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一二章 回歸,他們的甜蜜
沐伊人一進去警察局,用半生不熟的日語跟一會警察說自己迷路了,那位警察一聽到她這口音,就立即招呼了一位會說中文的警察過來,沐伊人像是他鄉遇故知一樣,激動的抓著他的手拚命的說自己是從哪裏出來,又到了哪裏去,會中文的警察聽到她的敘述,馬上就查了不久前備份在電腦裏的資料,直接按了一個號碼,說道,“歌綰桑小姐嗎?你剛剛要找的沐伊人小姐現在在警察局裏,麻煩你過來一趟。”
沐伊人一聽到這個,立馬就呆了,原來他們一直在找她。
鼻頭有些酸酸的,沐伊人的情緒一下子就變得低落起來,坐在警察局裏,等著歌綰桑的到來。
大概半個多鍾後,歌綰桑神色匆忙的出現在沐伊人麵前,看到沐伊人的時候,她頓時就鬆了口氣,謝過了警察之後,就連忙拉著她往外走去。
沒有在第一時間看到他,沐伊人心裏自然是有一種難言的委屈和難過,想著他會不會坐在車上等著,但是看到車裏空蕩蕩的時候,她還是暗暗的垂下了眼眸。
車子開出好一段路程後,歌綰桑才無奈的開口道,“伊人,有什麽事你可以找我說,不要一個人跑出來,這裏不是鳳城,一個女孩子走在街頭很危險的,你知不知道我跟阿璃多麽的擔心。”
沐伊人默默的看著車窗外倒流而去的街景,沒有說什麽,她不由地想,如果他真的擔心,為什麽沒有一開始就追了出來?
他還是顧慮著他的未婚妻的不是嗎?
也許是自己小氣,也許是自己無理,按照公開的關係來說,他們是合法的未婚夫妻,而她沐伊人就像是緋嫻所說的一樣,不過是頂著一個情婦的身份,她看到身為未婚妻的緋嫻對他獻殷勤親密,她憑什麽無理取鬧?
她算什麽?她在他心中算什麽?她在別人的心中又算什麽?
越想越覺得難過,沐伊人不禁的眼角微紅,依舊一成不變的看著車窗外,開口對正在開車的歌綰桑說道,“綰桑姐,我不想回酒店了,免得回去打擾到他們。”
歌綰桑一聽,立馬就沉下了臉,帶著嚴肅的表情看了看沐伊人,說道,“伊人,你這是什麽話!阿璃對你怎樣,對其她女人怎樣,你不是一直都看的清清楚楚的嗎?他的心裏隻有你一個,你不要想太多了。”
“我沒有,我就是想的很清楚了。”沐伊人固執的說道,她從跑出來的那一刻就一直在想,在想他們三個之間的關係,見不得光的人是她沐伊人,而緋嫻是所有人心目中跟夜牧璃最般配的未婚妻,她沐伊人為什麽還要那麽厚臉皮的在未婚妻在場的時候還不知進退?
“我想回去靜岡的本屋,把我的貓咪抱回來,綰桑姐,你就讓我今晚好好的靜一靜行嗎?我真的不想再回去麵對他們兩個。”沐伊人不住的哀求。
歌綰桑沒有辦法,隻得打了個電話跟等候在酒店裏的夜牧璃說了聲,便開著車往靜岡縣而去。
而酒店裏的夜牧璃,任憑手機響起了嘟嘟的掛斷聲音,還一直捏著它,流轉著一抹淺淺憂傷的墨眸幽幽的望著漆黑的沒有盡頭的夜空,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兩人到了靜岡本屋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沐伊人見到鄰家還有燈光,便將自己的貓咪抱了回來,因為夜牧璃不喜歡她對貓咪的關心勝過他,所以兩人在遊玩的期間沐伊人將貓咪寄放在了聊的挺熟悉的華裔鄰家裏。
歌綰桑看沐伊人一臉疲憊的樣子,也不忍心在說些什麽,隻是簡單的安撫了她幾句,就讓沐伊人休息去了。
這一晚,沐伊人抱著懷中沉睡的小離,若有所思的睜著眼睛,沒有焦距的看著某一點,一直沒有合上眼睛,直到天亮。
天色剛剛破曉,沐伊人就起身坐在幹淨的走道裏,呆呆的看著遠處朦朧的富士山,周圍的空氣溫涼如水,如小蟲子一般鑽入沐伊人隻穿著一件短袖衣的肌膚裏,沁人心脾。
當歌綰桑從另一間房間走出來的時候,看到沐伊人呆坐在那,愣了一下,連忙回房間拿了一件披肩給沐伊人披上,關切的說道,“清晨有點涼,別感冒了。”
沐伊人蘊涼的心恢複了些暖意,轉頭對歌綰桑說道,“綰桑姐,我想回去了。”
歌綰桑微愣一下,隨機笑道,“好啊,那我們現在回去東京吧,阿璃一晚見不到你估計都不用睡了。”
“我不是要回去東京,”沐伊人知道她是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嚴肅的說,“我想回鳳城了。”
歌綰桑聽到她的強調,美麗的眼眸閃過一絲複雜神色,看著沐伊人微微蒼白的小臉一聲不吭。
“綰桑姐,我離開了半個多月了,我很想回去,子幼一定擔心死我了,我都沒有跟她說。”沐伊人垂下眼簾,不讓人看到自己眼中的憂傷。
歌綰桑歎了一聲氣,跟著坐在沐伊人旁邊,看著那泛起晨光的灰藍色天空,柔聲問道,“伊人,你告訴我,你後悔了嗎?”
