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蘇陽的新寵
經過一番折騰，蘇惜沫和司馬空的親事順利退了，而司馬家和魏家在京中的名譽一落千丈，許多人都羞於與他們兩家為伍，反倒是這件事的「受害者」蘇惜沫，因為在眾位貴婦面前的完美表現，獲得了不少人的讚譽。
都說蘇家嫡長孫女不僅人生的美貌，且是個言行舉止都頗具大家風範的貴女，甚至有幾家都向王氏示好，像是有意要攀親。只不過王氏認為蘇惜沫剛剛和人退親，這麼快結親不好，便婉言謝絕了。
蘇相一個月前就已經回府了，而蘇陽卻接了聖旨，轉道去了江南辦事，一直未歸，蘇相聽聞了蘇惜沫退親的事情，倒是沒什麼不高興，反而淡淡稱讚了王氏處理的很好，不愧是她蘇門長媳。
終於三個月後，王氏一臉興奮的表情告訴蘇惜沫，蘇陽還有半個月就要回來了，看著王氏的一臉期盼的表情，蘇惜沫突然很好奇，她似乎從未見過正常夫妻間的情意，能如王氏對蘇陽一般。
在鳳陽侯府的時候，她的父親，也就是杜文明和司徒氏，他們之間似乎更多的是利益的牽扯，而不是夫妻間的情分。至於她生母俞氏，一直都當杜文明為主子一般敬著供著，而不是如王氏對蘇陽那般充滿著相濡以沫的感情。
王氏喋喋不休地在蘇惜沫面前道：「得提前把你爹的屋子給收拾一番，還有……似乎你爹愛喝的明前茶不多了，也得多備下些，雖然有傳信告訴他你和司馬家退親的事情，也不知道你爹回來會不會生氣！」
「好了，娘，又不是多年不見，爹也不過離開了半年而已，您倒像是和他分開很久一樣！」蘇惜沫笑著道。
王氏被女兒打趣，臉色微紅，白了蘇惜沫一眼，道：「還笑話你娘，真是越發沒規矩了，我只是擔心你爹在外面辛苦罷了！」
蘇惜沫淡淡含笑，她似乎永遠也不會明白這種感覺吧？就算是對沐自成，她捨生忘死，很多時候也不過是希望能夠從他那裡得到她所需要的寵愛和地位罷了。後宮里的女人和皇上，哪裡就真有純粹的感情呢？
半月轉眼而過，終於到了蘇陽回來的日子，一大早王氏就拉著蘇惜沫去了二院外等候蘇陽。
可是當蘇陽的馬車停下來，王氏領著蘇惜沫迎出去的時候，卻見蘇陽牽著一個嬌嫩的手，小心翼翼地扶那女子下車。
那女子安穩下來之後，兩人互視一眼，萬般情意便在彼此間流淌，而王氏的臉色瞬間僵硬。
蘇惜沫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握得很緊，而王氏的手傳來的溫度卻漸漸發涼，彷彿是她一顆灼熱的心，也跟著漸漸冷了一般。蘇惜沫擔憂地看了一眼王氏，發現那個一向堅強的女人，竟然眼裡閃爍著點點淚光。
蘇惜沫回握了一下王氏的手，道：「娘，別擔心！」
王氏微愣，卻低聲道：「你爹還是第一次從外面帶女人回來！」
一句話就讓蘇惜沫明白，王氏的擔憂，因為過去那些姨娘都是別人安排給蘇陽的，王氏就算有些吃味，但到底覺得都是為了開枝散葉，可這一次蘇陽主動帶女人回來，就顯得意義不同了。
王氏搖搖頭，勉強的笑了一下，道：「你瞧我，跟你說這些做什麼，走吧，給你爹見禮去！」
蘇惜沫雖然知道王氏故作堅強，但也沒有打算這個時候安慰她，畢竟當著蘇陽的面，太多小動作，反而會讓王氏沒臉，面對突然出現的新寵，總歸要展示一下正室的大度和謙和。
兩人相攜走出去，蘇惜沫看到蘇陽就欠了欠身，道：「爹，一路辛苦！」
蘇陽看到女兒還是很高興的，趕緊扶了一把，道：「沫兒，幾月不見，快長得連為父都不認得了，我的沫兒真是個大美人！」
蘇惜沫嬌嗔道：「我以為爹你在外面流連忘返，都不記得沫兒了呢！娘可是對爹日盼夜盤，終於把您給盼回來了！」
蘇陽看了一眼盈盈淺笑的妻子，心中也是一暖，道：「文娘……」
王氏稍嫌羞澀地笑了一下，道：「別聽沫兒胡說，這丫頭越發沒大沒小了！」
「我哪有胡說，娘知道爹要回來，早早地就把爹的房間打理乾淨，又換了嶄新的被褥，一大早就候在這裡等爹！」蘇惜沫故作嬌憨地說。
看著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樣子，蘇陽身後的女子上前一步，站在了蘇陽左邊，輕輕扯扯蘇陽的衣袖，弱弱地叫了一聲：「蘇郎……」
蘇陽這才想起來還沒把白如意介紹給妻子和女兒認識。
不過看著王氏和女兒的樣子，不知為何，蘇陽突然覺得有點兒說不出口。
