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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8章:撕開的傷口

  聶真真泡了個熱水澡,覺得身上舒服了些,下到一樓去吃早餐。韓澈已經換好了衣服端坐在主位上,像往常一樣手裡拿著報紙在翻看著。她身上的疲憊登時都消散了,腳步輕盈的走到餐桌前坐下。


  韓澈伸出手來在餐桌上摸索,聶真真知道他要什麼,端起咖啡遞在他掌中。他也沒看她,接過杯子放在唇邊淺酌著。


  陳嫂將她的早點端了來放在她面前,她朝著陳嫂點點頭道了謝。一看盤中的洋蔥卷,小臉垮了下來——她最討厭的就是洋蔥了!還有,蛋黃她也不喜歡吃。


  「給我。」韓澈放下咖啡和報紙,將她的餐盤端了過去,挑去蛋黃和洋蔥卷,重又放在她面前。


  聶真真彎了嘴角,喜滋滋的對著餐盤舔得乾乾淨淨,嘴裡咋咋聲音讓韓澈聽了實在不忍,手指頓了頓還是沒能控制住說到:「真真,吃飯的時候能不這麼熱鬧嗎?」


  他的話音剛落,聶真真剛好打了個飽嗝,她很愜意的長舒了口氣,望向他問到:「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韓澈眼神閃爍,擺擺手,抿緊唇瓣,優雅的站起身走向沙發坐下,古銅色的臉龐張揚著英俊的外表迎著陽光。


  聶真真顛顛的跟著他走過去,笑著問到:「今天你不去上班嗎?不早了啊?阿嚏!」


  這個噴嚏毫無預警,毫不保留的噴在韓澈臉上,他只來得及閉上眼,除此之外英俊的五官都慘遭塗毒。


  「聶真真,臟死了!」韓澈睜開眼惡狠狠地朝著聶真真咆哮到。


  聶真真捂住耳朵等他吼完了,抽出紙巾擦著他的臉頰,陪著笑臉。「沒事,沒事!我幫你擦擦,對不起啊!」


  心裡卻嘀咕:嫌我臟?口水你也沒少吃!還有……咳咳,不是比這更臟?

  韓澈見她臉色紅了,心中有些詫異,感受著她的指尖滑過他粗糲的肌膚,兩種截然不同的觸感,極致的反差還有此刻她嬌羞的模樣都是他喜愛的。


  結果是聶真真在尖叫中又被韓澈抱上了樓,聶真真一路喋喋不休的說著飯後運動很不好。韓澈凶光畢露,狠戾的模樣,恨不能將她揉碎了。


  他喜歡喊她的名字,尤其是最後那一刻,今天,他卻在她耳邊央求她:「真真,叫我。」


  「嗯……韓澈。」聶真真聽話的喊著他的名字。


  韓澈覺得不夠,遠遠不夠,他還需要更多!「不要停,繼續叫,不要停!」


  他那一雙烏木般的瞳仁中**的味道消失殆盡,幽幽地看著身下的她,那眼神聶真真看不懂,只覺得靠在自己身上的這個人,充滿了憂傷,並不像他外表看起來的那麼不可一世,至少此刻他注視著她樣子,是落寞且孤單的,而且他似乎並不是在看自己,像是穿透自己在看著某個人。


  聶真真心中一緊,陌生的酸澀感湧上心頭,惶恐的伸出雙臂抱緊他,靠在他耳邊聲聲呼喊著他:「韓澈,韓澈,韓澈……」


  他沒有說停,她就一直也不肯停下。


  韓澈很晚才出門,聶真真送他到了車上才返身回去。韓澈走的晚回來的也很晚。


  當天晚上他沒有直接回家,卻不是想聶真真想的那樣在外應酬,他是去見一個人,對他而言很重要的人。


  悠長的水泥道上,豪華轎車迂迂迴回,沿著一路的綠樹叢蔭行駛著,透過一路上繁茂的枝葉,大道盡頭漸漸出現一座西式別墅,比起韓宅這座別墅小了許多,勝在環境優雅怡人安靜。


  車子進了別墅大門,韓澈徑自進了別墅里,直上二樓。書房內空無一人,他便在沙發上坐下了。


  書房外的走廊上,有蹣跚的腳步聲,夾雜著硬物敲在地板上的聲音,韓澈手掌移動,還是安靜的坐著。


  木門上響起兩聲叩擊聲,他才起身去開門,門口站著的正是他的父親,身材比他略矮了幾分,也是高大俊挺的,樣貌雖英俊,卻略顯粗狂,同韓澈的俊美不盡相同,鬢角的頭髮略微禿進去一些,眉毛濃黑而整齊,一雙眼睛眸光閃爍,手上握著拐杖,走路時右腿有些跛。


  韓澈微蹙了眉頭,將父親讓進書房:「父親,讓兒子來,有什麼事要吩咐?」


  韓振天頓住了腳步,嘴角暗含著一絲苦笑,如今他膝下就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卻和自己越走越遠,生疏的不像是自己的親生兒子,雖然叫著他父親,口氣倒和他一般的下屬無異。


