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愛的沙漏
「呃……」
韓澈悶哼一聲,竟是聶真真隔著單薄的襯衣一口咬在了他的胸口。
真是個牙尖嘴利的丫頭!疼並不見得多疼,但也不至於毫無感覺。韓澈的下頜抵著聶真真的額頭,卻終於綳不住笑了。
「呵呵……」
韓澈很少笑,尤其是這種笑出聲來的笑。當然他那種陰森森的冷笑,雖然也帶著個笑字,卻著實是和笑非親非故的。
現在他的這一笑,太過爽朗。像是炎熱的夏季里,從山谷里偶爾一竄而過的微風,讓人覺得通體涼爽舒暢,又不至於傷身。
饒是正在和他置氣的聶真真聽了,也還是不由怔住了,蠕動著唇瓣,不甘心的收住了眼淚。
她當然不知道,她在梨花帶雨、淚痕猶存的情況下,還肆意蠕動著嬌紅的唇瓣,對於韓某人那根脆弱的神經來說,是起到了多大的撩撥作用。
「唔……」
等到反應過來,韓澈已經將她壓在了地板上,輕薄的兩片唇,柔軟的貼住她的。
他的吻纏綿、細緻,輕輕貼著她的,宛若蝴蝶落在花間,並不符合他原本狂野掠奪的方式。更像是帶著呵護在吻著。
聶真真在他極盡的柔情下,睫毛不住輕顫,理智一點點抽離。
韓澈卻很快結束了這個吻,聶真真疑惑著緩緩睜開眼睛,凝視住他。那眼神就好像是在問他:「不要嗎?」
「傻丫頭,等久了吧?肚子餓……」韓澈其實並不想停下,這麼可口的聶真真,比吃飯有意思多了。可是身下的女孩,肚子適時的發出「咕咕」的叫聲——他的小妻子餓了。
「位子訂好了,走,我們吃飯去。」韓澈不由分說的將她抱起,直接走出了總裁辦公室,全然不在乎外面那一群人赤紅的要吃人般的眸光。
聶真真紅了臉拉拉韓澈的衣領,帶著馨香的口氣噴洒在韓澈喉結上。
某人想,這是誘惑啊,可也絕對是種享受!
「放我下來吧,這麼多人……看著呢!」
「那又怎樣?」
別人是敢怒不敢言,不過,這裡面就有個特殊的人。誰?除了韓某人的「閨蜜」「花孔雀」無人能擔此重任!
梁駿馳也不知道是從哪個角落裡蹦出來的,一下子就出現在了聶真真面前。
長胳膊長腿的往她面前一攤:「嘿,小弟妹?我們又見面了?」說著很風騷的捋了捋頭髮,然後想起自己已經幾天沒洗頭了,甩甩油膩感極強的手指,面不改色的繼續笑著。
「去哪裡啊?吃飯嗎?我也沒吃飯……哦……」
這個尾音拖得長啊,聶真真是女孩子聽了也覺得麻得慌。
「亂叫什麼?」韓澈不滿意了,這梁駿馳不是拐著彎的占他便宜嗎?
梁駿馳一臉無辜:「那怎麼稱呼?我叫他賀太太某人得樂意啊……當然是早了點!」
韓澈那張臉,黑的跟燒烤盤似的,更恐怖的是身上那股子殺氣。梁駿馳見好就收,擺出一副嬉皮笑臉樣,點頭哈腰的賠不是:「開玩笑的,開玩笑的!」
韓澈抱著聶真真繼續往外走,甩給梁駿馳一個瀟洒的背影。
「叫嫂子!」
人影都沒了,還不忘將他一軍!
靠!老天爺,千萬別攔著我,今天我一定要替天行道,除了這個得瑟的傢伙,就你有老婆,有老婆了不起是吧?今天就讓你老婆守寡!
梁駿馳十指插進頭髮里,暴躁的一抓,也不知抓落多少根智慧絲。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不管了,擄起袖子就往外沖,今天勢必要給這個「妻管嚴」點顏色看看!
人剛衝出門外,就撞上一具溫軟的嬌軀。
「哎呀!」聶真真摸著被他撞疼的額頭,癟癟嘴苦澀的笑笑。
韓澈已沖了過來,一把將她拉過。緊張的查看著她,要不是梁駿馳在場,他恐怕要藉機扒光了衣服好好查一查。
「怎麼了?花孔雀,你能小心點嗎?眼睛長到腦門上去了!」
「疼嗎?」
救命啊,誰來救救他!還讓不讓人活了?梁駿馳那個抽搐啊,這個時候應該求哪路神仙?真他媽太膩歪了!
「梁教授,不是沒吃晚飯嗎?一起來吧?」聶真真還被韓澈抱在懷裡,卻扭過頭來對著梁駿馳發出了邀請。
韓澈都沒有看過梁駿馳一眼,心裡正不滿,多久聶真真都沒有給過自己好臉色,好容易今天約他一起吃飯,梁駿馳這死小子還要生生插上一杠子。
但是,老婆說了讓「梁教授」一起來,他也不好說「不」不是?
