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好狠的心
車禍?鮮血?韓澈?
這些信息一下子擠在聶真真腦袋裡,空間太過狹小,擠的她腦袋發暈。
同事看她神色不對,本來想問問她和這天墨總裁難道認識不成?但急診大廳正是缺人手的時候,裡面已經有人朝這邊大喊:「蘇杭,你快點,這骨折病患還等著呢!回頭讓你大伯父看見又該罵你偷懶!」
同事答應著,不解的看了聶真真一眼匆忙跑開了。
聶真真起初還有些獃獃的,被裡面的同事這麼大聲一喊,突然拔腿就跟著那個同事一起往急救中心大廳裡面跑。
熟門熟路一路跑到了搶救室,門口有護士攔著她,因為忙碌口氣不太好。
「哎,這個家屬怎麼回事?不給進去啊,我們這兒搶救病人呢!快快,出去等著!」
聶真真慌亂的比劃著,指著門診,倉促的解釋道:「我不是家屬,我是門診的護士,我家裡人在裡面,我不會耽誤你們搶救的,就讓我進去看一眼好不好?」
那護士上上下下看了她一眼,急診和門診靠的這麼近,看著她的確是眼熟,匆忙點了點頭:「那你進去吧!」
聶真真感激的謝了那護士,衝進了搶救室。不知道韓澈在哪一間,正發愁,一抬頭卻看見院長在一行人的陪同下走了出來。
聶真真低頭靠牆站著,不敢出聲。
「哎,看來是不行了,要不就這樣吧!通知家屬來吧!可惜了,連最後一面都沒見上。」
院長嘴巴一開一合的,說的是什麼鬼話?什麼叫做不行了?什麼叫做見不上最後一面?
聶真真拔腿往裡面沖,迎面撞上忙碌的護士,也顧不得其他了,一把揪住那護士的衣領,紅著眼,嘶啞著聲音問到:「韓澈呢?韓澈呢?韓澈在哪裡?」
那護士怎麼會想到,聶真真這麼一個柔弱的女孩子撞了人不說,還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質問著她?呆愣愣的指了指最裡面的搶救間。
看著她匆忙衝進去的背影,院長側過身子對著一旁的小四問到:「這位是?」
小四淡淡一笑,撫了撫眉毛,心情顯得意外的好,他都這麼高興了,何況總裁呢?
「韓太太。」
「嗯?」院長顯然以為自己聽錯了,天墨總裁至今單身,他說的這位韓太太,是韓澈的夫人嗎?
小四一挑眉,點點頭,口氣無比輕鬆的說到:「蘇院長,今天辛苦您了。等我們總裁康復了,一定好好感謝您。」
最裡面的搶救間,在急診搶救室的最裡層,相對外面要安靜許多。都是一些急危重症病患才會送到這裡,這邊的側門可以直升頂樓的手術室,設施設備都是最齊全的。
聶真真還是第一次進到這裡,白色的帷幕將當中的病床圍了起來。
這裡太安靜了,就連一個留守的護士都沒有。聶真真心一下子涼到極點,沒有醫生,沒有護士,也就是說,沒救了?院長剛才也說,不行了!
不,不,不會的!
三年了,三年沒有見了,難道一見面就是永訣嗎?
手指探向幕簾,幾次靠近都沒敢拉開。一雙赤紅的眼睛早已腫的老高,淚水成片滑下,怎麼擦都擦不幹。
幕簾拉開的時候,聶真真更加絕望了,幾乎是挪著步子到了病床跟前。三年來沒有見過面,杳無音訊的人,讓她懷恨在心、一輩子再也不想見到的人,就這樣闖入她的眼帘。
身上的血跡已經被擦洗乾淨,血污的衣服也被換成了醫院的病號服。這種簡單的服裝穿在他身上,顯得他一下子平和了許多,也小了許多。但那古銅色的臉透出一層青白色,病態的蒼白!