沐伊人抿唇不語。
“選擇阿璃,你後悔了?”歌綰桑輕輕的抓起沐伊人的手,溫熱的手心包裹著她微涼的手指,“當初你若是選擇阿玠,是不是你就不會經曆這些了呢?”
沐伊人沒有回答,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答案。
後悔?她後悔當初選擇的是清冷疏離的他而不是溫潤如玉的夜珞玠了嗎?
但是,無論是誰,他們都是夜家的人,她怎樣都無法逃開這一些家族恩怨。
當然她也不想自己後悔了,因為她根本就舍不得他。
隻是現在她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在繼續呆在日本,再繼續在他未婚妻的眼皮底下跟他像以前那樣在一起,她不是那樣厚臉皮的女人。
沉默許久,沐伊人最終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我想回去鳳城。”
歌綰桑定定的看了她好一會兒,最後還是點頭答應了,帶她先回去鳳城。
她聯係還在東京的夜牧璃,跟他說這件事的時候,夜牧璃什麽都沒說,隻是說自己會隨後回去,讓她好生照顧好沐伊人了。
沐伊人也知道歌綰桑肯定會打電話通知夜牧璃,在聽到歌綰桑異常順利的掛了電話幾乎都沒有解釋的時候,沐伊人便知道他對於她要先回去一句話都沒有挽留,甚至都沒有多說一句話。
被悲痛的心情淹沒許久,這種感覺已經無以複加,這一刻,她隻能是自嘲的笑了。
笑自己,真的是很傻。
當沐伊人和歌綰桑從日本回到鳳城又過了三天,夜牧璃才從日本飛回鳳城,而相伴在他身邊的,還有他的未婚妻緋嫻。
鳳城的媒體幾乎都在這一天出動,守候在國際機場裏,看到夜牧璃和緋嫻從裏麵走出來,全都一窩蜂的衝了上去拍照,閃光不斷,夜牧璃一見到這些記者,立即就變了臉色,墨眸冷冷的瞥了一眼旁邊的緋嫻,緋嫻取下墨鏡,別有深意的對夜牧璃笑了一下,然後親密的挽著他的手臂,毫不避諱的在眾媒體的麵前高調的走過。
拿著話筒正在現場直播的記者站在人群的後麵,快語的說著相關的信息,看到夜牧璃和緋嫻在保安人員的保護下就要走出機場,連忙追了上去想要采訪他們。
“夜總裁,請問您和未婚妻在典禮一結束就消失不見了,就是秘密去了日本旅遊嗎?”
“夜總裁,華氏千金華瑤兮小姐在之前的訂婚典禮上大鬧,是否是和您這次去日本有關?你是否是為了討得未婚妻的歡心?”
在夜牧璃兩人離房車還有幾米遠的時候,記者高聲大問,頓時周圍吵鬧的人群都安靜了下來,似乎是想等待夜牧璃的回答。
但是被問的人絲毫沒有停下腳步,依舊踩著步伐往房車而去,清冷絕色的容顏始終凝著一絲驚豔的寒意,令人望而止步。
見到夜牧璃臉色不變的進了房車,那些記者都有些失望,就在這時候,跟在夜牧璃後麵的緋嫻忽然就轉過頭來,嫵媚的藍黑眼眸笑意盈盈的看著剛剛提出問題的記者,媚人的嗓音宛如流水般淌進在場的每一個人心裏。
“我們這一次本是秘密之行,所以不做任何回答,不過,我想以這個機會告訴所有在看的人,我們的感情比你們所想的要好,不管是在典禮上出現的華氏千金,還是其她隱藏在背後的女人,都無法改變我和阿璃的感情,謝謝。”
話音剛落,全場的人都唏噓一片。
而房車裏的夜牧璃,在聽到後麵那句含沙射影的話時,墨眸霎時間就傾上點點冰焰,直刺踏入房車內的緋嫻。
房車的門被關上,媒體們雖然還想要問什麽,但是在保安的阻止下,最終還是無奈的看著房車遠遠離去。
平緩行駛的房車裏,夜牧璃寒冰一般的視線直直的睨著緋嫻,緋嫻就算想忽略都沒辦法,隻得正對麵的說道,“你有必要這麽虎視眈眈的對著我嗎?我說的不禁能讓你鞏固人心,還能完美的解決了之前華瑤兮出現在我們的訂婚典禮上大鬧一場的事,你不是應該笑著感謝我才是嗎?”
