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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2章:到底憑什麼

  真真渾身一震,覺得身上的肌肉都在瞬間緊繃住了,她腦子裡的第一個念頭不是他為什麼要抱住她,而是他怎麼可以抱住她!

  這個念頭冒出來的時候,她便想要奮力的掙脫他的懷抱,但深知兩人體力上的差距,她按住韓澈的臂膀,閉上眼,輕聲說:「放開。


  她的語調太過平和,根本聽不出來真正抗爭的成分有多少。


  韓澈更緊的環住了她,有些偏執的搖著頭:「不放,我不放,你知道,我捨不得放……」


  他的話,比起晴天響了個炸雷,又或是六月下起雪聽來都要讓人覺得荒誕!真真是這麼覺得的,她愣了愣,沒忍住,笑出了聲。


  「呵呵……」


  她在他懷裡笑著,讓擁抱著她的人感到不安而恐懼。


  真真揉了揉眼角,停住了笑,說到:「不好意思,實在是沒能控制住,太好笑了,哎呦……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話音結束,她的語調陡然變得嚴厲起來,笑容也全部收住了,眉眼間全是凌厲之色,垂眼看著環在自己胸前的手臂,冷聲說到:「你鬆手,聽到沒有?」


  韓澈的恐懼在她的冷靜中,一分一分加劇,他那些傲人的智慧、陰險或是高超的謀略,此刻全然派不上用場,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絕不放手!


  「呼!」


  真真閉了閉眼,長舒了口氣,彎起胳膊手肘重重的撞向韓澈的胸膛,用力之大,只聽韓澈發出一聲悶哼,卻仍舊保持著環抱她的姿勢巋然不動。


  他疼不疼她不知道,她的手肘倒是疼的很。要不然,她怎麼就哭了呢?


  眼淚掉下來的真真,再沒了剛才拚命維持的風度,兩手死命攀住韓澈的胳膊,即使修剪過了指甲,指尖照舊嵌入他的皮肉里,掐出深深的指痕,血絲立現。


  眼見掙脫不了韓澈,真真乾脆手腳並用起來,在他懷裡胡亂的掙扎著,抬起腳來朝著他就是一腳。


  情急之下,沒承想用的就是那隻崴了的腳,那一腳下去,踢到了韓澈哪裡,有沒有把他踢傷?她是顧不上管了。


  因為腳上立時傳來一股鑽心的疼痛,從崴傷的肌肉韌帶處沿著神經末梢迅速傳到大腦的中樞神經系統。


  「啊!」


  真真慘叫一聲,捧著那隻傷腳跳了起來,眼角一閉,豆大的淚水溢出來,單腳站立不穩,人往後一倒,屁股重重的摔在地上,又是一股難忍的疼痛!


  她覺得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是狼狽而丟臉,為什麼,憑什麼,她都被這個男人拋棄了,還要在他面前丟這種臉?

  韓澈一臉的擔憂和自責,他已經很快的伸出手來拉住她,卻只夠到她的胳膊,稍稍阻擋了她摔下來的重力——他該死的沒能保護好她!

  看著她疼哭的樣子,他又替不了她!

  韓澈趁勢想要抱她起來,哪知真真跟發了狂的小獅子似的,也不顧身上的痛楚,繼續對他拳打腳踢到:「韓澈,你TM給我滾!你臟死了,給我滾遠點!」


  「臟?」韓澈被她這句話給激怒了,怒吼著反問,氣急而笑:「哈……我臟?我還沒說你臟!」


  聽過棉線在針眼裡穿過的聲音嗎?


  真真聽過,很小的時候,她的衣服破了,聶綿卿是沒有空給她縫的,小小的她只有拿著針線,一個人躲在只有她一個人的公寓里,胡亂的縫補一氣。


  那個時候,公寓里真是安靜啊!安靜的,都能聽見棉線穿過針眼的聲音!


  韓澈反問的這句話剛一收住,真真就感覺到了似曾相識的這種安靜。這可怕的安靜,她明明還好好的生活在這世上,卻為什麼會覺得,世上安靜的就只剩下她一個人?!

  韓澈在剛一說完就後悔了,他看到真真臉上連憤怒的表情都沒了,知道自己犯下了不可彌補的錯,這將會使兒子的一番苦心付諸東流!

  「真真,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急切的想要解釋,俊朗的臉上滿布著倉惶之色。


  真真捧著受傷的腳,點了點頭,比起剛才怒罵韓澈的樣子,平靜了許多。「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我都知道,你忘了……你不是第一次這麼說我了!所幸,我現在臟不臟,已經跟你沒什麼關係了。」


  韓澈覺得心口被堵得難受,心裡滿漲著酸澀的東西,恨不能撕爛自己的嘴,為什麼一定要在她面前逞一時口舌之快呢?明明就比誰都心疼她、愛她的呀!


