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6章 給你一磚
秀芹這個名字太熟悉了,十五年前,張二狗跟秀琴有過一段纏綿的往事。
他是為了報復王海亮,才跟女人好了。
那是個風情萬種,但不很漂亮的女人,一張臉很長,跟馬臉有一拼。
那時候,秀琴住在張二狗傢具廠的隔壁家屬樓里,是個孀婦。
王海亮的工廠也剛剛開啟不久,日進斗金。
為了報復王海亮,徹底將這個對手干倒,張二狗定下了一計。
他假意認識秀琴,假意裝作未婚,對女人又是幫助,又是拿錢,跟孫子差不多。
終於,秀琴被她打動了,跟張二狗鑽了一個被筒子。女人得到了男人的身體,男人也博得了女人的信任。
那是他跟秀琴認識的第二年夏天,張二狗從超市購買了一箱飲料,那飲料是大梁山工廠生產的。
二狗在飲料里下了毒,給秀琴母女飲用了,害的秀琴跟孩子全都住進了醫院。
正是因為在飲料里檢測到了毒素,王海亮的工廠被查封了兩個多月,損失慘重。
如果不是王海亮聰明,通過錄像,調出了張二狗購買飲料的錄像,整個大梁山工廠就完了。
最後的結局,張二狗一敗塗地,秀琴母女也對張二狗心灰意冷,一怒之下離開了那個傷心之地,從此不知所蹤。
張二狗欠下了女人一筆深深的孽債,愧疚地不行,很想補償自己的過錯,可至今沒找到他們母女的下落。
想不到她們母女淪落到了S市,而且秀琴的閨女已經長大,還這麼漂亮,竟然做了小姐。
立刻,那種負罪的心裡產生,張二狗就低下了頭,滿面通紅。問道:「你是……小曼?」
女孩微微一笑:「二狗叔,你果然想起來了,我就是小曼啊。」
「蒼天!」張二狗大吃一驚:「閨女,咋是你,咋是你啊?你怎麼……成了這樣?」
本來張二狗想說,你怎麼就淪為了小姐,小姐這個詞在他的腦袋裡轉悠了好久,還是沒有說出來。
小曼面不改色道:「這還不是你害的?」
「那你娘……咋樣啊?」張二狗十分擔心秀琴,真不知道女人如今怎麼樣了。
當初秀琴對他的好也一股腦顯現在了腦海里。那時候,女人是真的想嫁給他,找個棲身之地,可想不到張二狗會騙她。
張二狗的家裡有媳婦,還有個跟小曼一般大的孩子。秀琴竟然完全不知道。
小曼姑娘說:「俺娘……病了,病的很嚴重。」
「那你出來做……小姐,就是為了你娘?」
小曼說:「是,娘治病,要花很多錢。」
張二狗立刻跳了起來,問道:「你娘在哪兒,告訴我……。」
「管你什麼事兒?你們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當初佔有了俺娘,拋棄她就走了,狼心狗肺!」
張二狗顧不得跟她吵架,一下子抓住了小曼的肩膀,來回的晃:「告訴我,你娘在哪兒,在哪兒啊?我要補償她,補償她。」
這時候的大癩子正抱著小曼,發現張二狗瘋了一樣晃著女孩,他很生氣。
「二狗叔,你倆認識?再怎麼認識,也要做完再說啊。」
張二狗勃然大怒,一下子抓住了大癩子的脖領子,啪啪抽了兩記耳光,怒道:「做你馬勒戈壁!你敢欺負她,我立刻宰了你!!鬆開她!別讓你的手弄髒她!」
大癩子迷惑不解,問道:「二狗叔,你咋了?」
張二狗怒氣沖沖道:「她是……我閨女!!」
大癩子更加不懂了「你閨女……不是天天嗎?哪兒又蹦出來一個?喔,我明白了,你在外面有相好,跟野女人生了私生女!」
張二狗怒道:「懶得跟你廢話!滾蛋!」
當!一腳飛過去,張二狗將大癩子踹開了。
然後,他開始幫著小曼遮掩身體,也幫女孩繫上了扣子。
小曼一動不動,瞅著張二狗,問:「你這是幹什麼?想破壞我做生意?」
張二狗怒道:「誰讓你做這種見不得人生意的?傷風敗俗!馬上回去!」
說完,他牽起小曼的手,要把她扯出去。
小曼不走,怒道:「你幹嘛?憑啥教訓我?我掙錢是為娘看病的。」
張二狗怒不可解,一下子從懷裡掏出一大疊鈔票,塞進了小曼的手裡:「拿去,給你娘看病!」
哪知道小曼又將錢甩了過來:「我不要你的施捨!我要的是自己的血汗錢!」
張二狗說:「狗屁血汗錢。你這是皮肉錢,你這樣做,你娘知道嗎?」
「知道不知道,又管你屁事?」
「廢話!當然管我屁事,當初,我差一點就成你爹了。」
「你你你……你也配當我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樣子?你就是個惡棍,壞蛋!欺騙女人的王八蛋!」
「啪!」一記耳光抽了過來,張二狗不知道自己咋了,竟然打在了小曼的臉上。
一巴掌過去,他也傻眼了,看了看自己的手。
「你……憑啥打我?」
張二狗說:「這一巴掌,我是替你娘抽你的!你出來做,讓她怎麼做人。」
「你……你他么有什麼資格抽姑奶奶,你又不是我爹?」
「從現在開始,我是了!我就是你爹,不能看著你胡鬧!需要錢是吧?一句話,要多少?我全都給你!」
「你有錢了不起啊?能救活我娘嗎?能彌補她十幾年的痛苦嗎?不是你,她也不會成這樣,現在,不要說錢,你死十次也無法彌補我們母女的損失!」
小曼說完,抬手一揮,啪,所有的錢全都糊在了張二狗的臉上。然後轉身走了。
張二狗沒動,任憑那些鈔票在半空中飛舞,他的臉抽搐起來。
旁邊的那個小姐跟大癩子根本不知道發生了啥事,全都傻了眼。
張二狗吐掉了嘴巴上的一張鈔票,很想追過去問個究竟,可小曼已經走遠了。
大癩子問:「二狗叔,你神經了?多好的妞啊,跑了,就不能等我這兒完事?」
張二狗一指他的鼻子:「你小子給我滾!告訴你,以後不準碰她,要不然我跟你拚命!」
「她真是你閨女?」
「廢話!親的!」
「喔喔,知道了,那就是我妹,以後不敢了。」大癩子不敢得罪張二狗。
張二狗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點著一根煙吧嗒抽了兩口。
他也不知道為啥發這麼大的火,看到小曼,就好像看到天天一樣。
小曼做小姐,也跟親閨女天天做小姐的感覺一樣。讓他堵得慌。
小曼怎麼就做了小姐,秀琴到底咋了,發生了什麼事兒?