“哼,”夜牧璃冷笑一聲,瀲灩薄唇微翹,漾開一絲冰冷的弧度,“借刀殺人這一招,你倒是用的不錯,不禁將華瑤兮從我身邊殺開了,還將不該殺的人也殺了。”
不該殺的人,緋嫻自然知道是誰,毫不介意的笑了笑,她道,“若她是真的愛你,那她也不會介意這些擺在媒體麵前的話吧,除非她不夠愛你,還會那麽輕易就認輸了。”
夜牧璃眸色幾不可察的變了邊,緋紅絕豔的唇角微凝。
“若是我不那麽說,你還想怎麽回去收拾當初華瑤兮將我們的訂婚店裏鬧了遍的爛攤子?一結束你就迫不及待的走了,留下這麽個爛攤子給我,我今日好心幫你收拾了反倒還被你責怪,這年頭好人還真是難做啊。”緋嫻慵懶的靠在舒適的車座裏,長卷的褐色頭發披散在曲線姣好的胸前,整個人顯得無比的嫵媚動人。
“以後還真不勞你費心了。”夜牧璃冷冷撇下一句話,用一隻手支在額頭側邊,疲倦的闔上了妖媚如畫的眼眸。
緋嫻看著這個近在眼前,但卻遠在天邊的絕色男人,嬌紅的雙唇有些不甘的抿了抿,暗暗壓下心中的不明情愫,轉過頭看向窗外,不再言語。
這一次機場裏的現場直播,使得鳳城的大街小巷都熱鬧了起來,夜帝集團總裁夜牧璃攜未婚妻高調從日本旅遊回來,其未婚妻還口口聲聲的道出一番堅定的話語,使得人們對於這一對金童玉女的婚事,更加的支持起來。
然而站在一條中心街道裏的一個人影,抬頭看著對麵的大屏幕裏不斷播放的夜帝總裁攜未婚妻甜蜜回歸的一幕,雙眼頓時就紅了起來,凝在眼眶裏許久的盈盈水光,終是化成一串串滾燙的淚珠,如斷線般直直的沿著臉頰滑落下來。
凝聚在下巴的淚珠,在炙熱的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承受不住重量滴向地麵的那一刻,滾燙的溫度霎時冰涼下來,“啪”的一聲在紅磚地板上碎成一朵花的灰影。
他終於回來了,然而,卻不再是當初的他。
他已經是別人的未婚夫,而一遍遍重複在世人麵前的,是他們的甜蜜。
夜,已轉入深
黑色的房車順利的通過流景別墅大門入口處的安檢,徑自轉入左側的大路,在一棟隱隱露在千年櫻木下的白色的小別墅前的緩緩停了下來。
一抹純白的身影優雅的從房車內步出,修長的腿襯著沒有一絲褶皺的絲質西裝褲,同款的複古白襯衫,在胸前借口兩顆紐扣,露出潔白優美的鎖骨,倨傲的下巴微抬,瀲灩薄唇不由的抿緊,妖媚絕豔的桃花眸凝著點點寒霜,在夜色中泛著清冽如冰的寒光。
周圍很靜,靜的隻有幾人淺淺的呼吸聲,而這種深沉的寂靜,莫名的讓他的心頭升起一股惴惴不安。
想到剛才見到的那部熟悉的車,他涼薄的唇不禁的揚起一抹冷笑。
“璃兒,你就等在車內吧,讓我進去跟那孩子單獨聊聊就好了。”一陣蒼老慈祥的聲音從他身後響起,將他微冷的表情打破些許。
夜牧璃緩緩轉過身,妖媚的墨眸化開一抹柔和,淺聲說道,“奶奶,麻煩你了。”
“傻孩子,說什麽話呢,你不高興的話,奶奶又怎麽高興的起來。”秋懿無所謂的笑笑,轉頭讓另一邊的福叔扶著自己,便往白色的小別墅走去。
夜牧璃站在櫻木下,看著秋懿靠近大門,在她敲門之前便轉身進了房車內,坐在車裏,忐忑不安的等待著***好消息。
讓她受了那麽大的傷害,他沒勇氣再去麵對她,也不知該對她說些什麽才好,這一刻,他寧願當一隻鴕鳥,逃避他留給她的悲傷。
墨眸漾開點點光華,淺淺的流轉在昏暗的房車裏,因為沒有開燈,所以他妖嬈的眉眼在這片沉寂的黑暗之中,顯得十分的突兀和詭魅。
但是那眸底湧動的一絲柔和絕豔,卻像是在黑暗之中唯一破開的一絲光芒,是那麽的吸引眸光,攝人心魂。
他一直都看著大門前的人,看著奶奶在那按著門鈴,時間慢慢的流過,他卻始終沒有看到她來開門。
如畫的眉尖微微一皺,夜牧璃下意識的往二樓的落地窗看去,雖然落地窗被一片淺色的窗簾擋住,但是從那沒有拉緊的縫隙之中,他還是可以看到有淡黃色的光芒從裏麵隱隱的映出來。