  他覺得自己乾脆不要說話,還是直接行動來的比較好。


  他的雙臂穿過真真的身體,祈求她:「你就讓我抱你上樓,讓我看看你的腳,行不行?」


  這一次,真真沒有再抗爭,經過剛才那麼一鬧,她是沒有一點力氣了。


  韓澈抱著真真上了二樓,直接進了他的房間。真真眼看著他一腳踢開卧室的門,心提到了嗓子眼,這個男人,他在做什麼?怎麼把她抱到這裡?!

  「韓澈!」


  即使一點也不想理會他,可面對他這一舉動,真真還是忍不住朝著他低吼著,她可不想被他的老婆當場抓住!雖然他們是什麼都沒有,可她正坐在人家丈夫身上呢!若是被抓住了,她就是渾身長滿嘴也說不清啊!


  韓澈朝著懷裡的人淺笑著,唇角勾出頑皮的弧度:「別擔心,這卧室里就只有我一個人睡,以前……也只有你睡過,以後,也只準備留給你。」


  這是什麼屁話?

  真真懵了,質問的話差點脫口而出。


  韓澈卻抱著她在床邊坐下了,他的動作很輕,好像她是件易碎品,渾身上下寫著「小心輕放」。


  他在她面前蹲下,捧住她的傷腳,小心的將褲腿一點點捲起,這一看,腳踝處紅了一大片,傷處腫的老高,腫脹的肌膚髮出鋥亮的光澤。


  韓澈忍不住皺眉大罵:「你是傻瓜啊!已經腫成這樣了,逞什麼能?你看看,你自己看看!」


  韓澈凶起來的時候,壓迫感很強,真真總是畏懼這樣的他,就好像小時候,孩子們不怕家長,卻相當害怕老師,那種恐懼,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崇敬。


  不過現在,真真搞不懂,她已經被他從他的人生里除名了,自己為什麼還要這麼沒出息的懼怕他?他又憑什麼這樣罵她?


  越想越委屈,用盡了力氣,拚命的把腳從他懷裡往外拽,奈何韓澈力氣很大,沒拔出來不說,還徒然增加了自己的痛苦。


  「疼疼疼!」


  她齜牙咧嘴的痛呼著,再不敢動一下。


  「讓你還亂動!腫成這樣,不行,得立馬去醫院!拍個片子確認一下有沒有傷到骨頭!」韓澈沒有因為她的痛呼而有所放鬆,反而加大了力道,眉頭也擰得更緊了。


  真真不傻不呆不痴,一個人有沒有真的把她放在心上,她還是感覺的出來的,儘管有的時候,她有點迷糊,可能會做出錯誤的判斷,可她確信,現在的韓澈,是緊張自己的!


  他到底是為了什麼,一定要和她離婚,卻娶了賀明彤?


  在他結婚前,她很想知道,只是現在……知道了又能怎麼樣?越是愛,越是痛罷了。


  她突然不掙扎,也不抗拒了。只是搖著頭,小聲說:「不去……不去……我不去醫院。」


  「為什麼?不疼嗎?你怎麼這麼不聽話?」他揚起臉來,對她說話的樣子,就好像她是個需要寵愛的孩子。


  真真感覺到了他滿滿的縱容和疼惜,心裡卻是愈發的苦澀難耐。抽泣著說:「你別這麼對我說話,你不是我叔叔,我也不是小孩子!」


  「……」


  韓澈愣了兩秒,眉眼舒展開了,緊抿的唇線里藏不住笑意:「知道,我早就說了我不是你叔叔,是你不相信的……可是,你在我眼裡,可不就是個孩子?我出來混的時候,你手裡還握著糖葫蘆找媽媽呢!」


  他捏捏她微翹的鼻子,指尖留下柔滑的觸感,心裡像是被什麼撩撥過一樣,一陣奇癢。


  真真別過臉去,不理會他的玩笑,固執的說:「反正我不去醫院,我討厭醫院,我要留在這裡等樂樂。」


  她的聲音很小,姿態卻倔強的不行。


  韓澈笑著哄她:「好,不去就不去,那我讓醫生來家裡看一下總是要的……」


  「別……你瘋了?!」真真一把抓住韓澈,驚詫的看著他:「你想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和前妻混在一起嗎?再說了,動靜一大,還不把賀明彤招來?」


  他們的婚房好像不是韓澈原來的卧室,但也總在這主樓的某一間,也許就在隔壁——她曾經的卧室。


  韓澈看她這麼緊張,覺得好笑,回答的卻很誠懇,點頭到:「那又怎麼樣?要是可能,我還想跟你跟親近點,可以嗎?」


  他舔著臉朝著真真靠近了幾分,靠的太近,溫熱的氣息不時掃過真真的臉頰,頓時曖昧叢生。


  「真真,我想吻你。」


  他的聲音喑啞魅惑,磁性中透著沉穩。本是極好聽的聲音,卻讓真真感到無比的噁心!這算什麼?

  他的唇即將貼上她的,她的十指扣進他的肌膚,冷冷的問他:「你憑什麼,到底憑什麼……」


  憑什麼這麼輕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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