「走不走?要走就快點走!」
這一句惡狠狠的話,當然不可能是對聶真真說的。梁駿馳發了一會兒呆,才意識到這話是對自己說的。連忙拔腿跟上,這種情況下,他跟去是不是合適?
可他還是跟著去了,心裡還在疑惑,當人電燈泡並不是他的專長啊,可這一刻,怎麼就這麼想當一會呢?還有,剛才撞上聶真真開始,那個心跳不停,是為了什麼?
死命按住心口,暗暗發狠說到:「別跳了,跳的這麼歡騰,是想幹什麼?」
梁駿馳很快就後悔了,這一頓飯吃的,那叫一個彆扭,而且鐵定消化不良啊!
坐在他對面那個彎著桃花眼,小心的把壽司沾著醬汁送到聶真真嘴裡的那個傢伙,真的是他的發小韓澈沒錯吧?
還有更誇張的,這還沒吃一會兒呢,韓澈就招來了服務員。指著一盤冷蔬,頤指氣使的問到:「這裡面是什麼?能吃嗎?」
梁駿馳想自己今天出門的時候帶隱形眼鏡了吧,這裡面有什麼?什麼也沒有啊!
「哥們,這裡面有什麼?有SHI啊?」
那服務員也只是一個二十歲上下的小丫頭,被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嚇得,看樣子就要哭了。
「咳咳。」聶真真低了頭拽了拽韓澈的衣角,韓澈立馬變了臉,側過身用一種要膩死人的強調說到:「等一會兒,馬上讓他們換啊!」
「不是,不是,算了,也沒有什麼,挑出來就是了。」聶真真聲音很輕,是靠在韓澈耳邊說的,梁駿馳一句也沒聽見。
「你出去吧!」聶真真對著服務員揮了揮手,那小姑娘也看出來了,這裡面說話最管用的是這個比自己還要小的女孩,看她的眼神就想看救星似的,道了謝急忙衝出了門。
梁駿馳暗嘆小姑娘果然好眼力,一回頭,嚇得下頜要掉下來了。
韓澈正端著那盤冷蔬,用筷子細心的挑著裡面的啥玩意兒?洋蔥!!
「我去下洗手間。」聶真真扔下餐巾起身出去了。
韓澈跟著後面很狗腿的說了一句:「等你回來,我這就挑好了,可以吃了。」
「哥們,給只碗吧,你看我這哈喇子,要拖地上了!」梁駿馳的話嘲諷意味太濃,韓澈卻毫不在意。
「滾,我樂意,不愛看別看,誰讓你跟來了!臉皮真厚!」
兩人笑鬧一陣,韓澈是真高興,雖然這個約會因為梁駿馳的存在打了那麼一點折扣,不過,整體的走向還是很讓他滿意的。
聶真真是他要過一輩子的人,雖然他的確是有很多種方法可以強迫她,但是,在情愛方面,他和普通的男子並沒有什麼不同。
也想要和相愛的人和和美美的過一輩子,回到家就可以看到她微笑著迎接自己。
幸福,終歸要長長久久,細水長流。
梁駿馳一隻胳膊攬過韓澈的肩膀,隨意問到:「你倆這就算和好了?不是昨天還鬧騰的厲害嗎?你這老婆一夜之間就回心轉意了?」
韓澈手中的筷子頓了頓,瞥了眼梁駿馳,帶著點發狠的味道咬牙說到:「你什麼意思?就不能盼著我點好?」
食指在空中搖搖,梁駿馳正色到:「就是為了你好,你這老婆,年紀小,長得也嬌弱,可看著像是很有主意的人。照說這麼有主意的人呢,不應該和賀明宸不清不楚就……」
言下之意,聶真真和韓澈和好只是一種表象,突然的示好,一定是有原因的。
韓澈心裡一沉,面色有些綳不住了。
梁駿馳暗暗感嘆,都說戀愛像沙漏,心滿了,腦子就空了。這麼一句酸溜溜的話,在韓澈的身上竟然也一字不差!
玻璃門裡現出聶真真高挑纖細的身形,雙手交疊在胸前往這裡走來。剛才就注意到了,她的眼睛紅紅的,顯然是哭了很久,眼瞼有些腫,她一個人在總裁休息室休息,是什麼事讓她哭了?
那種危險迷離審視的眸光,和講台上那個溫文爾雅說著歷史文化、侃侃而談、博學多才的梁教授,真正不像是同一個人。
「什麼都不許說,我只要結果,不管她是為了什麼想通了,只要跟我在一起就好。」
韓澈當時是這麼說的,那以後很多年,他也都是這麼做的,言出必行,算是他難得的君子作為。
韓澈換上了笑臉,站起來給聶真真拉開椅子,和梁駿馳的對話,已被他撇開。
當天晚上,聶真真洗完澡,看見韓澈已經躺在她的床上。咬著下唇,走到床邊,這一點,她也已經想到了。但今時不同往日,要再和他有那種關係,又把賀明宸置於何地?
「那個……我不方便。」一上床就被韓澈拉進了懷裡,說了這麼個蹩腳的借口,也不敢看韓澈的反應。
「睡吧!」韓澈隨手關了燈,出乎意料的連動手動腳都沒有,就這麼在暗夜裡,擁著她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