如果是在平時,她肯定會在第一時間就來開門了,然而這一次,奶奶在那裏已經按了門鈴許久,她卻始終沒有來開門。
她是在洗澡,還是已經睡著了?
莫名的,心裏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情緒升起,就像是一隻黑色的魔爪,慢慢的將他的心籠罩住,然後一寸一寸的收緊……
這種感覺,真的很不安。
下意識的,他急忙拿出手機,冰涼的之間快速的撥通她的號碼,但是手機裏傳來的忙音,卻是一直顯示沒有人接聽,就連打進別墅裏的座機,也是沒有人接聽。
這一秒鍾,他的呼吸突然急促了起來,胸前像是被什麽東西壓住了一般,悶得發慌,不可抑製的劇烈跳動著,猛然拉開了車門,重新踏出了房車。
高大純白的身子帶著一絲緊迫感,腳步略微淩亂的向大門走去,他墨眸之中凝著一絲深沉,緊緊地盯著未動過一點的大門。
秋懿見到他大步走了過來,臉上也很是疑惑,輕聲說道,“璃兒,莫非那孩子出去了?”
夜牧璃的身子微頓,想到夜珞玠那部車是從流景別墅的方向離開,若是她沒有來開門,跟著他離開了,那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雖然房間內的燈光亮著,但是,她也許是離開的時候忘了關呢?
一想到這個可能,他眼中的凜冽迸射出來,幾乎要射穿眼前的大門。
沒有再按門鈴,他直接拿出一直攜帶在身上的唯一一把鑰匙,快速的打開了大門,走了進去,而秋懿和福叔則是疑惑的跟在後麵進來。
夜牧璃快速的在客廳裏環視了一周,確定周圍沒有她的身影,然後便急忙走上了二樓。
一打開房門,他就看到了沉睡在大床上的一團白色生物,還有一台筆記本電腦,屏幕還亮著,卻是沒有人在此。
夜牧璃緊抿著瀲灩薄唇,細細的側耳一聽,聽到浴室裏似乎有一陣隱隱約約的流水聲,他順著眸光而去,卻發現浴室的門前,已經有透明的熱水從門縫裏流了出來,濕了他錚亮的白色皮鞋。
白色的霧氣隱隱的從縫隙裏透出,夜牧璃呼吸一緊,伸手打開扭開浴室的門,一如她之前的習慣那樣,門沒有鎖,他輕易的推開了,
一股濕潤的暖氣夾帶著隱隱的血腥味,一下子撲進夜牧璃的鼻間,夜牧璃心底驟然升起一股驚駭之意,被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幾乎要亂了眼睛。
踏入浴室內,他定眼一看,便隻是這一眼,他手中緊捏的手機驟然從手心裏落下,重重的摔到了滿是水的地板上,那一刻,夜牧璃的呼吸,都像是霎那間被奪去了,瞬間停滯。
浴室內的輕暖水霧朦朧一片,帶著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繚繞在來人的鼻間,他幾乎紅了眼睛,看著躺在浴缸裏的人兒,微卷的墨色長發宛如海藻一般翻滾在冒出水霧的熱水之中,她清麗的小臉蒼白一片,粉色的櫻唇也失去了媚人的色彩,泛著蒼白的光,美麗璀璨的杏眸已經緊緊的闔上,再也無法睜開來,像以往他衝進浴室裏的時候那樣,羞惱的瞪著他。
她那隻泛著柔白光彩的纖細手臂,無力的垂在浴缸邊沿,而雪白的手腕處,不斷的溢出殷紅的鮮血,如同詭魅的梅花盛開般,汨汨的流出,落在蕩漾著水光的地板上,流進淌著熱水的浴缸裏,如同翻滾著妖嬈的血色之花,不斷的蔓延,盛開……
而那透滿了水的地板上,一把泛著冰冷光亮的刀子,正躺在水中,任由流動的血水侵染它……
夜牧璃妖媚的雙眸瞬間被這血紅的畫麵映的猩紅起來,漆黑如夜的瞳眸不斷的收縮著,絕色的容顏因為不置信和痛苦,而扭曲了起來,一股前所未有的痛楚瞬間侵襲他的心頭,讓他不顧一切的向她衝了過去。
“伊人!!”