忽然,張二狗瞅到了旁邊的另一個小姐,眼睛一瞪問道:「告訴我,小曼的家在哪兒?她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那姑娘搖搖頭說:「不知道,但是聽說她娘病了,借了本地的高利貸,很多錢,還不起,就被人拉過來做小姐還債!」
「你說啥?秀琴真的病了?」
張二狗的眼睛里幾乎冒火,瞪得那小姑娘渾身冒冷汗。
「叔叔,我不知道,不知道啊。真的不知道,錢我不要了,走了!」
那姑娘話沒有說完,撩起裙子也走了,衝出了地下室。
張二狗的心裡跟針扎一樣痛。這時候他才知道當初自己是真喜歡秀琴的,在女人的身上付出了真感情。
十五年的時間,他一直在找她,從前也去過秀琴住過的那層單元。
只可惜早就人去樓空了,四周的鄰居也不知道這對母女的去向。
張二狗還讓人到秀琴男人的老家打聽過,老家的人傳過信來,說秀琴根本沒回家。
女人消失了十五年,再次出現,徹底喚起了他的那段感情。
不行,我要找到秀琴,要幫助她度過難關。
張二狗站了起來,走出了麻將館的地下室。
這個時候,他也顧不得什麼逃犯了,被公安抓到,一槍斃了我算了。
我這種人渣,還活著幹啥?
現在,第一步是首先找到秀琴的家,看看女人的家裡發生了啥事兒。
而唯一的線索,當然還在小曼的身上。
張二狗通過大癩子的兄弟,知道了哪家夜總會的準確地址。
於是,他就埋伏在了夜總會的大門外面。
張二狗是夠壞,但是壞的有底線,有他自己的規矩。那就是,從不沾染風月場所,從不到夜總會洗頭城這樣的地方去。
他知道那個地方臟,弄一身病回來就不划算了。
當初,大梁山暗病橫行,給了他一個教訓。
他只是在等,等著小曼下班。
那天,他從傍晚時分,一直等到半夜,終於看到小曼出來了,身邊跟著一個矮胖的中年人。
夜總會就那樣,可以拉著姑娘出去包場,一晚都有固定的價碼。自己找旅館行,拉回家也行。
二狗的心裡已經把小曼當做了閨女,看到那矮胖的中年人那氣就不打一處來。
心說王八羔子,欺負我張二狗的閨女,找死!
他眼瞅著那人將小曼拉上車,汽車開遠了。於是,二狗同樣招了一輛計程車,跟了過去。
汽車一直開到了S市郊區的一座公寓前面,停止了。
張二狗從計程車上下來,沒等那汽車開進大院,他拎起一塊板磚沖了過去,沖那汽車咣當一磚頭就砸了過去。
嘩啦,汽車後面的擋風玻璃破碎了,中年人嚇一跳,車裡的小曼也尖叫起來。
車門打開,那中年人怒氣沖沖:「你他么誰啊,幹嘛砸老子的車!」
張二狗又把板磚掄圓了,罵了聲:「我是你爺爺,打你個龜孫子!」
當!一板磚糊了過去,正好糊在了中年人的禿腦門子上。
鮮血順著那人的光腦袋往下淌,那小子哼也沒哼一聲,撲通倒在了地上。
「啊!」小曼一聲尖叫:「張二狗你幹嘛?」
張二狗丟掉手裡的板磚,上去拉住了女孩子的手,一口氣衝出去老遠,足足跑了三里地,才停住腳步。
來到一個小巷的旮旯,張二狗氣喘吁吁,小曼也氣喘吁吁。
喘了好一會兒,小曼再次怒道:「你到底幹啥?」
張二狗說:「我想保護你,不想你被那個人渣欺負。」
小曼說:「你混蛋!老娘在做生意!」
張二狗說:「你做個屁生意!這種生意不做也罷!丟人現眼,敗壞門風!你娘知道了,會生氣的。」
小曼又怒道:「我的事兒你別管行不行?」
張二狗說:「不行,別管咋說,我跟你娘相處過半年,也做了你半年的爹老子,我就是不能看著你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