蘇惜沫很「善解人意」地開口問：「這位定然是新姨娘吧？」
白如意聽到蘇惜沫稱她為姨娘，明顯眼神閃過一抹不悅，又怯生生地喊了一聲：「蘇郎……我……」
蘇惜沫又故作驚訝地問：「啊……莫不是女兒誤會了，這位只是爹爹的朋友，並非姨娘嗎？真不好意思！」
蘇陽趕緊道：「不是……如意她已經有了我的骨肉了，所以……文娘，這次我帶她回來是準備……」
蘇陽想說的是，他準備納白如意為貴妾，誕下男丁之後，就直接抬為側夫人。
畢竟白如意是江南總兵的女兒，若不是王氏出身高，抬為平妻也是可行的。
蘇惜沫可不管那些，無論這個女人是誰，反正她不願意看著王氏傷心。
所以蘇惜沫再度道：「既然姨娘已經有了身孕，那一定要給個名分啊，娘，您說是吧？」
王氏雖然心中極為難過，但是面上還是大度地道：「是啊，那回稟了老夫人之後，就收房吧！」
白如意委屈地看了一眼蘇陽，可是蘇陽卻只是尷尬地笑了一下，拍拍白如意的胳膊，算是安撫了一下。
王氏和蘇惜沫走在前面，蘇惜沫清晰地聽到白如意對著蘇陽撒嬌的聲音：「蘇郎，你不是說要先做貴妾，再抬為側夫人嗎，怎麼突然就只是妾了？」
蘇惜沫暗笑一聲，想當貴妾，從而能抬為側夫人？還真是異想天開的女人。
雖然貴妾也是妾，但是一旦主母身故，是可以抬為正室的。而由普通的妾卻不行，並且也不可能直接由妾抬為側夫人。
王氏似乎也聽到了白如意的話，面色蒼白了一下，終究沒有說什麼。
蘇惜沫安撫道：「娘，無所謂，不過是多了個姨娘而已！」
蘇陽由於子嗣不旺，所以後院的姨娘通房也不少，蘇惜沫想王氏之所以難過，是因為過去那些姨娘或者通房都是她或者柳氏安排給蘇陽的，而這個白如意是蘇陽自己帶回來的。
意義不同吧，女人永遠都這麼想不開，何必在乎所謂的心意呢，男人還不都一樣，女人不管是他自己喜歡的還是別人給的，過了新鮮勁兒也就沒什麼區別了。
王氏抿抿嘴，道：「這個女人似乎不一樣！」
「那又如何？到底不過是個姨娘，估摸著爹也就是看她有了身孕才帶回來的，若是生個兒子，也只能寄養在娘你的名下，若是生個女兒，那還能越過我去？」蘇惜沫倒是看得很開。
王氏一想也覺得是這麼個理，她也不是善妒的女人，只是期盼著久久不歸的夫君，卻盼來了一個來和她搶夫君的女人，總歸有些不舒服吧了。
但是一想到那叫如意的女人有了身孕，心中還是高興的，她這麼多年也沒能再有身孕，後院的女人同樣不爭氣，好容易有點兒盼頭，總歸是喜事
蘇陽低聲安撫著白如意，道：「你先委屈一些，待我明日去和夫人商量一下，抬為貴妾也不是難事！」
白如意聽了這才高興起來，輕撫著自己的肚子，道：「蘇郎，你要知道，我也是出身官家，委身與你為妾，其實心中頗為忐忑，你日後可千萬不能辜負我！」
蘇陽看著白如意的肚子，眼神都軟了下來，道：「自然，你且安心把孩子生下來，到時候就抬你為側夫人！」
白如意巧笑倩兮，明眸蕩漾，閃爍著動人的光彩，道：「蘇郎，我是為著你的人，可不是為了地位，只是我們的孩子，不能有個身份卑賤的生母，否則定然會被人輕視，那樣多可憐？」
「你放心，不會的，到時候就養在王氏名下， 作為嫡子，誰敢瞧不起他？」蘇陽彷彿是篤定了這胎為男孩一樣。
蘇陽一路扶著白如意進了大房的跨院，蘇惜沫陪著王氏進了堂室。 王氏畢竟是當家主母，無論是氣度還是做派都自有一股威儀在。所以當白如意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王氏端坐於上座，心中著實感到不適和嫉妒。
蘇惜沫請了蘇陽坐，又道：「爹，既然新姨娘進門，是不是該給娘敬茶？」
白如意一聽要敬茶，心中本就不忿剛剛王氏和蘇惜沫聯手將她貴妾的名分奪去，現在哪裡還願意給王氏敬茶呢。
立刻捂著肚子，叫了一聲：「哎喲……蘇郎，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呢！」
「哎喲，姑娘，是不是一路舟車勞頓，所以動了胎氣了？」說話的是白如意身邊的老媽子，擔憂的語氣過於誇張，彷彿生怕人不知道白如意已經有孕在身。
聽了那老媽子的話，蘇陽也擔憂地站了起來，問：「怎麼突然就疼起來了，趕緊請個大夫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