一聲悲戚的嘶吼聲充斥整棟別墅,在房間外的兩人聽到這不對勁的聲音,立即就進了浴室,看到眼前那血腥的一幕,秋懿嚇的臉色發白,不禁的倒退幾步,差一點就因為承受不住眼前的情況而要暈倒過去。
好在福叔及時扶住了她,連忙將她推出了血腥的浴室裏,不讓她再看這血腥的東西。
“伊人!伊人!你這是幹什麽?!你這是幹什麽?!”夜牧璃將兩手探入溫熱的浴缸裏,雙手不住的顫抖著,就連嘴唇都在哆嗦,觸上沐伊人的身體時,發現她那異常的冰冷體溫,心底更是化開了濃濃的悲痛。
“伊人……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我馬上送你醫院……”夜牧璃不斷的附在她耳邊說話,慌忙的扯過旁邊的一條白色手帕將她那洶湧的流著血水的手腕纏住,然後將她從浴缸裏撈了起來。
她還穿著一件淺色的長裙,貼合在纖細的身子骨上,胸前的心跳卻是虛弱的幾乎都已經聽不見。
夜牧璃看著那滿浴缸的紅色血水,眼前禁不住的有些發黑,大腦暈眩不已,仿佛潛藏在心底的噩夢,又因為這一片血紅而翻滾了起來。
白色的大雪,映著一片溫熱的血紅……
妖靡而詭魅的血色……
呼吸有些緊促,夜牧璃幾乎要因為這難以承受的夢魘而暈厥過去,但是,懷裏冰冷的人兒卻是讓他急忙甩了甩頭,硬是讓自己撐起精神,咬緊了牙關,抱著她往外走去。
“伊人……你一定要堅持住,你一定要堅持住,我絕對不會讓你有事的,伊人,伊人……”夜牧璃抱著沒有一點反應的沐伊人快速的衝出了浴室,衝出了房間,秋懿眼眶裏噙著一絲淚光,也跟著走了出去。
“夜鶯,快點開門!”
剛衝出別墅,夜牧璃就大聲朝房車吼了一聲,駕駛座上的夜鶯見到主人抱著一個女人匆忙擔憂的神情,趕緊下車打開了後車門,讓幾人坐了進去後,便飛快的駛向了最近的醫院。
“快點,快點先幫她止血……”秋懿看到那纏在手腕上的白色毛巾已經被滲出來的血漸漸染的變了顏色,連忙找到車內放置的醫藥箱,交給夜牧璃處理。
平時的夜牧璃,總是一副冷靜自然的樣子,而這一刻,他竟然頭一次驚慌的不知該幹什麽才好,打開醫藥箱看到那麽多東西,也一時變得茫然,手無足措起來。
“璃兒,你冷靜點,伊人會沒事的……”秋懿看到夜牧璃這個樣子,心裏也十分心痛,眼角的淚光閃閃,看到緊閉著眼眸沒有一絲生氣的沐伊人,無奈的歎氣。
夜牧璃緊緊的抱著沐伊人,扯開染紅的毛巾,那手腕的鮮血卻像是止不住的泉水一般,不斷的湧出,看著那深深的傷口,夜牧璃知道這簡單的處理,根本已經無法止住那泛濫的血水。
用紗布纏了好幾圈,夜牧璃隻能緊緊的壓住她的手腕,但是那細密的血紅,卻還是透過紗布,沾染上了他修長潔白的手指。
冰涼的指尖微微顫抖著,夜牧璃看著那毫無生氣的人兒,宛如一朵失去了生機的花兒一般,再也無法綻放她的美麗姿態。
“夜鶯,開快點!”夜牧璃不可抑止的朝車頭的人大吼,秋懿和福叔看到他這失常的表現,心裏更是難過不已。
這是……誰也沒有料到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