道。
蘇陽笑著颳了她的鼻子以下，道：「你瞧瞧自己的小身板兒，還胖啊？爹巴不得你再胖一點兒！」
父女倆說笑了一會兒，蘇惜沫才離開了書房，她剛剛發現了一樣了不得的事情，而這件事，她必須要好好想想，該怎麼應對才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