  韓振天枯瘦的手按在拐杖上,拐杖的圓頭扶手在他掌心摩挲了幾番,那骨節突出,蒼白成一種透明狀。拐杖在地板上頓了幾頓,他便邁開步子繼續往裡走,在木桌前停下了,身子緩緩放低靠著韓澈坐過的沙發座椅坐下。


  韓澈跟著他走過去,雙手半插在西褲口袋裡,並沒有看著父親,視線落向窗外,書房正對著木桌的一面牆具是透明玻璃打造,從這裡可以看見外面的景緻。


  天空中掛著耀眼發亮的星,夏日的風微微吹動,一彎勾月嵌在深藍的天幕里,月影下樹影翩躚。他的手指嵌入手心,等著父親開口。


  韓振天注視著兒子,心情像是泅了水的油畫一樣,斑駁油膩,卻不得不開口。「溯兒……」


  「嗯……」韓澈沒想到從父親口中今生還能聽到這個名字,目光倏爾收回瞭望向他,凌厲的神色還來不及遮掩,就那樣**裸的落入父親眼中。


  韓振天帶著怯意別開了目光,不管兒子心裡是什麼樣的想法,他都已經打定主意了,這些年沒有做的事,是時候該辦一辦了。


  他的嘴角下垂著,雖已是遲暮之年,還依稀能揣測出當年叱吒風雲的風采。


  「澈兒,溯兒當年留下的那個孩子,我已經派人在找,等找到的話,我會將她接回韓家……」


  「說什麼么混話呢?接回來?以什麼身份?」韓澈眼中充斥著怨毒,刻骨的仇恨如火山爆發般衝上頭頂,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光速一樣在他腦中一一掠過。


  他著實佩服父親,竟然還能提起這樣的事,十幾年來自己都不敢碰觸的傷口,父親憑什麼就這樣獨斷的將它撕開?

  韓振天早已料到兒子的反應,可那個孩子,終究也是溯兒的骨肉,顧及到澈兒,他已讓她在外漂泊的太久了。


  「澈兒,那是你大哥的孩子,就算你恨我,可你大哥,你不是一向很尊敬的嗎?」


  「閉嘴!我尊敬的大哥已經死了,在你追殺他之前就已經死了,哈哈……孩子?大哥的孩子?你確定要讓她回韓家認祖歸宗?」韓澈一錯不錯的盯著父親,眼神犀利,帶著十足篤定的把握——他不敢這麼做!

  「是,我會帶她回來。」韓振天點點頭,雙手扶住拐杖,撐著身子站起來準備往外走,該說的他都已經說明,不管兒子是否接受,都已不能改變他的決定。


  韓澈搖著頭不可置信的看著父親,這老人說著這樣不著邊際的話,他是不是糊塗了?


  「帶她回來?這是要讓天下人都知道我們韓家的醜事?一如十二年前那樣,這一次,你是不是想連我一起逼死?!韓振天,你是不是瘋了?!」


  韓澈欺身上來抓緊父親的衣領,朝著他咆哮著,太過憤恨激動,滾燙的唾液飛濺在老人乾枯的臉上。


  韓振天步履不穩,在原地踏了幾步,才又勉強站住了,韓澈也完全不在意,兩眼直直的盯著父親,那審視的目光仿似他的父親真的瘋了一樣。


  他雙眼已然赤紅,是因著憤恨,也是因為記憶里深刻的紅色。


  面對兒子的強烈反應,韓振天唯有選擇沉默,他是不是瘋了?應該是的吧,不過不是現在,早在十二年前,他就已經瘋了。


  唇邊那一絲無意識的苦笑,從那一天起就沒有離開過,彷彿雕刻般雕在了他的臉上,歲月帶走流年,卻帶不走瘋狂的殺戮后的蒼涼。


  韓澈的手漸漸放鬆了,韓振天理了理被兒子抓皺的衣領,扶著拐杖繼續往外走,腳步依舊蹣跚,拖拖拉拉的在地板上劃下不甘不脆的停頓。


  他的背影已不復當年那般颯爽,卻還是這般獨斷專行,心裡永遠只有自己的打算!


  仇恨像一枚釘子釘在韓澈的腦中,一旦釘上,任是什麼東西都無法將它拔出。


  「我想知道,這個孩子,是我的侄子、侄女?還是弟弟、妹妹?」


  他的這一聲問話飽含譏諷,像是一張無形的網撲向門邊的老人,迅速的將他兜住,穿透他的身體迅速到達心臟,而後越收越緊,韓澈站在離他一丈外的地板上,都能清晰的聽見老人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


  這麼多年過去,韓振天內心已薄如蟬翼,即使是最瑣碎最輕微的刺激,都能引發他帶著萬分懊悔的悲涼,更遑論韓澈這樣惡毒的語句?

  艱難的挪動腳下的步子,地板上就只剩下沉悶的腳步聲,和著拐杖敲擊地板的撞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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