他太安靜了,躺在那裡一動不動,連呼吸聲都聽不見。
手指顫巍巍的探向他的臉龐,看著他依舊俊朗的五官,熟悉到閉上眼也能勾勒出來的眉眼,聶真真驚覺,她恨了他三年,躲了他三年,卻還是沒有忘記他!
「韓澈!」
身子一滑,聶真真直直的跪倒在他床旁,將他的上身牢牢抱進懷裡。是韓澈啊,是她不管不顧愛過的韓澈啊!就算他沒有愛過她,她還是心心念念著的韓澈啊!
「你醒醒,嗯?你是那麼了不起的人,現在為什麼躺在這裡?我是真真啊!我不要你死,不要你死,韓澈,你醒來好不好?」
太多的話,她不知道該怎麼說。她甚至不能親口告訴他,他這樣了無生氣的躺在這裡,比讓她自己死還要難受。他心裡的人,從來不是她,就算是用她的生命威脅,他也不見得的會起死回生!
「韓澈……」她所能做的就是抱緊他,一遍一遍的叫著他的名字。
「哎……」悠長的一聲嘆息,多少無奈,多少飽含深意的辛酸和疼惜?
聶真真以為自己聽錯了,可是好像分明是身下這具身體發出來的啊!這麼一想,她才覺得不對勁,她的臉頰貼著他的胸膛,而他的胸膛分明在有力的跳動著!
「你!」一抬頭,想要弄個清楚明白,腦袋卻被人強自按住了。
韓澈用力過猛,這麼大的動作,聶真真大力的摔回他懷中,震得他受傷的肋骨一陣劇疼。
聽著身上的人傳來一聲悶哼,聶真真又不敢動了,小心翼翼的趴在他身上,輕聲問到:「怎麼了?哪裡痛?你別動,讓我看看好不好?」
身下的人不鬆手,隔了一會才猶豫著問到:「我鬆手,你不會跑吧?你答應我不跑,我就鬆手。」
聶真真氣結,答應到:「不走。」
韓澈這才鬆開她,生怕她反悔,一手牢牢拉住她的手,可憐兮兮的看著她,眼神無害到極點。
剛才沒有和他對視,還沒有覺得有多尷尬,這麼面對面的站著,整個人被他上下打量,尤其他還執拗的抓著她的手,聶真真臊的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沒有想過還會再見到他,更加沒有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見到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們見面了,沒有仇人見面的劍拔弩張,卻倒像是分別了多年的情人,這奇異的曖昧是怎麼回事?
「你擔心我?」他好看的眼睛里一絲狡黠,伴隨無限的期待和驚喜。
「沒有!」聶真真迅速否認。
搶救室里再度安靜下來,靜的能聽見層流空氣流動的聲音。韓澈一點兒也不生氣,不惱怒。他正帶著玩味看著她的小妻子口是心非的可愛模樣,明明就擔心的不得了。
他剛才還真是不想睜開眼,被她那麼抱著,聽她軟糯的聲音一遍一遍叫自己的名字,享受的不得了。若不是看她哭得實在傷心,他還真是捨不得就這麼從「沉睡」中醒來。
「哎呦!」韓澈突然眉峰一蹙,雙手緊捂著胸口,表情痛苦的掙扎著。
「怎麼了?剛才不是好好的……哪裡痛?不要說話了,也不要起來,好好躺著,我去找醫生!」聶真真一看就急了,跺著腳就要去找醫生。
腰上一緊,就被韓澈抱進了懷裡。
他帶著胡茬的臉頰貼在她光嫩的肌膚上,聶真真全身都僵住了,窩在他懷裡瞪大了雙眼無法動作。
「明明就是很擔心我,還嘴硬?看來不好好懲罰你,是不會說實話的了?」
聶真真還沒反應過來他話語里的含義,嘴唇就被微暖的觸覺附上。
他的吻,依舊纏綿霸道,那是屬於韓澈的,帶著濃烈**和宣告意味的吻。
直到聶真真在他懷中透不過氣來,他才放過她,輕輕一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跑了這麼多年,真是……好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